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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你是何时启程?”
“小侄明日就走。”连成珏说道,“我二叔让我送完了聘礼,再去院瞧一瞧,新山长人虽不错,却不善经营,怕他安排不好房舍、柴米等等,我去一瞧,竟从我二叔话上来了,院远不及当初兴盛,我安排了一番,这才耽搁了。”
“唉,你小小年纪做事却这般体贴周全,实在难得。”
“我不过是依我二叔的吩咐罢了。”
“你过歉了。”许昭业道,“你订亲了没?”
“还没呢。”
“这就是做父母的不对了,你弟弟已然定了亲,你的亲事怎么未曾订呢?”
“我本是庶出子,来年家里应会有安排。”
许昭业听到这里摇了摇头颇有一番感慨,“我瞧你对你弟弟体贴恭敬,又似长兄又似……像你这般的兄长,应是你弟弟的造化,当初我……”许昭业摇了摇头,“不说了。”
“其实世叔无论是道法还是文章,都不差,为何来年不下场一试呢?”
“老了,不与你们年轻人争了。”许昭业娶回了钱娇娇这个命里有“官禄”的,可要说真让他去考,他又有些忐忑了,生怕考不上丢人。
连成珏叹了一口气,“其实呢,侄儿倒有发财的门路,就怕世叔不肯做。”
“哦?世侄有何生意?”许昭业其实心里早就痒痒了,他看着许樱那个小丫头,让许忠出去随随便便的做了几笔买卖,就赚下许多的银子,早就想若是自己怕是要赚更多,只是没有门路罢了。
“不是生意,是农耕。”连成珏道,“如今大齐朝抽旱烟、水烟的人不少,可山东种烟的却不多,侄儿瞧着山东产的烟,不比福建种出来的差,怎奈大户们都只知种粮……”
“这怎么能算生意呢……”
“世叔您听我说,许家的地多,您只需先辟出几百亩来,侄儿派人帮您耕种,到了秋天时,我再派人来收,您只管收钱就是了,烟草之价,可是比粮食贵了一倍之多。”
“可我听说,烟不好种……”
“我手下自有福建来的,会种烟之人……”
钱娇娇关了门窗,拆开从外面买回来的点心包,拿出里面的一封信,展信观瞧,又叹了口气。
“绣球,你说我爹这又是什么意思?竟想让我哥哥也进许家。”
“舅爷聪明机灵,有舅爷在,姑娘想必如虎添翼一般。”
“添什么翼?这许家就是他选的,说什么许家二房,二老爷没了,二奶奶是个面捏的有钱妇人,六老爷要离家上任,我若是嫁了进来没两年就要掌家,若是生了儿子,佑大的家业都是我的,结果嫁进来这么久,连祠堂都未曾进。”
“所以老爷才派舅爷来啊,舅爷见多识广,自是不同凡人。”
“我看是财迷心窍还差不多,二奶奶虽说是面捏的,可偏有个厉害的女儿。”
“您没听说嘛,四姑娘是要嫁人的人了,等她走了,您忽悠二奶奶还不是手到擒来。”
“怕是她走了,家业也要带走了。”
“所以啊,您要趁着机会把家底摸清楚,偷偷的告诉了四爷,四爷到时候看紧了,哪那么容易让她把许家的银子事到别家去,别说四爷不肯,老爷怕是都不肯呢。”
钱娇娇点了点头,露出喜意来。
☆、94第九十四章
杨氏带着两个孩子回许家的时候;许家已经在预备年了,上上下下一片喜意,给许国定和唐氏请完了安,就赶紧回了小院;哪里也没去,大过年的,他们刚从居丧之家回来,自己也要知道避忌。。
杨氏拿了描红本子出来,让许元辉练大字,“这几日我带着你来来去去的,功课耽误了;但这一日一篇大字,两篇小楷;一日都不能停。”
“是。”许元辉点了点头,他脑子不能说笨,说话更是极溜,眼睛也拿事儿,讲起孩子道理来颇通,可念了书才看出来在学业上不算聪明,一样的功课,旁人背十遍能背会,他得背上几十遍,还是有遗漏,杨氏特意的磨着他的性子,几十遍不通,就背上百遍,总要让他记扎实了才成,写字一项上,也是有意的磨练着他。
许樱在一旁捡了杨氏针线篓子里的东西细看,见有一双做了一半的鞋,不似是自己的也不似是母亲的,“娘,这鞋是给谁做的?”
