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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教教主坐在抬椅上,咳嗽停止后阴沉的盯着洛川,半晌后沉声说:“让你失望了。”
岳子然贴近洛川耳朵。低声说:“当初重伤唐棠父亲的是明教的人。”
“我知道。”洛川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他这一身伤便是那时留下的。”
岳子然诧异。不过场合究竟不对,没有多言。他心中其实还牵挂两件事,扭头见无名武僧和马都头蹑手蹑脚的出了厨房,问:“老头子,可儿姑娘可曾与你们在一起?”
无名武僧咀嚼嘴中的食物,先点点头后摇摇头,努力咽下去后才说:“西域我们在一起的,不过进关后分道扬镳了。她与几个黑教的和尚要去华山。”
“华山?”岳子然疑惑,“去华山做什么?”
无名武僧做一不清楚的神情,继续埋头啃手中馒头。
“黑玉断续膏呢?”岳子然又问,眼神盯向黑衣大汉身后的丑和尚。
无名武僧前去西域捉拿火工头陀时,岳子然曾嘱托他多加留意金刚门的黑玉断续膏。现在无名武僧既然回到了中原,那火工头陀定是被逮到,想来黑玉断续膏应该也到手了。
“在他身上。”马都头手中咬了半截的葱指向丑和尚。
黑衣大汉韦右使感觉不妙,急忙将火工头陀向后拉,却不料岳子然速度更快,几乎是刹那间岳子然已来到二人身旁。右手向丑和尚肩头抓去。
韦右使寒冰掌贴着岳子然身子打出。岳子然却不不退,左掌一招“亢龙有悔”带起一声龙啸。对上了韦右使的寒冰掌。
黑衣大汉一脸寒霜的样子,在岳子然看来定是练至阴至寒之类功夫了。他不等韦右使寒冰内力侵入到筋脉中,九阳内力已大股涌出钻入黑衣大汉筋脉中了。
九阳内力的“阳”不是说说,完克韦右使的寒冰内力。
“啊!”黑衣大汉一声痛呼,划过整个夜空,震惊了众人。
他只觉胳膊中突然如着了一样,火烧般的疼痛。
九阳内力所过之处,由阴转热简直冰火两重天。筋脉显然经受不住这等突然变化,片刻血涌如注,整个胳膊已经是废了。
明教教主出手了。
他身子猛然从抬椅上弹起来,一手拉走韦右使扔给手下,另一手掌迎向岳子然,在与岳子然结实对了一掌后,先前拉韦右使空下来的手掌扫向桌面,整张桌子顿时如龟裂了一半,缝隙一条条,片刻塌了下去。
明教教主身子安然无恙,飘然落到抬椅上。
“乾坤大挪移?”岳子然站住身子问,见对方点头,赞道:“果然有独到之处。”说罢,手掌再次向丑和尚抓去。
显然丑和尚或黑玉断续膏对明教也有用处,至少明教教主离不开抬椅很可能是如此,因此在岳子然手掌再次向丑和尚抓去时,明教教主再次出手了。
岳子然早有防备,转身一招“飞龙在天”挥出。
降龙十八掌走的刚猛之路,按常理说想要卸掉它的霸道力道很难。明教教主显然胸有成竹,不避不退,硬接岳子然一掌后,整个身子跃起,贴近房梁后手掌一撑再次落下来。
乾坤大挪移果然了得,岳子然心中暗想,仅它借力打力的法门就不是“四两拨千斤”那些可比的。
明教教主身子眼看要落下,岳子然正要出手,眼角瞥见洛川身影闪过,天山折梅手化作漫天掌影向明教教主打去。
论掌力,降龙十八掌天下第一,但论精妙,天山折梅手远超降龙十八掌许多。
天山折梅手内力阴柔,发力多变,绝不是乾坤大挪移甚至半成没习会的明教教主能够化解的。因此见到洛川,明教教主脸色凝重起来,一沾即退,绝不敢恋战。
岳子然再次抓向丑和尚,丑和尚双手被缚住,还没人解开,只能一脚踹了过来。岳子然没与他客气,侧身避过,一掌砍断他伸出的腿,抓起丑和尚肩头,朝无名武僧方向扔了过去。
这一套动作兔起鹘落,一气呵成,看起来赏心悦目。
马都头接过丑和尚,拍了拍丑和尚脑门,得意的说:“让你猖狂,我马都头四海之内皆兄弟,随便来个都能抓到你。”
洛川功力现在只恢复了七八成,岳子然担心她,得手后并没有罢手,抽出剑从侧面准备围攻明教教主。
电光火石之间,一把长剑拦在了岳子然面前。
江雨寒出手了。
他的剑剑身如寒潭一般清澈寒冷,一股凌厉剑意直逼岳子然。
火把闪烁的客栈,突然寒意大增,空气也凝重了几分。
看到这一幕,欧阳锋屏气凝神。当世剑客交手,能引起他关注的只有眼前这两位的较量了。
