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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妳这是在吃醋?”他笑看着她,俊容上满是喜悦神色。
“醋?哪里?我不爱酸的。”哼,瞧他那得瑟样,她就不承认。
尉迟慕笑着摇头。
直至桌上酒菜用得七七八八,尚子祈才从外归来。池小满一见只有他一人回来,心中略感失望。
尉迟慕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敛去,笑着对尚子祈说道:“子祈,人追丢了?”
池小满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对他还能笑着问这种话很是奇怪。他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主子,属下无能。那人……轻功极高,属下追出不久便失去那人踪影,属下办事不力……只拾得那人遗落之物……甘愿受罚。”尚子祈刚毅的面容上满是自责,从怀中取出一支签,置于桌上后,竟咚地一声,朝尉迟慕跪了下去。
池小满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她对影阁不了解,他们之间的事不好插口,不过要是尉迟慕真要罚尚大哥,她还是会为尚大哥说话的。
“不怪你,起来吧。”尉迟慕拿起那支签,把玩了一下,摆了摆手,好像真的一点不在意地说道:“你也饿了吧,自己点些吃食。小满,这支签妳好好收着,这可是我俩姻缘天定的证明,明日一早便要出发桓城,妳就早点休息吧。”
“喔……”她应了一声,接过签支,总觉得气氛很是古怪,一双大眼骨碌碌地来回在他们两人之间观看。
尚子祈心中一惊,王爷怎会知道那支签本该属于池姑娘?
“谢主子不罚之恩。”他相当惊骇,脸上却不敢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地起身,向小二要了碗面,便垂着头在桌边坐下。
气氛相当压抑,池小满刚想说些什么,尉迟慕便先坏笑地开口对她说道:“小满,是想让我抱妳上楼吗?”
“不、不用了。”池小满连忙摆手。开什么玩笑,这大庭广众的,虽然时间晚了,大堂上只有他们一桌客人,但不是还有个店小二在吗?
她站起身,离桌前有些犹豫地说道:“你……不会罚尚大哥吧?”
“说了不罚便不会罚。我像是出尔反尔的小人吗?”尉迟慕为她的不信任微微有些不悦。
“好嘛好嘛,不过就确认一下,板个脸给谁看呢!我回房了。”池小满知道他是铁了心不会让自己留在这里的,不过她还是愿意相信他是说话算话的人,大不了明天再想办法套套尚大哥的话,看尉迟慕对他说了什么。
池小满上楼后,尉迟慕才冷冷开口,“你是故意让那人跑了的?”
“不……主子,属下是真的没能追上……”尚子祈猛地抬头,急急辩驳。
“子祈,你从来就不是个擅于说谎之人,那人你认识,是不是?”尉迟慕叹了口气。从尚子祈一踏入客栈,目光闪烁,不敢与自己接触,他便有所怀疑,只没想到他这位一直以来颇为衷心的属下,竟会为了那个人而对他说谎。
“属下不认识。”尚子祈垂眸说道。
“不是没追上人吗?怎知是否认得对方?”尉迟慕一脸似笑非笑。
尚子祈一惊,唉……他怎会天真的认为能瞒过精明的王爷呢?这样欺瞒主子,让他内心相当愧疚,以王爷的聪颖,又岂会看不出他的不安。
可是他也不能让芊芊受罚,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属下一时口误。”
“口误?”尉迟慕剑眉一挑,说道:“给你三天时间,说出实话,否则就给我滚回靖国,这件事我会让杜左使彻查清楚!”
“属下──”
尉迟慕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一甩袖,起身便上楼回房。
尚子祈呆然坐着,内心百转千折,却始终想不出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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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卯时未到,池小满便起身下楼。她记得今日跟乌廷忠约好了,只不知他是否真会前来。
“小姐。”
一下楼,就见一人匆匆迎了上来,恭敬的对自己行礼。
池小满一看,这不是乌廷忠还有谁?
