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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漫天也乘势两剑,刺向熊倜臂弯的“曲池”,太阳穴上的“神封”两处大穴。熊倜但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对方的攻击之中,竞似有八个武林好手,同时持刃向自己袭来,尚未明眼角微动,也自发觉,但此刻满天弹雨,他自己保全尚不暇
,也无法出手援救。
多年来武功的锻炼,多少次动手的经验以及他本身那一份过人的聪颖,都告诉熊倜他无论左避,右闪,抑或是上拔,都无法躲开这八处攻击,除了……“除了下
避”。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他决定了应该做的方法。
他身形急剧地下倒,手中的剑,乘势上挑,格住了常漫天来的一剑,削开了袭向额角,右腮的两粒弹丸。其余的四粒弹丸,以及常漫天后发的一剑,都在他身形倒下的那一刻打空,然而却已都快触着熊倜的衣服了,着他稍为踌躇或身形稍慢,
都绝不可能避开这八处的攻击。
他暴喝一声,左手扬起一股劲凤,向常漫天劈去,右时以及脚跟,猛一点地,向后急窜。然后,他左臂向右一划,身形翻转,倏地变了个方向,向上窜了丈许,腿肘微一曲伸,又一转拆,剑光前引,正是”苍穹十三式“里的第五式的“落地流星”,带起一缕锐风,直取站在旁边的丑人“敏敏”。
“苍穹十三式”的绝妙招式,再加上“潜形遁影”的无上轻功,就在瞬息间,他变幻两个方向,全力一击,剑尾的寸许寒芒,在微弱的晨曦里,仿佛是一道电间
,前后十二年的苦练,已使熊倜成了空前肋剑手,超过了数十年来许多在武林中享有盛誉的人物。从山谷的平隙里射出的一道旭日的金光,照着熊倜的剑光一闪,“
敏敏”的跟光里,突然有一种奇异的光芒,像是也作了个重大的决定,望着剑光的来势,非但不避,反有迎上去的意思。
熊倜”嗖“地一剑,已刺中“敏敏”的肩下与前胸之间,却“卜”一声,发出一种极奇怪的声音。这种声音,绝不是当一柄利剑,被持在一个内家高手里,而刺
中人的声音。而这时候熊倜的感觉,也是奇异的。
那就好像他所刺中的一种极厚的,而毫无知觉的东西,他本能地手上猛注真力。
但是手上的剑,却只在”敏敏“身上缓缓地划下寸许。他大骇之下,猛地拔出长剑,远远落在地上,瞠目看着这怪异的”敏敏“,只见他面上仍是毫无表情,身上的创口,也绝无一丝血水渗出,只有一对大眼睛,仍在一闪一问地望着熊倜。
玉面神剑也不理尚未明,掠了过来,看着”敏敏“的伤口,满面喜色的说道:“刺进去了?”
“刺进去了。”这一无表情的“敏敏”,声音也满含喜悦。
熊倜及尚未明,看着这一对怪人的奇怪表情也瞠目结舌,不知所以。
玉面神剑却走到熊倜面前,深深一揖,道:“这位兄弟可是姓熊?”
熊倜怔然道:“不敢,小弟正是熊倜。”
玉面神剑敞声大笑,仿佛心情甚是开朗面上的积郁也一扫而空,道:“好,好,不知兄台可否移玉寒舍一坐,小弟有些须事,还要请兄台指教。”
熊倜道:“兄台宠召,敢不从命。”
玉面神剑常漫天又连声大笑,欢然道:“兄台的确是一个豪迈英雄,那么就请兄台到寒舍一叙吧。”
熊倜微一点头。
常漫天与“敏敏”已连袂掠起,熊倜也随即展动身形,走到尚未明身前时,微微一顿,低声说道:“我们也去看个究竟。”
此谷内方圆不过数亩,一眼望去,尽收眼下,熊倜暗忖道:“这两个怪异角色,不知住在哪里?”
