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必定是定期送衣物的来人坐的,只是,怎么有来无去没划走?
小月明白,这必是老人家知道他该走的时候到了,让人留下来给他使用的,那个来人坐另一条船走了。
老人家为他设想真周到,小周只觉得两眼又一热,他忙忍住,先到船边,船里放着一对桨。
小周从没有划过船,但这难不倒他,从小到大,他经历过多少艰难困苦,都没能难倒他,何况,如今海面一平如镜,无风无浪,尤其,既有人定期划船来送衣物,离来人的来处必定不远,有人能划船来往,他就不能划船走?
小月转身跪下,向着那座隐约于云雾间的孤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站起,把衣衫下摆绑在腰际,解下绳子,把船推到水里,上船,以桨撑开船,坐下,操桨,不容易,船直打转,就是不走,有两回还差点把船弄翻了。
好在,这种困窘为时不远,没多久之后,小月已经可以划船前进了,又过了没多久,更是得心应手了,他双臂操桨,一人可抵四、五个壮汉,双桨起落间,其势如箭,一射如丈,只见双桨翻飞,船真如脱弩之矢,简直就是在海面上飞。
很快地,孤峰看不见了,不久,孤岛成了一点,就在这个时候,小月突然想起,走的方向对不对?何处才是那送衣物来人的来处?只顾着操舟了,忽略了。
也就在这时候,声声婴孩啼声跟一个哭声,随风飘送过来。
其声若有若无,但瞒不过小月的敏锐听觉,难道已近那送衣物来人的来处?小月循声急望,凭他的眼力,他看见了,前方海天一线处,有一个黑点,凭他的眼力,他也看出来了,那是一条船。
婴孩啼,大人哭,必是老少有什么急难。
小月运桨如风,划了过去。
很快地,近了,那条船上传来了急切呼救声,显然,那条船上的人也看见小月的船了。
转眼工夫之后,更近,整条船已然清晰呈现,小月看出来丁,那条船跟他划的这条船一模一样。
难道是……小月操舟更快,也就在这时候,虽然那条船上婴孩啼声依旧,但大人的呼救声突然停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大人……·
心念转动间,那条船已近在咫尺,小周急停桨,尽管如此,他的船仍然冲到那条船边才堪堪停住,好险!
小月看见了,那条船上有个年轻男人抱一婴孩趴伏,婴胲不住啼哭,年轻男人则一脸惊骸,此时突然呼叫:“大爷饶命,太爷饶命……”
刚才叫救命,如今却叫饶命,这又是怎么回事?
大人无恙,小月心头为之一松,道:“不要误会,我是听见哭声赶过来看究竟的,你是不是遇着危难了?”
那年轻男人一怔,不叫了,满脸惊骸变成了满脸疑惑:“怎么说?你是听见哭声赶过来看究竟的?”
小月道:“是的!”
年轻男人仍满脸疑惑:“难道你不是……”
住口不言,没说下去。
小月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年轻男人畏畏缩缩:“你的船……”
小月道:“你是说,我的船跟你的船一样。”
年轻男人点头。
小月道:“这条船不是我的。”
年轻男人两眼一睁:“船不是你的?真的?”
小月道:“是就是,可是就不是,我不会不承认,也无心骗你。”
年轻男人似乎这才放心了,他坐了起来,小周也这才看见,船底有不少乾粮,也有装水的革囊,那是饮水,只听年轻男人道:“这么说,你不是和那些人一夥?”
小月道:“那些人?”
年轻男人道:“海盗,我一家三口碰上了海盗!我一家三口搭的原本是条大船,哪知道碰上了海盗,劫了财物,杀了人,沉了船,抢走了我的老婆,或许是因为他抢了我的老婆,没杀我。给了我这条船,还给了吃的、喝的,放我带着孩子自生自灭。”
原来如此!
小月长长浓眉的眉梢儿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闪过两道比电还亮的冷芒,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年轻男人道:“就在不欠之前。”
小月又问:“海盗的船往哪儿去了?”
年轻男人指手指,指的是他的船尾方向:“那个方向!”
小月探身拉过年轻男人船头的绳子,绑在他的船尾,然后道:“抱好孩子,坐稳了!”
