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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学生慌忙走了,走好远了,一个学生说:那家伙是傻子。
后来马建立终于知道了陈锋去向。陈锋去造纸厂帮助同学打架去了。
马建立蹁腿上了自行车,回家了。
阳光烈照,植物都蜷缩了叶子。
造纸厂大门口静悄悄的,门卫头上顶着湿毛巾,在桌子上打瞌睡。
门口一个卖冰棒老太,站在背阳处,拿把扇子扇。老太很老了,皱纹密布,身影蹒跚。
六七个小青年骑着自行车刺斜里穿出来,停在了老太太面前。
是陈锋他们。
陈锋买了几个冰棒,一人递了一根,问:老奶奶,你认识这厂里一个叫老边的不认识?
老太太叹气说:咋不认识,赊我多少冰糕钱了。半小时前还从这里过去了,好象去城墙那里打牌了,见天他们去那里打牌。
陈锋他们朝城墙骑去。
说是城墙,其实就是小土岗子,上面倒是树木参天,满耳的蝉鸣。
眨眼到了城墙边,一片乱石处,陈锋几个自行车一丢,开始拣石头。
沿城墙的羊肠土路往里去,露出一片空地,经常有人的缘故,这里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老边和五六个大汉坐在这里,神色默然的摔纸牌。
老边三十多岁,面向凶恶,身高在一米八以上。几个人都打赤膊,露着肥嘟嘟黑肉,下身是大裤衩,拖鞋。
他们看到陈锋他们了,几个孩子背着手,飞快走过来。
继续摔纸牌,啪啪响。这里经常有小毛孩走过,习以为常。如果来了兴致,他们还会把小毛孩喝住,搜钱。
他们没注意到几个孩子杀气腾腾的脸,如果注意了,警惕了,也许是另一种结果。
六七个孩子一字形从身边穿过去,突然前面的兜回头,迅速把他们围了。
一时间象起了狂风骤雨,孩子们跳跃的身影,石块眼花缭乱的翻飞,热辣辣的红光溅射出来。
等老边他们满头是血爬起来,抹去眼里晃动的金星,那几个孩子已经朝东边跑了。
拣了石块,几个大汉奋起追赶。
毕竟是人高腿长,距离越来越近,陈锋他们来不及拣车了,没命狂奔。
那年月的街道人烟稀少,混乱的脚步声非常清晰。
陈锋本来跑到了前面,后来自觉拉后了。
靠他妈,真不行拼了。陈锋边跑边看路面。
大家折进一条小路,一个伙伴腿软了一下,差点栽地上,被陈锋一提就起来了。
每个人都是挥汗如雨。
前面有树枝扎起的栅栏,葫芦已经窜上满架,有个伙伴吐字不清的说:不跑了,打死吊朝上。
陈锋吼一声:再跑二十米咱就赢了!
大家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十米就会赢,就继续往前跑。
陈锋还是殿后,背后追赶人的呼吸都可以听到了。只见陈锋跑到栅栏前,突然刹车,用力一抽,一根带钉的木桩拔地而起。后面人赶上,猝不及防,被陈锋一挥,搂头打倒一个,这时陈锋也被一块石头打中,血流满面。
陈锋玩命了,那根木桩挥的呼呼生风,老边他们竟然不得近身。
此时伙伴们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陈锋那根木桩在挥舞中脱手,擦把眼睛,撒腿朝岔路跑了。
路人看到,前面一个少年,赤手空拳,满脸是血,长发飘飘。后面几个追赶的赤膊大汉,也是鲜血浸染,手里攥着石块。
这个少年明显少年体力不支了,虽然跑的飞快,但脚下不牢,很飘。
这个少年要被打死的。路人想。
陈锋此时完全是机械动作了,但他一定要跑,只要跑下去就有希望。他双眼已经发黑,前方景物模糊。
电影院呈现在眼前,凹进去的院子,树阴下摆两溜台球案,一些小青年在聚精会神的打台球。
陈锋往电影院里头跑去。高高的台阶,迈一下飘一下。陈锋看到慌乱的剪票人员影子,看不清是几个。
终于迈过了最后一个台阶,但他没有进去,回头张望了。他知道后面发生了变故,就回头张望了。
台阶下已经打做一团。
陈锋捂着胸口喘息了一会,视野逐渐清晰,他看到黑孩儿六指小顺十几个正在围攻老边他们,台球杆挥舞,台球满眼飞。老边他们招架不住,边打边撤。
陈锋一屁股坐了下来。
有一个青年冲进了电影院。
陈锋躺下了,他听到杂沓的脚步声,感觉很多人从电影院冲出来。
一个声音喊:妈勒比,在咱这一亩三分地,找死啊他们!
