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补丁摞补丁的地步。”
许樱已经听得连连点头了,这样的人家,老家又在山西,正合了她的心意,“娘……”
杨氏想想这人家根底,不算亏待了张姨娘,又低头瞧瞧在自己怀里懵懂的许元辉,“我回去跟张姨娘商量商量……”
“你跟她商量些什么啊!她这是嫁人去做正头娘子,又不是被卖去给人做妾,慧儿,你要想想元辉。”别人不急,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的杨老太太急了,隔层肚皮隔层山,有张姨娘在,许元辉永远跟自己的女儿隔了一层,樱丫头再好也是女儿,长大了要嫁人的,杨氏若是不改嫁,下半辈子只有指望元辉了。
“是啊,不瞒妹妹说,若非那位客商跟你哥哥好,这亲事还轮不上张姨娘呢,已经有别家替自己年长未嫁的妹子打听了……你快做决断,我跟你哥哥给那客商一句准话,若是成了,你贺完寿回去替张姨娘收拾收拾,预备着那客商去许家提亲就是了。”
杨氏被这两人说得心定了,终于点了头,“好。”
“既是如此,我明个儿就给那客商回话。”
“你告诉他,栀子虽生过孩子,却是个本份老实的,她有功于我,他要明媒正娶才是。”
“你想让他偷娶,他还不肯呢。”花氏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比想象中长,先断在这里了。
☆、43张姨娘婚事一
晚上杨氏依旧带着许樱在自己往日的闺房居住;许樱趁着杨氏去厢房照看许元辉;钻到床下把里面藏着银票的盒子拿了出来,将银票贴身藏着;又将盒子埋了回去。
杨氏回来的时候许樱已经把一切都收利索了,正坐在床边看书。
“你在看什么书?”
“表哥给我淘的孙子兵法;倒挺好玩的。”
“你一个姑娘家;看得什么兵法。”
“这兵法可不光是用在打仗上,里面的好些计谋,用在别的地方也是极好的。”
“你啊。”杨氏本来就溺爱女儿,见女儿看得也不是什么违禁的书;只当她小孩子胡闹,就随着她去了。
她们这边母女说着悄悄话;那边杨老爷子和杨老太太老两口也在说着话,“依我说,俊青这孩子不错,我看他来来去去的实心实意的孝敬咱们二老,难得的人品好,对慧儿虽说有那样的心思,却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杨老爷子本来就不是愚腐的,他又极疼爱女儿,看着女儿一直这么守着寡,他心里其实比谁都着急。
“唉……慧儿自己舍不得樱丫头,心里面又放不下咱们姑爷,我看她没有那个意思。”杨老太太叹了口气,出嫁从父,再嫁从己,杨氏自己不想改嫁,谁又有什么法子?“你也劝劝俊青,他也老大不小了,该正正经经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了,总这么单着不是那么回事。”
“俊青这孩子生来脾气拗,他娘老子都劝不动他,何况是我?”杨老爷子叹道。
“你也别叹气,我跟你说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
“你不是总犯愁有张姨娘在那个庶子会对咱们女儿不孝吗?到底是樱丫头有成算,她写信托了老儿媳妇帮张姨娘找个好人家,竟然找到了,那人家是知根知底的殷实人家,我跟老儿媳妇好说歹说终于把慧儿说心动了,同意把张姨娘嫁出去。”
杨老爷子听着也高兴,但还是怕这事儿不稳当,“是哪一家啊?”
“就是年年收咱们家粮食的姚佬官。”
“他啊……”杨老爷子捻着胡子琢磨了一番,“他除了年纪大点,人长得寒碜点,倒没有别的毛病,那张姨娘也算是有福的。”
“寒碜?能有多寒碜?”
“无非一张马脸,一双绿豆眼罢了,可人不错,很精明,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家境也殷实,男人嘛,长得丑点不算毛病。”
杨老太太暗自嘀咕上了,张姨娘可是跟过姑爷许昭业的,许昭业那人品相貌,岂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偏偏这个姚佬官长得丑……张姨娘不会不乐意吧?
可转念又一想,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成亲前不也没见过良人长什么样吗?还不是一样过日子,张姨娘又是婢女出身,到时候嫁了人就被远远的带到山西去,不乐意又能怎么样?
