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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廉钊开口,却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小小甩甩头发,潇洒地一跃而起,站在了洒满月光的屋顶上。那姿势轻灵俊俏,宛如飞燕。
鼓掌声瞬时响起。
廉钊和叶彰见状,根本无法下令追缉,只能茫然地仰视。
“廉公子,后会有期!”小小笑着挥挥手,旋身腾空,几番跳跃,消失在了夜色里。
瞬间,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响成一片。
廉钊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立刻又将笑意狠狠压制。他一脸严肃地转身,却见所有人都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叶彰笑着,走到他身边,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牵着女儿的手,组织士兵追缉东海贼寇去了。
那一刻,什么叫哭笑不得,廉钊总算是亲身体会到了……
……
话说小小旋身一跃,眩人耳目,实际上,倒也没跑多远。她找了个僻静小巷,蹲身躲在一堆杂物里,喘气。
哇咧,那个扭腰转身,一跃而上,平稳落地,双脚分立,单手叉腰,发丝轻扬,低头含笑……的系列动作,果然不是简单!她左小小练轻功这么多年,第一次差点闪到自己的腰!大侠不好做啊!!!她还是适合蹲着……
她就这样抱着脑袋,蹲着身子,听一批批地士兵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似乎是在搜索东海贼寇。小小虽然已将关系撇得一干二净,但此刻,也不宜贸然出现在街上。她老老实实地躲着,听着四周的动静。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街上渐渐安静了下来。小小探出一个头,四下看看,这才踏踏实实地吁了口气,站起了身子。
她偷偷摸摸地走出小巷,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情况,才大步踏了出去。
突然,墙角的阴影移动,她的周围,瞬间多了数名黑衣人。
她一惊,转身想跑,看到的,却是温宿。
他的神情冰冷淡然,一如往常。身上那袭黑色云袍,更添了肃杀阴冷之气。
小小不自觉地退了几步,惊恐万分。
温宿自然看到了那种惊恐,他的眉睫微动,低声开口:“你们退下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那群东瀛人闻言,瞬时消失了。
小小有些不明就里,但依然戒备着。
温宿沉默片刻,开口道:“……我没有跟你动手的打算。”
不知为何,他的这句话,让小小放下心来。
两人之间,又剩沉默。
小小只觉得心头压抑,仿似大石在胸。想起第一次见他,也是这般皎洁的月色。
她还记得,那一天,是师父的头七,一瞬间的恍惚,让她以为见到了“回魂”,那时的狂喜和悲伤,还刻在心上,经久不忘。然而,这样的相遇,竟能引出日后诸般波折。如果当时,她没有喊出那一句“师父”,现在,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这算不算是因果循环,天意弄人?或是,她那在天有灵的师父刻意安排……
她想到这里,开口:“师……不,温大侠……”
温宿听她开口,心中一紧。
小小低了头,“我记得,你对我说过……如果我说不是,你就信我不是,对不对?”
温宿点头,“对。”
小小认真地看着他,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九皇神器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么?”
温宿看着她,神情竟染了哀伤,“我信。”
“那你……”小小的笑容带着凄凉,“那你放我走,行么?”
温宿皱眉,垂眸,道:“即便我放过你,你又能去哪里?”
小小想了想,“我……我没想那么多……”
温宿思忖再三,开口道:“你师父……”
他的话还没出口,却被小小打断。
“我师父临终前,什么都没告诉我……”小小说道。
温宿轻叹,“我知道……否则,你第一眼见我,就该察觉……”
小小听到这句话,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她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你是不是觉得,我师父很傻?”
