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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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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了,还有半个时辰,即是我坐化之时,这些人打搅我这许久;看来必将延我西归之期。”  

“晚辈将为你老人家护法,可是无法赶走他们。”  

“你是龙吟尊者的衣钵传人,梵音掌有几成火候了?”  

“约有八成。”  

“听老衲心诀,传你‘天心指’佛门绝学,等会儿以指掌制敌,赶走他们。”  

两人说话之际,三魔已攻了百数十掌,丈外地面竟然被削掉近尺。逸云不许他们近身,神剑洒出无数寒芒,左右腾跃,分别一一将他们迫退。  

天心大师随即盘坐于地,拼最后元气以传音入密之术,将“天心指”的心诀一一说出。  

逸云将龙渊剑扔到天心大师身侧,一面听天心大师滔滔不绝传来的心诀,一面用右手照心诀默运神功于招端,体会其中之秘。  

不久,他已能照心诀行功,指尖似着山洪一般的无穷潜劲,象要脱体进射。  

天心大师突然说道:“试出一招!”  

他左手伏鳌剑挥出一道剑幕,阻住毒龙掌,右手倏伸,戟指向右首的祁连阴魔胸前心坎大穴遥指,山洪般的奇妙罡劲,顺指而出。  

也是老魔命不该绝,刚扔出两掌,双方劲道一接,“嗤”一声锐啸,神奥的天心指力穿越掌风,向前急射。  

祁连阴魔闻声知警,向侧一闪,并一掌扔出。  

天心指力又突破袭来掌劲,奇快地射到老魔肋下。  

祁连阴魔狂叫一声,身形一颤,飞退丈外,一手按住左肋,鲜血由指缝间渗出,大概是受了伤。  

天心大师说道:“行了!退到我身畔。”  

逸云攻出两剑,立即退到天心大师身侧,突然,一串菩提子串成的念珠,套上他了的颈项,垂至胸前的一大两小,状如水晶却光华四射的舍利珠。耳听天心大师说道:这是佛门至宝‘伽蓝舍利珠’,任何诡异凶猛的劲道理风,亦无法近身。小檀越,指掌并用,赶走他们。”  

逸云摸地收剑入鞘,一声清啸,人即腾身猛扑,左手掌突然拍出,令人心中万虑俱消的梵音之声,倏然振荡在空间。右手指出如风,天心指势如奔电,直射朗月禅师。  

祁连阴魔肋下受伤退出,朗月和毒龙掌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但觉两人乍合乍分,老阴魔便狂叫着退走。而逸云却退到天心大师身畔,突然收剑前扑,这不过是眨眼间事。  

啸声一出,梵音亦起。第一个警觉的是朗月,他怒叱一声,横闪八尺,双掌风雷滚滚,连环振劈而出。  

毒龙掌不知利害,大吼一声双掌齐挥。  

“砰”一声响,梵音掌力结结实实地击中毒龙掌的左肩,护体真气被击四散,巨大的潜力将他送出两丈外,肩骨似己碎裂,探身气血一窒,脑中轰然狂鸣,跟前金星直冒。他一声惨叫,翻滚着向后跌去。  

同一瞬间,逸云一指落空,被朗月见机闪开,他叱道:“朗月,你末日到了,报应当头!”声和人穿入凛凛掌风,左掌右指急似惊雷,双管齐下,向朗月攻到。  

朗月魂飞天外,梵音掌是风雷掌的克星,加上绝学天心指,他岂吃得消?怒叱一声,双掌急挥,人亦向后飞射,快如奔电逸去。  

“砰”然一声大震,掌劲接实,朗月已经不见了。  

在飞砂走石中,祁连明魔形影亦己消失。  

毒龙掌踉跄站起,摹地一咬牙,奔入破寺后,亦已不。见。  

逸云本想追,但耳畔已响起天心大师的微弱语声:“檀越请勿追赶,让他们走吧!”  

逸云依言退回,向老和尚跪倒行礼,老和尚说道:“孩子,你的同伴等久了,叫她来吧!”  

他的语音变得十分慈样,脸上泛起了阵阵轻雾,脸色红润,似已恢复精力。  

逸云吃了一惊,但仍发出一声长啸,召唤站娘前来,神色惑然。  

“孩子,你奇怪老衲怎会知道你有同伴,是么?”  

“晚辈确是不解,敝义姐还在半里外的山嘴上哩。”  

“老衲修为不敢自诩超见入圣,但两甲子修为岂是等闲?苦修参禅,六识略具,视听二识造诣甚深。可惜你不是我道中人,我无法传你六识心诀。”  

正说间,姑娘已飞纵而到。  

逸云忙道:“芸姐,快来参拜天心大师老前辈。”  

姑娘衣衫凌落,但仍然拜倒在地。  

天心大师笑道:“姑娘请起,恭喜你超越苦海,今后否极泰来。”  

娘姑一怔,但不敢冒昧,拜罢闪到逸云身后,暗说:“这位高僧象是知道我的身世呢!”  

