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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文冶轻笑着摇摇头,执起雀儿的右手握在双掌间,定定地看着她道,“并无任何改变,只是多了一个比帝尊更宠你的人!”
男女之事,雀儿虽已知晓一些,却依旧懵懂。听得印文冶这样说,只觉得成亲似乎不过是跟拜了个师傅一样,于是笑着轻点了几下头。
印文冶喜出望外,握在她手上的力道不由重了几分,似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真的?不许反悔啊!”
雀儿又郑重地点点了头,面带严肃道,“真的,谁反悔谁是小狗!”
“哈哈哈哈……”印文冶止不住的大笑,眼神笃定,笑容里带着满满的激动。
“笑什么啊!”雀儿瞪了他一眼,问道。
印文冶并未立即答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将雀儿拥进怀中,眸中的神色似感慨似恍惚。良久之后,才慢慢回道,“谢谢你,雀儿……无论以前发生了何事,往后我都将会好好守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
雀儿闻言,并未抬头,而是将双手环上印文冶的腰。
东边的太阳此时已升至半空,阳光穿过树隙照着两人的侧颜,皆似镀了一层金光般。
而不远处的潜渊殿顶,渊默不知何时已静静地负手立于黄色琉璃瓦之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后山上的两人,眸中依旧是淡淡的,神色莫辨,唯有身后紧握的双手上凸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心事。
印文冶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疑惑地朝殿顶看去,除了殿前榕树伸出的枝丫拂在琉璃瓦上的响声,并无任何异样。
第三十九节 心乱
窗外夜色渐浓,渊默静静盘腿坐在练阁内的榻上,从傍晚坐至现在,他已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始终未静下心来,脑中虽闪过万千思绪,却并未理清任何事。
想起下午印文冶进入他的书房内,向他请求将雀儿许配给他之时,他虽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这句话时,还是有种莫名的烦躁,几乎要脱口而出让他离开潜渊殿。所幸理智将他及时拉了回来,但他们对话时自己越来越冰冷的语气还是让他有些讶异。
难怪世间之人常因相爱而相杀,难怪白璟和青桓会变成这样。从前他一直不曾明白其中缘由,如今身置其中时才明了,无论从前怎样睿智冷静,一旦陷入情爱,便纵如他般拥有强大的定力,也终究逃脱不了贪嗔痴妒的荼毒。
曾经的波澜不惊和心境如水已然如幻影般破碎,面对如今这样心有杂念的自己,虽然极度厌恶,却无可奈何。
他一遍一遍思索着青桓和红鸾曾说过的话,他们都希望雀儿能和印文冶在一起,因为印文冶懂得怎样能让雀儿开心,而最重要的,是雀儿也钟情于他。
心底陡然有一个声音响起,罢了,就让他们结成连理吧!你虽照顾了雀儿十八年,但终究不懂如何与他人相处,即便雀儿喜欢的是你,你能让她一直都这样快乐吗?恐怕只有在印文冶身边,她才会笑的那样灿烂,而那样的笑容,你却从未见过……
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带着不甘反驳,雀儿在自己身边,虽然没有那样无邪的笑容,但却从来未受到任何伤害。在凡间不过呆了一个多月,却连续遭受了几次打击。她体内的阴鸷之气本就越来越强,他又如何能放心让她离开自己呢?
渊默手扶额头,重重吐了口气,放下盘着的双腿从榻上下来。
走到练阁外时,渊默听到雀儿房间内发出的咯咯笑声,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思忖片刻,便踱着步子朝雀儿房内走去。
渊默轻轻敲了敲门,房内很快便传来了雀儿轻快的声音,“是渊默吧?进来!”
刚踏入房内,渊默便对上了雀儿带着笑意的晶亮眸子,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动人。
渊默深吸口气,缓缓走到雀儿身旁的木椅上坐下。
雀儿原本正坐在桌前拿着印文冶送她的那只岫玉簪把玩,见到渊默,忙放下手中玉簪,略诧异地盯着他问道,“咦,渊默,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练阁入定么?怎么会来我房间?”