温宿沉默,不回答。
“照常理来说,都会把凶手说出来的吧……”小小说着,声音里的温柔,直入人心,“不过,师父总有师父的道理。以我的功夫,只有被杀的份,对吧?何况……一旦被人知道了身份,我恐怕连一天平静的日子都过不上了吧。”
温宿熟悉她的笑容,那般的明朗,丝毫不染阴霾。无论发生了什么,她笑起来,依然如此。
“……我想过了,不是你主动招惹我的,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我的身份一旦曝露,被骗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即使都是骗人的,你也切切实实地救了我好几次。现在看来,我得的好处,还比较多一点……”小小诚恳地说道,“报仇什么的……我看我是做不到的……”
小小顿了顿,笑道:“温大侠,你若是能放我走,就算恩怨扯平,两不相欠……我们能不能就当作从来不认识……”
夏夜,风里还带着燥热。但温宿却只觉得全身冰冷,当作从来不认识?她想要忘记么?如果她忘记,他该怎么办?
他的神情一冷,开口道:“你想得太天真了……恩怨扯平,两不相欠?你可知我做过些什么?”
小小的笑容渐逝,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是我杀了‘鬼师’!他对我手下留情,可我却出了杀招,碎了他的心脉……”温宿的声音冰冷如刀锋,“你说我拆散你和廉钊,只对了一半。廉钊是官府中人,又随时在你身旁,阻我计划。我从一开始就想要除去他。长江之上,齑宇山庄之内,我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杀他。你以为当日地宫中他身上的伤是如何而来?若不是他运气好,早就毙命在我手下。他难道,从来都没跟你提过?”
小小愣住了。长江之上?她蓦然想起,当时,廉钊对付行尸,有一枚暗器破水而出,险些要他性命。而那时,从水下出来的温宿,说的话是:水下已经没有活口了……
她又记起,后来,他们去陵游家借宿。廉钊曾让她小心温宿。那是唯一的一次,他在她面前说温宿的不是。当时,她并不理解。如今想来,廉钊一开始就察觉了温宿的杀机,所以才……
后来,齑宇山庄的地宫中,廉钊受伤,她也怀疑过温宿,可是,难道……
温宿冷笑,道:“当时,你去廉家,我说跟你赌,是骗你的。就算廉家接受你,我也不会让你平安留在廉家的。你真傻,竟然还会来东海,甚至,去偷布阵图……”
小小说不出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左小小,你当真以为我会放过你?”温宿笑了起来,“我为了得天下,早已满手杀孽,你以为我会在乎你报不报仇?!……恩怨扯平,两不相欠……当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小小从没见过他这个模样,他的神情嚣张,语气极致猖狂,全不似往日的清冷高傲。她不自觉地感到恐惧。
突然,温宿的身子一颤,神情忽变,原本要说的话,都硬生生吞进了喉咙。只是一瞬的功夫,疼痛便更为张狂地席卷身体,深至骨髓,痛彻心扉。他踉跄退了几步,剧烈地喘息起来。
小小不解,但见他脸色苍白,全无血色,像是内伤。可他先前的样子,不像是受了内伤啊……
温宿只觉得全身脱力,再无法站稳,他跪倒在地,意识模糊起来。
小小有些茫然,不知该上前,还是该逃离。她犹豫良久,还是闭上了眼睛,转身跑开。
温宿抬头,看着她奔跑的背影,笑得凄然。
“……我宁可你恨我……”
……
无怨无德
小小跑着跑着,慢慢停下了步子。
心跳并未平静,刚才听到的一切,让她惊惶,却不知是怒是悲。
真傻,自己不是也说了么,他明明救她的次数比害她多,以她的立场,要说仇恨,太过勉强了。他说师父是被他所杀,可以他的功夫,根本做不到才是。而且,师父是中冥雷掌而死。离开东海的时候,她亲眼见过温靖使用冥雷掌。无论怎么想,凶手都该是温靖……这一切,她不是都清楚得很么?至于廉钊……是真是假,又要如何分辨?
既然如此,为何还介意?她什么时候傻成这样的?
眼前,突然浮现出他方才痛苦跪地的样子来。他究竟是受了内伤,还是中了毒?……恩怨扯平,两不相欠。照这么个说法,就该先把恩还了,再算怨才是……无论如何,回去看一眼也好……
想到这里,小小鼓足了勇气,转身。
突然,周围传来了细小的响动,小小猛地抬头,就见自己已被五个黑衣人包围。
东瀛人?!