“给你祖母做的。”
唐氏卧床都快有大半年了,哪里能穿鞋……“这……”
“不管能不能穿,总要有双鞋。”杨氏道,“这样为人媳妇,旁人瞧着才像话。”
“是我想浅了。”许樱道。
“你日后做人媳妇,可不能想浅了。”杨氏道,“于外面的事你见识得明白,可这家里的事就差了火候,这不是为女子之道,女子还是要齐家才是正道。”
“嗯。”她确实于内宅之事颇有些不通,她与人做外室,哪里知道如何家里面亲戚妯娌相处、亲戚往来,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娘,你还为大舅舅的事生气?”
“你大舅舅前程好,你外祖母也能含笑九泉,只是今个儿这事儿,我这个做姑奶奶的却不能不提。”杨氏道,“你啊……脸上冷,心里不能冷啊。”
心冷……许樱想想,自己确实有些心冷了,两辈子活了一个甲子还多,心早就冻得跟冰陀子似的了,平素只是泛泛之交看不出来,母亲杨氏怕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吧。
写字的许元辉忽然抬起头来,“娘,什么叫丫头养的?”
杨氏一愣,“你听谁说的?”
“我听旁人私下里说的。。
“丫头养的是说婢生子。”许樱说道,杨氏用指责的眼光瞧着她,许樱却不以为意,许元辉已经够大了,许多事从她们耳朵里听到要比听别人说强。
“那我是不是丫头养的呢?”
“不是。”杨氏道,“你是写在我名下的,自然不是婢生子。”
许元辉低头不说话了,写在名下的……这是什么意思……
许樱瞧了瞧许元辉写得字,许元辉背书不成,字写得却是不错的,以他的年龄是非常好了,“弟弟这个‘荣’字写得好,很有风骨。”
许元辉笑了笑,姐姐这是在逗他呢。
许元辉七岁了,过了年就八岁了,正是七八岁讨狗嫌的年纪,可却出奇的乖,整天不是在学里,就是在院子里一个人玩,很少大吵大闹的,说话也懂事,学业上虽辛苦但也是让学就学,许樱心里明白,他还是对自己的身世有些知晓的,像他这样的出身,许家上上下下人多嘴杂的,他自己不问,也有人上赶着告诉他,像是丫头养的这样的话,他肯定也没少听。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只能盼着他是个真懂事的,莫要被小人离间了他跟娘的母子情。
到了过年的时候,许家自白日忙到晚上,下午开宴的时候,连卧床的唐氏都打扮一新的出来呆了一会儿,脚上穿的正是杨氏给她做得鞋,众人又是好一顿的夸赞杨氏孝顺,把唐氏气得眼睛直往上番,却越着急越说不出什么。
董氏也是难得出现,穿着大红富贵荣华织锦狐腋毛窄袄,外罩大红貂毛褂子,脸上阴沉得连浓妆都盖不住,钱娇娇倒是出奇的乖巧,穿着桃红白狐窄袄,站在董氏身后,笑得如春花初绽一般,看见这两人的心里都难免一叹,董氏年轻时也是有几分姿色的,可经过这一年的折腾,本就憔悴了许多,再跟钱娇娇一对比,更是一个黄脸婆一个美娇娘。
大太太孟氏瞧见了这阵式,微一咳嗽,“这位姨娘是哪一个,我怎么瞧着眼生?”钱娇娇嫁进来的时候动静闹得颇大,但是许家的长辈除了许国定露了一面,许国峰跟着起了会儿哄,旁人都未曾出现就是了,之后钱娇娇想要见长辈,都被软钉子挡了回来,别的不说,,董氏没喝她敬得茶,旁人就不会认她打董氏的脸,大太太孟氏这话,更颇有替董氏打报不平的意思。
钱娇娇颇拘谨地低下了头,求援似地瞧向杨氏。
杨氏觉得她样子实在可怜,忍不住说道:“大伯娘想是贵人多忘事,这是四爷新纳的偏房。”
孟氏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是个好模样的。”旁的再没多说。
董氏大声地冷笑了一声:“今年四爷还张罗着要让她上祖谱呢,我却不知许家竟有让妾上祖谱的规矩。”
年夜饭桌上又一次气氛凝重了起来,上祖谱的事确实是许昭业过份了,董氏怕也是憋得狠了,这才说了出来,“都说我疯魔了,我瞧着这疯魔的人不少。”
“你身子不好,难以掌家,我娶个偏房回来帮你有何不可?”坐在男桌上的许昭业站了起来,许昭龄拉了拉他,却没拉动。
“你要娶偏房我没拦着你,可你要娶娶个正经人家的黄花大闺女啊,娶个寡妇算是怎么回子事?”