“今日入定的早,已经结束了……”渊默略略撇过脸不去看雀儿,脱口而出的话,他都未及反应,第一次尝到了睁眼说谎话是何感觉。
“哦,这样啊!”雀儿眨巴着眼睛点头回道,并未注意到渊默的异样。
“印文冶呢?”
渊默略略平复了心绪,重新转过头看着雀儿问道。
听到印文冶,雀儿的眸中立即又亮了起来,伸手抚上了桌上的玉簪,嘴角扬起一丝甜蜜的笑容。
“他已经走了……”
渊默看着雀儿脸上的神色变换,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似压上了一块巨石,让他只觉沉沉下坠。
“雀儿,你果真如此喜欢印文冶?”
一句话出口,渊默只觉心中之石越坠越深,他的周身也越来越凉。早已明了的答案,他却不得不逼迫自己亲耳听到。
雀儿似并未料到渊默会问她这个问题,略怔了一怔,缓缓低下双眸,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盛。
“渊默你怎么也问我这个问题……”雀儿略顿,旋即抬起双眸直视渊默,那样毫不犹豫的眼神,他竟又是第一次见到。“我喜欢他,想时时都能见到他!凡间女子只要嫁给喜欢之人,就能时时见到他。我也想嫁给文冶……渊默,我可以嫁给他么?”
渊默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好半天才缓缓问道,“如若你嫁给印文冶,那便要离开潜渊山,也不能经常见到我,你果真要嫁给他?”
语声淡然,心却微窒。他如何能想到,有一天他竟会这样紧张地等待着一个答案……
雀儿歪着头,似是在认真思考。片刻后,笑着拉着渊默的广袖回道,“虽然很舍不得离开渊默离开潜渊山,但我还是想要嫁他!而且文冶说了,我还是可以经常见到渊默和青桓师傅的。只要渊默想见雀儿了,那雀儿便会回来看你,可好?”
渊默看着雀儿满含期待的眼神,半晌未答话。理智在告诉他,他应该说“好”,木已成舟,此刻即便他再不愿意,雀儿也不可能会移情于他。然而他的心却在催促着他说“不”,他不愿意雀儿离开,更不愿意他钟情于他人……
“渊默,你为何不说话啊?”
雀儿有些不安又有些疑惑,是不是渊默不喜欢文冶,所以不想让自己嫁给文冶?可是渊默明明还让他接任青城派掌门,且也未阻拦他来潜渊山呀!
雀儿正待再问之时,渊默缓缓开口道,“若我不同意呢?”
心内的呼唤终究战胜了理智,话一出口,就连渊默自己都有些微怔。
“你果真不喜欢文冶?”
雀儿放开渊默的广袖,原本晶亮的眸子此时却渐渐暗淡,尽是为难和难过。
“并未非喜欢他,只是他无法保护好你,否则,你为何还会受如此多的伤害?”
依旧波澜不惊的语气,渊默却对自己越来越失望。为何不说你不喜欢她嫁给别人?为何不说你不想她离开?却要用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渊默,你何时变得这样虚伪!
“他可以保护好我,而且,我也可以保护好自己!渊默,即便是你,也不能保护我一世……”
晚风从窗棂吹拂进来,映在屏风上的烛影摇曳。雀儿神情肃然,眼神坚定。
即便是你,也不能护我一世……渊默的脑中一直回荡着雀儿的这句话。他很想说,如何不能,只要将你留在我身边,我便可以护你一世无忧!
然而话哽在喉间,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若你执意不让我跟他在一起,雀儿不敢违逆,但雀儿会痛苦一生,也会恨你一生!”
雀儿一字一顿,眼眶发红,声音也有些微颤抖。
雀儿的语声一落,渊默的全身便微微一抖。他从未在雀儿眼中看到这样的眼神,俱是沉痛,似乎还夹杂着些微恨意。听到她说“恨你一生”之时,渊默只觉得一阵凉意开始从指尖传到心内。
渊默蠕动嘴唇,脑中却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且此时此刻,他又能说什么?
