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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跟朕到凤清宫,朕那边积了一大堆奏折,你帮着处理一下。还有,估计明日襄平君子彦就要进京,到时一切礼仪、接待都得你这位臣相去安排。还有,他们届时会当堂宣读降书,朕要你代朕拟一封国书,作为回应。”
萧然眼前一黑,大哥,我算是被你拉进火坑了。以前只要管我的靖安军,最多兵部那边的重要报告处理一下,现在惨了,百官一切事务你都可以堆到我头上,还得为你批阅奏折……
“怎么?有问题么?”萧潼淡淡的一道目光扫过来。
萧然赶紧躬身:“没有,臣恭领皇上旨意。”
跟着萧潼回凤清宫,萧潼又问他三月春闱的事安排得如何了,萧然道:“各位考官的提名小弟已准备好,考题也拟好了,呆会儿一一向大哥禀奏。”
萧潼点头赞道:“不错,雷厉风行,不愧是大将军的作风。”
萧然脸上发烫,大哥怎么好象换了个人?以前不管自己做得多么出色,他都难得表扬几句。倒是一旦做错什么,马上便巴掌挥上来、棍棒打上来,这两天是怎么了?不仅奖赏自己一座芙蓉园,而且表情、言辞都温和到了极点,真让自己有受宠若惊之感。只是,真怕这种温馨来得快、去得也快啊!
萧潼回头瞥他一眼,见他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那种腼腆的样子十分可爱,完全没有在靖安军中的杀气与锋芒,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也许,当初就不应该让他去学武、当大将军吧,这样温润、清纯的模样,更会引起自己怜惜。那么,也许自己就不会对他太过苛责了吧?
轻轻摇摇头,萧潼,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婆婆妈妈了?你明知道这死小子表面如此,骨子里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他的锋芒岂会因为文武的身份就有所改变?
当晚萧潼在宫中设宴,三家人热热闹闹地聚了一次。最开心的要数太子萧丹,刚满六岁的孩子兴高采烈,一直对秋若水说他想要个妹妹,要一个象三叔三婶一样既聪明又漂亮的妹妹,一个让他疼一辈子的妹妹。
萧然与秋若水宠溺地微笑,向他承诺一定会生一个漂亮可爱的妹妹出来。小太子才心满意足地回到母亲身边,不再缠着秋若水。
小夫妻俩目光交接,彼此眼里都露出会心的笑意,淡淡的柔情在他们眼底悄悄流动。
陆宛柔含笑看着他们,又把目光移向萧潼,心中叹息,不知何时自己也能象秋若水一样,拥有一份完完整整的爱。不,这辈子是不可能了,皇上三宫六院,如今又多了个赵凝儿,自己的想法纯粹是梦想罢了……
第二天襄平君子彦一行七人抵达京城,当晚住在皇家驿馆。
靖王府中,萧然收到浚国密探君无忌的密函,提到现在浚国兵权都已落入子攸手中,虽然江山丢了三分之一,但他们的军队却在招兵买马,弥补战争中的损失。
萧然看着这封信,唇边露出浅浅的笑意。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子攸并没有甘心失败,此人绝非泛泛之辈,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恢复状态,重新振作起来,来日方长,看来与他较量的机会还会很多。
翌日子彦上朝觐见,萧然一眼便看见了跟在子彦身后的昌平王子攸。还是印象中的样子,一身灰衣,卓然不群。两人在金殿上向萧潼称臣,行三跪九叩之礼,然后当场跪读降书。
接着萧然奉命代表萧潼答礼,宣读了洋洋洒洒的国书,字字玑珠,既没有胜利者的傲慢,又不失上位者的霸气。萧然清朗的声音回荡在金銮殿上,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满殿文武听得扬眉吐气,大快人心。
子彦兄弟二人看着这位宛若云中之神的少年,脸色变了又变,却拼命压抑住情绪。子攸暗暗握紧拳头,微垂的双眸中掠过一抹锐利的锋芒。萧然,你真是我此生最大的对手,在战场上早就见识了美修罗的威力,想不到今日又见识你的绝世才华。果然传闻非假,穆国有你,便是我得天下的最大障碍……
当晚萧潼在宫中设下国宴,一干文武都参加了这个宴会。百盏宫灯照得南清殿亮如白昼,萧潼脱去龙袍,换上便服,没了白日的威严冷肃,倒平添了几分潇洒风流。
萧翔与萧然坐在一起,一个一身锦袍,一个白衣如雪。
萧潼当天就释放了赵昶,将他当成“见面礼”送给子彦。晚宴时不仅赵昶参加,萧潼还带上了赵凝儿。赵凝儿虽然穿着宽大的宫装,但已能看得出身孕。
