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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关于牛一雷当年的种种传言早已变淡,而当年的那个襁褓中的婴儿也已经能屁颠屁颠的跟在小伙伴们身后玩耍了。
世间其实很奇妙,我常常搞不懂许多东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们都再不提当年的往事,可是小孩子们却觉得很在乎。
就是因为当年的一丁点儿琐事,大一点的小孩子就是不跟牛一雷一起玩耍,甚至带人嘲笑他,欺负他。连他本人也是常常被众伙伴嘲弄的哭泣。
合不来那就不玩了吧!
这只是大人的思想。对于小孩子来说,你不和我玩,我还偏缠着你,来来去去,一群孩子就更加的强暴,一个孩子却更加的内向,乃至软弱。
三年之后的春天,大人们都在地里忙碌着那脆弱而且并不属于自己的庄稼。一群无人看管的小孩子们侧被抛弃在村中任意的玩耍。
他们中最大的也不过七八岁,因为超过了这个岁数,你就到了出卖自己的一点微弱的劳动力的时候了。其中岁数最小的也就一岁大一点,他们往往有大他们一两岁的哥哥姐姐照看,而哥哥姐姐也会乘大人们都不在的时候,抱着弟弟妹妹偷偷的跑出家门。
一天,按照往常,孩子们又玩起了捉迷藏,我觉得这是一个再也经典不过的游戏了,几乎每个农村长大的孩子都玩过。
在地上画一个小圈,找一个木棒或者小石子之类的东西,众人将这木棒或者小石子扔出,由其中选定的一个人去捡,在他去捡的时候,另外的玩伴一哄而散隐藏起来。等到捡的那个孩子把东西捡来放在圈中后,他便开始要把隐藏的伙伴一个个的找出,在寻找的过程中,乘寻找的人不注意,那些隐藏的小伙伴偷偷的潜出,若是把圈中的东西用脚踢出圈外后就当捡东西找人的那个小孩输,输的人不但要受罚而且还要再来。
当然若是东西仍在圈内,而捡东西找人的那个小孩却已经把小伙伴都找出来的话,就算他赢,被找出的小伙伴就要受罚,接下来,捡东西找人的那个小孩就可以隐藏了,由他找出的第一个伙伴来继续他捡东西找别人活计。
众人都喜欢隐藏而不喜欢捡东西找人。可是在眼前这一群伙伴中,捡东西找人的永远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牛一雷。就像现在,他又开始重复着找人的活计。
就在他找出一个叫李贵的孩子的时候,这个叫李贵的伙伴便一把抓住他,然后大声喊道:“我抓住牛一雷了,你们快去将木棍踢开。”
于是,就有没被找见的伙伴大摇大摆的窜出,向着地上的圆圈跑去。
这是典型的耍赖。
但是牛一雷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认栽了。
说起这个李贵,仗着一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一门稍微富有点的亲戚,还有比众人都大的年龄,在村中当起了小小的名副其实的土皇帝。最要命的是,在他幼小的心里,最瞧不起的就是这个牛一雷,因为他出身的那么一段身世,说白了点,就是让幼小李贵有点嫉妒。
这是小孩子的一点心事,幼稚可笑,但却真实。
说实话,有时遇见了确实比较生气。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嫉妒是那么光溜溜赤裸裸的,一点儿也不掺假,要比大人强上太多。
起初的牛一雷还会反驳,甚至有伙伴帮他,但是谁都霸气不过李贵,在李贵提出几次不要牛一雷后,牛一雷也就接受了这个不公的游戏。
游戏还要继续,李贵又一次把木棍扔远,尽他最大的力气扔远,然后用力的拍了一下牛一雷的头道:“快去捡吧,你这堆牛粪!”