是潘云飞的声音,陈锋想潘云飞的伤可能已经差不多了。有几天没见潘云飞了,今天潘云飞的声音异常洪亮。
打斗的声音渐去渐远,后来就听不见了。
台球案子那里还有一些人,没有参与打斗。有两个半认识的青年跑过来,扶起了陈锋。
不碍事吧?半认识的说。
就是头上挨了砖,又跑的过量,头晕。陈锋说。
你看你身上的血,因为啥事?
造纸厂一个叫老边的老混子,欺负我同学,欺负不止一次了。
我骑车送你回家吧?
我不能回家,你把我送马寨吧,我同学在那里。
陈锋喝了几瓶汽水,又休息了一会,结果给耽误了。刚离开电影院,许多公安赶到,见陈锋身上血迹斑斑,就喝令站住。半认识的骑辆二八加重车,后面带着陈锋,顺人行道骑行如飞。
( |。。)
一辆面包从后面驶了过来,和他们成了并排。
再不站住开枪了!里面喊。
只管跑,敢开枪,前面有条小路,汽车进不去。陈锋喊。
这时候枪声响了,打的墙壁噗噗的。
半认识的连人带车一个跟头栽那了,陈锋给摔出了老远。
两个人被捉了,半认识的直问打哪里了,浑身哆嗦。
陈锋被审问时才知道,老边被捅了,一把前端磨的锋利的特大号螺丝刀,从他前胸插进去,后背冒出来。
陈锋咬死了电影院那帮人不认识。
可能打乱了。陈锋说。
参与城墙打架的那几个呢?公安说。
打牌认识的,也不知道是哪的。
有种啊你,马上你要吃苦头了。
我要去缝针。
缝个球啊你,死不了!
另一间屋子里,半认识的那个也是交代的含含糊糊,他本来就不太清楚。后来他听到隔壁屋子里传出踢打和陈锋痛苦的喊叫,出了身汗。
(10)
弯月,清风,植物抖擞着伸展开了枝叶。估计是周边气候变化,傍晚时分那阵硬朗的风,驱散了城市的溽热。
宽敞的主干道上,巴运动顺墙走着。后面几步远,跟着白妞。
巴运动长裤子,黑背心,绷着强健的肌肉。
你今天咋啦?我哪里做错了?白妞想赶上巴运动,但总是赶不上,白妞快,巴运动快,白妞慢,巴运动也慢。
巴运动倒剪着双手。
后来巴运动鞋带松了,蹲下来系。
白妞跑上来,弯腰抱住,亲了一口:哥,别生气啦。
巴运动站起,一把揪住白妞头发,照脸上连打两拳,白妞眼前一片朦胧。接着巴运动猛踢白妞小腹,她哭着蹲了下来。
松开手,一脚奔上门面,白妞朝后倒去。
巴运动扬长走了。
白妞挣扎着哭喊:运动……
有骑自行车路过的停下来看,巴运动吼一嗓子:滚!
骑车人慌忙走了。
运动!白妞还在喊。
巴运动渐去渐远。
过了三天,巴运动来到了白妞家。这是个下午,晓云父母都上班了。门口地板上铺张席子,白妞的弟弟躺在上面看一本很破的书。
运动哥。白妞弟弟一骨碌坐起。
你姐呢?巴运动阴着脸。
在里面躺着。
我去她单位了,说她请假。
恩,她受伤了。
巴运动进去了。
白妞躺在床上,脸上都是泪的痕迹,看到巴运动进来,慌忙欠起身子,眼泪又扑簌簌往下落。
巴运动看到她双眼充血。
没那么严重吧?巴运动坐了下来。
运动,视网膜差点脱落。白妞把他抱住了,痛哭起来。
白妞弟弟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看。
你出去玩吧,把门锁好。巴运动说。
咣当一声门锁上了。
哥,你抱抱我。
巴运动不抱。
哥,我到底是咋了,你说出来,你老是这样,不说出来,我难受。
自己做错的事情自己考虑。
我没有做错啥呀。
巴运动把她一推:妈的比,你应该知道!
是不是门口小三骑车带我了?
你一再这样!