天心大师脸上红光渐退,徐徐在身侧取出一只褐色木鞘,将伽蓝剑归鞘,说道:“龙吟尊者法驾一向可好?”  

“家师被刚才那位朗月禅师断去双腿,目下在点苍苦修。”  

“那朗月我曾在令师处见过多次,早知他居心险恶,心怀匠测;可是深信佛法无边,却反而误了令师的基业。唉!真是误人自误,险些我也毁在他的手中。”  

“晚辈得恩师法渝,如果他仍然怙恶不悛,须为南海一门清理门户,并为江湖除去奸恶。”  

“朗月沉迷酒色,贪很深植,已经无可挽回,势非横死不可了。老僧行将西归,此一生中,遁世隐修不沾尘缘已近一甲子。你来得正好,烦代寄语令师,老僧早归一步了。这把伽蓝剑聊以相赐。此剑虽不能削铁如泥,但不怕任何宝刃,仗之保身绰有余裕,且可避邪,百魔不侵。那伽蓝舍利珠也赠你防身,日后行道江湖必着大用。老僧逝后,请将遗蜕移入洞中,闭上洞门,则感小施主盛情矣!”  

说完,脸色突变黄蜡一般,合掌低诵:“南无阿弥陀佛!悠悠此生,今从此别。我佛慈悲……”  

语声渐微弱,逸云摸尔惊察,老和尚已经长逝,呼吸已止。逸云与碧芸大拜八拜,含泪将老和尚连蒲团移入洞中,靠壁放好,再拜而出,闭上了洞门,展开轻功飞奔神医叶太岳的木屋。  

小木屋一切如旧,两人到时已经近三更时分。当晚两人宿于阁楼之内,一宿无语。  

一早醒来,小两口仍在床上赖着,逸云将伽蓝舍利珠挂在姑娘粉颈之上,贴胸藏好,说道:“芸,这宝物可不受劈空掌劲所伤,你功力仍来登堂入室,留给你防身自卫,我便可放心了。”  

姑娘甜笑着问道:“你呢?”  

“我?功臻化境,已获刚柔并济无上心法,足矣够矣!”  

她娇声地笑答:“谢谢你,亲亲!”  

“亲亲,你这小嘴儿多甜?呵呵!”他只觉心中一荡,狂野地把她拉紧,深深一吻,许久才罢,双手却不老实起来。  

姑娘也情不自禁娇喘吁吁,在他耳畔沉醉地轻唤:“亲亲,我……我……”她喘息,扭动:“饶了我,亲亲。”  

逸云突然看到她裸臂上的朱红宫砂,不由心中一凛,绮念尽消,突将她抱紧,温柔地轻语:“芸,原谅我,我几乎坑了你。我们该赶回辰州了。”  

姑娘只道他心中不快,突然说道:“亲亲,别生气啊,我……我……”她娇羞满面,伸手……  

“你别误会,芸,听我说。目下报仇之事,我认为已不需太多的人手,反正各地暗桩已经准备停当,只消你我和黛妹三人一路,明里行走江湖,一面追踪朗月和花和尚夺回金像,一面直捣伏牛五霸的巢穴,最后放出消息,令众贼聚会太白山庄等候我们,以便一网打尽。珠姨和伯母为一路,暗中潜往伏牛左近,经常将恶贼们的行踪告诉我们,由我们出面,岂不万全?”  

姑娘见他说得正经,只好静静地听他说完,“这事看去可行,但需临机应变,不能执一,我们且一试。”  

“当然不能立即决定以后一切,有所遵循,比乱闯乱冲好得多。天色不早,该走了。”  

他溜下床,让姑娘起身穿着,地煞夫人把碧芸的衣裙留在这儿,可是逸云的青衫已经不能再穿了。  

两人洗漱毕,吃完最后一包熟肉,一同出屋,遵照神医叶太岳的遗言,放起一把无情火,直待火舌冲天,方一同上道扑奔辰州。  

两人离开前后共是半月余;辰州府急坏了天魔夫人和众女。  

当天申牌时分,两人上了盛兴布店阁楼。  

接他俩入楼是的天魔夫人,相见之下,恍如隔世,碧芸已泣不成声。  

逸云行礼告退,说道:“珠姨,小侄即返安居小筑一见黛妹,告退。”  

“这半月来,黛姑娘始终不见返店,老身正急得坐立不安,目下你俩的行裹我已搬来了。”  

逸云大惊问道:“什么?珠姨是说黛妹始终不曾返店么?”  

