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诸明道:“先给爷跟两位姑娘道喜。”
贾亮道:“可等着这一天了,真不容易!”
郭怀道:“你俩倒会替正主儿着急,多事,去!”
诸明、贾亮喜悦地答应,连施礼都忘了,转身扑出,一溜烟不见了。
何止诸明、贾亮惊喜,上自宫弼、祁英、海无极,下至每一个弟兄,无不惊喜,无不振奋,“海威帮”简直整个为之沸腾。
没一会儿工夫,祝贺、道喜的来了,先是宫弼、祁英,接着是海无极跟众“巡察”。
之后,络绎不绝,都来了,包括每一个弟兄。
不论谁来,郭怀、欧阳姐妹都见,关山月陪着。
先在书房,没多久,不得不移往前厅。
每一个都热心,都抢着要帮忙准备,帮忙张罗。
郭怀跟欧阳姐妹都以一切从简说明。
关山月不好说,也用不着他说,但是他也没能闲着。
谁都知道关山月在这儿,谁都知道关山月是少皇爷的师弟了。
谁都敬仰,谁都过来瞻仰,过来见礼,过来请安、问候。
关山月为之应接不暇。
比郭怀、欧阳姐妹还忙。
郭怀、欧阳姐妹,有三个人,关山月只一个。
一直忙到了天黑,忙到了上灯。
一直到吃过了晚饭,这一天的事才算完了。
关山月漱洗过后,刚坐下。
有人敲门而进,是郭怀来了。
关山月起身相迎:“哥哥累了。”
郭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累。”
一脸的笑意,一脸的精神,看样子还是真不累。
两人坐下了,坐下之后,郭怀又道:“倒是兄弟,我看够受的。”
关山月道:“不能这么说,沾了哥哥的光,弟兄们抬举。”
郭怀道:“沾了谁的光?你自己得来的,揭发了那些个败类,惩治了那几个败类,治好了‘南霸天’的女儿,诛除了满虏一个大鹰犬,谁不敬仰?谁不挑拇指?”
关山月要说话。
郭怀道:“行了,兄弟,别跟哥哥客气,咱们谈别的。”
看样子他是有事。
关山月没说话,等郭怀说。
郭怀说了:“怎么了,兄弟,心里有什么事儿?”
原来他是为这事儿!
直到如今才间,如今只有他跟关山月。
关山月感动,不瞒郭怀,实说了。
听了关山月的实话实说,郭怀沉默了一下才道:“兄弟,对那么一位姑娘,尤其你俩心里早就有了彼此,难怪你会至今思念,恐怕这辈子你都忘不了……”
真是,郭怀这句话算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关山月真是这样,只是他没说出口。
郭怀接道:“可是,兄弟,这话我不该说,当初咱们初见面,我也没有说,而如今,我是你哥哥,却又不能顾虑你伤心难过而不说,兄弟,她恐怕凶多吉少了。你想,那些个残凶既然把她当成了你义父唯一的后人,她也怕那些残凶在那儿等你,也毅然承认是你义父唯一的后人,那些残凶怎么会放过她?”
关山月心如刀割,脸上闪过一丝抽播,道:“我也知道,只是,我还抱着一线奢望……”
郭怀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兄弟,不是哥哥我泼你冷水,你可真是奢望,不要说是一线,一丝都不会有。以她那么一位姑娘,当她代替你的时候,就没打算再活,就算那些残凶有别的用心,没马上杀她,她又怎么可能偷生苟活?”
“别的用心”,郭怀没好明说,可是关山月懂,一颗心又一阵刀割似地疼,疼得他几乎呻吟出声,他忍住了,却忍不住脸上再闪抽播,身躯为之轻颤。
郭怀看见了,道:“兄弟,哥哥我要劝你……”
关山月说了话,几乎还是呻吟出声:“我欠她的,我欠她太多了。”
郭怀道:“我知道,记住就好了,如今你已经杀了一个莫怀古了,还要一个一个的找,这不也是为她报仇,这不也是还她?”
关山月道:“还不了的,纵然再杀十倍、百倍这些残凶,也还不了。”
郭怀又沉默了一下:“兄弟,人生在世,或多或少,都会欠人些什么,牢记不忘,有机会还就是了,只要还,不在还了还不了,而在各人的所能,在是不是尽心尽力。若论悲痛,悲痛莫大于袁大将军的冤死;若论仇恨,仇恨莫大于满虏夺我河山,杀我同胞。咱们也只能继承大将军遗志,抗清、匡复,尽心尽力,一旦光复神州,已足以告慰袁大将军及列祖列宗,又岂能杀十倍、百倍满虏以报仇雪恨?”