话落,运起双桨。
小月的船冲了出去,带得年轻男人的船也冲了出去,吓得年轻男人忙抱好孩子,坐稳,此时孩子居然也不哭了。
小月运桨如飞,连在一起的两条船也像在飞,年轻男人还是真怕,紧紧抱着孩子,两眼也闭得紧紧的,连看都不敢看。
不过一盏热茶工夫,远处出现了一个黑点,然后,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没一会儿工夫,可以看出来了,那是一条船,一条大船,而且是条双桅大船,正破浪前驶,高高的桅杆上,挂着一面黄旗,迎风招展。
小周道:“那条是海盗船吗?”
年轻男人只好睁开了眼,只一眼,忙点头:“是,是,就是那条海盗船,就是那条海盗船!”
小月道:“那就好!”
年轻男人没再闭上两跟,反而睁大两眼紧张地望着小月的背影:“你是打算……”
这还用问?既然来追这条海盗船,为的是什么?
小月道:“当然是跟那一夥海盗要回尊夫人,替那些遭杀害的人讨个公道。”
年轻男人脸上立现惊慌之色,忙道:“那一夥海盗人多,个个凶狠,杀人不眨眼,你只一个人……”
小月道:“不要紧,我不怕。”
年轻男人道:“你不怕,可是我……”
他没说下去,他怎么样?没说出口。
小月知道他要说什么,道:“你也不用怕……”
年轻男人道:“我……”
小月道:“难道你不想救回尊夫人?要救回尊夫人,只有追上来找他们。”
还真是,在这无边际的茫茫太海中,只有这一条路,只有这一个办法,除非只求保住自已的命,不想要老婆了。
年轻男人没说话了。
小月又道:“再说,还有跟你同船的那么多条人命,也得为那些位讨个公道,否则那是纵容了他们!来往海上的船那么多,岂能任他们无法无在,杀人越货,为害商旅!”
年轻男人还是没说话,他不说话了。
说话间,更近那条双桅大船了,小月连那条船桅杆顶上挂的那面黄旗上,绣的是什么都看清楚了,那面黄旗上绣的是条龙,雪白的一条龙,黄旗迎风飘动,白龙也为之飞舞,活灵活现,直欲腾空飞去。
船两旁数十只巨桨收起,全靠风吹双帆行驶,没风的时候收帆操桨,船不但大,而且结窦坚固,再看左右两舷,还有几处炮孔,显然船上还有火炮,有这样的船,船上的海盗是什么样的就可想而知,这样的海盗,只怕连官家的水师,也是能避就避了。
可是小月没避,他如今已经看到海盗船,知道这夥海盗是什么样的海盗了,他没有避,仍往前追,不过转眼工夫,他已经追到了那条海盗船旁了,他盘算怎么上那条海盗船去,他有把握,凭他,上那条海盗船去,不是难事、可是后船的年轻男人大小两个怎么办?他不能不管他俩,他上海盗船去了,这两条船一定会漂走,想让年轻男人操桨,年轻男人一定不会,又不能指望年轻男人像他一样,现学,则且很快就学会,这怎么办?
小月不由皱了眉头,他刚皱眉头,那条海盗船竟然双帆落下,停住了,小月不由为之一怔。
后船那年轻男人又说话了,惊声急道:“那夥海盗看见咱们追上来了。”
恐怕是,可是又如何?还能怕海盗看见追上来了?
谈话间,海盗帖上有物落下,竟然是绳梯。
后船那年轻男人简直惊叫出了声:“海盗有人要下来了!”
是么?
却是只见绳梯落下,不见有人下来,这是……
海盗船舷上,出现两名胖汉,青布包头,青色短打,打扮俐落,一名往下喊:“上来!”
让上去!这又是怎么回事?
管他呢?正好,小月把船靠过去,先把他船头的绳子绑在绳梯上,系住了两条船,然后他攀上绳梯往上去,十年上下峰练出的本事,矫捷赛猿猱,攀登如飞,一转眼就上了海盗船。
两名青衣壮汉就在眼前,还各提着一□带鞘单刀,只是一脸骠悍色,长相并不怎么凶恶,两个人四道目光下上打量小月,一个问:“你是那个分舵的?”
这一问,明白了,敢情是把小月当成了自己人,怎么会?难道是因为小月的那条船?一定是,小月的那条船,跟那年轻男人的那条船一模一样,年轻男人的那条船是这条海盗船上的海盗给的,连那年轻男人不是也曾把小月当成了海盗一夥么?