杨氏带着许樱拜完了寿,回了许家,头一件事就是把张姨娘找了来,张姨娘这些天听着百合在她耳边劝说她改嫁,心思已经有几分的活动了,虽说元辉是她生的,却只能能叫她姨娘,杨氏再慈和,对这个唯一的指望却是把得紧紧的,一日她顶多能见一两个时辰。
更不用说姨娘说起来是半个主子,可是守寡的姨娘……她虽轻易出不得院子,可来来往往的人是怎么看她的她心里也清楚,如今唐氏又失了势,再没人替她撑腰对付二奶奶,她更是尴尬人中的尴尬人。
更不用说她还年轻,每天每夜枯守的日子实在难熬。
相反的若是嫁出去做了正头娘子,立刻就翻了身做了正经的主子,张家人也是正经的亲戚,她接济娘家再无人能说话,姑姑原来说的好日子就在眼前。
说到底她心里的不愿意,一是怕再找一家人家家境不好,她是从小过惯了苦日子的,也过怕了苦日子,在许家虽说是姨娘却是吃穿不愁,再回去过苦日子她受不了;二是舍不得儿子,许元辉虽说叫她姨娘,可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杨氏握着她的手,先是觉得有些难开口,可是她回许家之前杨老太太和嫂子再三的叮嘱了,许樱也来来回回的教她怎么说,她看了一眼由奶娘抱着学步的元辉,心里慢慢的也定了下来,“我这次回娘家,给你说了一门亲事。”
“二奶奶……”
“你不必着急,听听我给你说得这户人家,这人是贩粮的,山西人,今年三十九岁,家里有屋有田,他又年年出来贩粮,家境殷实得很,他原配的夫人福薄,前年得了急病去了,留下一双儿女,儿子十三女儿十岁,都已经懂事不用人背也不用人抱的年纪,他是孤儿出身,家中无父无母,你嫁过去就当家,不会有人给你委屈受。”
张姨娘听到这人的年龄原有些不愿,可一听家境心里又有些肯了,听说是孤儿出身无父无母,嫁过去就当家,心里面那一丝不愿也消散了。
“你不用担心元辉,我只有樱丫头这一个闺女,可她迟早是要嫁人的,二爷留下的这一片产业都是元辉的,等日后元辉长大娶妻了,咱们俩家虽说隔山隔水,一样能当亲戚走动。”
“此事我想跟姑姑和嫂子商量商量。”
“我已经答应那人明日就来提亲,晚上跟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就要把这事儿禀告给老太太,你若是想跟你姑姑商量,就要趁早。”杨氏说道,她这么说也是许樱教的,按理说张姨娘的卖身契在杨氏手里,就算是提着脚卖了杨氏都不需要知会任何人,更何况是把张姨娘嫁出去,就算是张姨娘跟张嬷嬷商量了,又能商量出什么?
“那我马上找人给我姑姑捎信让她来。”
张嬷嬷来得果然是极快的,她从许家出来,手里虽颇有些积蓄,可是花自己的钱跟花主家的钱岂能一样?她又养出了一张富贵的嘴,寻常的乡野饭食早吃不得了,没几日就跟媳妇闹了个半红脸,若非看在她有钱的份上,她儿媳妇早就不恭敬她了。
如今张姨娘找她,张嬷嬷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就来了,想着至少再弄些个银钱回去,让儿媳妇知道知道她老太太的厉害,谁知道张姨娘找她来竟是商量杨氏要把她嫁出去的事,一同被找来的还有张姨娘的嫂子。
“我的姑奶奶,你可别犯糊涂,许二爷留下的万贯家财,旁人不知根底,我老太太可是知道的,你这一走这家产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走这家产又与我何干?”张姨娘说道,“我终究是姨娘,到什么时候都算不得正经的主子,你们也算不得正经的亲戚。”
张姨娘的嫂子别的见识没有,正经亲戚这四个字她可是有血泪教训的,“你婆婆……”她对唐氏的招待印象深刻。
“二太太如今失了势被圈在屋子里养病呢,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来。”
这事儿张嬷嬷和葛氏都是第一次听说,她们之所以不想让张姨娘改嫁,正是因为知道唐氏跟杨氏关系不好,她们才有从中取利之心,“难怪二奶奶打定了主意把你嫁出去。”张嬷嬷一拍大腿,“我原先竟没看出来她是个如此会算计的。”
葛氏关心得则更具体了,“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家境不好可不成。”
“是个山西的客商,家里有屋又有田,据说二奶奶娘家打得粮食年年都是他收的。”
葛氏一皱眉头,她是做佃户的,若是做别的的她不知道若是收粮的……“哦,那我知道了,必定是那位姚佬倌。”
“据说是姓姚的。”
“那姚佬倌确实是有钱的,年年到了收粮的时候,他都带着几十辆马车的车队来,你没回来的时候你哥哥还给他扛过大包。”葛氏瞅了眼小姑子,那姚佬倌长得丑的事她就没说了,在她心里长得丑也不是什么毛病,有钱就行,自己的小姑子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长得也不是貌若天仙的,配姚佬倌那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她说没说聘礼是多少?”
