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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靴子里抽出“永恒”,这把匕首她是故意不还给霍司崖的,或者带着小小私心,她身边没有什么可留作记念,反正他送了她,她就不归还。
嵌满宝石的剑壳华丽精致,透着冷金属的幽光。手指轻抚过凹凸不平的纹路,心里仍然惆惆如有所失。
从云端跌入地狱就当就是这般感受吧。霍司崖啊霍司崖,你何其忍心。
将永恒收好,瑨璃抬眸看了看外面。雨好像永远不想停歇,总是湿润润地下个不停,叫人心烦。
她的嘴角微微上翘,有自嘲的笑意。从刚开始下太恒山,她就失去了许多东西。到万涉谷,她亲手把亲人的生命葬送。而如今,曾经她一心一意以为会嫁与的男子,也弃她而去。她成了个孤独的人,再暖的亲情都填不满她心里的空虚,更何况也没有什么所谓温暖亲情。
皇叔对她的亲情是带有功利性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都要她登基当皇帝。有点可笑,不是古往今来,大家都明着暗着争夺政权么?她也无心于朝野,不如浪迹江湖来得自在。以后便只有绿箩一人可以相依相靠了。
她要打听姐姐的消息。既然那次爆炸没有找到姐姐尸骨。她必然还活着,只是因为心里有介蒂,不愿意与瑨璃生活在一起。沐瑨璃想到瑨瑜,又是一阵黯然。她还是有亲人地,至少还有姐姐。
绿箩敲门进来,端着托盘,“姑娘吃饭了。”
瑨璃因从红锦添回来后身子便不大舒适,都在屋子里吃饭。王爷和王妃都过来看过几次。瑨璃心想自己多半是因为伤心所以吃不下饭,并没有什么大碍的,偏沐豫很当回事,请了大夫几次诊断。确认她不过是思劳过度。忧虑过剩方才放心,只当被关在院子里关傻了,经常命慕容潇带她出去走走散心。
对于霍司崖的消失,他不提。自然也从中看出了些许端倪。
绿箩摆好碗筷,瑨璃说:“绿箩,咱们走罢。”
“嗯?”突然冒出这一句,绿箩好一会儿方反应过来。“我们哪里去?”
“随便。”沐瑨璃道,“游遍天下,你说好不好?”
绿箩微笑道:“好是好。只是想考虑的事也多。咱们不是背后有金山银山。这经费可怎么办?”
“我都想好了。将这方物产带到另一方去卖,换来的钱应当够咱们使。”
绿箩想了想。“似乎可行。只是——王爷肯让你走么?”
“所以要逃跑。”瑨璃道,“反正逃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低头吃饭,细细思量着要如何离开。
绿箩不言语。瑨璃与霍司崖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她不是很清楚,而且外人也不好提,看到她夜间睡不着觉,总替她感到难过。原本是多好的一对呢,想着在这里探清了身世回嘉风楼,再风风光光地办一场婚礼。如今一切都是泡影。
“你叹什么气?”瑨璃抬头看她。
“没
圈。”
瑨璃只是不语,坐着发呆。突然慕容潇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沐姑娘,有人送了件东西给你。”
瑨璃开了门,慕容潇站在外面,手中捧着一个其貌不扬的木盒子。她看他,“谁送来地。”
“姑娘看了就知道。”
瑨璃回到屋子里,大致已经猜到。木盒第一层是几个样式古怪的东西,瑨璃仔细思量也不知它的用处,第二层的锦布上,是色泽温润地玉坠。
瑨璃的心一疼,他们一路守护的东西,他连亲手交给她都不愿意,可见真是不喜欢她了。将玉坠放在手心里,它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心底有钝痛,她轻轻叹息,不让自己多想,将玉坠放回盒子,准备离开之前把它交给沐豫。
既然生了心思要走,自然不愿意多留。沐豫兴许是瑨璃尚存地有血缘之亲的亲人,但终归对他没有对沐易那般思恋,就是要走,也不感觉有多不舍得。当下和绿计较着收拾东西,准备明晚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翻墙离开。
从正门离开沐豫是绝对不肯的,所以只能偷偷摸摸不告而别了。
这夜与齐豫及王妃一同吃饭,因想着晚上就要离开,生出了少许依依惜别地情感。瑨璃拿着酒壶替他们斟了酒,“还从未与你们一同吃过酒,来,瑨璃敬你们一杯。祝王爷与王妃身体安康。皇叔,这些年真是辛苦你。”
沐豫柔声道:“说什么辛苦不辛苦,你我又何需这么客气。”
瑨璃一饮而尽,将空杯子给他们看,嫣然一笑。沐豫越发感叹:“越来越觉得你像芽儿。当年她也是这样调皮讨人喜欢,虽不爱喝酒,酒量却出奇的好。”
原来自己这样能喝是随了娘。瑨璃心里怅然。若娘亲还在,她就不会这般光景了。至少今日不至于这样不知所措!