对他能如约前来,她自然是相当高兴的,这也代表自己没看错人,乌廷忠果然是个可靠的,这样她也放心以后将生意交给他打理。
大堂上,尉迟慕和尚子祈也早就起来了,尉迟慕笑着朝她招手道:“来用早点,吃完就上路。”
池小满兴奋地点头,转头问向乌廷忠:“乌大哥,用过早点了吗?”
“用过了。”乌廷忠憨厚地抓了抓头道:“小姐还是别叫我乌大哥……以后就叫我小忠吧!”
池小满想想点了下头,开心地坐下用起早点。
桓城县,她来啦!
第30章 一面倒的赌局
乌廷忠的出现,很自然的取代了原本尚子祈驾车的工作。乌廷忠是个相当直爽的汉子,既然做为一名仆人,就一定要做仆人该做的事,池小满说不过他,只能让他驾车。
她本欲让尚子祈一起进入马车,但他拒绝了,却去买了匹马,独自骑马在后头跟着。
现在的他自觉无颜面见王爷,昨晚他在外头想了一夜,还是不愿出卖褚芊芊。芊芊一但离开影阁,说不定又会变回以前那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现在的她至少是有感情的,即使这段感情投错了地方……
王爷给了他三天时间,但这三天对他而言就是一种心理折磨,在忠、义以及私人情感间摆荡。
池小满一直找不到机会问他昨晚后来尉迟慕和他说了些什么,但她看得出来尚子祈心事重重的,而她问尉迟慕却被他巧妙的以三言两语带过,结果还是没能明白尚大哥究竟怎么了。
这天,他们白天在路上耽搁了,错过投宿的时点,还没走出这片树林天就黑了,往前还要几十里路才有一个小村落,赶到那儿怕已是后半夜,哪里好去打扰民家。
无奈之下,只能在林子里,找块空地将就一夜。
说起来这都要怪池小满,不过在这里的三个大男人,又有哪一个舍得怪她。
是她贪玩,时序将至五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白日她见着一条小溪,天生怕热的她便硬要去小溪里泡泡脚,尉迟慕拗不过她,加上现在驾车的是她的人,她一声令下,乌廷忠自是乖乖停了马车。
但想也知道,看到小溪中有肥美的鱼,池小满可就不满足于只是泡脚了,高兴的说要抓鱼给大家烤了吃,不过以她瘪脚的抓鱼技术,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别说一条鱼没抓到,还弄得自己一身湿,嘴里嘀咕着鱼儿欺负人。
尉迟慕看不下去,亲自下水,三两下便弄了十几条鱼上岸,池小满那崇拜的目光大大满足他的虚荣心,甚至纡尊降贵的亲手为大家烤起鱼来了。
看着烤鱼让池小满想起那次和宁青允在一起的情景,宁青允也烤了鱼给她吃,心中免不了要做一番比较。
不过却意外的发现,尉迟慕烤的鱼一点也不比行军练出一手好技术的宁青允来得差。
“你这鱼烤得真好!怎么学来的?”她惊奇地问道。
“这哪还需要学,以本王的聪明才智,自然是无师自通。”尉迟慕一脸得意。
池小满嗤了一声,认定他是夸大其词。
尉迟慕只是笑笑,也不解释。
他这一手烤鱼的功夫原本是为了成茵而练的。成茵喜欢吃鱼,曾经他和成广、成茵三人在河边钓鱼,便曾将钓上来的鱼烤了吃,但那时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处理鱼的内脏,更不懂如何掌握火候,只把鱼皮烤焦了,里头却是半生不熟,味道又苦又腥。
那次害得成茵整整腹泻三日,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从未失败过的他,第一次感到挫折和内疚,便从那之后勤加苦练,不断尝试研究,京城近郊溪河中的鱼儿们,没少受他的摧残。
这事连尚子祈都不知道,所以他对于王爷有这一手烤鱼的好手艺,也感到颇为惊诧。
几人美滋滋的吃了,时辰却也晚了,最后便决定在林子里过夜。
池小满和尉迟慕睡在马车上,乌廷忠与尚子祈轮流守夜。
不过池小满却怎么也睡不着,偷看另一侧软榻上,呼吸均匀,睡得十分安稳的尉迟慕,她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朝车窗外看去,这会儿刚好是尚子祈守夜。
她跳下马车,朝他走去。
她不知道,在她从软榻上起来的那一刻,尉迟慕就醒了,知道若是她想知道的事,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知道,这两天他没少被她问及那天他与尚子祈说了些甚么,所以并不阻止,就让她下了马车。
其实,他多少有些希望小满能从尚子祈口中套出些话来。他看得出尚子祈的为难,且在心底也还是相信尚子祈的,毕竟他跟了自己七年,他很清楚他的为人。
尚子祈,不会害自己。
只是,那人究竟是谁?如果是对自己没有恶意的人,弄出这些事又是为了什么?尚子祈又为何要替那人隐瞒呢?
