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一躺,不多时就打起瞌睡。正如我所说,这家伙在什么地方都能睡着,完全不担心这种毫无防备的场景被花痴宫主看到……
一想到这一层,我就决定一定要守卫在这里以防花痴偷袭。我倚着石头而坐,看着主人衣衫单薄,海风又大,于是多变了层衣服脱下来给他盖上。
一转头,却见龙渊正抱着剑看着我,发现我注意到他,又默默把视线转向海面。
说起来,直到现在我还没跟他说上几句话。我确实是有点儿不爽他的,竟然敢跟本神剑争宠,枉我当初还帮他……可是仔细一想,好像这事儿确实跟龙渊没啥关系,人家只是默默躺在剑台上,连个屁都没放过。闹了半天,其实还是我跟主人在折腾……
“为何一定要跟来?”他忽然开口,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是在跟我说话。
我一愣,略微不爽,“不跟来难道让你跟主人日久生情吗?”
龙渊微微皱眉,“若你这样在意,你的主人有这么多剑,你不会觉得难过么?”
“喂,他也是你主人好不好。”我吐槽了一句,把自己的本体拿出来擦擦干净,“我之前就说过,我们再有灵性也只是武器。难道一把武器还能要求主人不许买别的剑吗?这么作的事儿可不是像我这样懂事又帅气的神剑会做的。”
龙渊看了我一会儿,忽然转过头去,静静说了句,“你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我正想反驳,忽然看见一团九色彩云奔腾过来,果然是花痴看到主人的睡颜就急色攻心扑过来了。我一个回旋踢将那人形球踢飞,宫主优雅地一个旋身落地,“小鸦鸦,你这样对待带你千里寻主的恩人不太厚道哦~”
此时主人也十分恰到好处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到时辰了。”
哎?他刚才到底有没有睡着啊?
我和主人刚走几步,回头却见花痴宫主站在原地没有动。我就嘴贱问了句,“你不来?”
花痴宫主露出一个少见的比较正常的微笑,“我今晚有事,等明天再去找你们。”
我耸耸肩,没他正好,省得我还得成天担心主人贞操不保。
果然我们一上码头,就见海面上平白升起一片苍茫雾气。顿时深蓝的夜幕中只有码头的灯光照出前方寸尺之地,码头前方连海水都被雾气吞没,不能得见。正当我们怀疑这么大的雾怎么行船的时候,雾气中忽然飘起几道橘黄色的光点,仿佛某种巨大怪物的眼睛,无声无息,诡异莫名。那些眼睛越来越近,真身逐渐清明。原来是一条巨大的两层画舫,翘起的檐牙间垂挂着无数枣型橘灯,在海风中瑟瑟飘摆。船头上一个巨大的龙头塑像在夜色中显得有些狰狞,另得那一船华丽的彩绘也都有些鬼气森森起来。
大船在码头上停靠,没有看到任何船员,也没看到开船的人。仿佛整条船是空的。我心里一阵嘀咕:“不会是个鬼船吧……”
“不要胡说。”主人率先迈步踏上船板,肾虚摇摇扇子,笑道,“东华派的品味越来越独特了。”也跟着上了船。段雅旭明显有点吓到了,跟在桂生和蓝田后面寸步不离。茅山那几个人倒是分外镇静,除天梁外还有一位看起来十分年轻,留着一字胡的茅山长老,后面跟着那三个小瘪三,紧随我们之后登船。
在我们都上船后,船却没有动。忽然远处薄暮中又出现五个人影,各个都是光头青衣,原来是桫椤精舍的僧人。
虽然我们跟茅山互相看不顺眼,但显然桫椤精舍跟我们两家的关系都很好。为首的大和尚身披朴素的暗红袈裟,慈眉善目,耳朵大的出奇,很像庙里供奉的佛像。主人和天梁道人都像他见礼,称其为净愆上师,另外一位桫椤精舍上师约有三十来岁,面相白净庄严,姿态沉静平和,净愆介绍道是觉相上师。
想来之前听说的桫椤精舍上师大都是净字辈,如今竟然出现了觉字辈的上师,看来这位觉相师父属于天纵英才,跟主人一个类型的。