岳子然被一剑逼退后,回身抽出另外一把听弦剑,双剑在手后毫不停歇向江雨寒迎去。
岳子然的剑很快,在欧阳锋眼中只有几道残影划过,带起一片银光,如一道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划破了他的眼幕,惊艳万物。
与岳子然相比,江雨寒的剑不快,挽出的几朵剑花,在岳子然快剑带起的闪电风暴中绽放,如雨中顽强绽放的一朵白莲花,在风雨面前岿然不动如山。
第二百九十九章剑意凌然
岳子然剑很快,如刹那间的流星,将一生的繁华在瞬间绽放,招招夺命,挽起的剑花如夜空绽放的烟花,充满死神凋零的色彩。
江雨寒剑如高山流水般源源不绝,速度不快,犹如天外风吹过的云朵,慢慢地将绚烂湮没。
金铁交击声不绝于耳,却只见残影在客栈昏暗的火光下,一道一道滑过。
洛川已经停手,与明教教主各自戒备着,目光却不时盯向岳子然与江雨寒的比斗。
无数剑花在刹那间绽放的夺命光华吸引了客栈所有人的目光。
客栈宁静下来,只能听见俩人腾闪挪移打斗的声响。
逐渐,一阵犹若琴弦的声音响起来,如清风穿过竹林打响竹子的声音,清脆,悦耳,没有章法。
那是剑追逐风的声音。
岳子然双剑浑然一体,围成一道银色剑幕袭向江雨寒。江雨寒随意几招,朴实无华的破解掉,奈何岳子然剑招极快,旧式未歇,新招已成,逼着江雨寒只能向后退,尔后撞破窗户,俩人一起跃到了对面瓦房上。
上弦月偏西初升,挂在了屋顶上,洒下一片银白披在俩人身上。
剑影婆娑,折射月光后更显迷幻,犹如天外飞仙,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岳子然剑势不歇,一如既往的快,左右开弓,向江雨寒左右半身刺去。他的白色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与愈发作响的琴弦声相得益彰。
江雨寒一如春江水暖后群鸭戏水般从容,脚步一点一点的向后挪。一招一招的认真地将岳子然水银泻地一般的招数化解。化解不掉的用身子轻轻避过。脸色表情悠然闲适,似乎在对付一微不足道的人,一微不足道的剑客。
欧阳锋走出客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知道这只是繁华前的小憩,真正较量的大幕还没有拉开。
“岳师弟这般卖力,呆会儿岂不会后劲不足?”马都头咬着大葱,看着月光下屋顶上愈攻愈快却一直不得手的岳子然,问身旁的无名武僧。
无名武僧啃一口馒头。轻轻说道:“九阳神功大成后,内力自生速度奇快,无穷无尽不断绝,支撑他打上一夜也是可以的。”
“即便如此,沾不到江雨寒衣角岂不是枉然?”马都头显然认为岳子然已经处于下风。
无名武僧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剑有内外之分,所谓內宗剑宗便是如此;剑有快慢之分,眼前便是如此;剑亦有无招有招之分。”
“但眼前二人所习剑法均不在这其中,你看到的只是他们在试探时的招数罢了。”
马都头愕然回头。问道:“怎讲?”
“岳小子当年跟我学剑时曾与我说过,剑招本就是为庸人准备的。活学活用乃初窥门径,无招之境乃小有所成,剑意才是剑道极致。”
“寻常人追寻剑道,常以为无招胜有招,认定无招乃剑道最高之境界,却不知剑术之道,讲究的本就是行云流水,任意所至。”
无名武僧的话让马都头云山雾罩,满脸不知所以然的神情,站在旁边的穆念慈听了也是一脸迷惑。
洛川走过来,站定身子看着屋顶上追逐的俩人,轻声为她解释:“道理如同作画一般。”
“剑术不能脱离固有招式如同临摹,是在模仿前人笔法,区别只在于是否逼真罢了;剑术无招之境如顶尖画匠作画,笔法线条染色皆为一流,却难撼动人心;剑意则赋予了剑术灵魂,如一副顶尖画作,只需灵犀一点,福至心灵,便如活过来一般。”
“顶尖画匠与大师差的不是技术,而是意境。”
洛川这般解释,穆念慈与马都头都明白过来。马都头不忘嫌弃看无名武僧一眼,眼中“同样是教诲差别怎么如此之大”的意味不言自明。
抬头见俩人仍旧缠头不休,马都头为岳子然担忧,又问:“在你看来,岳师弟与他谁赢?”
