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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湖十局-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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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安安脑门上青筋暴露,汗水津津。他苦苦思索,竭力保持自己的阵型,只要不被杀大龙,他打算在官子阶段扭转颓势。但是,千小心万谨慎,还是走出一步弱棋,被范西屏寻隙打劫,眼看一条大龙半死不活,局势完全失控,连官子都不用收了。



    他败得这样彻底,败得心服口服。



    他对范西屏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是发自内心的由衷的钦佩。



    范西屏赞许的对费保定说:“这位兄弟行棋异于平常,着法闻所未闻。细细一想,似也有可取之处,别是一家风格。只是算度粗糙,如果潜心磨练自身不足之处,假以时日,也可跻身国手行列。”



    华安安对范西屏的教诲再三感谢,心里感慨万端,想不到自己也是打进过世界大赛的新锐棋手,在古人面前,竟是如此单薄乏力。



    或许,范西屏指出的,正是自己的致命弱点。



    费保定陪华安安、祝子山走出玉泉院,诚恳地说:“我这两天就要离开杭州北返。恰好有位刘仲翁回乡省亲,正要返回扬州,我打算乘坐他的顺路船去扬州,你们二位意下如何?”



    华安安望着祝子山,听他拿主意。



    祝子山刚才想过这个问题,当初为了寻找邓坚和陈宝来到杭州,现在人没找到,反而流落到这里,举目无亲,生活也成问题。如果不随费保定去扬州挣路费,两人只能徒步讨饭回磁溪县。那样,路上的意外风险更大。



    他平常总爱念叨的一句话。“运气没有跟着一起来这世界。”



    已经远离磁溪县,索性再拼搏一回。顺利的话,多赚些银子,安然返回磁溪县。即便挣不了银子,无非再增加一千里的徒步旅程。



    他拿定主意,就开始叫穷,说他俩没有去扬州的盘缠。



    费保定一扬手,说:“这个不是问题,全包在我身上。我去给刘仲翁说说,他的船那么大,再捎两人也不在话下。船上人多,也能解闷啊。”



    于是,双方约定,费保定一旦和刘仲翁谈妥,就来小店叫上祝子山二人一同起身去扬州。



    三个人拱手告辞。



    “老费真是个热心人。”祝子山赞叹,“多亏遇上他了。”



    华安安说:“我不怎么喜欢他。他这人琢磨不透。”



    费保定一转身,走回玉泉院,嘴里得意地唱道:“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呐。”
第四十五章 船上的较量
    一大早,天空阴暗,秋雨潇潇。费保定把华安安和祝子山领到拱宸桥附近的码头。



    这里是京杭运河的起点。河两岸的仓库排列整齐,各种物品堆积如山。苦力、水手、师爷和官员在岸上来回忙碌喊叫,嘈杂不堪。河面上数百艘漕船、货船、客船拥堵在一起,船夫喊哑了嗓子,相互叫嚷避让。有的船装满货物,吃水很深,正缓缓起航;有的船静静停泊在岸边,不见人影。漕帮的小舢板在空隙中来往穿梭,点验货物,发给清单和文凭。



    祝子山撑起雨伞,望着运河上的繁忙景象,悄悄对华安安说:“比二环堵车还厉害。”



    “在那边。”费保定眼尖,看见河面一艘画船的甲板上,香香抱着雨伞,正在向他们招手。



    三个人笨手笨脚上了一条舢板,渡到画船上。



    画船上下两层,雕饰富贵华丽。船上没有篷帆,更像是一艘画舫。舱底伸出十几只长橹,这是唯一的动力。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船主有充裕时间在江南的湖光山色中悠闲漫游。



    船主刘仲翁携带家眷住在二楼,可以临窗眺望外面的的风景。一楼则住着丫鬟仆人和船工。费保定住在一楼客舱,华安安和祝子山被安排住进船工的舱里。他俩一放下行李,就随费保定去《无》《错》小说 m。QulEDU。Com向主人致谢。