罢了!渊默重重叹了口气,或许他根本就不应该明白何为爱情,这样的七情六欲于他而言,或许是一种奢侈。
“我会向印文冶问清楚的,如若他果真有能力让你不受伤害,那我便不再反对……只是若他没有能力,即便你恨我一生,我也不会将你交给他……”
“真的吗,渊默,你真的同意吗?”
眼眸中犹有晶莹闪烁,雀儿的神色却在听到渊默说的话后瞬间变为欣喜莫名。
“那便要看他究竟有多在乎你了!”
“你放心好了,文冶很在乎我的!”
雀儿似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欣喜之情,一把攀住渊默的脖子,笑的像个孩子般。
渊默不动声色将她从怀中扶起,淡淡说道,“雀儿,早前就与你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不可以和其他男子接触太过亲密,你难道忘了?”
雀儿有些委屈地撇撇嘴,回道,“可是渊默又不是其他男子,你不是说若是自己喜欢之人便可吗?雀儿很喜欢渊默啊……”
渊默眸中的沉痛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喃喃回道,“不一样……我说的喜欢之人,是你愿一生都与他共度之人,其他人皆不可以……”
“哦……”雀儿很认真地瞧着渊默似有些恍惚和迷离的眼神,心内觉得有些奇怪。今晚的渊默似乎和平日里大不一样,她也从未见过渊默的脸上出现过这般神情。
“渊默,你怎么了?怎么觉得你有些怪怪的?”
渊默心神略定,淡淡地看了一眼雀儿,回道,“并未有什么事,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雀儿嘴唇微张,还欲再言,渊默却迅速起身离开了雀儿的房间。雀儿看着渊默的背影,原本高大出尘的背影此刻看起来竟觉得有些寂寥和落寞。雀儿使劲摇了摇头,在心里暗念,一定是烛火映照下出现的错觉!
渊默反手关上雀儿的房门,就那样定定地在门口站了良久,心内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在搅动翻腾,让他觉得异常烦躁。迈步走向书房,拿起书架上一本佛经翻开,企图让自己的心能静一些,然而佛经上的字却在瞬间变成雀儿的笑脸。
渊默无奈,重重地将佛经合上,又缓缓踱步到窗前,窗外的天空似墨染般,漫天璀璨的星辰点缀其中,银河浩荡,一直延伸到尽头。庭前的榕树被风吹的响起沙沙声,此时渊默却只觉得这声音无比刺耳,他的心绪又再次被搅动起来。
渊默啊渊默,你何时竟也变的这般浮躁世俗了?
第四十节 退出
青城派的正厅内,印文冶正坐在主座之上,下面是一众弟子。
“好了,那便按照方才我们商议的来做吧,如今城内百姓对我们青城派都有些敌意,务必要让众弟子们不要因为他们的猜忌就与他们起冲突。凡事能忍且忍,日后他们自会明白的!”
印文冶扫视了一圈座下众人,郑重嘱咐道。
“是,掌门!”众人皆抱拳回道。
“如此,大家便散了吧!”
众人起身,朝着印文冶行了告退之礼,唯有坐于印文冶左下方的一名年轻男子依然稳稳坐于椅上,看着众人退尽之后,才含笑看着印文冶道,“掌门师兄,你最近可是双喜临门啊!”
印文冶端起手边的茶杯啜了一口,疑惑问道,“古谚师弟这话是何意?何为双喜临门?”
古谚从木椅上起身,走到印文冶身旁,拍着他的肩旁道,“师兄,你就别装了,你刚接任掌门,又赢得了佳人的心,这难道不算双喜临门么?”
印文冶斜了他一眼,眼中却隐有笑意,“你作为青城派三大长老之首,不想着如何给本派正名,尽关心些无关紧要之事!”
“哎哎哎,师兄,你这就不对了啊!我又不是自己愿意做这个长老的,还不是师傅死后,其他几位长老因为嫌本派声名受损,师傅和帝尊又偏心,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你,所以一怒之下全部卸职离开了,我这才被赶鸭子上架当了长老么……再说了,掌门的终身大事本就是门派中的大事,怎么就是无关紧要之事呢!”
古谚一把夺过印文冶手中的杯子,放回到桌上,有些不满地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