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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道:“那么,以道长你之见,怎么样才算得英雄豪杰?”
马脸道人道:“既敢伸手管这种闲事,也必然有所仗恃,既以侠义之士自居,又有所仗恃,就不该也用这种手段来逼道爷等放手;而该凭真本事,让道爷等知难而退。”
关山月道:“以道长你之见,要怎么样才算是凭真本事?”
马脸道人道:“放了道爷的三师弟,与道爷等放手一搏,只要你能胜过道爷等这七把剑,道爷等就舍弃想要的东西,立即离开此地。”
关山月道:“道长做得了令师兄弟的主?”
瘦削道人冷然道:“道爷的师弟说的,就是道爷七师兄弟说的;只是,你若是胜不了道爷等这七把剑呢?”
关山月道:“借用道长一句话,这还用问么?”
也是,关山月要是胜不了七个道人这七把剑,就管不了眼前事了,那还不是得任凭处置!七个道人这七把剑,饶得了他才怪。
瘦削道人唇边掠过一丝既狠毒又得意的笑意:“一言为定。”
关山月立即松了扣在中等身材道人“肩井”要穴上的五指,中等身材道人与瘦削道人立即腾身掠到马脸道人等五名道人身边,并各自从提两把长剑的两名道人手中接过一把长剑,然后,七名道人移动如风,围住了关山月、中年女子跟老人,铮然声中,七把长剑齐出鞘,瘦削道人冰冷道:“亮你的兵刃!’还不错,并没有趁关山月没亮兵刃之前先出手。
关山月道:“七位道长不要急,请让这位跟老人家置身事外。”
中年女子见识过关山月的武功,知道关山月的武学,认为可以不必帮关山月,她没说话。
瘦削道人也没有说话。
显然,这是不愿意。
关山月道:“只要七位这长能把我伤在剑下,还怕她两位能怎么样么?”
这倒是,眼前是一战决定关山月、中年女子、老人,甚至“留村”人的命运,自是由武功最好的应战。这一战既由关山月应战,关山月自然就是他跟中年女子两人之中武功最好的,那么,七名道人只要能把关山月伤在剑下,还愁什么中年女子?中年女子都不必愁,不会武的农家老人,当然就更不用愁了。
瘦削道人说话了:“八师弟、七师弟!”
一名虬髯道人跟一名枯瘦道人各自往旁边横跨了一步,他二人之间出现了一个缺口。
这用意就很明显了。
中年女子却没有马上带老人走出包围圈,她说了话:“你等七把剑对他一个?”
关山月道:“芳驾,不要紧……”
瘦削道人冷然道:“道爷等对敌,一向是七剑联手,而且道爷刚才说的原本就是他得胜过道爷等这七把剑。”
没错,他刚才是这么说的。
中年女子道:“你等取巧,想倚多为胜,又算什么英雄豪杰?”
瘦削道人要再说。
关山月先说了话:“芳驾不必为我担心,这样我不必动七回手,反倒省了我的事,请护着老人家出去吧!也好让这七位道长快出手。”
=奇=这话,七名道人当然不爱听,个个脸上变了色,瘦削道人冷笑:“你好大的口气!”
=书=关山月淡然道:“道长这句话,等决过胜负之后再说不迟。”
中年女子没再说话,护着老人走出了包围圈。
瘦削道人道:“那就亮你的兵刃。”
这是又一次让关山月亮兵刃。
关山月这回亮兵刃了,他掣出了腰间软剑,振腕微抖,铮然声中,寒光四射,软剑笔直的抱在胸前。
软剑掣出,七名道人跟中年女子脸色都为之一变。中年女子当然是行家,武林中的三清弟子也十九使剑,以剑术见长,自也是使剑的行家;都知道,软剑难使,没有相当的功力、造诣,使不了软剑,尤其关山月能笔直的把软剑抱在胸前,更不容易,功力、造诣可想而知,七名道人与中年女子能不脸色为之一变?