子彦气得脸色发白,但什么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勉强维持着一脸平静。赵昶坐在他旁边,倒是一贯的波澜不惊,不显山也不露水。
席间子攸当着所有人的面,到萧然桌前跪下,恭恭敬敬地向他敬酒:“罪臣在凤殇用计伤了王爷,蒙王爷不计前嫌,罪臣深表感激。请允许罪臣借此御酒,向王爷表达谢意与歉意。”
萧然摆手,优雅地微笑:“昌平王不必多礼,请起。此后穆浚一家,不分彼此,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
一边将酒喝下去,一边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子攸道:“阁下一代枭雄,令本王钦佩。若是还想挑战我穆国,本王必定奉陪到底!”
子攸当场脸色发白,低低地回了句:“罪臣不敢。”
萧然只是一笑作罢。
第一百三十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萧潼坐在主位上,浅浅含笑,神态悠然,可萧然与子攸之间的对话以及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兄弟,分明是那样温润如玉的人,可是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眼神之中,却无声地传递着夺人的气势。
想起自己前几天责备他的话,说他“整天寻愁觅恨、自怨自艾、提不起放不下、窝窝囊囊、别别扭扭”,“越来越没骨气,越来越象个女人”,不禁有些后悔。这臭小子傲骨铮铮,哪是轻易服软的,可是被自己骂得那样重,他却连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真是难为他了。
子攸隐忍着没有表现出失态,回到子彦身边,又暗示他一起去敬萧潼的酒。子彦回头看着居中而坐的萧潼,比自己还要年轻四五岁的男子,金冠束发,穿一身墨玉色袍子,英俊的五官映着宫中灿烂的灯光,显示出一种天生的王者之态,只是那样简单的坐姿,就已高贵得令人不敢仰视。
而赵凝儿坐在他旁边,既不敢表现出亲热,又不敢表现出疏远,训练有素的人,此刻却从颤动的长睫间流露出紧张与惶恐。
子彦只觉得一股热血冲到脸上,那种感觉就好象被人狠狠掴了一掌。可是他感到子攸的手轻轻碰了他一下,回眸看到兄弟安定人心的眼神,心中的狂躁顿时平息下去。
两人一齐走到萧潼面前,并肩跪下:“请陛下允许罪臣借今日之机,向陛下敬酒,为陛下与穆国百姓祈福。愿穆国国运昌隆,四海升平,愿陛下龙体安康、江山永固。”
萧潼微笑摆手:“此刻不在朝上,两位不必多礼。朕饮下此酒,愿你我两国从此和睦相处,百姓永无兵戎之灾。”
子彦兄弟站起来,正想退下,萧潼含笑对赵凝儿道:“凝儿,浚国是你故国,襄平君是你旧主。今日他远来作客,你也该略尽地主之谊,表示一下你的待客之道。”
赵凝儿一滞,脸上飞起红晕,狼狈之极,却只能装作害羞,微垂着头道:“皇上,臣妾不能饮酒……”
萧潼呵呵笑道:“朕当然知道凝儿怀了龙种,不能饮酒。不过凝儿可以唱一支浚国的曲子,正好朕与在座诸位大臣也都想一饱耳福呢。”
群臣纷纷附和,仿佛兴致极高的样子。子彦兄弟二人站在那儿,神情没有变化,可是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从萧然坐的位置,正好看到他们僵硬的脊背。他有些不忍,士可杀不可辱,大哥这么做真的是让子彦与赵氏兄妹都难堪到极点了。
于是他站起来走了过去,微微躬身道:“皇上有此雅兴,倒激起臣的兴致来。臣对浚国的曲子也有所研究,明妃娘娘,不如臣为你抚琴伴奏?”向子彦兄弟摆手示意,“二位请坐回原位,容本王与明妃娘娘为诸位献丑。”
赵凝儿没想到萧然为她解围,抬头感激地看他一眼,轻轻点头。子攸退回去的时候,那双平静的眼睛里掠过一丝震动之色,然后坐下来,久久地看着萧然脸上皎若明月的笑容。
群臣十分惊讶地看着萧然拨动手指,弹出浚国的曲子。而当琴声响起的时候,赵凝儿的脸色蓦然变得雪白。因为萧然弹的正是他们浚国的那首名曲《有女同车》:“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她如受雷击,几乎一下子昏厥过去。想起上一次,也是在这个殿里,那个在她耳边响起的声音,用浚国话念着这首有女同车。原来……原来他就是萧然!原来,自己早就已掉入了他设下的陷阱。
一个猎人,到最后发现被别人当成了猎物,那是怎样的感觉?
