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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桌子对面的人是五爷。五爷哪里都不望,他只望着他的茶杯,他的嘴也只对着茶杯的杯嘴一个劲地饮茶。
不说话的五爷使毛头感到心闷,毛头感到那种心闷仿佛已经快有几个世纪之久。终于毛头决定缓解气氛,毛头决定用笑话来缓解气氛。想了许久,终于毛头想到了一个他自认为超级搞笑的笑话,但就在毛头即将开口讲这个笑话时,五爷却偏偏开口讲话了。
五爷开口说道:“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在昨夜饮那么多酒;如果我昨夜没饮那么多酒,珊儿就不会被黑衣会的人抓去了。”
毛头听得出来,五爷的嘴里满含责怪;毛头也看得出来,五爷的眼里也满含责怪。毛头觉得自己必须得解释一番才好,于是毛头咳嗽了一声说:“其实,如果不是那个黑衣女人,我也不会接二连三地给你斟酒;因为那个黑衣女人跟我说,如果我能把你灌醉,我就能得到她的五十两白银。”
毛头这番解释之前,五爷的表情里只不过表现出责怪;但毛头的这番解释之后,五爷的表情里不只是责怪了,而且更是愤怒。五爷做梦都没想到毛头接二连三地给他斟酒的动力是来源于五十两白银。
五爷说:“仅仅五十两白银,你就要出卖我?”
毛头睁大眼睛说:“五爷,为什么你突然要这么说。如果不是你救我,我现今还是别人的奴隶,你过去是我的恩人,现在是我的恩人,将来也还是我的恩人。要我否认你对我的恩德,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进一步说,要我出卖你,那更加是不可想象的。”
毛头的眼神里流露着迷惑与无辜,这种迷惑与无辜使五爷觉到自己气昏了头。五爷用了一小段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五爷冷静地说:“既然你没有出卖我,那么,我要冷静地告诉你,毛头,我们都上当了。”
毛头很诧意地望着五爷。
五爷再一次冷静地说:“唉,毛头,我们都上当了,我们都上了你说的那个黑衣女人的当。”
毛头很诧意地说:“五爷,你怎么会知道?”
五爷说:“我本来不知道,但我发现抓走珊儿的人是一些都习惯于穿着黑衣服的黑衣会的人之后,我马上就知道了。”
毛头吃惊地说:“你是说,那个拿五十两白银引诱我的黑衣女人跟抓走王珊姑娘的那五个人是一伙的?他们都是黑衣会的人?”
五爷点了点头。
毛头恍然大悟说:“难怪她毫无信用,说好会给我五十两白银,但当我把你灌醉了之后,当我去了我跟她约定的地点之后,我却发现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毛头想一想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耍了,想一想自以为可以很容易就到手的五十两白银却半两都没有到手,毛头就突然地感到一种难言的沮丧,以及突然地感到一种难言的愤怒。
愤怒的毛头真的很想找一个发泄的对像,毛头却做梦都没想到,他还没找到自己发泄的对象,他自己却突然间变成了别人发泄的对象。
那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毛头喷了一脸口水,随即那个女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毛头破口大骂:“你个混蛋,你说谁毫无信用,你个混蛋!”随即那个女人一只手把毛头的衣裳扯起来,连衣带人把毛头从五爷桌边扔了出去,扔到离五爷桌很远很远的地上。
五爷马上双眼一眨不眨地盯住这个女人,五爷真的不愿相信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女人。五爷真的不信,喷口水、扔人这类野蛮、泼皮的行动会被这样的一个女人施展出来。
这个女人太美了,美的令人窒息;也太高贵了,高贵得令人窒息。如果不是五爷亲眼看到这个女人喷口水和扔人,只怕五爷死也不会相信这样美、这样高贵的女人会喷口水,会扔人。
女人双眼也一眨不眨地盯住五爷。本来,五爷没能把王珊从黑衣会救出来,五爷一直很烦闷,五爷也一直都不想说话。但这个美丽而高贵的女人的凝视使五爷突然很想说话。五爷做了良久的心理准备,终于准备开口了,但就在五爷开口的前一秒,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的并且已经跑回来了的毛头却在五爷的前一秒开了口。
“臭娘们,你凭什么骂我混蛋!”毛头吼得很大声。
美丽而高贵的女人看都没有看毛头一眼,却笑着对五爷说:“我想请五爷评判一下,如果一个人被冤枉成毫无信用,这个被冤枉的人对冤枉了她的人骂两句混蛋,算不算过份?”