真是着急上班,怕迟到了。运动,我以后改,好不好,别生气了。
白妞把巴运动抱住了,手插进他的身体,嘴轻吻着他的耳朵。
巴运动默默无语了一阵,突然就把白妞按那了,几下剥光了衣服。
半小时后,巴运动穿衣就走,白妞根本喊不住。
快下班时,巴运动又来了,进来就把白妞从床上抱起来。
白妞,我真是太爱你了,你别怪我下手下这么重,我现在很后悔。
白妞又哭了。
白妞,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白妞伏在他胸膛抽泣。
白妞,你看我给你买了个啥。巴运动轻轻把白妞放下,从裤兜里摸出个首饰盒,打开来,一条黄灿灿的金项链呈现在眼前。
白妞,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吗,来,我给你戴上。
白妞流着泪,伸直了脖子,巴运动给她戴上了。
巴运动捧着她的脸,端详了一会,突然把她放翻在床。
我爸妈该回来了。白妞很慌乱。
一会就完!巴运动再次把白妞剥的精光。
晚上巴运动去长江浴池门口的一家小饭馆吃饭,本来想碰上自己弟兄的,但没有。这家饭店地痞流氓经常光顾,都是从浴池出来的。
有些熟人喊他过来一起吃,他拒绝了。
自己要张桌子,两碟小菜,一瓶四两装的小烧。
有两个青年喝醉了摔酒瓶,把饭店工作人员推了个跟头,然后卡着腰大骂。
吃饭的人都无动于衷,基本都没看他们。
巴运动那双线眼也就是稍微睁大了点,又恢复原状,把一口酒很过瘾的抽进去。
在这个饭店里,道上人都不闹事,经营者很活络,跟他们都熟。闹事的基本都是一些生瓜,喝了酒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道这个看似波澜不惊的地方杀机四伏。
两个青年平安的离开了。只要结帐,闹事是你的权利。
巴运动吃喝完毕,用卫生纸抹了嘴。经营者告诉他,帐已经结过了,并朝墙角指了指。
墙角一伙人冲他笑,他也笑了笑。
出门时和一个人撞了满怀。这人十七八岁,身材高大,小眼浓眉鼻直口方,精力充沛。
你找死?巴运动看着他面熟,道上一茬一茬冒出一些人来,被巴运动这种人看着面熟的,应该是混的不错的了。
这个人白他一眼,没理他,昂头往里走。
巴运动胳膊一伸,从后面箍住了他脖子。
干啥?这个人转回头。
给大爷赔礼。巴运动说。
我撞你我错了,但你说你是大爷你错了!
噎,想翻天?
在老前辈面前,我哪敢,你松手!
还真有不服气的!
巴运动个子矮,但强壮,一用力,这个青年差点给勒翻,额头的筋都出来了。
一些人跑过来,把巴运动抱住了:运动,算了算了。
巴运动也没真想修理他,被几个人抱着出去了。
那孩子叫啥?巴运动喘着气。
跟潘云飞一伙的,黄老歪。
(11)
马建立哼着小曲去医院拆线,三处伤疤,拆了十一针。
你们把我头发剪成这了,你们就不会不剪头发吗?马建立照着镜子说。
要是下面,还要刮毛。大夫说。
马建立看看大夫,又看看护士,无限遐想的走了。
在医院大门口碰上一个父亲的同事。马建立小时候,这个同事老爱双手捏着他脖子,把他提离地面。
这个人过去很结实的,眼见得一下苍老瘦弱了,一头杂乱的白发。
呦,这不是恨天高吗?白发说。
靠你妈。马建立说。
你说啥?白发说。
我说你好吗。马建立看着风向,白发正好站在下风,他朝高处吐了口唾沫,飘了白发一脸吐沫星子。
真不是故意的。马建立说。
今天是阴天,风刮了许久了,只是不见雨来。
马建立顺着墙根走,他们这种人都爱顺着墙根走,不自觉养成的,起码靠墙这面不用注意。
路过职工篮球场,他看到高个子的大毛正倚篮球架站着。大毛头上包着纱布,纱布已经很脏了。他身上的白色老头衫也很脏,大裤衩,穿拖鞋。
傻驴。马建立喊一声,走了过去。
大毛见是他,斜一眼又看别处。
大毛他们住的都不远,基本算是邻居了。
你头咋啦?马建立说。
碰的。大毛说。
你看我,刚拆线。马建立叫他看头顶。
沾谁的光了?大毛说。
妈勒个比,我是被刘七打的。
因为啥?
打牌的事,等陈锋出来了,非面他不中。对了,陈锋被关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是?就你知道?不过我告诉你,刘七可不是省油的灯。
陈锋省油?
你别几吧惹事了,你那材料,刘七要打,不死人我估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