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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的这个动作使黑马将军十分满意,黑马将军叫着:“好!好!”黑马将军连续叫了两声好。叫完后黑马将军把手伸入衣兜里,五爷看到黑马将军从衣兜里掏出来的是个小小的瓶子,那个小小的瓶子除了比侍拉给五爷破功药解药的瓶子更小一点外,唯一的区别也仅仅只是比那个瓶子更小一点。
黑马将军友善地说:“既然你把茶都一滴不留地喝也,我也就可以一滴不留地跟你说,你刚才喝的不仅是茶,也是和茶混在一块儿的一种剧烈的毒,这种毒只有我手中拿着的小瓶子里装着的解药才能化解。但是你不必害怕,这种剧烈的毒是要到一个月后才会发作的,只要你一个月内跑到鲁莽将军那里告诉他我黑马将军这里粮食紧张,士兵饿死无数,士兵北逃无数,人心涣散,同时又可以在相同的这一个月里赶回来,这小瓶里的解药就是你的,你喝茶时附带喝下去的毒就毫无疑问地会得到化解。”
五爷脸色苍白地说:“如果我不能让鲁莽将军相信这些话呢?如果我一个月内无法赶回来呢?”
黑马将军继续友善地,同时又带着巨大的意外说:“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记得你说过鲁莽将军百分之一百地信任你,他既然能百分之一百地信任你,他自然就会百分之一百地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黑马将军顿了良久,才又接着说,“但是你必须记住,你必须在一个月之内赶回来,因为你身上的毒必定会在刚过完一个月的第二天就发作的,然后在过完这个月的第三天,不管你曾经有多高的武艺,你都会一命呜呼。”
五爷脸色苍白得更加厉害了,好像那已经不是一张活着的五爷的脸,好像那已经是一张死了的五爷的死人脸。五爷很久都只是静静地立着,五爷很久都没有想出来要说些什么话,很久以后,五爷才说:“我明白,我一定会在一个月内完成你要我完成的事,然后在这同一个月内,我一定会赶回来得你的小瓶里装着的这份解药。”
鲁莽将军一直心情都很不错,因为他用他的行动证明了,汉十八完全没有看错人,汉十八让他鲁莽将军去镇守青山,并非像汉十八王宫里的某些反对的大臣们所说的那样,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相反,却完全是另外的某些赞同的大臣们所说的那样,完全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其他人的快乐,譬如汉十八,譬如汉十八的领土上的老百姓,譬如鲁莽将军的士兵们,都是完全的快乐。但是鲁莽将军的快乐,却是建立在鲁莽将军自己的抑郁的基础上的。
因为鲁莽将军始终无法释怀王小五被玛拉被侍拉带走的那件事,因为鲁莽将军始终都在想,王小五是为他鲁莽将军立了如此大功的一个人,但立了如此大功的一个人在被他鲁莽将军赏赐的时候却被两个敌国的丫头带走了,对他声名赫赫的鲁莽将军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大大的讽刺。所以鲁莽将军一直都无法释怀,他一直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着他,使他很抑郁,尽管巨大的胜利使他一直心情都很不错,但同时,这股无形的压力却一直使他心情很抑郁。
这一天鲁莽将军正在自言自语,鲁莽将军边斟酒边自言自语地说:“我的这种抑郁,也许只有在王小五回来的那一天才会减轻。”
突然有个人说:“如果王小五永远不回来呢,或者,如果王小五永远回不来呢?像王小五这种人,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如果他不是在黑马将军的军营里享受美酒佳肴,就一定是被黑马将军枭首示众。总而言之,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像王小五这种人,注定了不会像一般的士兵那样活得波澜不惊。”
鲁莽将军长叹一声说:“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只怕真的我的抑郁会长期地得不到减轻了。”鲁莽将军一说完这句话,鲁莽将军突然吓了一跳,因为搭话的这个人的声音太像王小五的声音了。
鲁莽将军透过朦胧的夜色,透过和这种朦胧的夜色混和在一起的朦胧的灯光,鲁莽将军仔细地盯住这个由远而近的来人,鲁莽将军突然又吓了一跳,因为来人居然真的就是王小五。
鲁莽将军说:“如果你真的是王小五,就请过来喝一杯酒;如果你只是王小五的鬼魂,也请过来喝一杯酒。”
王小五于是在鲁莽将军的对面坐下,王小五端起鲁莽将军斟给他一杯酒,一饮而尽。饮尽后王小五说:“我王小五现在还不是王小五的鬼魂,但再过一个月,如果我王小五再在这里出现,说不定我王小五就是王小五的鬼魂了。”
鲁莽将军一时高兴,但一时鲁莽将军又十分不解,不解的鲁莽将军问:“为什么?”