没错,小月看见了,这条海盗船的那一边,另绑着一条小船,跟小月的船,年轻男人的船,也一模一样。
难道小月的船也是海盗的?小月想起了往孤岛上定期送衣物的事,他没再多想,他没工夫多想。他正要说话,另一个却又问了:“下头另一条船上那个,是怎么回事?”
小月说话了,他回答的是后一个的问话:“那条船上的大小两个是我救的,那个人说,他搭的那条船遇上了海盗,同船的人遭海盗杀了,抢了财物,海盗抢了他的老婆,没杀他,给他一条船,让他带着孩子自生自灭,我带着他大小两个追了上来,他说这条船就是那条海盗船。”
两名壮汉都没对小月这最后一句说什么,后一个又问:“你救了他俩,带着他俩追了上来,你是要……”
小月道:“替他要回老婆,替遭海盗杀害的,他那些同船的人讨个公道。”
后一个道:“就凭你?”
前一个也说了话:“你是自已人,我劝你少管别人的闲事!”
显然,这是承认了,不但承认是海盗了,也承认杀人越货,抢人老婆的事了!
小月这时候打算回答那前一个的话了,也就在这时候,一个冷冷的话声传了过来:“这种自己人会坏事,还跟他噜嗦什么!”
两名青衣壮汉脸色一变,动作一致,铮然声中同时拔出钢刀,扬刀就劈!
小月只横跨一步,两把明晃晃的钢刀已都落了空,小月道:“这是灭口,你这一夥还怕谁知道?”
两名青衣壮汉没说话,抡刀又砍,这回是一直劈,一横砍,不让小月再逃出手去。
小月一双浓眉眉梢儿又扬,一双大眼也又闪冷芒,他疾快出手,一闪而回。
这是初试啼声,初试身手!
惊叫声中,砰然连响,两把钢刀落在了船板上,两名青衣壮汉提腕疾退好几步外。
人影一闪,一阵微风,两名青衣壮汉适才站立处多了个人,也是一身青衣,不过却是个瘦汉子,尖嘴猴腮,一付讨人厌的相,冷然道:“你不错嘛!怪不得敢管别人的闲事,你是哪个分舵的?”
听话声,就是示意两名青衣壮汉灭口的那人。
小月道:“我不是你们的人。”
尖嘴猴腮瘦汉子显然不信,一双三角眼紧盯着小月:“真的?”
小月道:“信下信由你。”
尖嘴猴腮瘦汉子道:“那你的船那儿来的?”
小月又想起了定期往孤岛上送衣物的事,他还是没工夫多想,道:“那你就不必管了,反正我不是你们的人就是了。”
尖嘴猴腮瘦汉子:“我不必管?那怎么行,你那条船是我帮的,你却说不是我帮的人,我不能不问个清楚,弄个明白。”
敢情这夥海盗是什么帮的?什么帮?他没说。
小月也没问,他不想问,只要是杀人越货,抢人老婆的海盗,什么帮都一样!他道:“我懒得跟你罗嗦,我是来要人的,也是来为遭你们杀害的那些人讨公道的,先把人交出来。”
尖嘴猴腮瘦汉子冷笑:“说得也是,不管是不是我帮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你既然强出头来管这档子闲事,一样,罗嗦什么?来人呀,剁了他!”
有他这一句,从各个能藏人之处,一下子冒出了十几个,清一色的骠悍青衣壮汉,各个一把钢刀。
本来嘛,这么大一条船上,怎么会只眼前这三个,不见别人?
一个连一个挥刀疾扑,杀气腾腾,刀光闪闪,相当吓人!
小月浓眉又扬,两眼也又冷芒如电,没见他闪躲,只见他出手,连连出手,双掌并出,忽左忽右,那挥刀疾扑的十几名青衣壮汉痛呼连声,一个连一个,不是丢刀摔了出去,就是丢刀趴下了,摔出去的也好,趴下的也好,摔出去,趴下之后都没再动!
小月初试啼声,再试身手,他也再次见识到了自己的武功,知道了自己武功的深浅,他也知道,自己的武功绝不止如此,困为他知道,眼前这些青衣壮汉,只是喽罗角色,根本不入流,他只是把他十年来所学的,所练的,略微施展了一些而已。
他没有惊奇,没有欣喜,有的只是对大和尚师父的感恩,大和尚师父造就了他。
他所以没有惊奇,没有欣喜,是因为他原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