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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井水其他茶客自然是喝不成了。不过老茶客却也不计较,仍是按往rì的时间过来,只因为他们每rì在此谈天聊地的习惯难以改掉了。
七公出去处理丐帮的事情了,岳子然也闲暇了起来,便也坐在桌子上过起了自己早先的生活。让他美中不足的是,今天没有rì头。
“天yīn沉的狠,今天怕是要下雪了。”阿婆说道,现在入了冬rì,她自然也没菜可卖了,闲暇时便与他家老爷子过酒馆来帮闲聊天。不过,自知晓岳子然、黄姑娘两人常在一起拌嘴打闹的时候,阿婆便很少过来与岳子然说媒烦扰他了,倒是每次看过来的时候都是一副欣慰的表情。
黄蓉闻言,探出脑袋望了一眼天空,见天果然yīn沉的很,便兴致勃勃的道:“我还不曾见过雪呢,若下雪我们去游西湖赏雪好不好。”
“好。”岳子然懒懒的应了一声,黄蓉才又恢复到仓鼠的形态,嘴中嗑着瓜子,催促道:“你快说说宁采臣和聂小倩怎么样了?”
岳子然嘴角抽动,无奈地道:“聂小倩当然是轮回去了。”
“上次你不是说他们后来又相遇了么?”黄姑娘诧异的问。
岳子然的嘴角再次抽动,暗暗叫苦,心想当时你若不是一副泫然yù泣的样子,我吃饱了撑的让他们再相遇。
但禁不住黄蓉又一次的催促,岳子然只能又胡乱编道:“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已经是又一轮回了。因为喝了孟婆汤,记忆都抛给了前世,所以他们互不相识,宁采臣这世的名字叫梁山伯,聂小倩投胎在了一姓祝的富庶之家,名字叫……”
“叫祝英台。”黄姑娘不满的嘟起了嘴,“我爹爹给我讲过这个故事,根本不像你说的,你唬弄不住我。”
岳子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想到《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南宋就有了。虽如此,岳子然还是强辩道:“谁说她名字是祝英台了,其实是朱丽叶。”
黄姑娘还是不依不挠,没办法,岳子然只能拿另一经典爱情故事开刀了:“刚才是逗你玩呢。其实聂小倩转世成为了一条白蛇,因为拥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她一直苦苦修炼想要找到自己的宁采臣。”
岳子然停下刚要喝一口茶,黄蓉便已经把茶碗递到他手中了。岳子然心中欣慰自己终于不是再被剥削的那个了,润了润嗓子道:“不过等她修炼chéngrén的时候,五百年已经过去了,宁采臣尸骨早已经淡然无存了。不过,白蛇找到了宁采臣的今生转世的那个人,那个人叫许仙……”
一下午的时间内,岳子然都在为黄蓉讲白蛇的故事,即使七公回来了也不得解脱。待听到白蛇被压在雷峰塔下后,黄姑娘对和尚的好感降到了冰点,她恨恨地道:“和尚和道士果然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呢。”说着还探出头向西湖雷峰塔的方向望了一眼。
好在这个故事有一个还算完美的结局,岳子然是不用头疼编造故事完美结局或者是去改编另一个故事去了。
整个故事抛去了一些无甚大用的枝叶,其实并不长,待岳子然将故事的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去时,夜幕才刚刚要降临。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下雪了。”小仓鼠顿时将狐裘扔至一旁,兴致颇高的跑出去看雪去了,完全不顾岳子然在她身后的呼唤。岳子然只能拿起狐裘,踱步出了酒馆。
第十八章圣手书生
南宋,杭州,街头,酉时,有雪。
远处的天空泛白,近处的天空却与白墙黛瓦一起隐入了夜sè中。
此时街上寂静的很,往来的车马行人噤了声,加快了脚步,想要早些赶回家去。唯有漫天挥挥洒洒落下来的雪花,发出一阵隐秘的难以形容的声音。
孩子们都躲在屋檐下围在一起耍着,不时伸手去接住一两片雪花,然后握住伸到伙伴的面前,待打开时雪花已经消融,让孩子的手湿润了起来,也让他们乐了起来。
似乎他们手掌之间握住的不是雪花,而是快乐。
簌簌落下的雪花,让站在酒馆台阶下望着天空的黄蓉陶醉了,直到岳子然将狐裘披在她身上,才苏醒过来。
“真美。”黄蓉说。
岳子然长出了一口气,伸手像孩子们那般接住几片雪花,握住放到黄蓉面前,张开手掌问:“你猜这是什么?”