诸位僧人一上船,船便缓缓离港。不多时浓雾便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整艘船围得密不透风,甚至难以辨别船是不是还在航行。众人大都聚在画舫一楼的大堂里。那画舫分外华丽,大堂当中的地板上以彩砖铺出一幅千鱼图,头顶琉璃灯盏将一切映照得色彩纷呈。然而越是华丽,趁着船舷外那灰蒙蒙的雾气就越觉得诡秘,四下一片寂静,只听得到海涛与船身撞击出的飒飒声和木头的呻|吟声。
也不知道船走了多久,外面的雾气没有丝毫减淡的迹象。
我站在甲板上凝视那些雾,总觉得那一缕缕的雾气像是无数有生命的手臂一样,轻飘飘地从阑干上拂过,拥挤着对着船里的人挥舞,找机会将人拉下船去。一这样想,就觉得这雾怪得很,一阵战栗沿着背脊攀爬上来。
我回到大堂,肾虚正在欢快地跟觉相师父聊丹药炼制的事儿,净愆师父在闭目打坐,天梁道人在低声与另一位茅山长老交谈。主人又靠在墙上打瞌睡了,我推醒他,低声说,“我觉得不大对劲。”
主人毫不意外,“的确,那雾和这船都有古怪。”
“……你知道还上来?”
“既来之则安之。”
话音刚落,忽然整个船身剧震。有两个僧人几个道士都跌倒了。
震动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然后一切又寂静下来。只不过这一次的寂静比刚才更加凝滞。
净愆师父忽然睁开眼睛,“船停了。”
众人闻之色变。在这凶险的大海上船突然停了,通常都没什么好事。毕竟只要大海掀一个浪头,就能将这船一口吞入。
大家纷纷散在甲板上,伸长身体往下张望。只能隐约看到黑色的海水冲击着船身,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忽然传来一声惨叫,一转眼,之前茅山那个假装受伤的勃|起师弟已经不见了,甲板上只留下一只黑色的道士鞋。
茅山的人一下子就炸毛了,无头苍蝇一样满甲板乱跑,朝着船下勃|起|勃|地叫起。但是没有回应,只有海水荡漾的声响。
那个马脸道士忽然恶狠狠等着我们,“是不是你们怀恨在心,把我师弟推下去了?!”
我真是不敢相信这样的脏水也可以随便泼的?刚想损他几句,忽然听到又一声惊叫。我们一转头,发现一直跟屁虫一样跟着桂生的段雅旭不见了,桂生愣愣地看着刚才段雅旭站的地方,表情惊恐。
“雾……雾里有东西……把师弟抓走了!”桂生后退两步,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我感觉头发都要炸起来了,这岂不是我刚才的妄想成了真?!
一个小和尚吓得抱头哭叫道,“这是遇上海坊主了!海坊主要吃人了!!”
他刚说完,忽然雾气中模模糊糊现出一个足有两层画舫那么高的巨大影子。那影子有一个不成比例的硕大的头颅,似乎是人,又绝对不是人,仿若一个畸形的巨婴隐匿在雾气里,一动不动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海和尚这种妖怪我在白泽书上看见过,是传说里一个没有头发的巨大人形妖怪,常常出现在浓雾中的海面上,向过往的客人索要最贵重的东西。如果不给的话就会吐出粘液或掀翻大船,将船里的人全部吃掉。这怪物厉害的很,神出鬼没,力大无穷,从未有人能降服它,只是后来它便销声匿迹了。
正想着,就听见茫茫雾气中传来一道尖锐的、快速的、不断重复的、仿佛小女孩一样的喊叫声,“给我!给我!给我!”
这声音蓦然出现在这被浓雾包裹的大海中一叶无人的大船上,给人的感觉只有诡异。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叫声虽然是从雾里传来的,却仿佛有人正贴着你耳朵说话一样,那种直入脑海的声线,令人心头生寒。
于是那个小和尚慌了神,吓得一会儿磕头一会儿念经的。净愆老和尚呵斥道,“觉安!心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小和尚虽然勉强控制住自己,但仍然抖个不停。茅山那边的马脸和高壮道士也慌了神,天梁仍然故作镇静,但显然也有些摸不清头脑。
肾虚不确定地看了看自己的扇子,满脸都是心疼,“难道真要把自己身上最贵重的东西扔下去?要不咱们跟它拼了吧,管它是不是什么上古妖物!”