    刘仲翁懒洋洋的从楼上下来,态度随和。



    大家在一楼船舱坐下来,丫鬟端上茶水和点心。华安安忽然听见楼上费香香咯咯的笑声。香香和家眷们一起住在二楼。



    费保定向刘仲翁介绍华安安和祝子山,吹嘘华安安在当湖和童梁城下对子棋,一着不慎,被童梁城侥幸赢了一局。



    刘仲翁臃肿的脸上神色一开,眼睛顿时放亮,说:“华兄弟既是棋中高手,船上枯坐乏味,你二人何不纹枰对阵?聊解烦闷。”



    费保定拱拱手说:“那就献丑了。”他返回船舱,从包袱里取出随身携带的棋具,摆在桌上,笑眯眯的说:“老弟,手下留情。”



    华安安看他笑得古怪,心想,老费自从输给我,心里一直不服气。他看童梁城和范西屏赢了我,一定认为我不过如此,憋着劲想赢我。这个人,不能让他太猖狂,否则他会一直欺负你。



    刘仲翁品着香茗,饶有兴味看两人下棋。祝子山也是棋迷,一直以来被邓坚陈宝的失踪搞得茶饭不思,现在心情慢慢开朗,也乐得看这两位高手大战。



    费保定吃透了华安安的弱点,就是算路不精,行棋求稳。只要自己敢于乱战,勇于混战,就可浑水摸鱼,一雪前耻。



    华安安对自己的处境却感到好笑。感觉下棋没有出路,改行做了实验员。谁知道山不转水转,现在竟要靠下棋来维持生计。棋艺撂荒了一两年,棋感不如从前那样敏锐。还好,在和古人的一次次较量中,棋感正在慢慢恢复中。



    费保定发疯似的一次次祭出最强手,甚至是无理手,但都在华安安的沉着应对下落荒而逃,眼见棋局已经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费保定叹口气,他不信邪。他知道自己和华安安没有多大差距,最多各有千秋,不应输的这么惨。



    第二局,费保定改变了战法。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但他的棋势很快就被华安安的快速布局限制在边边角角,委屈的欲哭无泪。



    华安安对费保定这样的“业余强豪”应付裕如。孙猴子再蹦跶,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突然,他觉着一种异样的目光打在自己脸上,循着这道目光望去,他和费香香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费香香站在刘仲翁身后,猛然间被华安安察觉,脸顿时羞得通红,连忙一转身,回楼上去了。



    这些情景,都被祝子山看在眼里。



    祝子山咬着自己的手指甲,面对着棋盘,眼珠却四下里乱转。他是领队,他必须对自己和华安安的生存负责。当看到那个小姑娘悄悄来到舱里,眼睛不停地偷瞄华安安,然后又羞红了脸跑掉;再联想到素不相识的费保定对华安安的热心照顾,他突然觉得这可能是个潜在的麻烦。万一费保定挑明了要招华安安做妹婿,那该怎么办?



    《实验员工作条令》他了然于胸,执行任务时不应干涉历史之进程。



    万一华安安做了费家的上门女婿,算不算干涉历史进程?



    不!他头皮发麻。这是留给心理学家和伦理学教授思考的悖论。基地一再警告,实验员不得思考这类问题,以免发生精神扭曲,最后导致自我毁灭。



    祝子山苦苦思索这令人头疼的问题时,华安安和费保定开始了第三局较量。



    刘仲翁看得困倦了,悄悄吩咐管家给这三个人留一份饭,自己回楼上休息去了。



    费保定已经不是为了给刘仲翁表演,而是为了自己残存的一点信念而战。他着实想不通,在童梁城和范大手下不堪一击的华安安,对待自己竟然像岩石一样生硬难啃。



    他思索片刻,和华安安拼起了大模样。华安安的角力功夫明明不如自己,就会抢占要点,围大空子。他现在针锋相对,也做起大模样棋。可惜,斗力棋的本性很难更改,一旦发现断点,就忘乎所以,毫不犹豫就断上去,把抢占形势要点忘得一干二净。于是,他一次次滑进失败的车辙,这简直成了他的宿命。其实,这也正是古棋的宿命。



