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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稍停之后,鬼道绝难活命,但我念在一位禅门朋友的份上,不愿使你失去曾费数日月方始练成的‘玄罡’神功。
你休要错当这‘玄罡’神功所化之‘铜头铁骨’,就是‘不坏身法’!
你莫要认为所练‘死穴’世无人知!
和尚,有人若在你那左腋之下,轻点一指,你即将吐血盈斗而亡!
你与鬼道,狼狈为奸,十数年焦孟不离,这要紧的所在他也不知,如今我当着鬼道,点破你这极端的机密,巳足证明,鬼道必死,老夫行事,绝不会失言误人。
如今我只问你一言,此间事了,鬼道死后,你可有去处?”
狂僧虽狂,却知厉害,对方不但一言说出自己所习神功的名目,并能直指一身铁骨之下的唯—死穴所在,不由惊凛骇愕至极。
对方话罢,狂僧不能不仔细思考应对言语,是故一时未曾开口。
他正沉思之时,丑陋的人物突然再次说道:
“你有多少年头,没有回到‘伏虎’古刹去了?”
“二十二年,咦?你怎知我和伏虎古刹……”
狂僧随口回答,中途他却发觉玄妙之处,不禁反口回问对方。
“这个你不必多问,现在应该答我适才的话语了!”
狂僧眉头一皱,低声说道:
“你好像是在暗示我和尚,应该返回伏虎寺去。”
“我无暗示之意,不过你认为还有再好的地方吗?”
狂僧一时不知如何答复才好,对方微笑说道:
“擅离寺职,应受重责,若能迷途知返,不失禅门弟子之理、之义,未来不可限量,否则必将陈尸江湖,死无葬所!”
“你是准,为什么对我的事情这样清楚,这样关怀?”
“爱屋及乌,我曾说过,念在一位禅门朋友的份上,提你个醒儿就是,至于我是何人,你设若迷途猛醒,返回伏虎古刹之时,说出老夫的模样,自然有人可以告诉你我是哪个,否则你既是自暴自弃,也无须知道一切了。”
狂僧闻言,回顾了鬼道一眼,迟疑了半晌方始答道:
“我已有决定,不过鬼道……”
丑陋的人物不待狂僧话罢,沉声叱道:
“你设非始终未犯淫之一戒,今朝亦是死数,鬼道结局,你不必闻问!”
狂僧与这丑陋黑发人物谈对起始之时,尚有八分不服之意,他仍然存着一搏之心,不料相谈片刻之后,狂僧心灵突生警兆,不知何故,他似乎再也提不起那股天地不服的凶悍劲头。
此时虽然明知仍有很多言语,可以驳答对方,但却话到唇边,自动止住。
丑陋的人物似已了然他的心情,声调沉重而诚恳地又道:
“你所习‘玄罡’神功,非禅门绝技,亦非‘不坏身法’,伏虎古刹,乃三宝佛土,那‘静禅枯堂’下‘大光明境’中,怎会有这手抄‘玄罡’神功的秘笈,供尔习阅?此话尔应多思多想!
昔日你之师祖果慧大师,留此秘笈于伏虎古刹,另有原因,今尔仗此为恶江湖,老夫为全尔师祖之誓,亦当代其清理门户,你莫认为能够就此归去!
尔应已有决定,是应老夫之劝,回归古剃,还是决心与这万恶必死的鬼道,一起亡命此间呢?”
“贫僧心愿回寺静忏罪咎。”
狂僧自从昔日潜出伏虎禅林,对人从未自称过“贫僧”二字,今朝不知何故,他突然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丑陋的人物闻言点头说道:
“如此甚好,不必再等鬼道伤愈,你就此先接古家女娃一掌吧!”
“贫僧如今诚悦心服而去,难道仍须和这女施主一博?”
“必不可缺。”
“贫僧既已忏悔往非,是恩,自当永记而报;是仇,亦应就此忘怀。设若必须一搏,岂非有违初衷,这样吧,就请这位女施主出掌,贫僧实受就是。”
丑陋的人物闻言笑道:
“你不愿互抵一掌,是诚心改悔既往,还是觉得对手难以抵挡你那极具威力的掌法呢?”
“贫僧未曾想到这些,只觉得不愿再与他人搏战罢了。”
“明觉!老夫深为伏虎禅林庆幸,此即‘放下屠刀’,好,你去吧!”
“贫僧‘明觉’二字,世无人知,今蒙迷途指引,怎敢不拜前辈姓氏……”
丑陋的人物,不待狂僧明觉话罢,接口说道:
“明觉,昔日你潜进伏虎弹林那座‘静禅枯堂’。偷窥‘玄罡’秘笈之时,可曾看完?”