王小五说:“因为我吃了黑马将军的毒药,那种毒药刚好是一个月发作,刚好发作的时候,发作的人就会死掉。”
鲁莽将军良久无语,然后鲁莽将军把杯里的酒饮尽说:“我们可以立刻出兵攻打黑马将军,然后一月之内擒住黑马将军,然后逼那个老匹夫交出解药。”
王小五一时大笑三声,停顿片刻,然后王小五又大笑三声。笑完王小五说:“那你正好中了黑马将军的计,因为黑马将军正希望你出兵进攻,因为我这次来这里,就是黑马将军让我来的,黑马将军交给了我一个任务,他要我告诉你,他的军营里粮食紧张,士兵饿死无数,士兵北逃无数,人心涣散。”
鲁莽将军意外地说:“黑马将军军营里粮食紧张,士兵饿死无数,士兵北逃无数,人心涣散,这是真的么?”
“当然是假的,所以我说黑马将军正希望你出兵进攻。”
“好,那我们正好来个将计就计,派一小队人马佯攻,后面再埋下伏兵。到时候一举把黑马将军那个老匹夫擒住,逼他交出解药。”
“其实,”五爷不好意思地说,“只要黑马将军认为你们已经进攻了,黑马将军就会认为我的任务成功地完成了,黑马将军就会给我解药。”
鲁莽将军在五爷的肩上狠狠地拍了一掌,随后鲁莽将军狠狠地说:“好样的,兄弟,既然这样,那我一定会进攻,一定会让你拿到解药。如果那老匹夫反悔,不给你解药,我一定一举把那个老匹夫擒住,逼他交出解药。”
王小五看到鲁莽将军的眼眶里不经意地飘着几片泪花,王小五似乎也要感动地飘出几片泪花。
黑马将军接到禀报,禀报的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鲁莽将军进攻了。”
黑马将军立即笑了。那个时候五爷正立在黑马将军的身旁,五爷也立即笑了。
黑马将军把装着解药的小瓶放到五爷手里,关切地说:“解药给你,你为我立了大功,你暂且休息,等我领兵凯旋归来,我再重重地赏赐你。”
五爷面无表情地接过解药,然后五爷面无表情地说:“谢谢你的解药。”
黑马将军像旋风一样走了,跟他一样旋风一样走了的是一直跟他一起战斗着的参谋与部将。黑马将军离开到没有身影后,五爷才把目光放在小瓶里的那颗解药的身影上。五爷把小瓶打开,倒出那颗解药。五爷全神贯注地把那颗解药望了良久,然后他把那颗解药扔在了地上。
顿时跑过来一条毛狗,那条很高很大的毛狗跑过来一伸舌头,那颗黑马将军的解药就被那条毛狗吃了,毛狗一吃了解药,突然哆嗦一下,收缩起身子趴在地上,一下子不再很高很大,而是很矮很小了。
变得很矮很小的毛狗随即叫了几声,那几声叫得很悲惨,好像它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已经到了末日,随即,毛狗四腿一伸,结束了它的末日。
五爷苦笑一声,自言自语说:“我只猜到黑马将军给我的解药一定不会是解药,却没进一步猜到,原来他给我的解药竟会是剧毒无比的毒药。”
已经三天了,三天五爷都静静地坐在黑马将军豪华的营幕里的豪华的坐椅里。五爷等了三天,他三天以来一直在等待一个人。每一个人都猜测他是在等黑马将军,只有五爷知道他们都猜测错了,他其实在等待的人是黑马将军的敌人——鲁莽将军。
第四天,鲁莽将军果真被五爷等来了。但五爷做梦都没想到,鲁莽将军并没有像五爷想象中的那样,风风光光地以胜利者的姿态而来;五爷做梦都没想到,鲁莽将军竟然是被黑马将军的囚车押解而来。
五爷真的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梦。他看到关押着鲁莽将军和关押着鲁莽将军部众的囚车开了过来,于是五爷身子颤抖着站了起来。五爷感觉到鲁莽将军的目光里流露着对他的极度的愤恨,鲁莽将军的囚车离五爷站立的地方有三米之遥,鲁莽将军隔着三米之遥极度愤恨地朝五爷吐了一口唾沫。于是,颤抖地用手揩着脸上的唾沫的五爷,像刚才身子颤抖着站起来一样,又身子颤抖地跌坐了下去。
