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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松了一口气:“多谢大哥。”一言出口,顿觉不对,连忙道歉,“小弟失言,请大哥恕罪。”
萧潼挥挥手,想想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这死小子巴不得自己放了那五十几个人呢,看在他刚刚受过罚的份上,不再跟他计较。
萧然在宫里养了一夜伤,第二天萧潼免了他早朝,让他回家。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过了中秋。那天萧然刚从军营回到家中,管家林安便给他呈上一个贴子,原来是二哥萧翔家设宴开诗会,邀请他这个京城第一才子前往。萧然暗暗好笑,二哥那个水平竟然开诗会?不知他邀了什么名士文人?既然二哥相邀,他不好抹了他的面子。便跟秋若水打了个招呼,到梁王府赴宴去了。
第三十章 共君此夜须沉醉(修)
梁王府后花园,池台水榭,笙歌阵阵,臣相赵昶与梁王萧翔正在凉亭中兴致勃勃地下棋,而其余京城文士名流则悠闲地坐在沿湖的一带长廊里,一边饮着酒,一边看着九曲桥头的湖心亭中那些翩翩起舞的女子。
梁王萧翔姬妾成群,又喜欢逛秦楼楚馆,尽管梁王妃顾婕羽是个善妒的女人,可对于自己的丈夫却丝毫管不住。开始时也曾又哭又闹,可萧翔没有半点示弱的表示,顾婕羽的父亲不过是没有实权的太傅,皇上虽是萧翔的大哥,却又从来不管这个兄弟,所以顾婕羽投诉无门,到最后只能咬牙忍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翔文不成、武不就,偏偏喜欢做出真名士自风流的模样,与京城中那些所谓的才子交往。在一起无非就是吃喝玩乐、依红偎翠。
萧然进来的时候,满园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们便把目光齐齐地投在了他身上,而那些本来摇头晃脑,装作正在细品音乐或舞姿的“才子”们也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位仿佛刚从琼楼玉宇中降落的男子,金冠束发,白衣飘飘,年轻而俊美的面容映着满园阳光,举手投足间有说不出的俊逸潇洒。
萧翔不觉停了手中的棋子,一眼不眨地看着远远走来的那位少年,心中涌起翻江倒海般的妒意。凭什么这小子可以沾尽春光,得尽上天的眷顾?凭什么他文韬武略、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样样精通,还长着一副令全天下女人为之痴狂的好模样?凭什么大哥将他捧在掌心,事事偏袒他,处处维护他?凭什么他犯下无数条王法,却被大哥轻描淡写地一笔勾掉?凭什么……凭什么他有这么好运!
向赵昶使个眼色,萧翔唇边勾起狐狸般的笑容:“臣相,我三弟来了。呆会儿一切按计划行事。”赵昶会意地点点头。
赵昶看着萧翔,眼里满是赞许的笑意:“王爷年纪虽轻,却是我辈中的佼佼者,心机手段非臣等可及。臣比王爷年长了一轮,却是虚度年华,真是惭愧啊惭愧!”
萧然走上凉亭,赵昶立刻起身见礼,萧然微笑摆手:“赵臣相,不在朝中,不必多礼。”萧翔也站起来,一把拉住他的手,状极亲密,将他带到长廊中,向众文士引见。那些文士中有几人是翰林院的,也有一些世家子弟。
萧然本是长宁第一才子,所结识的词人、学者、画家、琴师不计其数,在他眼里,眼前这些多是附庸风雅之辈,可因为是二哥相邀,他不便推辞,更不好驳了二哥的面子,因此温文尔雅地一一见礼,那种绝尘的气质引得众人赞叹不已。
萧翔与赵昶停了对弈,拉起萧然一起坐进长廊。长廊里摆着一张张长桌,上面放满水果、菜肴、美酒,那些文人们边饮边聊、边赏歌舞,好不惬意。
萧翔殷勤地给萧然斟上酒,道:“现在是小酌,呆会儿赏完歌舞,我们再尽情地喝。”频频劝酒,萧然不便推辞,只得陪着他一杯杯饮着。
歌舞一轮又一轮地进行,那些文士们开始有些索然寡味了,纷纷向萧翔投去暗示的目光,萧翔会意,挥退湖心亭中弹琴、跳舞的女子,笑着对萧然道:“三弟,我的这些朋友们早就听说三弟的大名,只恨无缘结识。大家都知道三弟才华横溢,诗词歌赋信手拈来、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今日大家有幸在此相聚,三弟可否看在愚兄的份上,为大家抚琴弹唱一曲,让大家一饱耳福?”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兴奋起来,欢呼、怂恿声此起彼落。
萧然觉得今天好象不胜酒力,才喝了几杯,脑子里已有些晕乎乎了。但又不好推辞,只能点头称是,走到湖心亭的琴边,端正坐下,略一沉吟,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两声,天籁之音伴着他低沉、醇厚的嗓音,一支《金缕曲》随风荡漾在园中:
然也狂生耳,偶然间,辎尘京国,乌衣门第。有酒唯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樽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
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它,蛾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生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萧翔半眯着眼睛,一边装作细心聆听,一边唇边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三弟啊三弟,你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敢做这样的词,不怕被大哥听到打断你的腿。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生在皇家,让你觉得痛苦么?寻思起,从头翻悔,你若翻悔,大可辞官不做,滚到民间去,何必还要留在京城。一面为大哥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一面又感叹身世、细数沧桑!
