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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位扶桑老者见得身着道袍翩然而立的王存业,脸上闪过惊讶,踏步走了过来:“这位道长风雅过人。在下是青田家的家老青田长盛,可否与我共进此宴?不甚荣幸。”
青田家据说有二万石领地,实际上当时一亩产一石,就是二万亩,二百顷,这样的日本家族勉强算得是地方豪族,说着一口流利官粀?
王存业根据资料,扶桑只有自己的语言。却没有自己的文字。随着历史的发展,渐渐诞生出草文。
本来草文有着形成自己文字的可能性,只是后来神通显世。表面看来朝廷衰退,实由于道法和神灵的缘故,文明辐射强了十倍不止。扶桑都以说官话,写汉文为贵,三百年来,汉语汉文已被扶桑上层普遍采用,公文、诗歌、记载都是用着这些,草文渐渐衰退。
本以为这些情报有些夸张,今日一见这情况,怕是真了,当下回话说着:“现在我回房放置些物品。不便立刻前往!”
这青田长盛却不以为意,说着:“过半个时辰,我派人前来邀请。”
王存业点头微笑,应了:“那就多谢款待了。”
当下告罪一声,回到船舱中,用钥匙开了房门走了进去,船舱狭小。在船上已非常宽大了,很是干净,里面带着潮气,但这是海船无法避免,有这情况已非常不错。并没有辱没雅间的称号。
当下铺开床榻,又把箱子放置在床榻下。
过了片刻。就有着一个年轻武士过来邀请,这急切态度让王存业心里暗暗带笑,当下就跟着上去。
却是更大的舱间,设了一个酒席,陪同还有三个武士,却唯唯诺诺,并不直接与王存业交谈。
入座时,邢思远有些不自在,本来接风的主角是他,现在变成了王存业,虽在这半个时辰内,整治的酒宴档次增了一倍,邢思远却宁可不需要这个档次。
王存业向四周看了一圈,这就坐了,随意寒暄几句,喝下两口清酒,气氛就热烈了起来,参宴武士都在看着王存业、青田长盛,邢思远三人,却不插话,只是不时倒酒。
当青田长盛知道王存业是正八品道官时,顿时惊了,连忙亲自过来上着清酒,说着:“原来还是位道官大人,大人万里而去扶桑,却是路上辛苦了。”
酒过三巡,话说这宴是结合扶桑和中土的手艺,的确不错,鲜味浓郁,王存业就交谈着,青田长盛知道了情况,问着:“王大人,您这次游历,准备在哪里登陆呢?”
王存业说着:“并没有目的,我还年轻,只是挂剑游学。”
话说王存业今年才十七岁,青田长盛看了看,顿时信了,说着:“这船出海后,会停到山尾湾,这是我青田家的领地,还请大人上岸到山尾町,让我青田家款待一番。”
“那就多谢款待了。”王存业也不推辞,到扶桑去,还需要一个地头蛇,青田家遇到了,也是缘分。
当下宾主都欢,酒宴完了,是下午三点了。
青田长盛又设了茶座,这时船已出了百里,江水茫茫东流,茶座宽宽绰绰,却只有二人,邢思远都不在。
“听闻扶桑金银兑换比例只有四比一?”这是王存业根据记载问着:“为何不在中土兑换呢?”
“王大人,这的确是事实!”青田长盛笑了:“但是金子要运到中土来兑换,风险却是很大,这样的话,实际上兑换比例八比一,只有二成利润,却也算不得多了。”
“风大浪大!”王存业若有所思。
船身随着江涛波浪,青田长盛叹息一声,说着:“不仅仅是这样,还有海贼有水妖,这海路不好走!”
又说些话,原来海贸的确是暴利,但风浪、海贼、水妖三大拦路虎,航海就变成了搏命,一旦失败就连船带货和全船人一起陪葬,别说是一般人家,就是豪族和大名都受不了几次。
不过就算这样,海船也愿意宁可少载些货物,也要请得中土士子前去扶桑。
王存业不动声色说着:“此诚是求才若渴了,不知有无章程。”
“当然有,却有五品。”
王存业一笑:“愿闻之!”
青田长盛沉思良久,说着:“有一技之长。能有益本家者,此是五品。”
扶桑看来也是看人给菜,王存业笑着:“不知待遇如何?”
“要是本国,俸禄足以,要是中土贵人,备加礼遇。”青田长盛说着:“比如邢君,虽不识实务,却也可传授儒学。故礼遇之。称先生。”
“其上呢?”