狂僧明觉闻言面色泛红,羞愧地说道:
“贫僧已皆默背不忘。”
“秘笈最后有一行小字你还记得?”
此言出口,明觉惊退灵敏步,他木然看着对面的丑陋人物,半晌之后,方始恢复了原先的镇静,上步合十恭诚敬重地说道:
“明觉蠢愚,早应知道前辈是谁,祈念明觉……”
“不必多礼,你应该去了,行前老夫有言相嘱,伏虎古刹,已因那本手抄‘玄罡’秘笈,惹下大祸,设能化此劫数,你的功德无量。
别后,对今朝与老夫相会之事,应无多言,老夫不愿再受世人凡夫骚搅,切记勿忘。”
狂僧明觉,合什应诺连声,回顾了身后跌坐廊上的鬼道一眼,垂首悄然嗟吁一声,随即祈求地说道:
“贫僧想与……”
“不必再和鬼道告别,伏虎古刹的是非,皆由此人所起,你没有什么欠他人情的事情,立即起程去吧!”
明觉不敢多说,重施一礼之后,俯首转身走去。
丑陋的人物却突然唤止,向双井寺后一指说道:
“明觉,你由寺后去吧,巴山双女,现在寺前,老夫不愿你再多是非。”
狂僧闻言越发心服,此老无怪被武林中人尊为至圣,其心胸,见地,功力实已超凡入圣,无人可比。
他正沉思之时,鬼道章兆生却突地阴笑一声说道:
“和尚,你当真就此舍我而去?”
狂僧俯首并未答话,鬼道嘿嘿冷笑一声又道:
“这就是和尚你素日所说的道义?”
狂僧闻言全身颤抖,似颇激动,但却仍未开口。
鬼道鬼哭一声,恨恨说道:
“和尚,你休听这个独眼丑鬼的鬼话,难道凭你我两个人的功力,闯不出这双井寺去?
和尚,你去……”
狂僧倏地转身,极为减挚地说道:
“道兄,休说凭你我二人,再多几个像你我这个样子的人物,这位前辈设若要想留下你来,你就休想能够妄动一步!
道兄,今朝之事你所目睹,耳闻,明觉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你我十数年朝夕相共,道兄应知明觉性格,我愿承揽过往种种恶行的后果,但却无法代道兄负起淫恶罪行。
这位前辈,乃当代第一人物,适才你曾亲耳听到,喻令明觉不得妄言,但有几件昔日武林中事,明觉愿与道兄一谈,道兄聪慧过人,至时自知前辈何……”
明觉话未说完,晓眉姑娘却接口说道:
“和尚你可以走了,设完的话我替你说吧。”
明觉看了那位丑陋人物一眼,合十答道:
“女施主,可能容我再与道兄尽最后一言?”
晓眉姑娘微然蹙眉说道:
“好吧,不过这个东西却不像你,他非但不会感激你的好心,恐怕早巳恨你入骨了!”
“贫僧理会得女施主之言,俗话说‘但求无愧我心’,是故贫僧有言当尽,至于道兄是否知悔知过,恩我仇我,贫僧就不去想它了。”
他说到此处,转对鬼道道:
“道兄,这位前辈,素以仁厚节义为天下人敬,道兄虽然恶行甚多,前辈虽云必将诛戮,然事在人为,设若道兄诚心改悔,明觉认定必有自新之路,望道兄三思,言尽于此,明觉今向道兄拜别!”
说着他果真向鬼道合十一礼,不再停留,大步走向寺后而去。
鬼道却阴森地狞笑连声,对着狂僧的背影说道:
“卖友求生的贼秃,你永远记住,章兆生三寸气在,你有生之日,都是还此怨债之时。”
明觉霍地停步,缓缓转身回顾了鬼道一眼,可惜鬼道和他相距已远,看不到明觉的神情,和那滴流着泪水的双目。
咳!明觉终于深沉地叹息了一声,猛然顿足,飞纵而去。
明觉走后,晓眉姑娘手指鬼道冷冷说道:
“你伤势如何,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鬼道狡狯成性,他竟然没有听出晓眉姑娘言下之意,晓眉姑娘心性仁慈,虽遭杀家之痛,却非极端之人,她因为明觉行前,曾有暗示鬼道悔过自新必可重生之言,才有心地问及鬼道,有话说否。
不料鬼道一心在想逃生的打算,闻言立即冷哼一声说道:
“话自然有,你这丫头能够作主?”