萧然在弹唱这首词时,眼前浮现出泽悦那双漂亮得有些邪魅的眼睛,每次见面,总是与他弹剑长吟、琴箫合鸣。虽然一个在穆国、一个在海天泽国,可两人从初次见面起,便结成了肝胆相照的生死之交。“不信道,遂成知己”,泽悦,何时你再来长宁,或者我再去泽国,你我再弹一曲《高山流水》?“然诺重,君须记”,不管天涯海角,不管世事更替,你我的友情永远不会改变……
“好,好一个青眼高歌俱未老,向樽前,拭尽英雄泪。靖王千岁果然好才华、好气魄,我等有幸得识君面,今日一定要放怀畅饮,不醉不归!”人群中站起一名紫衣男子,萧然认得他是二哥的好朋友封子常。
还未回答,赵昶已在一旁击掌赞道:“好主意!臣素知王爷海量,今日得此良辰,又闻王爷仙音一曲,若没有美酒相伴,岂非大煞风景?梁王千岁,你不会吝啬府上美酒佳酿吧?”
萧翔哈哈大笑:“今日正想与众位一醉方休,何况有幸得到三弟赏脸,本王更是兴致盎然。来呀,将府中所有美酒都拿出来!”
顿时花园中摆起两桌宴席,成年的女儿红、兰陵酒揭了坛盖,醇香四溢。萧然本想推辞,可哪里架得住那么多人重重包围,殷勤劝酒。他面子薄,暗想若是扫了二哥的兴,二哥该生自己气了。便索性放开怀抱,拼却一醉吧。反正在二哥府中,醉了也会有人送自己回去。
喝到最后萧然已觉得自己的意识好象飘远了,而周围那群人仍然兴高采烈,借着酒劲,情绪越发高涨。萧然仿佛听他们说要去一个叫做“弄玉坊”的地方,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想向萧翔告辞回去,还未开口,已被萧翔连扶带拉地架了出去。
“三弟,怕什么。我早就派人去你府上告知弟妹,今夜你住在梁王府了。你便与我们尽情地玩吧,我保证那是个好地方,你去了绝不会后悔。”
萧然被萧翔扶着,两人同乘一顶轿子,来到那个叫弄玉坊的地方。萧然迷迷糊糊地见到满室衣香鬓影,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于耳。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不是个好地方,可两条腿已经软得不能动了。勉强支撑着自己,看到人影重叠,听到耳边有女子娇甜的声音:“王爷,你可是从未赏脸来过我们这个地方啊。早就听说王爷是京城第一才子、穆国第一美男子,果然所言非虚。既然来了,便好好享受一下我们弄玉坊的风情吧。”
萧然浑身酥软无力,而且燥热难当。然后有人给他递上一杯茶,他一口气吞了下去。觉得困倦,他慢慢伏在桌上,好想睡过去。听到耳边好象是秋若水的声音温柔地唤着“萧郎”,他想我原来已经在家里了,于是非常安心,任由她扶进了卧室。
第二天早朝前,文武百官聚到金殿外,纷纷传诵着萧然的那阙《金缕曲》,还兴致勃勃地谈论着靖王夜宿弄玉坊的事。大家十分惊讶,素知靖王是洁身自好的君子,怎么现在变得风流不羁了?