三人其乐融融地用过晚膳,瑨璃多看了沐豫几眼,方才转身离去。如果这一别顺利离开,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再见到他了吧。
绿箩已经收拾好东西在屋子里等她,二人只等夜深了之后就翻墙离去。
绿箩有些儿紧张,“你说我们出去后,会不会遇上端木瞿?”
“这种危险自然是有。只是若不离开,难道真被锁在这里当皇帝?”瑨璃摇头,“我可不愿过那般日子。”
绿箩点点头,瑨璃道:“我白天吩咐你做的事情你好了罢?”
“好了。咱们只要出了王府就有马车可坐。”
瑨璃出门不方便,多少身后都跟着许多人,绿箩不起眼,偷跑出去要方便地多。二人只对坐着等时间到就离开。瑨璃张望着这个暖阁,不大却十分温馨,住在这里能让人感到安心,若不是皇叔非要她皇帝,指不定她还能时不时来这儿小住些时候。然而此番逃离了这里,以后也许永远都不能回来——若被抓回来自然另当别论。
子时一到,绿萝立刻起身,走到外面推了一点窗子看外面动静。静悄悄地,连二门外地狗都睡着了。空气清洌,但较之前几日,已经没了那种割肤裂骨地感觉。瑨璃将藏玉坠的木盒放到枕头下,心想沐豫若知道她离开了,必会派人来这里寻找坠子,她并没有要带走它地理由。二人挎着包袱悄悄出门,再锁了门,摸到花园处,翻身上墙。
谁知才出王府,绿箩便一声惊叫,把正骑在墙头的瑨璃吓了一大跳。低头下望,对上的是沐豫黑漆漆的眼眸。
………【第一章 旧友会面(中)】………
片刻之后被带到***通明的大厅,沐豫双手负在身后,面色铁青。他不吭声的样子颇具威严,瑨璃都有少许害怕。片刻之后,没有她想象中的雷霆大怒,而是柔声说:“在这里不习惯么?”
“不是不习惯。”瑨璃迎着他的视线,“瑨璃从太恒山千里迢迢来这儿,只为一探身世究竟。现在我想知道的事情大部分都知道了,没有那份心思想也没有能力做皇帝,怕辜负了皇叔的心意,只好悄悄离去。”
“你这样就不辜负我了么?”
瑨璃道:“我没有回来,你们一样要按照轨迹走下去,何必……”
“但是你来了。”沐豫认真道,“你娘的天下就是你的天下,这是与你切身相关的事情。且不说别的,你出了这个门,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自己清楚得很。”
瑨璃咬咬唇,“这样说来,我是非留在这儿不可了?”
“那是自然。”沐豫道,“你既回天晋,我就要保证你的安全。这天下是你的天下,你的子民需要你去保护和安定,由不得你说走就走。”
“我不要那样的高帽!”瑨璃大叫,“让我当皇帝,我就是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不要被困在深宫之中!”
“你要学学你娘的胸襟和气魄。”
“我娘是我娘,我是我。我们生长环境不同,抱负自然也不同。”瑨璃着急地道。“皇叔,您就不能放过我吗?”
沐豫沉下脸来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多少人想当皇帝?如今机会就在你面前你怎么不珍惜?真是糊涂!”
“那是你们男人才想。有多少女人是想当皇帝地?有那么多事情烦都烦不来,人生短短数十年,我为何要合自己过不去?!”