跌坐倒的五爷颓然之中,看到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他。
黑马将军一双眼睛看了五爷很久后,黑马将军终于走了过来。黑马将军僵硬地说:“王小五,服下解药后有身子舒服许多罢?。”
五爷僵硬的口气回答:“我尚未服解药。”
黑马将军仿佛一下子轻松许多,这种一下子的轻松仿佛表明了黑马将军轻松之前一直很紧张。黑马将军轻松地笑了几笑说:“解药是越早服用越好,你趁早服了吧。另外,这次你为我立了大功,你先回府,你回府后先把解药服了,之后我再重重地赏赐你。”
五爷仍旧是僵硬的口气回答:“谢谢将军关心,王小五这就回去,王小王回去后一定先把解药服了。” 五爷说完调了个头,在五爷调了个头的一瞬,黑马将军一瞬调换了一副面孔。
调换了面孔的黑马将军在他的一个部将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那个部将马上又在那个部将的部将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鲁莽将军与鲁莽将军的士众正在归家,归某种意义的家。
而五爷也正在归家,虽然那个家是个完全陌生的国度的陌生的家,并且连家里的妻子侍女都是完全陌生的,但与更陌生的其它的处所比较起来,那个陌生的家总还算是五爷的一个家。
从黑马将军的营幕到五爷陌生的国度里的陌生的家,是一段弯弯曲曲的小道,弯弯曲曲的中道的正中间,是一片丛林。五爷走入丛林时,丛林的枝头的鸟儿还在此起彼伏地叫,但五爷要出丛林时,那些鸟儿突然都飞了起来,飞出丛林,飞得很远很远。
几乎同时,几条身影也飞了起来,他们从乔木的高高的树枝上飞了下来,飞落到地上,飞落得离五爷很近很近。看得出来,这几个人都是黑马将军身边的人,他们的腰上都佩着大刀。
“你们要干什么?”五爷刚说完这句话,顿时明白自己在白费口舌,那几个人根本听不懂他的话,说了等于白说。
那几个人也向五爷说了几句话,他们说话的时候目光凶狠,但他们此起彼伏地说了几句后,顿时也明白五爷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话,说了等于白说。于是他们一个个都把腰上的大刀抽了出来。他们几乎在同时抽出了大刀,他们几乎又在同时从四面八方挥刀朝五爷砍去。
五爷在他们的大刀扬起的那瞬,终于明白是黑马将军要将他杀人灭口。
当然,王小五已经利用完了,已经没有价值了。对黑马将军这种视杀人如割草的人来说,王小五这种异域之人,而且又是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异域之人,最容易想到的处理方法就是将他除掉。
这几个佩着大刀的人都是黑马将军身边的勇士。黑马将军也许在想,他的勇士中的任何一个人,毫无疑问地可以轻松地解决平常之人六七个,现在他却让六七个勇士合伙来解决一个身中剧毒的和平常之人一般无二的人,毫无疑问地,一定是可以很轻松地解决。
可是已经迟了。这六七个勇士里没有一个勇士认为这世间还有一种特别精湛的刀法;这六七个勇士没有一个不认为他们手中的大刀已经就是世间最锋利的大刀了;他们中间也没有一个不认为,他们的刀法已经就是世间最精湛的刀法了。可是已经迟了。
一道刀光,一道比闪电更快的刀光划了一个弧。
六七个勇士的脑袋一刹间都从脖子上飞了出去,飞出去的脑袋上的眼睛里都还带着自负,因为这一道刀光太快了,快到这些勇士们还来不及谦虚,还来不及表达他们的惊异。
黑马将军命令士兵把鲁莽将军的人头挂在军营之外的高杆之上。一方面,黑马将军要让他的士兵们都看到,有他黑马将军做统领,他们的战斗将无往而不胜;另一方面,黑马将军深信已经死掉了的得意将军也会看到,他黑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