萧潼上朝后没有见到萧然,又没有事先得到他告假,很是奇怪,差人去王府问,说靖王昨夜未归,应是住在梁王府了。再差人去问梁王,梁王道昨夜聚会后,三弟与那一干文人去弄玉坊玩了。
而这时,萧潼的贴身太监苏伦又很及时地把那阙《金缕曲》传入了他的耳朵。
萧潼气得七窍生烟,立刻命宇文方带了侍卫去弄玉坊将萧然“请”进宫来。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萧然在清醒的情况下弹出那首词,似乎有些不合理。所以修改了一下~~
第三十一章 寻思起,从头翻悔 (修)
宇文方闯进弄玉坊的时候,弄玉坊的老鸨儿被他一脸紧张、凝重之色吓得非轻,但她是见惯了“世面”的人,依然用她标准的、满面春风的表情迎了上去:“哟,这位官爷,来我们弄玉坊不会是为了查案吧?”
宇文方盯着她,语气焦灼:“我是王府侍卫,来接我们靖王爷。”
老鸨儿咯咯娇笑:“原来是靖王府的大人啊,你们王爷昨晚在我们这儿春风一度,这会儿还没醒过来呢。”
宇文方的心沉了又沉,王爷啊王爷,你哪根筋搭错了,还是突然转性了?惹下这么大的祸,皇上不扒你的皮才怪呢。
“带我去!”宇文方厉声喝道。
老鸨儿斜了他一眼,暗暗腹诽,怎么王爷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他的侍卫却这么凶?引了宇文方上楼,推开一间房,向里面指了指:“喏,在里面,你进去看吧。”
等看清里面的情形,宇文方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只见萧然搂着一位女子睡得正酣,那女子已经醒过来,睁大眼睛看着他,看得如痴如醉。萧然俊美如玉的脸上微微泛着潮红,看样子仍然宿醉未醒。
宇文方奔到床边,用力推着萧然:“王爷,醒醒!王爷,皇上有请!”
那女子见到宇文方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却突然发现自己酥胸半露,连忙抓了件衣服披了,跌跌撞撞地逃出门去。
宇文方推了萧然两下,萧然却仍未醒。宇文方心里着急,唤了两名侍卫进来,抬了萧然便走。到楼下随手丢了锭银子给老鸨,叮嘱道:“王爷夜宿弄玉坊的事,不许对外声张,听到没有?”
老鸨战战兢兢地应了,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冲撞了这位煞神,向宇文方的背影飞了几个白眼,又转过身摸着银子笑了。
侍卫们将萧然直接抬进了萧潼的寝宫,萧潼冲进寝宫,奔到软榻前,一把抓起萧然,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萧潼顿时皱起眉头,回头瞪着宇文方:“你进去时王爷在干什么?”
宇文方暗道,多此一问,在青楼能干什么?苦着脸:“回皇上,王爷正在……正在睡觉……”萧潼死死咬着牙,脸上阵青阵白,向后挥手:“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谁也不许进来!”
宇文方与另外两名侍卫躬身退出,宫内的太监、宫女也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关上门。
萧潼双手颤抖地掀起萧然的外袍,看到他身上果然有欢爱过的痕迹,一下子气得两眼发黑,几乎昏死过去。转身端起一盆冷水,哗的一下泼到萧然脸上。萧然经此刺激,身子象弹簧般弹了起来。依然没有完全清醒,怔怔地看着萧潼:“大哥……我在哪里……”
萧潼猛地一耳光抽过去:“你在哪里自己都不知道么?”
萧然这下终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皇帝的寝宫中,昨晚的事模模糊糊地从脑子里飘过,喃喃自语道:“我昨晚去了弄玉坊……”
这句话无异于自己招供,萧潼的怒意已排山倒海而来,一把揪起来,巴掌象疾风暴雨般往他脸上掴去。
萧然仍然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大哥为什么打他,拼命躲闪着萧潼的巴掌:“大哥息怒,小弟不知做错了什么?”
“你还有脸躲?”萧潼越发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