关山月低下了头,又抬起了头,抬起头的时候,他平静多了,脸色也恢复了,道:“谢谢哥哥,我不如哥哥。”
郭怀道:“真说起来,我呢?兄弟你是知道的,谁又还得了我的?我又让谁还了?不要老往窄处想,不要老往窄处钻,想开,看开,男子汉,大丈夫,还有男子汉,大丈夫的路,还有男子汉,大丈夫的事。”
关山月道:“再次谢谢哥哥,我是真不如哥哥。”
郭怀道:“兄弟,也别这么说,世间事不是一成不变的,人也一样,尚未面对跟一旦面对时的想法,有时候会爱得让自己都难以相信。就拿我来说,尚末面对时,我发誓要手刃亲仇,恨不得把仇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而一旦面对,我却是一个也没杀,甚至没让仇人流一滴血,这是因为我是人,也是因为这多变的世间事,兄弟,说不定有一天你也会碰上。”
关山月道:“不说了,明天是哥哥的大喜之日,让哥哥头一天还为我的事操心,不厌其烦,苦口婆心地劝我,我不安,也别让两位姐姐知道以后怪我,请回房歇息吧!”
郭怀道:“兄弟别这么说,咱们这是谁跟谁?听兄弟的,不说了,兄弟也歇息吧!”
他站起了,走了,还随手带上了门。
关山月没多坐,郭怀走了以后,他就熄灯上了床。
是熄灯上床了,却望着顶棚难成眠。
听了郭怀那么多话,他还是不能不想虎妞,想起虎妞就难免悲痛,难免愤恨。
好在,他也想郭怀说的那些话,就因为想了郭怀说的那些话,他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他认为他起晚了,急忙起来漱洗。
事实上,郭怀这少皇爷府不像往日这时候那么宁静,听得见,很热闹。
郭怀跟欧阳姐妹的婚礼,真是一切从简,倒是有张灯结彩,也是一片喜气洋洋。
那是弟兄们非张罗不可,平日不见人,今天人多了,进进出出,个个笑得合不拢嘴,个个一脸喜意。
也真如郭怀所说,只是在平日的饭菜之外加了酒,饭菜仍是欧阳姐妹带四婢下厨,今天多了诸明、贾亮两个打杂的,酒可不止加了一壶。
请来吃饭喝酒的是宫弼、祁英、海无极,可是整个“海威帮”的弟兄都不请自来了。
不请自来的弟兄们不吃饭,只喝酒,而且只喝一杯,喝一杯喜酒就走。
弟兄们喝杯喜酒就走,川流不息,道喜声、笑声,不绝于耳,一样的喜气,一样的热闹。
就在这喜气,这热闹之中,一艘战船在近小岛码头不能再近的地方,开了三炮。
这可比鞭炮响亮多了。
直到新人入了洞房,这少皇爷府才算安静下来。
安静了,虽然这场婚礼一切从简,关山月还是跟着忙了一天。
只是,要问他都忙了些什么,恐怕他也说不上来。
虽然说不上来,却是够累的,恐怕不止他累,都够累的,从这会儿这么安静就可以知道了。
关山月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见面,郭怀还好,欧阳姐妹却有些娇羞,只是有些矫羞,不失落落大方。
在书房郭怀的书桌上发现两幅字,写的都是贺词。
一幅是:“琴瑟和鸣。”
一幅是:“早生贵子。”
前者,是师父老人家所蜴。
后者,是义父老人家所赐。
显然,两位老人家昨天晚上来过了,只是没跟这些人见面,没让这些人知道罢了。
虽然两位老人家已是神仙中人,为了郭怀跟欧阳姐妹的婚姻,还是不能免俗,尤其是老皇爷怀石,还想早一点抱孙子昵!
毕竟郭怀是爱徒,是义子,两位姑娘也是两位老人家所中意,一再命郭怀赶快娶的。
而且,神仙也是人修的嘛!