他这念头方即奋起,四人身形便已到了峰脚。
玉面神剑回头微笑道:“到了。”
熊倜及尚未明见前面只是寸草不生的危岩削壁,哪有半间房间,方自一怔,常漫天却已伸手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左右推动了两下,那块岩石竟然带起一大片山石,缓缓向后溜去。
“敏敏”钻了进去,玉面神剑常漫天伸手肃客,熊倜及尚未明微一迟疑,也大步踏入洞里。
山洞里突然火光一闪,火光后有一张非常英俊的面孔正带着微笑在看着他们。
常漫天已点了火折子,在前面领路。
渐渐,那火折子的火焰像是突然小了,常漫天笑了笑,噗地一口将火折子吹灭,哪知道火折子吹灭后,洞里的光线反更明亮,亮得竟像是在白天,尚未明大奇,熊倜也回过头来望,原来洞里的山壁上,嵌着一颗一颗滚圆的珍珠。
玉面神剑道:“这里便是寒舍了。”说着话,手又在山壁上推了两推。
熊倜及尚未明不禁都直着眼看着,忽地眼前照来一道猛烈的光线,一道强光斜斜照在地上。
走出山壁,是个极大的洞穴,四壁挂满了各种珍宝,几乎将山壁铺满,看不到一片灰色的石头,珍宝上发出的光芒,照耀得人几乎睁不开眼来。
常漫无笑道:“两位稍候,我去去就来。”他满脸喜色,似乎有什么非常令他高兴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接着,他走到一个用龙眼般大的珍珠织成的帘幕前,走了进去,将满怀错愕、惊异的熊倜及尚未明留在这山洞里。
这山穴非但四壁满挂珍宝,连桌几都像是玉石所制,散乱地放在地上,最怪的是在这山峰里,竟似有空气在流通着。
再一望顶上,也满挂着珍宝等物,有一处挂的是一片火红色的玛瑙,似乎在微微动着,原来那里有一一道很深的裂隙,空气便由此入。
尚未明走到一个角落里,看了许久,忽然叫道:“大哥,来看。”熊倜走了过去,只看那边壁上并排挂着十余柄剑,长短不一,剑鞘的式样和质地,也各有不同。
尚未明抽出一柄来看,“呛”然一声龙吟,居然也是口玉剑。他方自把玩,常漫天也走了出来,朗声笑道:“看过熊兄的‘倚天剑’,这些剑简直都像废铁了。”
常漫天又笑道:“我知道两位此刻必定疑团甚多,小弟但望两位忘却方才的事,两位有所不知,小弟实有难言的苦衷。”
说到此处,他脸上又沉露出先前那种忧郁的神色,但瞬即回复,道:“只是现在好了,只要两位举手之劳,小弟多年来的痛苦,不难迎刃而解,小弟只希望两位念在同是武林一脉,能仗义相助。”
常漫天又道:“两位可曾听说过三十年前,武林中有个极厉害的人物,连当年霸绝江湖的天阴教主苍虚上人夫妇,武林中侠义道的领袖铁剑先生展翼,对此人都让了三分,只因他不但武功高强,劲功暗器更是妙绝人衰。”他微一停顿,更加强了些语气,道:“尤其厉害的是他易容之术,天下无双,随时可以改换自己的容貌,甚至连身材都能改变。”
熊倜蓦地接口道:“阁下所说之人,是否就是青年号称万相真人的田苍?”
常漫天道:“正是万相真人田苍。方才两位见到的那位,便是万相真人唯一的爱女,散花仙子田敏敏,也是小弟妻子,小弟多年足迹未现江湖,也是为了她。”
接着,常漫天说出一宗很惊人的怪事来。
原来玉面神剑虽然凭着自身的剑术,镇住了天下武林的异言,也镇住了本派中人的不满,然而点苍里有不少比他长了一辈的剑客,对他仍是屡有闲言,说他无论威望和武功,都不足以敞这武林五大宗派之一的掌门,这些闲言,自然有不少会流入他的耳中。
这样过了几年,闲言仍是不歇,他素性淡泊,年纪又长了几岁,渐渐觉得江湖上的争名好胜,极为无聊,考虑了许久,索性将派中的事,都交给他平日相处甚好的一位师叔来掌管,自已却孤身一剑,飘游四海,寄情于山水之中。
他本无目的四处行走,无巧不巧,也让他闯入这大洪山星的幽谷来。
在谷口,他就发觉那块“入谷者杀”的石碑,他自负武功,非但不惧,反而想一探这谷中的秘密。
原来这“甜甜谷”本是数百年前的一个盗窟藏宝之地,内中珍宝堆积无数,不知怎地,百十年来大约那些盗党相继物化,却被“万相真人”发觉了这个所在,他见这些财物,也不自觉目眩神驰,竟然带了自己的女儿田敏敏,住在这绝谷里了。
万相真人脾性极孤僻,爱妻死后,出家做了道士,但是“贪、嗔”之念,仍极浓厚,得了这些财宝后,变得更是古怪,见了任何人都以为是要来抢他的财物的。