“她是被骗冲喜的,没过三天就守了寡,与未嫁之人又有何差别?更不用说她八字旺夫了。”
“八字?”董氏冷笑了一声,“我却没听过八字好的人守寡的事。”
他们夫妻一来一往的隔着桌子就锵锵起来了,倒闹得众人大过年里颇不痛快。
许国峰一拍桌子,“够了,大过年的也让人过不好,让小辈们瞧笑话!老四,你给我坐下!”
许昭业悻悻地坐下了,董氏闭了嘴,钱娇娇眉头皱了皱,一掐自己的大腿,一双水灵大眼眼泪汪汪的,让人瞧着说不出的心疼,“这都是妾的罪过……”
“有你什么事?回去呆着去!她不认你你何苦给她立规矩。”许昭业又站了起来,许国峰咳了一声,心中暗骂自己的侄子不懂事,男人娶妾,哪个女人会高兴?闹一闹也就过去了,最忌讳男人胡乱为新人出头,平白伤了夫妻之情,也让新人难做。
许昭业又坐了回去,心里面对董氏的厌恶又添了几分,原先董氏不是这样的,贤良温婉,见他身边的人单薄还知道替他张罗妾室,怎么如今变得这么厉害,若不是看在她替祖母守过孝,且生养了两女一子的份上,他真想把她给休了。
许樱与许家的姑娘们坐一桌,许楠装聋作哑只做没瞧见也没听见,许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死死地咬着嘴唇,许桔则是撂下了筷子,目露怒火,余下的小一点的姑娘们,则在那里小声窃窃私语。
许樱小声说,“四叔只是一时糊涂……”
“别说便宜话。”许桔道,“总之你们都是精的,就我一个是傻子,未出闺阁的姑娘为了个姨娘跟父亲吵架,平白落得个厉害不容人的名声。”她说这话的时候瞧着的是许榴,许榴在这事儿上不说话,最生气的是许桔。
“妹妹!要记住孝道。”
“哼!”许桔冷哼了一声,要说许家的男人都似父亲一般也就罢了,可许家分明不是这样,大伯只有两个老实的妾,被大伯娘管得跟避猫鼠一般;二伯更是到死就只有一个通房;三伯做了那么大的官,身边也没个妾;五叔是个没出息的不是他;六叔有个妾还被卖了,她不傻,她会看,许家就是只有没出息没本事的人才只知道玩女人,父亲太丢人了。
吃罢了年夜饭就是预备贡品了,到了子时的时候,许国峰带着男丁到祠堂祭祖,孟氏带着女眷在堂屋祭拜,钱娇娇到底是跟着妾室们一起站到了一边。
到了年初一早晨回了自己的院子,许樱的头一件事就是劝杨氏,“娘还是少与钱姨娘来往得好,更不要替她出头,她不过是个妾室。”
“你四婶那般对我,我不记仇,她几番对付你,又要害你弟弟,我不能不记仇。”
许樱这才明白,自己的娘是在有意的接近钱娇娇,抬举钱娇娇,让董氏难看,若是这事是旁人做的,她怕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可就因为是自己的娘,许樱觉得她跟白璧般的无暇,没想到娘也会记仇,会报复,“娘……”
“你怕我被钱娇娇卖了吗?”杨氏一笑,“她比起你祖母、你四婶,简直太好对付了。”她不是真的绵软到任人欺凌的地步,只不过唐氏是她婆婆,董氏是掌家的奶奶,她不得不低头罢了,钱娇娇不过是一个没被承认的偏房,杨氏还没放在眼里。
“娘这般有成算,女儿也就放心了。”
“你总要嫁人的,我总不能让你嫁人也嫁得不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人是会成长会学习的,杨氏真不是软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95寻医
过了年之后;许昭通、许昭龄都离了许家村赴任去了,两人走前自是有一番临别宴请亲朋之类的,场面搞得热热闹闹的,世人也都传许家不愧为世家;对许家多了几分的尊重,杨氏守着孝,许樱借口要绣嫁妆都没露面,只是赴了梅氏在内宅办的辞别宴,杨氏送了梅氏几样首饰,“这些都是我年轻时的,你或留着戴;或做个念想吧。”
梅氏瞧那几样首饰无论是料、还是工都是极好的,样子古朴大方却不过时;心里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