“若邢君不但能教学儒术,还能对大略有相对精准的判断,或者了解政事。能切实办理公务,此是四品,可授知行。领职司。”
知行是世袭领地,王存业听了点头笑着:“再上呢?”
“不仅能对局面有着精准判断,还能分析走向举出要策,或者抚民殖货明正典刑,此是三品。”
王存业初听着觉得有理,现在却有些要笑,心里暗想:“痴心妄想!”
口中却笑:“再其上呢?”
“能筹谋大略,图世建功者,二品。”
听到这里。王存业就笑了:“一品难道是不世豪杰,武侯和文侯那样百年不遇的人杰?”
说着叹息着:“此法太过空泛,一品豪杰,在我中土都是天下气运所钟,百年不遇,怎么可能去你扶桑,还愿屈膝区区一县一乡之主效力?”
扶桑一国等于中土一县。一个郡等于一乡,而一个大名往往未必有一国之地,所以说是一县一乡之主。
“二品能筹谋大略,图世建功者,在中土都是官居三品以上。掌得大权,位居公卿。岂会去你扶桑?”
“三品能抚民殖货明正典刑,虽中土变异,也能居一县一郡之官,岂会去你扶桑?”
青田长盛听了不由脸红,想说些什么又有些气馁,不过细思了片刻,却说着:“却也不同。”
“哦,有何不同?”
“中土繁华兴旺,扶桑自不能比,只是中土有官无爵,或有爵无实,就算是位居宰相,能有十万石不?”青田长盛深深沉思,开口说粀?
王存业一怔,十万石就是十万亩,话说十万亩私田,根本不可能,就算道法没有显世的鼎盛朝代时的宰相,也不过一二万亩罢了。
“就算中土有十万石,能世袭不?”青田长盛说到这里,眸子亮起,笑的说着:“能传几代?”
富贵不过三代,这是中土的规律,除了皇家,还真找不出多少能延续三代以上的家族来。
“窃闻中土,开国公侯赏格不过万石,并且时有夺爵贬落的事,可所谓对人才刻薄,扶桑虽小,一朝幕府开辟,功臣有几万石,十几万石,几十万石的家族比比都是,并且都可传承三五代,七八代,甚至十几代。”
青田长盛说到这里,却理直气壮起来,说着:“我青田家迁移到青田郡,以此郡为姓,享二万石,至今也有五代矣,富贵胜于中土公侯!而能分封功臣,也抵中土伯子,当可募得人才。”
说实际,王存业以前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明朝朱元璋开国,国公级功臣待遇也不过几万亩私田,而且不能直接治民,并且多有削爵诛杀的事,能善终不过十之二三,这样一算,的确这些功臣的待遇,还真不如扶桑土豪。
人家土豪都有几万石(亩),十几万石的待遇,并且能拥有私兵,又能统治领民,至于大名论待遇就更远胜中土的王爷了。
宋朝以后,封王者也只是名义上的尊贵,能实际上拥有的土地很少,明朝算是最厚待藩王了,实际上藩王能真正掌握的田地也不过几万(亩)石左右,薄的远支郡王不过几千亩。
这个世界的朝廷也差不多,后来道法显世,各地诸侯才算领有实地,但也只是诸侯才有这待遇,普通士子和官员却无此待遇。
这个问题值得深深思考。
王存业隐隐意识到,这怕又是个人和道宫(官府)的定位和角度上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六千石
天色黄昏,晚霞橘黄,愈来愈黯淡,最后变成灰黑。
转眼已是第十七天,早就进了海,王存业估计了下,这船在江里速度可达一小时二十里,在海中能一小时五十里。
一处舱室中,青囊里的一颗明珠,照得房间里幽幽明亮,王存业在小案上铺着字笔,若有所思。
这却是在回忆着寻仙路的事迹。
李西山,本是富家子弟,生活奢靡,数年间把家产耗尽,以致亲朋离散,无颜见人,后遇一位老者,两次赠以巨金,不出数年又挥霍殆尽,最后终于回首修道,并度过寻仙路,得以成仙。
崔玄之,爱花惜花感动花仙降世,传授法门,使之成道
吴假寄,此人博学多识,性情孤峭,酷爱梅花,在家宅四周遍植梅树,五十岁时举行寻仙路,三年大成
这些记载,都是厚积薄发,往往都要四五十岁才成就鬼仙,至于寻仙路那时更是记载很少,不过大部分都没有动用多少武力和法力,而往往是行路千里传播道学,或有所证悟。
这情况也是正常,那时古代成仙者,都是零星孤证,所学不可能有着系统严密的道法,神通法力不多,自然不可能太过功利。
王存业起身在船舱里徐徐踱步,沉着脸寻思着,这些例子并没有多少借鉴。
三百年前,寻仙路虽有传播道法的用意,根本却是一种道心磨炼,但到了现在,如果王存业仅仅是磨砺道心,拿不出成绩来,怕是很难通过道宫的审核——一旦有了组织,就必有利益。
正沉思着,就感觉到船舱颠簸,外面还有着阵阵呼喊声,非常嘈杂。
自人仙圆满,王存业五感增了数倍,听见外面种种,只是等闲,听得这种情况,却只是心中微微惊讶,就开了舱门,出了船舱,向甲板上走去。
到了甲板上,顿时视野开阔,只见云层低低压下,遮盖整个天空,船身不断颠簸,海浪一浪高过一浪,这还罢了,却见着不远处盯着一条船,王存业目光不错,只是一见,就见得对面甲板上持矛持刀的人。
海贼!