五爷微笑着说:“别说骂两句混蛋,就算骂七句八句混蛋,也不算过份;又假如被冤枉的人竟然是姑娘这样有品味的姑娘的话,就算骂他七百句八百句,也不算过份。”
立即,毛头一眨不眨地用双眼打量了这个女人很久。很久,毛头才用很绝对的语气说:“你就是跟我赌了五十两白银的那个黑衣女人,绝对是的。”
女人“格格格”笑了三声。这么久毛头才把她认出来,女人感到很好笑,女人真没想到毛头的反应会这么迟钝。但是只笑了三声,女人再没了继续笑下去的兴致,女人从来到五爷楼的五爷桌旁起,她的最大的兴致似乎一直都只保持在一直很沉默的五爷身上。
她笑了三声之后,又沉默地凝视了五爷很久。突然这个很美丽很高贵的女人用很温柔又很自然地语气对五爷说:“无情刀,我应该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滕香。”
五爷正要开口,但在五爷正要开口的先一秒,毛头又抢先一秒说:“五十两白银,你欠我的五十两白银!”
滕香说:“无情刀,你猜猜,我这次来的目地会是什么。”
五爷笑笑说:“很明显,当然是来还欠下毛头的五十两白银。”
滕香说:“错了,无情刀你猜错了,我这次来的目地只想见一见你,只想跟你说一说话而矣。至于兑实承诺,那只是附带。”滕香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包,那个包里不多不少,刚好是五十两白银。
毛头立即把包抢了过去,立即,毛头把银两不停地塞进身上的每一个可以塞进银两的地方。五爷却在不停地拿双眼打量滕香身上的每一处可以被打量的地方。
滕香被五爷打量得脸红心跳,滕香脸红心跳地说:“无情刀,你……你在看什么?”
五爷被她这一问,五爷也莫名其妙地一阵脸红心跳,五爷也脸红心跳地说:“我只是感到奇怪,滕香姑娘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看不出可以藏下一两白银,但滕香姑娘却可以变法术似的,一下子从身上拿出整整五十两白银,我真是感到奇怪。”
只听几桌之远的正在喝茶的一个茶客大呼一声:“糟了,我丢了五十两白银。”
五爷于是用询问的目光望着滕香,滕香向五爷眨一眨眼说:“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丢了的五十两白银,正好就是我向毛头兑现诺言的这五十两白银。其实,很多时候,一个人所需用的很多东西,是可以不必由自己携带在身上的。”
五爷把还未完全喝完的那杯茶一滴不剩地喝完。当五爷再次用目光注视滕香,滕香发现五爷的目光变了,五爷的目光在五爷喝完了一杯茶之后变得严肃、变得冰冷。
“我看得出来,”五爷说,“你不仅是黑衣会的人,而且你是一个朋友很少的、很孤独的人。”五爷说话的语气,也像五爷的目光一样,同样地严肃,同样地冰冷。
滕香一时笑了,带笑的滕香说:“我对你的前半句话不感兴趣,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什么黑衣会的人,我也不认识什么叫黑衣会。但你后半句话让我很惊讶,我确实是一个很少朋友的很孤独的人。我很惊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五爷说:“因为一个人一旦变得没有了同情心,一旦变得对周围的人很残忍,这个人就会没有朋友,这个人就会显得比较地孤独。” 。。
三
毛头说:“五爷,滕香说她不是黑衣会的人,你觉得她说的会不会是实话?”