一想,现在主人身上最贵重的是我还是龙渊呢?虽然我很希望我是最贵重的那个,不过这种情况下,我还是很乐意将此尊荣让给龙渊……
打死我也不要再回海里……我宁愿自己跳进铸剑炉把自己熔了……
主人环视四周,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众人冷静。我不认为这是海坊主。”
第17章 试剑大会(2)
主人这样一说,那茅山另外不知道名字的长老马上挑衅一般问道,“这无头巨怪,加上刚才的说话声,不是海坊主是什么?
主人道,“你说的两点确实符合海坊主的特征,不过之前呢?海坊主没有在索要财物之前就抓人的习性,但是贵徒和我的二徒弟,还有桫椤精舍的法师都是在海坊主问话之前就被抓走的。这不符合海坊主的习性。”
听主人这样一说,确实是有点怪。
那马脸不屑道,“难道习性就不会改么?”
桂生嗤笑,“你没听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么?妖怪的习性是它们的本能行为,哪是说改就改的?”
净愆禅师问,“依真人之见,我们现在是被什么妖怪困住了?”
我本以为主人要大显身手,用智商碾压茅山。没想到主人忽然看向一直没出声的蓝田,说了句,“蓝田,你怎么看?”
……主人你这是闹哪出啊?你又不姓狄故做什么高深啊……
蓝田也惊讶主人突然点他的名,但仿佛马上明白了什么,对主人浅浅一笑,颇有心领神会之意。主人什么时候和掌教真人的大弟子这么心有灵犀了?看着他们俩隔着本神剑在那眉目传情,当本神剑不存在吗……
众人注意的焦点落在蓝田身上,他很有礼貌地先拱了拱手,然后说,“在下不才,斗胆猜测。我认为我们不是被妖怪困住了,而是被阵法困住了。”
众人一愣,随即哗然。
蓝天继续说,“在下这样猜测理由有三,第一便是司剑长老提到的,所谓‘海坊主’并没有遵循海坊主的习性。第二,我们去的是东海之主——蓬莱仙岛。东华派好歹是道家三圣教之一,怎么会允许海坊主,甚至是任何海妖横行在这东海水域里?第三,便是在下接下来要测试的。”
蓝田说完,忽然闭上眼睛,席地而坐,咬破指尖,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他灵识入定,以血快速在地面上写了一道咒符。
他睁开眼睛,里面闪烁着自信的光彩,“这咒符将会放大我脑中所有的恐怖妄想。现在,我在想象那巨大的黑影张开手,他的手像蜘蛛脚一样细长,四面八方张开。”
他话音刚落,只见那立在雾霭中的恐怖巨婴果然有了动作。八道蜘蛛脚一样的长着毛发的粗大东西从它的身体上缓慢张开,轰然扎入海面。
现在这怪物的影子看起来虽然也十分可怕,但已经明显不是海坊主了。
这么大的一只水蜘蛛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果然是某种可以放大人心中恐惧妄念的阵法?
这样一想,我之前站在甲板上妄想那些雾气像怨灵的手,好像要抓人一样,然后就真的有人被抓了……竟然还颇说得通?
肾虚一合扇子,恍然大明白道,“这难道是东华派的阵法?我早就听说他们有个百鬼夜行阵,说是被此阵困住的人会被世上最恐怖的鬼怪缠身。我还纳闷他们怎么能役使鬼道的众生,搞了半天是利用人的妄念,可真是狡猾啊!”
蓝田缓缓起身,环视众人。此时净愆长老明显已经认同了他的分析,但茅山的马脸和高壮道士明显心有不忿,天梁道人倒是没什么表示。
我瞥了主人一眼,却见他面带微笑,颇为赞赏地对蓝田点了点头。我便低声问他,“你怎么这么好心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别人啊?”
主人面上仍然笑的风轻云淡,嘴唇几乎不动地跟我说,“如果这是第一场比试的话,比的必然是阵法。每个人只能应战一次,自然要让最擅长阵法的人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