他又取笑牛一雷了,众伙伴中也有几个敷衍的,开始笑出声来。
甚至他们身边有几个呀呀学舌的一岁来大的小孩也开始这样叫他。这些小孩当然不能玩这种游戏了,所以只能成为观众。
而反观牛一雷,被李贵拍的向前一栽,差点扑倒。却不敢有丝毫的怨言,站端了身子,默默的低着头,郁郁不乐的向着木棍走去。
他出发后,众伙伴一哄而散,又开始选择自己的藏身点去了。
牛一雷慢悠悠,无精打采的来到木棍前,习惯的弯腰去捡木棍,但是正要准备将木棍捡到小手中的时候,却看见一双穿着白靴子的脚突然出现在木棍前端。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心中顿时一惊,本能的打算退两步,可是由于自己此刻是蹲着,这一用力,立马就后翻倒地。
倒地之后,他急忙伸手小手支起自己的上身。此时的双脚和屁股都还在地上,他也顾不了这么多,匆忙蹬着双腿,将身体向后挪动了一截,挪动后这才胆怯的抬头,迷茫的向前看去。
………【第0004章:归来】………
映入牛一雷眼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他出生时为他取名的那位道人。
道人依旧原来的装束,好像三年来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但是眼前的牛一雷虽然有一面之缘,却一点儿也不会认出道人。
道人看了看眼前的牛一雷,只见他眼中惊慌,头发零乱,身上穿着一套极不合身的衣服,衣服上面此刻满是尘土,一双破烂的双鞋未能遮掩住脏脏的脚丫子。
道人冲着土苍苍的牛一雷,躬身和蔼的问道:“童儿不要害怕,莫要惊慌。告诉贫道你叫什么名字?”
即使道人表现的已经相当的和蔼,可是牛一雷哪里那么轻易的说不怕就不怕,说不慌就不慌。山里娃子,本来就没有见过生人。
听见道人问他,他就越是胆怯,一个小小的身子缩得更紧,甚至还有点颤抖,就连一双迷茫的眼睛也充满了求饶的味道。
“对了,你等等!”道人抬起身来,简单的思索了一下,然后伸出右手,从宽大的左袖中摸出一块甜点出来,然后托在掌心,微笑道,“你看,贫道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不要害怕,只要回答完贫道的问题,它可就属于你了。”
牛一雷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甜点,但是能感觉到那一定是好吃的食物,于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甜点,虽然喉咙中咽着干渴的唾液,但还是缩着脖子,摇了摇渴望的头颅。
“哈哈!”道人看着他的表情,反觉得甚是可爱,于是笑出了声,正准备伸左手拉他起来,但是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老爷爷,你是要找什么人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贵。
他们有几个伙伴本来就藏在能看见牛一雷的地方,所以扔出木棍没多久就看见有一个老者向着他们这走了过来,而且老者还在牛一雷面前停下来,像是在说着什么话,于是李贵率先缓缓的露出身来,示意着几个胆大点的伙伴好奇的上前来查看究竟。
当然,还有的小家伙正在老老实实的藏着,也有一两个跑出来,在不远处照顾起那几个一岁多的自己的弟弟妹妹,看他们那阵势,真怕自己的弟弟妹妹被道人带走一般。
“哦!”听见李贵的声音,道人也暂时不再理会牛一雷,而是起身冲李贵微笑问道,“你怎么知道贫道来此是找人的呢?”
“这……”李贵毕竟年龄尚小,被道人简单的一个小问题问得一时不知所措。
道人心中了然,也不和他开玩笑,而是又继续问道:“贫道是想问一下你们当中,可有一个叫‘牛一雷’的童儿?”