“是的,大珠台事了直至如今,踪迹全无。店家也不知。其故,又不敢报官。”  

“糟了!糟了!不成!我得到大珠台一定。”说走就走,如飞出店而去。  

“云哥儿,且等等……”天魔夫人急唤,但逸云已经走了。姑娘急道:“我去追他。”“且慢,你妈怎不见同回?”  

“怎么?妈和亡命花子在六天前已经先返,难道……难道……”她粉脸变色,浑身颤抖,似已不支。  

天魔夫人抱住她叫道:“芸儿。冷静些,到内房说去,一切等云哥儿回来再议。唉!真是祸不单行。”  

天色仍早,逸云形如疯狂;真奔大珠台。大珠台空山寂寂,台顶的设备一扫而空,已看不见半月前的残痕,只有野草凄凄,林风讽讽。  

他踏遍了每一角落,最后找到那三具残骸。他再往上走,捏至姑娘用剑刻字之处。  

“地老天荒,此恨绵绵。周如黛绝刻。”  

这一行字,在他眼前愈放愈大,每一个字,都像千万枝利剑,重重地扎在他的心头。  

“此恨绵绵!此恨绵绵!绝刻……绝刻……”这些语声在他耳际愈来愈响,像一阵阵巨雷狂震。  

他手脚发冷,眼前发黑,豆大的冷汗滚滚由额上落下,脊梁上一道冷流直冲泥丸宫。  

他突然疯狂地扑上,十指如钧,直插入树身,尽指而没。他瞪大眼,摇摇头再看,不错,正是千古神刃紫电剑所刻的遗痕,没有丝毫停顿之迹,看字态,也正是姑娘所习的颜体,一种女孩子不太喜爱的书法。  

“黛,为什么?为什么?”他浑身颤抖,声嘶力竭地大叫,那大可合拖的古树,被摇得似乎要齐根而断,枝叶纷坠。  

他终于感到头脑昏沉,放了手,抑天历号,以震撼九霄的嗓音拼命大叫:“黛!黛妹妹!黛妹妹!黛……”  

山谷传来殷雷也似的回音:“黛妹妹!黛……”  

而江汉之间,正掀起了武林风暴,正和他的震天巨吼一般,震撼着宇宙。  

叫着叫着,他只觉眼前一黑,虎躯摇摇欲到,终于他倒在一个幽香阵阵的服体里,昏倒了。  

不久,他悠悠醒来,原来他躺在碧芸的怀中,她倚坐在古树下,眼角泪痕未干,正无限情深地注视着他。  

她见他悠悠转醒,便拭掉泪痕,幽幽一叹道:“云,希望你节哀。黛妹妹含恨而死,死因未明,至少,我们要找出她的死因,替她雪恨,莫令她含恨九泉。”  

逸云衰弱地说道:“她……她为何不等我?看她所留的字迹,仍然从容挥剑,有何委屈,该对我详说明!她为何不等我?”说着说着,虎目中流下了两行清泪。  

碧芸也觉寒流爬上了脊梁,脸上现出了恐怖的神色,惨然摇头道:“也许,她不能见你,也不愿见你……”  

逸云坐正身子惶然问道:“为什么?”  

“你已看到下面那三具残骸么?”  

“哦!那是被利刃所剁碎的,与代妹妹有何关连?”  

“也许……也许……云,可记得山峡中那天我受辱的景况么?即使是袒衫相陈,我也没脸见你。”  

逸云一蹦而起,拉起她说道:“我们再去查查。”  

尸首凌落,皮肉已腐,臭气冲天。两人找不出尸体上可认标记,连死者是谁也无法分清。仅有那穿着和所遗兵刃,证明他们是武林人物而己。  

突然逸云的目光,落在树枝上,叫道:“瞧,那是什么?”他取下那小铜管摊在掌心上细看着。  

姑娘看了此物,倒抽一口凉气,脱口叫道:“糟!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她将铜管放在鼻端猛嗅。  

“此话怎说?”  

“这是江湖中一个小淫贼之物,内藏艾绒,掺合着最歹毒的周天返魂香,不知糟蹋了多少妇女。这淫贼姓金名章,匪号叫探花鼠,如果代妹……”  

“我发誓,探花鼠如果尚在世问,我要找到他;假使这三具尸体中有他,我会诛尽所能知道的淫贼。芸姐,我们且按寻代妹的遗蜕。”逸云狂野地大吼。  

一连三天,附近二三十里之一草一木,一谷一壑全被搜遍,却不见有任何尸体或者衣履的遗迹。  

这三天中,逸云始终末离开青龙岭。而前来相助的人中,就没有地煞夫人,逸芸心中烦闷,也没留意此事。碧芸知道目前不可提出,免得招事情闹得更混乱。  

这天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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