还没动手,七名道人已经知道,在使剑一途上,关山月是个劲敌了。
关山月说了话:“七位道长,我已经亮了兵刃了。”
瘦削道人两眼寒芒电闪,冷喝声中振腕出剑。
另外六名道人也振腕出剑,七把长剑如同一把,寒光抖动,矫如灵蛇,点向开山月。
默契够,干净俐落,他七人对敌,一向七剑联手之语,应该不假。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七名道人这一剑,不但默契够,干净俐落,而且快、狠、准,威力十足,足证这七名道人在剑术上有相当的造诣。
七把长剑如同一把,指向关山月的要穴,快、狠、准加上威力十足,关山月背腹受敌,却泰然安祥,抱剑凝立不动,对那疾点而来的七把长剑视若无睹。
中年女子脸上泛现惊容,似乎要说话,但她没说话、刹那间之后,她脸上的惊容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敬佩之色。
就在这时候七名道人脸上却各现惊异之色,同时沉腕收剑。
中年女子说了话:“胜负应该已经可见了,连这位的破绽都找不着,头一剑不用这位出手便无功而退,还用再打么?”
原来如此。
七名道人脸色又一变,就要二次出剑。
忽听关山月道:“七位道长,该我了!”
他振腕出剑,同时身躯疾旋。
他身躯转了一圈,只见七点寒星闪电般向着七名道人射去。
七名道人是七把剑如同一把剑。
关山月是一把剑如同七把剑。
一闪已到眼前,那七点寒星之快,令七名道人来不及由出击变为破解,由攻势变为守势,一惊,急飘身后退。
飘退三尺才堪堪躲过。
中年女子喝了一声;“好!”
这是为关山月这一剑喝采,可不是喝采七名道人躲得好。
关山月并没有再次出剑追击,他收剑又笔直的抱在胸前,说了话:“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七位道长在剑术上的确有相当的造诣,只是七位道长也应该知道,我剑也使得差强人意,是不是可以如这位所说,不用再打,见好收了?”
瘦削道人怒笑:“你把道爷等当成武林中的什么角色了?”
话落,七把长剑再次递出。
这一剑跟头一剑大大的不同,这一剑是剑气满天,七把长剑合成了一张光网,向着关山月当头罩下。
这一剑,威力倍于头一剑,
中年女子虽然已经知道关山月的所学跟修为了,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小心!”
关山月道:“谢谢芳驾!”一顿,接道:“不管七位道长在当今武林是什么地位、什么份量,恐怕我都要得罪了。”
神情一肃,再次出剑,这次身躯没有旋转,只见一道寒光矫若游龙,腾空而起,直迎七把长剑合成,飞快落下的光网。
刹时间,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光网倏敛,寒光不见。
再看时,关山月依然抱剑凝立,神情已由肃穆转为泰然安祥。
七名道人又已退出三尺外,各自垂着长剑,脸邑一片煞白。
中年女子嘴半张,没听她叫出声,脸色变得一片凝重。
关山月又说了话:“七位道长,以七位的作为,我念七位是三清弟子出家人,已经留了情了。”
七名道人似乎如大梦初醒,瘦削道人惊声道:“竟能两次破道爷等的七剑联手?你这是什么剑法?究竟是哪门哪派弟子?”
还问!
关山月道:“我已经告诉过七位了,至于我这是什么剑法,既不属于任何门派,自然也是不人流、难登大雅之堂的剑法,不说也罢!”
瘦削道人还待再说。
关山月又道:“道长,这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我凭真本事,已经跟七位放手一搏过了,七位认为如何?”
瘦削道人道:“你既不肯报门派,恐怕也不愿报姓名?”
关山月道:“我认为没有那个必要。”
瘦削道人道;“想不到我‘全真七剑’,今日竟在这‘留村’,败在一个不知门派、不知姓名的后生手里,白纵横武林这么多年了,也罢,东西不要了,走!”
一跺脚,飞身而去。
默契真够,其他六名道人竟也同时腾身而起,七人转眼间远去不见。
事了了,不过只两剑。
关山月收起软剑,转望老人:“老人家可以请回了。”
老人定过了神:“他、他还会再来么?”
中年女子道:“这七个道人不是一般武林中人,应该没脸再来了。”
老人千恩万谢,要走。
中年女子道:“老人家这会儿可以说了吧!他七人究竟要什么?”
老人说了:“他七个要什么‘子房宝典’。”
中年女子道:“‘子房宝典’?张子房先生留下来的宝典?”
老人道:“大概是。”
大概是?