黄蓉眨了眨灵动的眼睛,没有猜,反而是满脸笑容的盯着那只手掌。
待又落了几片雪花之后,岳子然才收回手掌,轻笑道:“这是命运。在大千世界中,我在某时某刻张开了手掌,它们选择此时此刻落在手掌中融化。一瞬间,对于彼此来说,我们都成为了特殊的存在。”
岳子然盯着黄蓉的双眼,轻笑道:“就像聂小倩会遇到宁采臣、祝英台会遇到梁山伯、白素贞会遇到许仙、黄蓉会遇到岳子然一样。这是命运,无法更改。”
黄蓉笑了,尽管雪花大到将所有的声音都已经湮没,如鹅毛般簌簌落在眉毛上,隔绝了眼帘,岳子然还是可以看到对方的笑意。
“好了,”岳子然伸手将黄姑娘头上的雪花拍落,拉过她的右手,拾阶而上进了酒馆。“该用饭了。”
翌rì,岳子然如往rì一般睡到无觉可睡的时,才醒转过来。打开窗户,一阵寒气铺面而来,让岳子然打了个寒颤。天地之间一片雪白,只有裸露的树干和翘出的屋檐还可以看到些原有的模样。天气虽然明朗了许多,但还是yīn沉着不见放晴。
岳子然下了楼,黄蓉正在厨房忙些什么,小二在擦拭着桌台,其他人影却是不见了。
“其他人呢?”岳子然问,伸手便要去取不知谁落在桌子上的酒壶,摇了摇,有酒,心中颇有些欣慰,不过脸上的喜sè还没有绽放便已经凋谢了。岳子然看着厨房出来的黄蓉,干笑了几声,将酒壶递给小二,故作自然的吩咐其放起来。
“听说有人要在断桥上比武,他们凑热闹去了。小白去提水去了。”黄蓉将一碗炖好的汤递给岳子然,同时说道。
岳子然用勺子尝了一口,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美好起来。这味道也把刚进门七公吸引了过来,他老人家加快脚步,跨坐到岳子然对面,不满地道:“臭小子,吃什么呢。女娃娃你怎么背着我给他开小灶。”
黄蓉打掉他持着勺子伸向岳子然汤碗的手,微愠道:“自己盛去,厨房还有一些呢。”见洪七公眨眼消失在门帘内,犹自不放心的道:“少盛点,都是些名贵药材熬制的药膳,给你吃了都浪费。”
“七公,谁在西湖比武呢?”岳子安望着清净的客堂,疑惑的问。
七公拿着汤碗又走了出来,闻言摇头道:“不清楚,也许是几个娃娃闹着玩罢了。”小二凑过来说道:“听人说是圣手书生萧何和浪子燕三要在断桥上比武。”
“嗯?”岳子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的问:“这俩名字都挺熟悉的。”
“那当然,”小二坐下来,脸上颇有神采的说道:“掌柜的,这两个人都不是常人,都是当年梁山好汉的后代,那燕三是浪子燕青的后人,萧何是圣手书生萧让的书生。在这杭州城,这两人是非常有名呢。”
岳子然了悟,怪不得如此耳熟呢,原来是听得多了。
“这两人以前还是好友呢,”八卦果然人的天xìng,木讷的小二也不例外,他继续说道:“不过自打结识了青竹画舫上的木青竹后,两人便因为争风吃醋羞恼了对方,各自互相看不起。听说他们这次比约便是谁若输了便再不能纠缠木青竹啦。”
岳子然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他们比武很jīng彩么?怎么大家都去看。”
“那当然,”小二站起身子来,边说边比划着:“燕三我没见过,不过我听说嘉兴府臭名昭著的采花剑客莫小双师徒便是他杀死的。”
“咳咳。”岳子然顿时被呛住了,“你说什么?”在憋着笑意的黄姑娘帮助下狠喘了口气,继续问道:“莫小双?师徒?是他杀死的?”
小二不知为何掌柜的如此激动,但还是老实的解释道:“是啊,整个杭州城茶馆酒肆都传遍了。都说燕三当时一天之内来往奔袭二百多里地,与莫小双师徒决战在嘉兴府醉仙楼上,在交手上百招之后使出绝招,将莫小双师徒给杀了。”
岳子然讶然无语。
七公明白其中缘由,哈哈笑道:“这燕三倒真是厉害,居然把莫小双的徒弟都杀了,有趣,有趣。那圣手书生萧何有何厉害之处?”