她浑身颤抖起来。萧然,萧然,他简直不是人,是魔鬼!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怎么可能?就在这时,她看到萧然抬起头,向她露出温和的笑容,仿佛在鼓励她出声。
她闭了闭眼睛,睫毛上染上了湿气。暗暗平定心绪,跟着琴声,缓缓唱出这首曲子,天簌般的琴声,衬着百灵鸟般的歌声,竟然吸引了殿上所有的人。
子攸看着萧然的目光越来越深。而赵昶从妹妹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脸上阵青阵白,到最后变成灰败。
宴后众人散去,萧潼叫住萧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萧大将军又发挥你的慈悲天性了?”
萧然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不知道大哥是不是生气了,轻轻道:“大哥……明妃她怀着大哥的龙种,不宜情绪波动,所以……”
萧潼气得几乎笑出来,好啊,明明是同情心泛滥,竟然找到这样一个借口!还是防着朕是么?还是不肯对朕说真心话是么?
“很好。”萧潼克制着自己,“朕得谢谢你,三弟,你的心思真是越来越细密了。”
分明听出大哥讽刺的含义,萧然垂下头,嗫嚅道,“对不起,大哥,小弟只是觉得这样折辱……对他们来说太过分了……”
“过分?”萧潼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他们入侵我们边境,破我城池、毁我田园、杀我百姓,还有千千万万的将士,他们不过分么?你被他们用毒计重创,九死一生,他们不过分么?现在你来跟朕说,朕这样做太过分了!你心里究竟在帮谁,嗯?”
萧然好象被当头打了一棒,脑子里一阵晕眩。为什么,自己又要犯同样的错误?为什么总是因为善良而触怒大哥?
扑通跪下去:“大哥,小弟知错了,请大哥息怒。”
萧潼见他漆黑的眸子中又露出深深的愧疚与自责,无奈地叹口气,摆摆手:“罢了,朕不是不知道你的脾气,朕不罚你。你起来吧。”
萧然意外地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哥的脾气越来越好了?他竟然这么生气都不罚我?
“大哥?”
“你当朕是暴君么?”萧潼瞪着他,“朕是故意这样做的,朕想看看,他们的忍耐能到什么程度。他们越能忍耐,便证明他们却不甘雌伏。”
萧然一震:“是,小弟明白。”
大哥,其实我已经知道他们不甘失败,还在准备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可是,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们却不能再兴不义之师,只能等着他们杀上门来啊。对不起,大哥,我又一次欺瞒了你,对不起……
“起来吧,早点回去,水儿刚回来,你多陪陪她。”萧潼伸手将他拉起来,萧然心头一热,大哥,你对我真是越来越和蔼可亲了……
第二天,子彦一行人离开京城。萧然正想到吏部安排春闱的事,忽然宫内来人传旨,说皇上有事召见他。匆匆见宫,还未行礼,萧潼摆手:“三弟免礼,坐吧。”
“大哥召见,不知有何吩咐?”
萧潼笑道:“这几天不知道是吹的什么风,那些邻邦的国君轮流来朝觐见。”
“哦?”萧然挑眉,“又是谁来了?”
“雍国国君叶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