玉面神剑不知究竟,闯入谷去,遇到了万相真人,三言两语之下,便动起手来,他武功虽高,却远远不是万相真人的对手,被万相真人点住穴道,关在山谷里想活生饿死他。
散花仙子田敏敏,此时亦有十九岁了,出落得艳丽非凡,但却被父亲关在这幽谷里。
她情窦初开,平日本就常常感怀,见了英俊潇洒的常漫天,一颗炽热的心,竟无法抑制,居然瞒了父亲,将常漫天偷偷放走。
不但如此,她自己也跟着常漫天逃出山谷了。
正是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两人一见倾心,一路上情不自禁,在一个月明之夜,情感奔发便成了好事。良夜沉沉,长空如洗,月色满窗,虫声刮耳,常漫天一觉醒来,发觉怀中的不再是千娇百媚的心上人,而是个丑怪绝伦的怪物。
他大惊之下,一跃而起,眼前光华灿烂,自己却又回到“甜甜谷”的幽穴了。
那丑怪的怪物想也是醒了,望着常漫天低语道:“常哥哥,你起来啦!”常漫天一听这声音,全身立刻冰冷。
他惶急叫道:“敏妹,你怎么……”
此刻珠帘后缓缓走出上人,阴笑道:“我素性成全了你们,让你们在一起,可是也别想走出这‘甜甜谷’一步。”
那丑人大喜跃起,叫道:“爹爹,你真好……”
话尚未完,低头看见自己的身上,却已完全变了个样子。
原来万相真人发觉自己的女儿背叛了自己,忿怒得几乎失去了理性,使不顾一切地追迹出山,在一个极小的村落里,发现了常漫天和田敏敏的踪迹,于是当晚,他便下了毒手。
他生性奇僻,盛怒之下,做事更不择手段,对自己的女儿,竟用了一种极厉害的迷药,把她和常漫天带回谷去。
然后他不惜将费了多年心血得来的千年犀角,再浴以钻粉、珍未,以及一些他的奇方秘药,渗合成一种奇怪的溶剂。
就用这溶剂,他使自己美丽的女儿变成了极丑的怪物。
玉面神剑见了这情形,心下便也恍然,他又急,又怒,掠了过去又要和万相真人拼命。
万相真人却冷笑道:“天下之大,哪有女婿要找岳父拼命的。”
又道:“何况我老人家已允诺了你们的婚事,难道你爱的只是我女儿的面貌,如今见她丑了,便做出这等张致来。”
须知田苍自幼混迹绿林,说出话来,也完全是强盗口气,但却又言词锋利,玉面神剑竟怔住了。
田敏敏呜咽道:“爹爹,女儿从此一定听你老人家的话,爹爹你……”
万相真人冷凄凄一笑:“我知道你是嫌你的样子不好看,但天下之大,能使你恢复本色的人,再也没有了,便是我老人家自己,哈,也办不到,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田敏敏一向自负容貌,一个美貌的少女,突然变成个其丑无比的怪物,心里的难受,不难想见。
何况她看到心上人望自己的那副样子,心知就是以后勉强生活下去,也是徒然增加彼此的痛苦,她柔肠百转,心一横,决定以死殉之,让爹爹见到自己的女儿死在面前。
“那么,他也总该落几滴眼泪吧。”她凄然一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掠到角落里,极快地从万相真人多年搜集的宝剑和这盗窟里原有的名剑里,抽了一柄,横刀向颈上抹去。
玉面神剑大惊失色,但阻截已是不及。
万相真人却漠不关心地望着,像是根本无动于衷。
田敏敏引颈自决,哪知那柄裂石断铁的利刃,削到自己颈子上,就像一柄钝刀,在削一块极紧硬的牛皮,丝毫没有反应。
万相真人冷笑道:“若是有能削得过我这本事的剑,那你也不必自杀啦,我看你还是听爹爹的话,老老实实地陪着小丈夫过日子吧。”他生性奇僻,简直将父女之间的天性全磨灭。
自此常漫天在甜甜谷一耽八年。
这八年来,世事的变化真大,他们这小小的甜甜谷里也是历经变迁。
身具上乘内功的万相真人,因为心性太僻,练功时走火入魔,竟丧了性命,如此一个奇人,就这样无声无嗅地死了。
田敏敏这八年来,性情亦是大变,在她心底深处,有一种浓厚的自卑感,使得她不时地想要折磨常漫天。
常漫天引咎自责,认为都是自己才使这个美貌的少女变成今日这种地步,是以处处容忍,决定终身厮守着她,有时他了山去买些粮食用具,也是马上就回来,不敢在山外停留一刻。
八年来有误人甜甜谷的人,无论是谁,没有一个能逃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