沐豫语噎。他看着她,忽然有些体谅了她的冲动与愤怒。也许他真的太勉强她了,可是除了她,并没有人能够继承这个王位。芽儿旦凡还留下一个男儿,又或者皇室之内还有别的可用之材,也不会把主意动到瑨璃头上了。“现在夜深了。你先去歇着,明日我再与你细谈。”
“不管怎么谈,我总是要走的。”瑨璃说道。
沐豫正要发作,蓦地又垂下肩膀。叹气道:“先去歇着罢,别的什么也别说。”
瑨璃回到房间,闷闷不乐地把包袱扔到床上,坐下来生闷气。早知道她就不要回来。早知道把那玉坠沉到嘉风楼瀑布底下去。
想到嘉风楼,那个叫她痛彻心扉的人自然窜进了她的脑海。淡淡的神情,漆黑地眉眼,有时淡然一笑。勾魄慑魄。她眨了眨酸涩无比的眼,还想他做什么呢……他既然那样无情,她就不应该再对她有任何想念。
皇叔是打定意非要她即位不可了。女王?这对她而言好似一场梦。如此不真实。可是却是近在眼见。只要她伸手就可以触摸。当皇帝听起来无比风光,可这风光的背后要付出多少代价。她不必亲身经历都可以预见。绿在一旁道,“王爷不让走,这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只好再想办法。”瑨璃苦笑一声。
绿箩到她身边坐下,说道:“有些话论理不当我来讲……”
瑨璃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就说,不必忌讳什么。”
绿箩道:“像王爷所说,我们离开这儿,去哪里都可能遭遇毒手。而且这又是天晋国内,不消说大半势力是属于端木瞿的,我们出去只怕还没有出得天晋国又落到他手中了。你还有大仇未报
在这儿不好么,指不定王爷想让你登基称帝,却是另
瑨璃只沉默不语。绿说的她何尝不知道,何尝没想过。只是说到皇叔另有目的这一层,却想不通。如今她人在府上,如果他真有异心,大可抢了玉坠去;他既能从端木瞿那儿偷得一次玉盒,就能再偷第二次。那时要称帝即位不是容易的多么。
又或者,只是他们小心之心渡君子之腹了。
一夜瑨璃不曾睡,只是想着娘当时要统领一个国家,她是甘还是不甘?她是乐意接受地,还是只是屈服于命运?
娘毕竟还是好好地统领了一个国家几十年,而且太傅教与她的都是从政之道,她什么也不懂,拿什么合娘亲比?换个方面来想,若是真的当皇帝也并非没有好处,至少金山银库是她的了,怀里揣一千两银子也不是做梦,而且手上握着权利,到时若想灭掉万涉谷也是轻而易举。
直到清晨才昏昏睡去,自此沐豫怕她又逃跑,多令几个侍卫守在她住地院子里。走哪里慕容潇都如影随行,她不禁大怒:“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慕容潇抱拳道:“对不住沐姑娘,这是王爷的命令。您只当看不见我就完了。”
“你长得比这棵树还高还壮,叫我怎么看不见你。”瑨璃捶着院子旁边一棵树气呼呼地说。
慕容潇面色不改,“请姑娘体谅。”
“如此说来竟是软禁我了?”
“属下不敢。”
瑨璃他一眼,“你这样如影随行,难道还不是软禁么?”
“你若想出门还是能够的,所以不算软禁。”慕容潇认真地道。
沐瑨璃气结。“那我要出门。”
“姑娘想去何处?”
“你反正总跟在我后面,又何必提前问。”瑨璃冷哼一声,抬脚便走。慕容潇忙吹了声口哨,顿时七八个美少年便涌了过来,瑨璃一一看去,却有几个是曾在京城时见过地,个个约莫十八九岁,端地是风神俊秀,玉树临风。
不知皇叔从哪里找来这样英俊地男子来作侍卫。瑨璃只瞥他们一眼便出门,其实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不过关在屋子里实在闷得慌,想要出门走走。她也不坐车,一群男子追在后面,引得路人回顾频频。
瑨璃只是信步往前。来到晋州这么久,因各种各样的缘由还从未这样大步在街上走过,她东张西望。晋州城中心繁华似锦,人头攒动,各色铺子应有皆有。瑨璃左边瞧瞧右边看看,看到这样繁华地景像,想起在越州时的景像,不由征忡。
不知霍司崖离开晋州回嘉风楼了没有。
她低低地合下眼眸,仍然会想起。霍司崖霍司崖,你若真的是抱着那样的心思,为何中间要对她那样好。真的只是她做了个美好的梦么?
她轻轻一声叹息,尽管极轻,旁边的慕容潇却听到了。他知道那天她与霍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