“这可难住我了。”无名武僧摸了摸后脑勺,说:“俩人剑术都已至登峰造极之境,岳小子走修心一途,已经到了心中有剑,不滞于物,草木竹石皆可为剑的地步。”
“那他拿剑作甚?”马都头的脑袋显然参不透无名武僧的话。
“趁手。”无名武僧也不与他多做解释,继续说:“江雨寒走修剑一途,在洛水走后……”说到这儿,无名武僧斜瞥洛川,见她无面无表情,继续说道:“他便纵情于剑,心诚于剑,与剑合一了。”
“真够深奥的。”闻言的穆念慈摇摇头,关切的看着岳子然的身影。
“其实说来也简单。同样一招‘一江春水’,岳子然若非我逼迫绝不会学它,而江雨寒剑招中却处处是这般两败俱伤的招式。在比斗中,岳子然用心算计争取胜利,江雨寒则常剑走偏锋占据优势,有时甚至不惜以伤换伤,以命搏命。”洛川说。
马都头听了,鄙夷的神情又向无名武僧扫过来,气的无名武僧弯起中指,敲在了他脑袋上。
欧阳锋就站在他们不远处,听了洛川对岳子然剑术的解释,心中若有所悟,他前番两次败于岳子然手中,莫不是被岳子然算计得手的。
岳子然与江雨寒的比试未停。他们白色衣衫在屋顶上月光下腾闪挪移,所过之处瓦片哗哗落下,惊醒了整个小镇。
白天受惊的江湖客纷纷走出住所,站在远处看着屋顶上的比试,被惊艳地说不出话来。
他们的眼睛眨也不眨,不放过任何一幕,以便于日后这寻常绝难看到的惊艳绝伦的论剑,可以作为他们的谈资。即使他们在月光下睁大了眼睛也看不清俩人的招式。
月光泻了一地,如水一般清澈。星光黯淡,在挽出的剑花面前,如同米粒之珠,不敢与日月争辉。
慢慢地,岳子然的剑慢了下来,神态从容,一招一式如在宣纸上泼墨作画一般随意,衣袂飘飘,带有一股子江南水乡深巷卖杏花的悠然闲适。
石清华也在人群中,看到眼前岳子然剑招的变化,她突出想起了岳子然曾在太湖雁丘,赠与鸟老头孙女囡囡那尊木雕上剑招的意境: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随即石清华又想到了岳子然其它木雕上的剑招,肃杀,淡然,闲适,悲凉,磅礴不尽而同,都是如无名武僧所说的剑意,却从不曾见岳子然使过。
“他隐藏的可真够深的。”石清华抬头,看着岳子然的身影喃喃自语。
第三百章断雁叫秋风
风从西来,把月挂梢头,扯满了客栈挂在屋梁上的旗幡,猎猎作响。
岳子然身子纵跃而起,双剑折射的月光在夜空划过,留下一道残影,径直向江雨寒的胸口刺来。
江雨寒脸色凝重起来,步子移动加快,出剑速度也快了些,他的剑招不似岳子然那般华丽,略显朴拙但却实用,一招一式如教科书般精准,刺、点、劈、挂、撩,多一厘便显冗杂,快一分前功便会尽弃。
他的快剑速度远不及岳子然,却总能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将对方的威胁化解与无形。
“节奏。”石清华仰头看着俩人的较量,轻声对自在居的吴钩说:“快慢并不重要,江雨寒的剑注重节奏。”
“节奏?”吴钩如痴如狂的看着俩人的身影,心中略有所悟。
随着剑招变化,不复先前岳子然对江雨寒的追逐,俩人角色互换,江雨寒的剑招凌厉,如冬眠初醒的蛇吐着信不断地出击,寻找着岳子然的破绽。岳子然的剑招却大开大阖,如长河,如落日,如大漠外的孤烟,一种寂寥油然而生。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石清华轻念,眼前剑意所浮现的正是这幅画面。她心中不由地轻轻叹息,江雨寒心诚于剑,人剑合一,若不是遇见了岳子然这等由意入剑的怪胎,或许当真是绝世剑客了。
听弦剑一雄一雌,追逐风的声音如凤求凰一般,双剑合璧。同时斜刺江雨寒腋下。江雨寒的长剑在胸前划过。简单一招架住双剑并向上撩。尔后向前一递,笔直的刺向岳子然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