    “哥哥,饭菜都热了两遍啦。”费香香不知何时来在桌边,小声对费保定说。她转头望望华安安和祝子山,却没有开口。华安安的心思还在棋局中遨游,只有祝子山眼巴巴地看着她。



    可怜的祝子山无所事事,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就盼着有人说“吃饭”。



    过了很久,费保定梦游似的“嗯”了一声,算是给他妹妹的回答。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望着舱外灰蒙蒙的天空,然后苦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说:“华老弟这棋,不好对付呀。每每出人意表,却又合乎棋理。一定得过高人传授。”



    华安安意犹未尽,诚恳的说:“费兄的棋犀利无比,这点我不如你。”



    费保定突然看见刘仲翁的椅子空着,便解嘲地说:“都没人观棋了,咱俩还拼什么劲?吃饭。”



    祝子山勤快地帮他们收拾棋子,叠好棋盘,把桌子抹干净。费香香把饭菜一一端上来。



    费保定双手捧脸,呆呆地仰望船舱顶棚。他久久不能从棋中缓解出来。



    吃饭时,费保定用筷子指着华安安,毫不客气地说:“你抢实地太刁钻,但是我有破解的办法。”



    华安安满嘴是大米,没法说话,只是“唔唔”地点着头。



    祝子山心想,这下子大舅哥恼怒了,不知是福是祸。小华你就不能让着他点?



    吃完饭,费保定本想再下一局,但是突然拍着脑袋,痛苦地说:“痛疼。一定是河上风大,着凉啦。”说着话,急忙回自己船舱睡觉去了。



    华安安和祝子山觉得无聊,就移动椅子,坐在舱门口,望着雨雾中的乡村和原野。这愁人的雨,沉闷的气氛,令两人格外郁闷。



    “华相公,你就不能让我哥哥高兴一下?”



    突然,身后传来费香香略带埋怨的声音。



    华安安和祝子山都一惊,想不到这害羞的小姑娘竟然主动和他俩说话。他俩回过身,都有些发窘。



    祝子山呵呵一笑,顺着香香的话说:“是呀,小华,下棋解闷,不必太较真。”



    费香香撅着嘴说:“我几年都不见我哥哥这么用功地和人下棋啦。”



    华安安略带歉意地笑了笑,但是无话可说。



    祝子山讨好地说:“费兄可是一位高手啊。”



    费香香说:“他是什么高手?最输不起的,……”



    费保定在船舱里干咳了几声,费香香连忙用手捂住嘴,跑回二楼去了。



    祝子山戳了华安安一指头,挤眉弄眼地说:“小姑娘蛮可爱的。”



    华安安正色地冷瞟他一眼,说:“祝领队,你是怎么教导我们的?”



    祝子山笑着说:“考验你一下。”然后严肃起来,“工作条令严禁这类事情。我们要牢记,我们都是国家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以后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另外,我们只是过客,不能害了人家。”



    华安安出神地望着烟雨朦胧的河面,心里却把自己珍藏心底的秘密回味一番。家乡棋校的她,S市的美女,基地的一位美貌护士,艳若天仙的林虹雨,最后是这个普普通通的、人家想强加给他的毛丫头。



    他是河面上随波逐流的落叶,身不由己,再好的风景也无暇欣赏。不知漂到何处才是落脚的家?



    他想起家乡的山山水水,慈祥坚强的母亲,严厉寡言的父亲,伶俐可爱的妹妹。他长长叹息一声,想家了。



    费保定把两人从睡梦中叫醒。



    夜已深了,画船停在湖州郊外的一条河道中,两岸是寂静的小街。船工都去岸上吃饭。管家领着几个仆人,从街上挑回食盒,正往二楼上端送。



    等船上安静下来,祝子山和华安安打着哈欠从舱里走出来,却见费保定已经坐在桌前等候他俩。香香从食盒里端出盘盘盏盏正往桌上摆放。



    祝子山心里一热,连忙向费保定拱手作揖,感谢他的热情招待。



    吃饭时,祝子山注意到费香香端了一碗白饭,独自去甲板上吃。他连忙招呼香香一起来桌上吃。费保定用惊异的眼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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