小二坐下说道:“圣手书生萧何的厉害那是我和小三亲眼所见,当时我们还住在南塘村没到店内做伙计呢。那年金国派使者到我们大宋催缴岁贡,行军至夜晚时便驻扎在了南塘村旁,金狗们烧杀劫掠的事情不少干,那晚也不例外。不过,那晚他们刚进村子便遇到了出外游玩的萧何,他手擎宝剑带着一个拿斧头的樵夫冲进金兵中,挥舞几下便砍倒了一大片。那金兵立刻便吓破了胆,争着抢着往营寨跑。萧何便在后面追,两人一直闯到金营里面,搅了一个天翻地覆,吓的金国使者连夜跑到了杭州城,若不是有个樵夫拖累,指不定萧何萧公子还会骑马连夜追进杭州城呢。”小二说着的时候眉飞sè舞,说完后还有些意犹未尽,完全没有平时木讷的样子。
岳子然摸了摸鼻子,那燕三是钓名沽誉之辈,萧何却让他有些看不透彻,至少敢单枪匹马闯荡金营,便说明他不是泛泛之辈。
见小二一脸向往的神情,岳子然便吩咐道:“你去准备些食材,再提上些酒,”说到这里的时候特意看了黄姑娘一眼,见她没有出言反对,便又继续道:“一会儿我们到西湖上泛舟,顺便让你见识下他们的jīng彩比武。”
“好嘞。”小二高兴了应一声,走出去几步,又折返回来:“掌柜的,这店?”
“一会儿让阿婆照应着就是,等到中午酒客多的时候,小三他们估计就回来了。”岳子然说着又扭头问七公:“一会儿我们去游西湖赏雪,七公你要不要去?”
七公喝完药膳抹干净嘴,没好气的道:“你们俩娃娃谈情说爱,让我去作甚。我丐帮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呢。”岳子然摸了摸鼻子,待七公出了门后,才嘀咕道:“只是客气一下而已,又没真要带你去。”
第十九章乡野樵夫
等了许久不见白让回来,岳子然便嘱咐了阿婆几句,与黄蓉带着提满酒食的小二出了酒馆,顺着街道向西湖方向走去。
杭州气候平和,平常冬rì见到如此大雪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此时地面上的雪已经少了刚落下时的松软,逐渐消散化成了水。虽然城内的居民们都会打扫门前街道的雪,但是雪泥还是随着车轮行人马蹄漫在了整个街道。
走在街道上,黄蓉总想去捧起那些还未被尘土染指的白雪,团在手里把玩。不一刻便将小手冻着通红,但仍乐此不疲。岳子然只能将她拉过帮她整理了一下狐裘,然后将通红的双手放在自己双掌中捂热,笑道:“知道吗?酒馆中你第一次吃那定胜糕的时候,我便看上了这双如柔荑的手。”
“去你的。”黄姑娘又要抬脚踢人,岳子然急忙让过,说道:“小心,狐裘脏了很难洗的。”
黄蓉便没再踢,而是取了一把雪向他掷了过来。岳子然闪过,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阻止她再去团雪球,口中劝道:“别闹,手冻着便不好看了。”
又走过几道小巷,穿过一片集市后,雪后的西湖便出现在眼前了。只是这时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让人徒生许多寂寥。远处有长堤一痕,堤上隐隐有人走动,想来便是小三他们看比武的人群了。
上了苏堤,雪还未被清除,寥寥几道脚印一直延伸到了对岸,湖中人鸟声俱绝,只有一艘类似绍兴乌篷却又稍大一些的船停泊在远处,与湖水中碎冰相伴。
岳子然与黄蓉走到船前,恰好看到船家正在船头收拾刚打上来的鱼。而一个穿着破棉袄梳着丫髻脸上涂满炭黑的小女孩正坐在船舱内烧着火炉,不时将温好的酒递给船家饮用取暖。
“船家,鱼是自家吃的么?”岳子然问。船家闻言抬起头,见岳子然一行人衣着华丽,便有些拘谨起来,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不是自家吃的。倒是船舱内的小女孩扭过头来,清脆地说道:“爷爷要到集市卖了给囡囡做新衣服穿。”
岳子然点了点头,拿出一锭银子说道:“船家,你这鱼还有船我都包下啦。”
船家急忙摆了摆手,问道:“公子要包船可以,鱼太多怕是公子吃不了。”
岳子然已经踏上了船,扶着黄蓉也上了船后,才道:“船家多虑了,我是开酒馆的,多少鱼都吃的下。”
但船家又摆了摆手,说:“钱太多了,我没有碎银。”
岳子然笑了,将银子递给小女孩囡囡,顺别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以后用船的机会多的是,权当先付了,正好早点买件新衣服,不要把囡囡冻坏了。”
也不等船家再推辞,小女孩便又甜又脆的说道:“谢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