池小满悄悄走到尚子祈身边,轻唤了声:“尚大哥。”
“池姑娘怎么还没睡?”尚子祈惊讶地看着她。这会儿都过子时了。
“睡不着……”她实话实说道:“尚大哥,我有话想问你,你们王爷究竟跟你说了什么,是关于你去追的那人的事吧?那人是谁?竟让你这两日如此满腹心事。”
“池姑娘,对不住,我不能说。”这件事他也觉得有些对不起池小满,因为褚芊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破坏池姑娘和王爷的感情。
“不能说?”池小满噘了下嘴,说道:“尚大哥,你这就不对了,我可是将你当大哥来看待,才会关心你,你却拿我当陌生人,什么都不肯说。”
面对她的关心,尚子祈有着相当复杂的感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虽然王爷待自己不薄,但毕竟有着上下属的关系,影阁中的成员,平日聚少离多,虽然见了面大伙儿就像朋友一样,可以把酒言欢,但真正的知交可以说是没有。
“池姑娘……我真的──”
“这样吧,我们来赌一把,如果你赢了,可以不说,如果我赢了,你就得告诉我,当然你可以只说尉迟慕跟你说了些什么。”其实那天从尚子祈吱唔的交代去追那人的经过,她就有些怀疑他隐瞒了些什么,当然她也知道尉迟慕看出来了,所以才会故意赶她去休息,但她相信尚大哥的为人,所以才不希望他受罚。
尚子祈想了想,若是只说那个根本无妨,无须打赌他都可以告诉她,不过这两日他也烦得很,倒是对她打赌的提议来了点兴趣,便点了下头,说道:“好,怎么赌?”
“很简单,其实吧,我猜你那天追上那个人了,那支签呢也不是你路上拾得的,你应该和那人打了照面,而且那人你认识,就赌我接下来的猜测说的对不对吧?如果你要骗我,我也无话可说。”池小满微微笑道。
尚子祈一脸惊愕,她知道这些有可能是已经从王爷那得知的,但她竟然要猜的是接下去的?难道她竟知道那人是谁?
“池姑娘,您……请说吧!”他真是相当好奇。
“那人是不是一个姑娘?脸上肤色腊黄,还有些雀斑,但我想那应该不是她本来面貌,如果我猜得不错……她是影阁中人吧?而且应该就是帮我逃离皇宫,替假扮我的尸体易容的那个人!”她想了好久,不断追问尉迟慕,只是为了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确定。
综合了之前与尉迟慕对老人和那位她撞到的黄脸姑娘的猜测,以及尚子祈回来后古怪的神情和拾得的签支,她推测出这样的结果。
她会想到这结论而且将事情厘清,纯然只是因为她是旁观者,而尉迟慕想不到,或许只是不愿相信这是自己影阁中人所为,所以总是将怀疑的对象放在影阁之外。
尚子祈骇然地看着她,他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思,池小满笑道:“看来我猜对了!”
其实这个赌局从头到尾她都不可能吃亏,对她而言,这只是一个用来对尚子祈套话的骗局而已。
第31章 尚子祈离去
“池姑娘,请您别告诉王爷!”尚子祈刚毅的面容上满是焦急,朝她深深作揖恳求。
“尚大哥,你如此维护那女子,就不怕你们王爷怪罪?以他的能耐,要查清此事并不难,届时不但你要受罚,那女子也难逃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