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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独也是惊骇心寒,寻思道:“这少年不止内力惊人,剑术和胆量也是过人一等,否则怎能一眼便洞悉老三的破绽,又怎敢以空手抓剑刃。若真是如此,要是单打独斗的话,我们六人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说不得,只好如此了。”突然沉声道:“布阵!”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岳断浪斜踏一步,转身向后,跟韩独背脊相对,玉临风、孟风华、关越三人脚踩星步,几个晃动,分立在西、南、北三个方位,五人五柄剑,宛如形成一个剑球,而中间的韩独和岳断浪则剑轴,森森然大有古意,蓄聚有无穷的后势,令人望而生畏。
丘长生暗暗惊异,心道:“这是甚么阵?好是厉害!西、南、北三个方位守得极是严密,如若贸然攻击这三个方位的任何一处,两侧的人必定会夹攻过来,届时就算我武功再高,也势必要深陷阵中,难以自拔。咦?东侧方位似乎有破绽可寻,啊,是了,本来这一处是由赵广天接应,只是他现在脱身不得,无法入阵。不错,我只要先将赵广天制住,他们少了一人组阵,便不攻自破了。”
念及于此,手上正欲催劲,夺了赵广天的长剑,只听得韩独低啸一声,道:“天南北、地西东!”五人倏地散开,随着剑光闪动,却见关越一人立在中间,孟风华、韩独、岳断浪、玉临风各自立在东南西北四侧,又形成了一个剑球,看似跟之前没甚么变化,实则是往前挪动了一大步,距离丘长生仅有两步之遥,早有两柄剑分东西刺了过来。
丘长生吃了一惊,按说迎面刺来的这两剑,倒也不难破解,只是他们五人的所站的位置实在是巧妙之极,余下未出的三剑恰好护着攻出的两剑,将丘长生上下封得严严实实,似有源源不断的后招,如果他挺剑拒敌,则正好落入了对方的圈套,偏偏此时阵形的破绽在对侧,无法绕道破解。丘长生自从在翠鸣庄悟得上乘剑法的精髓以来,从未遇过此等境况,心中虽想好了千百招化解的剑式,却偏偏连一招也无法出手,好像自己无论怎样刺出这一剑,最终都似飞蛾扑火,无奈只得松开赵广天的长剑,向后退了一步。
赵广天如蒙大赦,长剑在身前虚划了一个叉,生怕丘长生再踏前夺剑,随后走了一个‘之’字步,跳入阵中。六人聚齐,剑阵立时光华四耀,威力何止倍增。
要知他们六人布的这一奇阵,名叫‘六合剑阵’,六合者,为天、地、东、南、西、北。它是从道家的太极剑法中演变而来,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便是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再加天、地二象,寓意了世间万物,六合就是由此而来。
这六合剑阵中,有四人紧守四方,另两人踩踏在阵内的天、地二位,六人遥相呼应,攻敌时有若潮水般,绵绵不绝、蓄势无穷。而最为关键的是站在天、地位的两人,倘若要往东西方向攻敌,则是由站在天位的那人发号施令,策动攻势,若要往南北方向攻敌,则是地位的那人发号。
丘长生立东朝西,只听得关越大声道:“天西、东南、地北!”六人又是一变阵,却见岳断浪立在了天位,玉临风立在了地位,韩独、孟风华、关越、赵广天分守四方位,又是朝前进了数尺。天位的岳断浪又道:“转!”却见他立在原地不动,地位的玉临风往前绕了半圈,变成了立在天位,韩独进南、孟风化进西、关越进北、赵广天进东,如是跃前了半圈。
六柄长剑含珠待吐、剑光交错,将丘长生头部、躯干、四肢的各处要害罩住,只急得他额头直冒冷汗,心道:“无论我攻向哪个方位,都将至少招致三柄长剑刺在我身上,这可怎生是好?”只这思量间,脚下又连着退了数步。
眼看就要退到墙角处,丘长生一发急,瞅准西侧孟风华的一个空挡,咬牙挺剑刺出。长剑刚递出不到半尺,募地感到左侧手脚一阵剧痛,已然被剑刺中,丘长生骇然之下,急忙奋力倒跃,‘砰’的一声,重重撞在墙壁上。