中年女子道:“那怎么会找老人家你要呢?”
老人道:“他七个不知道听谁说的,‘留侯祠堂’里藏着一部‘子房宝典’,先上祠堂里找,没找着,这才押着小老儿又上祠堂,逼着小老儿说出‘子房宝典’的藏处。那个道人说,小老儿是‘留村’村长,年岁也最大,一定知道‘子房宝典’藏在祠堂什么地方。”
中年女子道:“‘留侯祠堂’里真藏着这么一部‘子房宝典’么?”
老人道:“小老儿不知道。”
中年女子道:“老人家不知道?”
老人道:“小老儿生在‘留村’,长在‘留村’,到如今几十年了,听也没听过什么‘子房宝典’,不知道他七个是听谁说的。”
怪不得他刚才说“大概是”。
中年女子道:“这么说,根本没有这部三十房宝典’?”
老人道:“有没有,小老儿不敢说,只是小老儿不知道,也从没听说过祠堂里藏有‘子房宝典’。”
说老实话,足证是老实人,种庄稼的农人,九个九都是老实人。
中年女子没再问,道:“老人家请回吧!别让家人久惦念老人家的安危。”
老人又千恩万谢一番,要走。
关山月说了这么一句:“万一再有人来要这部‘子房宝典’,再不相信老人家说的,老人家就说‘子房宝典’让不知名的一男一女拿走了,”
老人、中年女子都一怔,老人忙道:“你这位爷是说……”
关山月道:“老人家不用怕,我只是说万一。”
老人道:“可是,这么说两位……”
关山月道:“老人家也不用担心这位跟我,这位跟我不怕。”
老人亲眼见过关山月的本事,他信关山月跟中年女子不伯,绝对信,可是……
老人转望中年女子:“不是说他七个不会再来了么?”
中年女子道:“那七个道人是不会再来了,这位是说,不知道会不会有别人也来找,也来要。”
老人还待再说。
关山月道:“老人家,既然平空掉下了这灾祸,害怕是躲不过的,这是唯一能保住老人家跟家人、‘留村’人的办法;只要老人家跟来人这么说,来人应该就不会为难老人家跟家人,还有‘留村’人了。”
老人没再说什么,再次千恩万谢一番走了,虽没再说什么,可是看得出,他神色沉重,一脸忧愁。
看看老人走远了,中年女子道:“再怎么说恐怕也没用。”
关山月道:“那是一定,我让他那么说,也是没有办法的情形下,唯一能保住他、他的家人跟‘留村’人的办法。”
中年女子也知道这是实情,道:“真会有别人也来找、也来要么?”
关山月道:“芳驾以为呢?”
中年女子道:“那七个不会说出去。”
关山月道:“那七个是不会,可是,那七个若是听说的,难保别人不会也听说。”
中年女子扬了眉,一脸冷意:“不过道听涂说,就给这淳朴善良农村带来灾,还用这种手段逼迫这么一位老人,那七个简直该死,你下手太轻了!’关山月道:“他七个如今恐怕已经发现了,右手从今后不能再使剑了,这还是因为他七个还没有伤人。”
中年女子目光一凝:“真的?”
关山月道:“我没有必要哄骗芳驾。”
中年女子煞威稍减:“这才是他七个应得的,可以让人多少解点恨了!”话锋一顿,目光再凝:“你令人敬佩。”
关山月道:“我不敢当,我一向不愿伤人,可也不会轻饶罪恶。”
中年女子道:“我不是说这,我是说你愿意这么拯救‘留村’这些人。”
关山月道:“这没有什么,更不敢当芳驾这敬佩两个字。在我,不过是多动几次手而已,何况,我也自作主张,算上芳驾一份。”
中年女子道:“我跟你本来就在一起,要是只说你一个,让人上哪里找去?何况,到时候十九都是你出手?”
关山月道:“芳驾比我想得多。”
中年女子脸上忽然浮现一片阴霾:“说起动手,我也不免忧心。”
关山月道:“芳驾是说……”
中年女子道:“我已经几次见识了你的所学、你的修为了;我知道,一旦找到了他,他绝不是你的对手,我要是不能让你放过他,他必死无疑,”
关山月没说话,他既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说是,那会让中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