五爷说:“你说呢。”
毛头右手捏着一锭白银,一边认真地鉴定一边认真地说:“我看八成是实话。如果滕香真是黑衣会的人,她一定会因为*曲谱的事而对你充满敌意,她也一定知道你对她们黑衣会充满着敌意;那么,她就绝不会这么好心好意地送来五十两白银,她也绝不敢冒着巨大的风险,在对她们黑衣会有着极大敌意的你的眼皮底下出现。”
五爷没有回答毛头的话。也许,五爷心中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也许,只因为突然之间,出现了三个人,那三个人吸引了五爷的全部注意,使五爷没顾得及跟毛头说话。
那三个人都同样地身材魁梧,也都同样地剃着光头。江湖之中,认识那三个人的人并不多,但绝大多数人虽然不认识那三个人,却绝大多数都听过那三个人的名号。
毛头说:“五爷,那三个光头好像是冲着你来的,要不我先上去收拾收拾他们,让他们见识一下以少欺多的厉害。”毛头还没冲到五爷前面,五爷的手却已经把毛头拉到了五爷的后面。
五爷压着声音说:“毛头,如果我告诉你,那三个光头就是江湖上有名的三和尚,恐怕你就不会这么积极了。”
一听“三和尚”三个字,毛头脸色一变。毛头记得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当毛头要哭的时候,毛头的妈妈就拿三和尚来吓唬毛头。毛头始终以为,记忆中朦胧的三和尚,始终只是朦胧的三和尚。直到今天的这一刻,毛头才知道三和尚是真实的,而且三和尚正很真实地、很杀气地朝自己这边走来。
三和尚并不真正的和尚,他们的头顶既没有烫着象征和尚的戒疤,他们的身上也没有穿着象征和尚的袈裟,而且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正捧着一坛酒,他们的嘴里也都正嚼着满嘴的肉。
五爷注意到三和尚时,三和尚离五爷还有很远。三和尚向着五爷这边一直走来、一直走来,很快,三和尚就离五爷很近、很近。
近到五爷不用吸气,就可以强烈地闻到三和尚嘴里的肉香,和跟肉香渗和在一起的三和尚嘴里的酒香。
这种肉香和酒香让毛头和五爷都有些忍不住。毛头忍不住想扑过去吃一口,五爷却忍不住要说话。五爷终于忍不住说:“三和尚,如果你们找我有事,可以先喝了酒吃了肉,再跑到我跟前来;如果你们没有事,你们根本就不必跑到我跟前来;你们三个不是和尚的和尚到底知不知道礼貌?难道你们的老母只负责把你们生出来,却没有负责地教育你们什么叫做对人礼貌吗?”
三和尚一刹间都停止了嘴唇之中的嚼动,他们三个人对视了三眼,一刹间三张嘴巴都极致地张开。一刹间,就像大坝绝堤喷射而出的洪水一样,肉和酒的混和物从极致地张开了的三张嘴巴里喷射而出,汹涌澎湃地朝五爷和毛头喷去。
五爷一刹间退后很远,毛头也被五爷拉着后退了很远。
毛头的衣服的衣角被喷中了一小块,毛头冷汗直冒地看着那被酒肉喷中的衣角的那一小块,那一小块衣角凡被酒肉喷中的地方,都破缺了,看上去,那一小块衣角就像是一小块马蜂窝。
五爷冷冷地说:“毛头,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你就赶紧从我背后逃走。”
毛头说:“不,五爷,我不走,我要……我要留下来帮助你。”毛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禁不住地哆嗦,他的双腿也在禁不住地哆嗦。
三和尚三个人同时吼了一声,同时把手中的酒坛摔了过来。也同时,以被摔出来的酒坛同样快的速度,三个人紧跟着三个酒坛之后,也把自己摔了过来。
五爷在三个酒坛砸中他的前一秒,把毛头提了起来,然后以闪电的速度把提起来的毛头使劲地摔了出去。然后,五爷在别人只能踢出一脚的时间里使劲地踢出三脚,把三和尚往摔毛头相反的方向,都踢了出去。
三和尚在空中划了三条标准的抛物线,重重地摔落在地。几乎同时,三个酒坛也重重地摔落在地,做为对三和尚重重地摔落在地的积极响应。
三和尚都艰难地爬起来,揩了揩嘴角的血迹,他们立即彼此散开,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的形状。五爷皱了皱眉头说:“莫非三位想用三位最厉害的绝学‘三角阵’来对付我?”
三和尚三个人齐声冷笑数声,其中之一咬牙切齿地说:“无情刀,这都是被你逼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们亡。”
五爷又皱了皱眉头,五爷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跟三和尚有什么深仇大恨,使得三和尚一定要跟自己你死我亡。
“我虽然久闻三位的鼎鼎大名,但我实在没跟三位有什么交道,我也实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