韩独等人心下窃喜:“这小子没了退路。”六人精神一振,口中连连低声呼啸,加紧催动剑阵,一步一步逼了过来。
司空佩在旁看得干着急,心想:“就算我加入混战,也只是阻手阻脚,帮不上忙。”伸手探入囊中,抓出七八枚银梭,说道:“小心毒器!”抬手一扬,七八道银光飞向组阵的六人。其实银梭之上并未蘸毒,她故意如是说,旨在扰了韩独等人的心神。
果然他们六人不敢大意,攻势为之一缓,挥剑撩动,只听得‘叮叮叮’几声急响,银梭尽数被击落。
丘长生得了这弹指间的喘息,心知时机稍纵即逝,急忙一跃而起,人在半空中,剑尖下指,朝南侧的岳断浪头顶刺去。哪知这六合剑阵着实厉害,攻敌时有若潮水,防御时却又像堡垒,此时站在天位的是赵广天,只听他口中叫道:“天地互换,四方辐辏!”六人又是一变阵,岳断浪退居西侧,玉临风随即补上,牢牢占据南侧方位,六人上三剑、下三剑一齐闪出。丘长生凌空翻腾,避过向上刺来的三剑,挥剑急斩,欲挑开下面的三剑,但那三人所处的方位实在是巧妙,恰使得丘长生无法同时兼顾,‘当当’两声响,其中两柄长剑被震开,第三柄剑却不偏不倚,刺在了丘长生的小腿处。
赵广天哈哈笑道:“小贼种又挨剑了,哈哈。”得意忘形之际,笑声便肆无忌惮起来,早已将刚才的晦气抛诸脑后。刺中丘长生的却是玉临风,他听到赵广天的狂笑,忍不住讥笑道:“又不是你刺中的,瞎囔囔甚么。”赵广天怒道:“你……”
天位的韩独截住两人话口,喝道:“天北地南,东鸣西应!攻他下三路。”赵广天只得住口,随着阵形再是一变,但见人影凝立,剑光晃动,汇成三道光芒,往丘长生大腿、小腿、足盘袭来。
丘长生腿上带伤,行动已是大为迟缓,又不敢轻易攻向任何一人,只得往不着眼处虚点几下,以此稍延对方攻势。旁人看来,他不过是边点边退,看似轻描淡写,实在只有丘长生自己才知其间凶险,当中有好几次,对方的剑锋堪堪贴着自己的裤腿而过,若非退闪及时,此刻只怕早已站立不住,心下思索道:“照这般下去,我只要一个不当心,便要丧命于此了。”他终是少年心性,想到是生死大事,不免有了几分凄凉,只这胡乱思想间,大腿上又挨了玉临风一剑。
司空佩突然灵机一动,朗声道:“武潘安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这两剑可帅得很,比那自称甚么子龙的,不知要高出了几百倍。咦?奇怪奇怪,同是师兄弟,有的可伤人,有的却被人伤,武功上的造诣,怎会差出十万八千里?”
此言一出,众人均知她所指何为。武潘安是玉临风的自诩名号,他连刺了丘长生两剑,心下确凿十分得意,再听得司空佩大加赞赏,更是惊喜万分。其实他之所以能连连得手,皆是仗着剑阵的威力,要知这六合剑阵,最是讲究布阵的六人相辅相成、互进共退,须配合得天衣无缝,剑阵的威力方可凸显出来,绝无可能将功劳全都算在玉临风的头上,他只不过是捡到最终便宜的那人。
赵广天却是听得耳根子发烧,他曾两度败在丘长生手下,若说在江州的第一败,是他一时大意情敌所致,但刚刚的第二败,却教他无可辩驳,又听得司空佩说玉临风要比他高出几百倍,两人差出十万八千里云云,直是令他又是羞愧、又是不服气。
司空佩继续说道:“难怪江湖上早有传闻,凭武潘安的本事,在江州六骄中,决不应该排在那些姓赵——钱孙李的人后面,当是要改成玉老三才对;至于姓赵的嘛,武功低微尚且不说,脸面又厚得像堵墙,勉强把他排在六骄之中,实是大大沾了其余五人的光,如果江州六骄变成了江州五骄,定会成为武林中的一段佳话。”
赵广天明知她是在激怒自己,好让眼前这小子脱身,欲置之不理,但听司空佩越说越离谱,竟然要自己屈居在玉临风之下,又说要踢出六人之列,这等漫天羞辱,怎可再容忍下去,忍不住大声道:“臭丫头,你胡说些甚么。”他这一开口应话,手上剑势不免为之一缓,岳断浪道:“老三,不要中计。”
司空佩道:“这些是江湖上的传言,并非是我信口捏造,赵老七,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问问你三哥。”赵广天挥出一剑后,怔道:“三哥?”司空佩道:“不用装糊涂啦,江湖上早将武潘安排到第三位去了,我提醒过你,怎地这么快就忘记了?”赵广天气得嗷嗷大叫,怒道:“放屁,放……”