喜酒喝过了,也又待了一天了,关山月再度告辞。
郭怀跟两位新婚夫人,想留不能再留,只得点头。
姐妹俩取来了一具鲨鱼皮制成的行囊相赠,还说明这种行囊轻,也不怕雨淋日晒,正适合关山月用被头除了换洗衣裳外,还有些银两,以备关山月一路上用。
出门在外,没有盘缠不行,吃住都得花钱,还有些不时之需。
关山月本当收行囊,不受银两。
郭怀说了,他是兄长,这是两位新嫂子所赠,两位新嫂子的心意,再加上两位新嫂子的真诚与期盼的神色与目光,关山月拒绝不了,也不忍拒绝,只得领受了,他感动,也至为感谢。
郭怀亲自操舟送他,两位新嫂子带诸明、贾亮、四婢、四护卫,一直送到海边,看着关山月上船,都依依不舍。
关山月又一次感动。
几天来,兄弟俩话说得够多了,郭怀没再多说什么,只叮嘱关山月小心,江湖险恶,宦海更甚,关山月经验不够,历练不足。
关山月也没问郭怀何时举家上京,他知道,应该就在最近。
这一趟,郭怀船划得明显不快,可是还是很快就到了,今天下船的地方,还是当日上船的地方,这里是真隐密,似乎永远看不见人迹。
“海威帮”人不正是为此,才选在这里上下船,选在这里藏船的吗?
关山月道:“哥哥,我走了,有一天我会上京里看你跟两位嫂子去。”
郭怀道:“走吧!兄弟,我跟你两个嫂子在京里等你了。”
谁也没再多说什么,关山月下船走了。
路是来时路,容易找,也容易走,只是一来的时候,这条不是路的路上看不见别的人,如今,这条不是路的路上却看见了别的人。
头一个看见的人,在几十丈外,一般人也看得出来,何况是关山月?是个女的,一身俐落打扮,只背了具行囊,别的什么都没有。
显然,是个江湖女子。
再遇见的人,是在那个江湖女子走不见了之后,不止一个,一前四后,五个,都是男的,而且都是中年汉子,看装束打扮,再加上每个手里提了一把刀,关山月见识过,那是鹰犬、衙门的捕快,只是不知道是哪个衙门的。
这五个跟那个江湖女子有一段距离,而且是掩掩躲躲的。
很明显,这五个是缀着那江湖女子来的。
五名鹰犬跟踪一名单身女子,这是干什么?
绝不是好意,只不知道那江湖女子是什么来路,干什么?她知道不知道?
那江湖女子走的是往海边方向,怎么敢往那个方向走?怎么不知道避嫌?难道是……当然,也有可能是该抓的人。
若是前者,不能不管,若是后者,到时候再收手也不迟。
若是那五个对付不了,说不定也可能来个见义勇为,助官缉盗。
一念及此,关山月折回了头。
一直到快到海边了,关山月看见了一处相当浓密的树丛,他探了过去,他听见那江湖女子躲在那处树丛里。
闪身进树丛,关山月为之一怔。
江湖女子年可十六、七,长得相当好,柳眉杏眼,樱口桃腮,只是一脸的刁蛮模样,已经换上了一身水靠,正把衣裳往行囊里塞。
突然闪进来个人,她也吓一跳,只是一惊,没叫,到底是江湖女子,杏眼一瞪,冷叱:“找死!”
抡起行囊就往关山月脸上砸!
出手又快又猛,还真不好躲,要是让砸中了,虽要不了命,可也得头破血流,脸上开花。
还好,这是关山月。
关山月抬起手里的长革囊挡住了,还把她震得退了一步:“你太鲁莽,好歹问个青红皂白!”
她还瞪杏眼:“你这么样出现在我眼前,我还问什么青红皂白?”
倒也是!
关山月道:“我不知道你在换衣裳,是我冒失。”
她道:“可是你……”
关山月道:“我要是有恶意,就不会跟你说这些了。”
也真是,早就动手了,就凭刚才那一下,她挡得了么?
她不瞪杏眼了:“那你是……”
关山月道:“容我先问一声,你这是干什么?”
她眨动了一下杏眼:“你是问我换水靠?”
关山月道:“是的。”
她道:“这还用问?当然是要下水!”
下水?
关山月要问。
她按着又道:“下海,到海里去!”
关山月问了:“船下海干什么去?”
她道:“这儿是‘南海’不是?”
关山月道:“是的,是‘南海’!”
她道:“我到海里去找个人!”
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事?
关山月道:“船到海里去找什么人?”
她道:“你不认识。”
关山月要说话。
她却问:“你也是江湖人不是?”
关山月道:“是的,我是江湖人。”
她道:“那你一定知道,就算你不是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