“牛一雷?”几个小孩一愣。
有心中默念名字的,有叫出声来的,还有人用手轻轻的指了指地上。
道人心领神会,立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低头再看了看地上的牛一雷,也不言语。无意中注意到自己手中的甜点,突然笑了,冲着李贵们说道:“哈哈,既然你们帮贫道找到贫道想找的人,那么这块甜点就留给你们吧。”
几个小孩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都充满了获取的渴望,但是同时谁也不敢主动去接。
道人盯着几个小孩,从每个小孩身上均简单的扫视了一番后,自言道:“哦!一定是你们觉得太少不够分是不是?没关系的,贫道这里还有。”
说着便又伸手向袖中去掏。本来是顺手带来打算哄哄给牛一雷的,看来现在只能平分给大家。
看着道人又从袖中取出几块,其中一个小孩终于率先胆怯的伸出一只脏兮兮的小手,道人看后笑着递给他一块,小孩子赶快缩手握在怀中。
顿时其余小孩羡慕而又渴望的目光投向第一个得到甜点的小孩,以及道人的手中。
有人开头,其余的也就要的有点“顺其自然”了,突然不知是谁大声喊了一声“快来吃好吃的”后,远处的那些藏着的,还有照顾弟弟妹妹的小孩子都一窝蜂似的跑来。
道人是来者不拒,见者有份。其实总共也就十来个小孩,他不想伤了哪个孩子幼小的心灵。
看着大家分享并吃得开心,还坐在地上牛一雷也乘此悄悄的爬起身来。他因为老受欺负,所以性格算是最为内向,此刻虽然心中十分希望也能得到一块,但是却不敢抬头,只是一双小手急的在自己的裤子上挫来抓去,眼珠子不时的瞥向道人。
不知道道人是不是故意,或者是准备的甜点真的没有了。反正刚刚分到牛一雷这里的时候却没有了。而且道人还假装没有看见充满委屈的牛一雷。
许久后,道人看见也没人愿意把手中自己的甜点分一点给牛一雷后,便小声的驱赶道:“你们都去玩吧,贫道找牛一雷有点小事情。”
小孩子最好哄了,道人的这一句话后,他们都陆陆续续的散去,有几个懂礼貌的还会说点“谢谢爷爷”之类的话。
等到他们都散去之后,道人看着不敢哭出声,但却委屈抽泣的牛一雷,突然正色道:“不许哭!”
这一声传到牛一雷的耳朵里颇为洪亮,也颇为奏效,吓得牛一雷岿然一惊。低着头退了两步后,赶快用袖子摸了一下眼睛,乖乖的站在那里。
道人又道:“把身上的土都拍打干净!”
牛一雷不敢耽搁,立马照办,甩着双袖迅速的拍打起身上的尘土。
看着差不多了,道人这才语气稍有缓和的说道:“跟贫道来吧!”
说完后也不再理睬牛一雷,径自向着村中走去,但是在他身后,牛一雷却动都未动,依旧静静的站在原地。
道人走出几步后,又凌厉道:“还等什么?”
虽然说着话,可是身体也未转,脚步也未慢。
牛一雷再也不敢站着,不知道为什么,双脚不自觉的开始极不情愿的移动。
他们去的方向正是村中牛一雷的家中。
等到两人都走远了之后,李贵他们又开始活跃起来,一会儿笑骂牛一雷,说他活该,说他窝囊。一会儿又谈及甜点,说如何好吃,说如何香甜。
牛一雷的家中一切依旧:一样的柴门,一样土院。硬要说变了的,那就只有更显得破旧。
院中倒有一颗老果树,此刻正在含苞怒放中,一点点清淡的花香引诱着游碟戏蜂前来传播花粉,一两支公花夹杂着花瓣不时的从树上飘落。
这算是院中唯一的一点春意所在,就连鸟儿也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看见有人到来,绕着树叽叽咋咋的叫个不停,倒像是向来人宣誓这里已经属于它们,已经拥有主人了。
道人来到柴门外停了下来。一路上第一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邋里邋遢的牛一雷。
但是牛一雷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其实他还为刚才没有得到甜点而有点埋怨着道人,这是小孩子的心里。同时他心中也有点纳闷,为什么道人知道他的家,而且还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却始终不敢问出自己的疑问。
道人看后有点不满意的摇了摇头,转过头去,冲着牛一雷的家中语气缓缓的问道:“可有人在家中?”
一问出口,不一会儿后,就从屋中走出来一位老妇人。
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牛二的母亲。
老妇人因为当日躲在内屋(这是古代的习俗,男人才有地位和客人畅谈乃至同桌吃饭,女人则只能躲藏起来,有时偶尔的露露面)所以未曾见道人真容,故而此时有点迷惑的问道:“道长有什么事吗?”
老妇人这样问的同时,也瞧见了道人身后的牛一雷,于是不等道人回答她,她已经向外走来,而且边走又边言:“一雷,你怎么也在这里,是不是闯什么祸了。”
大人们总是这么看待着孩子,问出的第一句话十有八九就是“是不是又闯祸了”“有没有害人呀”之类的,好像孩子们天生就是做坏事的料。
紧接着的这一句话把道人正要出口回答的话可是硬生生的堵了回去。这无意的一句话从口中说出,老妇人心中也有点莫名的害怕起来,而且是越想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