第二个‘屁’字还没出口,却见丘长生突然不再一味退让,手中长剑上下翻飞,向除自己外的其余五人,各刺了一剑,六合剑阵顿显微乱。原来赵广天嘴上顾着回骂,脚底下自然而然就慢了一拍,本来他应该从东位策应到北位,再转而到南位,从侧翼攻出四剑,最后退到天位处,但只他这一耽搁,剑阵立时闪现出一处破绽,以丘长生此时的修为,怎会察觉不出来,他心知若让赵广天补了上来,自己恐怕又是只有招架的份了,当下尽展浑身解数,倾力往个人的薄弱处攻去。
韩独忙喝声道:“四方聚顶,天地长存!”他是号令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转攻为守,暂且退居天地两个方位附近,但此时多人剑阵的弱点便崭露无遗,须知他们六人就算再怎么有默契,也不如独自一人来的灵活,何况丘长生剑势既出,绝无中断的道理,跟着是一剑连着一剑,每一剑都是刺向他们变阵时立足未稳的那人,韩独等人连续变了九次阵形,才总算稳住了局面。
玉临风斥责道:“你跟那丫头较甚么劲?险些连累了我们。”倘若这番话是由韩独说出来,赵广天也不敢吭声,自认了不是,但他听得玉临风训责,却又大不一样了,心道:“你也配说我?”‘哼’了一声,道:“我跟谁较劲,碍你甚么事了。”玉临风冷笑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赵广天怒道:“你说谁?”
司空佩接口道:“玉老三自然是在说你,他意思是说你一无是处、脓包得很,江州六骄中有了你这样的人物,也是倒霉透顶。赵老七,你现在该相信我所言非虚了罢,不止江湖上传言说你武功低微,就连你的大哥、二哥、三四五六哥,也不愿跟你相提并论,免得被人耻笑。”
赵广天吃了一次亏,虽是气愤之极,却也不敢再跟她斗口,但司空佩说的每一句话,仍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只听得她又说道:“去年中秋时分,玉老三曾在滕王阁上跟江湖朋友高谈阔论,不少人替他叫屈,有人说道:‘玉三侠,你怎地肯甘居在赵老七的后面?这厮人品、武功、见识都属下下等,及不上你万之一二,说出来都污了我的口。’玉老三哈哈笑道:‘他送了我十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五千两黄金、六个大美人,又在我府邸前跪了七天七夜,苦苦哀求,我也就不好意思跟他一般见识了。’”
玉临风跟赵广天不和,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司空佩正是利用这一点,竭力挑拨二人,她边说边察看赵广天神色变化,见他这一次学了乖,脸色虽然阴沉发黑,却并不答话,心想:“好,看你能忍到甚么时候。”说道:“又有人问:‘我听说赵老七这厮好赌如命,常跟人赌牌九、掷骰子、斗蛐蛐,可赌术实在是烂得一塌糊涂,逢赌必输,赌品又差,输了还不认账,硬是说别人使诈,争执过后便动起手来,打又打不过人家,最终只得鼻青脸肿地磕头认错,乖乖地叫对方一百声‘爷爷’。玉三侠,有没有这回事?呸,我们老赵家的脸面都让这厮丢尽了。’”
赵广天脸上不动声色,心下却大怒,忍不住猜想道:“哪个王八旦说的这话?他说‘我们老赵家’,这个王八旦也是姓赵?”脑海中闪过一些姓赵的武林人士,似乎每个人都有可疑。
其实丘长生已跟他们交了七十余招,他虽是不懂易理,无法参透四象六合之道,但好在天资聪明,熟悉了对方六人的移动走位之后,逐渐从中领悟到剑阵攻守奥妙,不再像之前那般只退不进、只守不攻,趁赵广天心猿意马之际,十招之中,倒也能回击对方三两剑,是以虽有劣势,却也不至于一时半刻便要落败。
司空佩依旧不停道:“玉老三,你当时听了这话,说甚么来着?啊,对了,你说的是:‘唉,家门不幸,丑行外扬,让众位好汉见笑了。’旁边一人道:‘这厮不止好赌,还嗜酒成疯。按说我们堂堂须眉男儿,碗斗喝酒,增得是豪气,旁人见了,只会道一声‘好汉子’,但赵老七却深不以为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