“只说了明天来提亲。”
“聘礼的事可不能含糊,还有啊,咱们家如今虽有十亩田种,因有你给的钱还重修了房子,可日子一样紧巴,你哥哥还掂记着给你弟弟们娶媳妇呢……你嫁过去可别忘了家里……”葛氏已经在盘算这门亲事能给张家带来多少好处了。
张嬷嬷坐在一旁有些气闷,她恨葛氏鼠目寸光,看不见许元辉继承了家业之后的光景,听说了张姨娘要嫁得那人是个富户,心思又有些活动了。
且不说张家的人各自盘算,却说杨氏把这事儿回禀给了老太太,老太太沉思了一会儿,“她是你的丫鬟,这事儿你自己做主就成了,她生了元辉,让她风风光光嫁出去了,传出去咱们许家是积善厚道人家。”
老太太对张姨娘嫁人这事儿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想的其实是杨氏并不似面上看的面团,竟是颇有些成算的,不声不响的就帮着张姨娘找了个谁也说不出来错处的人家远远的打发走了。
没准儿这事儿是亲家出的出意?杨家如今出了个七品官,也是官宦人家了,听说家境也殷实,日子过得也好,可恨唐氏,这么一门好亲戚险险的给弄得生份了,她心里这么想着,暗暗打定了主意要多照应杨氏,家和才能万事兴。
☆、44张姨娘婚事二
张姨娘独自坐在屋内;望着豆大灯光;樵楼更鼓已经打过三更,她却是毫无睡意;她生来也不是就是伺候人的命,小的时候家境虽差;却也有两亩田地;父母双全,勉强温饱,谁知道她七岁那年起了飞蝗,不止自己家的两亩田颗粒无收;佃别人的五亩田也没了收成,再加上借来买种子的印子钱;将两亩地赔给主家都不够,娘亲受不了打击上了吊,留下爹带着五儿一女,家中别说隔夜的粮,连床整被子都没有,爹这才一狠心,寻了在杨家做乳母的姑姑,把她卖给了杨家。
到了杨家她如同掉进福堆里一样,每日做得虽是伺候人的活计,却因有姑姑护着,吃穿不愁,与身为主人的大姑娘也不差什么,大姑娘嫁人之后,把她选做了陪嫁丫鬟,跟着姑爷一起在任上,更是生活无忧。
原本姑娘的意思是把她嫁到正经人家,做个正头娘子,谁知姑娘生了樱姑娘就再没开怀,姑姑起了旁地心思,就硬拦着姑娘不让姑娘嫁两个陪嫁丫鬟,后来就是——
张姨娘晃了晃头,如今她做了姨娘,可以说是半个主子,可这半个……看起来一步之遥,实际何止千里。
虽说她替二奶奶生了承继香烟的哥儿,可她一个姨娘,再守节又能守到哪里去?有儿子却不能叫她娘,只能叫姨娘……张姨娘也不是没有见识的,有钱人家通房丫头生了孩子,被去母留子的也不是没有,她这样的,姑娘也就罢了,樱姑娘可不是好惹的,她若是……
再想想嫁人……
她不是小孩子了,自是知道媒人的话不能全信,说得天花烂坠一般,到最后不是那么回子事的也不是没有,可她不信别人,却信姑娘,更不用说自己的娘家嫂子也说见过姚老倌,除了年纪大些,确实是个有钱的商人。
她这样子的婢女出身,又做了人家姨娘还生过孩子,嫁到这样的人家做正房太太简直是撞了大运了,虽说先头原配的儿女大了些,可她做了继母,只要应付得好,一样能衣食无忧,更不用说若再生了孩子,可以明正言顺地叫自己娘……
张姨娘爬到窗前,推开窗户,住着元辉的正房黑洞洞的一片,元辉已经能一宿一宿的睡整觉了,再不会半夜哭嚎了。
世人皆是势力眼,再过十年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