王存业顿时意识到这点。
甲板上船长正在安排着水手,水手纷纷拿出长刀长矛,不少人拿出皮甲穿戴,而船长不时发出号令,调整方向。
青田长盛上了甲板,身后站着四个武士,目光凝重的看着。
几次调整着角度,但后面这艘船紧盯着不舍,半个时辰,两船已不足一里。
身后跟的明显是海贼专用船,个子不大,速度快,远远能看见对面船上持着长矛、挠钩,还对着大声叫喊,隐隐是威胁的话语。
随着距离接近,船长神色冷静凝重,指挥着预备着。
“轰”一声,接舷了,海贼立刻纷纷放出挠钩,一个踏板就落了下来,海贼船一声大喊,扑过来七八个海贼,举起长矛刺杀,而在本船上,船长一声命令,也有不少水手举矛而刺。
“杀!”跳板上长矛相互刺杀,杀声震天,只见这船上大部分都是海贼,纷纷涌到接舷,一路砍杀而来,船舷口血肉横飞,密集的人让所有人无法闪避,只凭着各人的运气和刀法来争个生死。
一个扶桑武士挥着长刀扑了上来,这人显是有着相当的刀术,只见刀光一闪,对面一个水手就是血花一闪,跌在地上就此断气,后面跟着七八个武士,和海贼明显区别出来,一路杀上去,挡者尽被砍杀,露出一段缺口,这几个武士跳过了甲板,别的海盗都蜂拥而上。
本船上四十个水手左右,海贼船上有五十,在甲板上生死相博。
船长持着长刀和一个扶桑武士相战,两人一时分不出胜负,但在别处,有着武士的冲击,水手节节后退。
而在这时青田长盛脸色凝重,一挥手,两个武士“嗨”一声,拔出长刀,扑了上去。
就在这时,对面海贼船上,立出三个弓手,顿时三支箭射了上来,只听“噗噗”二声,扑上去的二个武士,其中一个中箭,长箭毫不费力撕开这个武士的身体,在后背透出血淋淋的箭尖来,这个武士顿时跌在了甲板上,鲜血飞溅,眼见着不活了。
“杀!”海贼士气大震,一路杀上来,对着沿途水手挥刀砍杀,鲜血飞溅,这时,连青田长盛都变了色。
一个冲上来的武士,见得王存业立在甲板上神色自若,不由大怒,呐喊一声,挥刀砍了过来。
王存业冷冷一笑,瞬间抽出剑来,只见剑光一闪,这个武士应声惨叫,跌了出去,半片脑袋炸开。
王存业既出手,就不再留情,踏步而上,每步必杀一人,只见一路上去,寒芒闪动,必有海贼中剑惨叫,凄厉之极。
这时并不用剑气,却大砍大杀,鲜血飞溅,肢体飞溅,只是几个呼吸,就杀得了七八个海贼。
这时一声喝令,对面海贼有着船长,海贼受到指示,顿时直扑向王存业,王存业冷笑一声,一剑一人,锋芒所至,纷纷倒下,顿时一地尸体,溅得甲板上一片片的鲜红。
就在这时,一个武士扑了上来,长刀一闪,破空疾至。
青田长盛惊呼一声:“迎风一刀斩!”
王存业移上六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