难道……小小不禁慌乱起来,她如今手无寸铁,又怎能与这些东瀛人抗衡?而且,这个时候,叫救命也不合适。求饶?那就更……
她还没想完,那些黑衣人就攻了上来,她只得出手,仓皇应战。
那些黑衣人的目的,显然是活捉。下手都有三分保留,用的都是近身擒拿的招式。
小小窃喜,她虽然学艺不精,但论到近身擒拿,指不定还能在江湖上排上号。况她身上还有“纤绣百罗”,分明是上风。
十几招下来,那些黑衣人就发觉不妥,退开数步,拉大了包围的圈子。其中一人从怀中拿出了某物,用力一撒。
小小抬头,就见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直冲她而来。她下意识地伸起双手,想阻挡什么,但那大网依然毫无偏差地罩住了她。五个黑衣人拉着网纬一番换位,网当即把她缠得死死的。
小小欲哭无泪了,难道她就这么被抓???
突然,几道银色的光芒闪过,那些黑衣人察觉,纷纷避开。
“淬雪银芒!”一瞬的狂喜,让小小喊了出来。
银色的身影飘然落地,软剑出鞘,“唰唰”几下,挑断了大网。
小小万分激动地看着来人,道:“银大爷!”
银枭闻声,怒道:“说了不要叫‘银大爷’!怎么改不了!”
他一闪神的功夫,那些黑衣人手中暗器激射,只向银枭而来。
银枭却不躲闪,只是笑笑。
只见数道红色的丝线袭来,将那些暗器打落在地。一抹红色疏忽而至,檀香在空气里一层层漫延开来。
“呀,原来是东瀛忍者么……”李丝看了看地上的暗器,抿唇而笑。
那群黑衣人见这两人出手不凡,四散逃开,不再纠缠。
“哟!”李丝叹口气,道:“素闻东瀛忍者向来不顾尊严,只求保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逃得真是一个快啊。”
“无胆匪类。”银枭冷笑一声,转而回头,看着小小,“丫头,没受伤吧?”
小小感激地摇头,“银……不,齐大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银枭笑道:“不在这里,难道还留在东海么?倒是你,看样子是过得有声有色么,大老远就听到‘三弦女侠勇救少女,侠肝义胆威震官府’……”
“呵呵,强盗,你忘了说重点了,‘廉家公子难舍旧情誓擒恋人,三弦女侠始乱终弃巧妙脱身’!”李丝笑得暧昧,道。
小小僵住了,这个,这个消息也传得太快了吧!!!
“言归正传,丫头,这些东瀛人什么来头,为什么要抓你?”银枭看她尴尬,便换了话题。
被这么一问,小小顿时觉得难过起来,“他们……他们好像是和东海在一起行动的……”
“呀!还有此事?”李丝惊讶,“想当年,东海七十二环岛创派,本就是为了与东瀛、高丽海寇抗衡,没想到,今日竟还能结盟。当真是忘了祖宗了……”
银枭皱眉,道:“东海一派已经没落,多说无益。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去哪里?”小小茫然。
“去了不就知道了。”银枭笑笑,转身迈步。
小小不再多想,跟了上去。临行时,她却回了头,静静看着来路。想起温宿用无比阴狠的口气说:左小小,你当真以为我会放过你?
而后,又不自觉地想起廉钊那句:拿下。
果然,还是不认识比认识好么?
……
走了约莫两刻功夫,小小愣在了一间教坊的后门口。
“银大爷……为什么你每次都带我来教坊呢?”小小开口,无辜地问道。
银枭立刻揪她的耳朵,道:“我记得我第一次带你去的是酒坊!”
小小含泪,道:“大爷饶命……”
李丝笑了起来,道:“左姑娘,你有所不知,天下消息汇聚地无非三个:酒楼、茶馆、教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么。”
“消息?”小小顿悟,“难道是……”
这时,后门一下子打开,一道身影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小小。
“小小!!!太好了,你没事!!!”
小小认得那个声音,惊讶道:“叶璃师姐!”
那人正是叶璃。
叶璃松开怀抱,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