晓眉姑娘看了那位丑陋的人物一眼,那人含笑对她点了点头,晓眉姑娘暗自欣喜,她认为鬼道真肯改悔往非,而向自己求恕的话,她如今有权代那丑陋的老人家承诺—切事情了。
因此她立即对鬼道说道:
“说吧,我可以作主。”
“适才那个丑鬼曾说,要你这丫头与道爷互搏一掌,而定生死,是真。”
晓眉姑娘已知鬼道习性恶毒,永难改悔,闻言冷冷地说道:
“不假!”
“谁要万一不幸而死,那是命了?”
“章兆生,事到如今,你怎地一点羞愧知耻的心意都没有?”
“丫头你少罗嗦,答复你家道爷的问话。”
“哼,你要如此存心,是死定了。”
“一掌之后,你家道爷设若末死,自应……”
“我明白你意思,章兆生,互较一掌之后,你要不死,绝对无人阻尔去路,任你逃生。”
“好,那么丫头你就动手吧。”
说着他立即起身,大踏步走上了长廊。
晓眉姑娘再次冷哼一声道:
“你的伤势不碍动手?”
“道爷的伤势无碍对敌,尤其是一掌之搏?”
“那就好,咱们互立彼此举手可及的地方。”
鬼道凶目一霎,阴笑着问道:
“举手可及的地方?你是说臂长可……”
“不错,这样公平些。”
“很公平,只是道爷不禁要问谁先动手呢?”
“扔一枚金钱在空中,听列金钱落地声响之时,一齐出手!”
“好办法,道爷赞成。”
说着他狂傲地嘿嘿冷笑着,走近了晓眉姑娘。
久末开口的丑陋人物,这时却沉声叱道:
“章兆生,把你右手暗藏的‘啖魂血羽箭’拿出来给我!”
鬼道虽说狡狯狠毒,经见却高,别看他表面上非常从容,心中却已早怀凛惧,因之当他肤坐疗伤之时,已将阴毒的“啖魂血羽箭”,藏之右袖之中。
这是他准备在万难之下,护生逃命的物件。
他早巳打定了一个极为阴毒的主意,没若逃生无望,他要仗恃着袖中所藏威震江湖的绝门毒器,杀一个够本,宰两个有赚!
当晓眉姑娘向他提及,一掌之搏而互立伸手可达的距离的时候,鬼道暗喜心间,立即改变了策谋。
他要在对搏万一不胜之时,突下毒手,将晓眉姑娘杀死。
不想他那里恶念乍生,丑陋的人物却已沉声喝令他献出所藏向无人知的“啖魂血羽箭”
来。
鬼道闻言何只惊骇,实已凛惧至极,他略一扰豫,冷冷地说道:
“什么是‘啖魂血羽箭’?”
丑陋的人物平静地答道:
“适才你曾握于右手,如今在尔衣袖之中的那件东西就是!”
鬼道冷哼一声,讥讽地说道:
“道爷身怀之物,无不值价,你要?”
丑陋的人物沉哼一声,才待开口说话,晓眉姑娘却先一步转对这人柔声说道:
“老人家,您不是说过,我和这个道人对搏一掌必然能胜吗?”
“当然必胜。”
“那,晚辈敢请您老人家不必顾忌这恶道所要施展的手段,任他如何狡狯狠毒,晚辈自能诛此恶獠!”
丑陋的人物点头赞许道:
“有志气,有胆识,好孩子!”他说到这里,转对鬼道沉声说道:
“章兆生,老夫郑重警告你这匹夫一言,乖乖地和古家姑娘互搏一掌,是你的幸运,若敢暗中捣鬼,妄想以所藏‘啖魂血羽箭’伤人,你当身受奇刑而死,至时休怪老夫无情。”
晓眉姑娘不待鬼道接话,已扬声说道:
“鬼道士,你往前些,时间到了!”
鬼道似知多言无益,他只冷哼一声,走到晓眉姑娘身前三尺地方,停步伫立,不再挪动。
但是他那闪烁着诡谲凶光的一双鬼眼,却阴森地转个不停。
晓眉姑娘毫无表情地自身畔取出来一枚奇古的金钱,她连眉毛都不颤动一下,玉掌托着古钱,淡然说道:
“听说你和狂僧趁火打劫,必欲置我于死地的原故,就是为了这枚‘罗汉钱令’,鬼道土,如今这枚金钱,用作互搏之令,果然决定了你的生死,岂非天意?”
“贱丫头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哼!你在人世就只这片刻时间了,难道不愿意多留恋刹那?”
“搏后死者,未必就是道爷!”
“你死定了!”
“丫头你……”
晓眉姑娘不待鬼道再说下去,突地矫叱一声道:
“鬼道士注意,留心听这金钱落地声音!”
说着她二指轻弹古钱,“铮”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