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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道:“老大,进了魅林只怕出来不易!”
“先避开鬼军再说!”
马蹄声更急了,我的手握得很紧,紧得指关节都已经发白。马队渐渐靠近魅林。张大叔对我和小虎说道:“记住,进入魅林就找杀人树躲起来!”他又抛给我们两个荷包,“把香精涂上,护住自己!”
“杀人树!杀人树!”我的耳朵嗡嗡作响。以前听说过这种树木,它们纠缠血肉宛如妖怪。我急忙把荷包打开,耳边响起利箭破空之声,小虎惨叫一声,他死死抱住我,鲜血染红了我的衣领。我一把接过他手中的缰绳,疯狂扬鞭。半空中有狂笑的声音:“张知,看你这次怎么逃出本将军的手心!”张大叔一声不吭,手中的马鞭挥出数十个鞭花,马匹奔得更急了。
冲进魅林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进入了死林。幽暗的大树参天而立,灌木和不知名的野草纠缠成一个个罗网。看不见阳光,耳边甚至没有鸟鸣。马匹已经跑远了,小虎从我的背上跌落,他的鲜血很快染红了周围的草地。身后的一棵大树似有了知觉,树枝犹如胳膊一般,伸向小虎的后背。我死死拦住树枝,只听得林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将军!张知逃进魅林了!”
林外有声音淡淡道:“什么魅林,本将军鬼神不忌,进去!”
我侧眼看见张大叔在慢慢拉弓,就听得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大约二十几个士兵涌进了树林。张大叔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背着小虎,慢慢挪动位置。只听嗖的一声,一名士兵已经中箭倒地。士兵们喧哗起来,一个白色的影子闪过,直逼张大叔藏身之处。他的掌风如同旋风,卷得我们身旁的树木都摇晃起来。
我和小虎躲进一个树洞,外面惨叫声连连。小虎喘着气道:“杀人树显露神威了。”忽然,我们藏身的大树树身用力摇晃,接着,三个人头滚到我的脚尖处。我大惊,竟然是小余、小胡和小来的人头。小虎惨白着脸道:“三路人马都被他们杀了。”
逃亡(2)
树林中又响起那个笑声:“张知,看看你兄弟们的人头!想骗本将军,你还差得太远!趁早交出东西,本将军看在你女儿如花似玉的面子上,放你这老丈人一条性命。”
小蝶发出恐怖的尖叫声,似乎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小虎猛地把我推倒在地:“你!活下去!”他冲出树洞,大声叫道:“小蝶!小蝶!我来救你!”我倒在地上,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对。接着又是刀剑相撞的声音和无休无止的哀号。
声音突然停止。
很久。
黑暗弥漫了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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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1)
我握紧刀柄,慢慢走出躲藏的树洞。夜色中,一片寂静,没有人的声音。我嗅到了荷包的香味——暗夜中只有这么一点线索了,我悄悄向香味飘散过来的地方移动。香味越来越浓,很快一股更浓的血腥气掩盖了香味。树丛周围挂着一些残肢。我看到了一只熟悉的手,它曾经握过马鞭。我的心怦怦乱跳,只想大喊,脚下忽地一绊,我差点跌倒。脚下似乎有个人。我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满手都是黏湿的腥物。那个“人”动了动,声音嘶哑而熟悉:“小艺——”
我大惊,俯身道:“张大叔——”借着月光,我才发现面前的这个张大叔几乎就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他只剩下一条胳膊,一条腿,眼睛里还有一点残余的微光,支撑着他的生命。 我想哭,可是我不敢出声。我是男子汉啊,我不能哭。
张大叔仅剩的一只手死死抓住我的手,将一个布条放在我手心,仿佛用尽最后一口气:“小艺,这个东西,你一定要替大叔带到陈国。答应大叔,你要用生命来保护它。”他的眼睛半睁着,眼神里残留着渴望。我又惊又惧,只得点头。他嘴角的鲜血慢慢地涌出:“转交给周罗喉将军——慕容坚,我也重伤了他。可是小蝶——小蝶已经落到他们手中——”他的话音断断续续:“你帮大叔杀了她吧——那些禽兽——”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张大叔死了,可他的眼睛还睁着,似乎把内心的不甘冻结在挣扎当中。
我把张大叔留下的布条系在腰上,紧紧握住自己的刀柄,悄悄在树林中潜行。鬼军们不见了,风声停止了,寂静得犹如在坟地里。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听到了小蝶微弱的抽泣声。循着声音,我悄悄拨开树丛,看见五个士兵把小蝶围在一小块空地当中。另一个士兵正在树丛的一边小解,嘴里哼着小曲。
我将杀人树的液汁涂在刀刃上,悄悄绕到士兵身后,慢慢拔刀,一点一点靠近他的后背,然后猛地捅入他的身体。他惨叫一声,即刻断了气。正要羞辱小蝶的那五个士兵同时一惊,我已经像蛇一般滑到死人的身体下。小蝶拼命尖叫:“爹!爹!”一个士兵给了她一记耳光,骂道:“臭丫头,住嘴!”
三个士兵握着刀一步步走到尸体旁边。我仰着脸,死人趴在我身上,惊恐而惨白的面孔正对着我。我心中一阵恶心,手中的刀握得更紧。只听得一个士兵喊道:“伤口在后背,你们帮我望风,我仔细看看。”我一声不吭,在他俯身准备翻转尸体时,刀尖从尸体肋间中穿出,正中他的心脏。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充满了无穷无尽的诧异和惶恐,跌到了尸体上。噗的一声,刀尖穿透了他的身体。
我被这两具尸体压得死死的,耳边就听得有人在不耐烦地说:“看好了吗?你耳朵聋了?”
“啊——”尖厉的叫声几乎刺破我的耳膜,“有鬼!有鬼!”士兵大叫起来。我从重叠的衣服中看出去,两个士兵跳起脚就往后奔。我用力推开两具尸体,从尸体腰间抽出一把剑,掷向一人的后背。那剑去势很快,正正插入他的身体。另一个士兵大喝一声,步子停下,转身面向我。我的脸上鲜血淋淋。他又惊叫起来:“鬼啊!”手中的剑乱挥,似乎想砍下我的脑袋。我提刀,阴森森道:“鬼是杀不死的!”
我迎上,他后退,声音都变了调:“别过来!”我再上一步,挥刀,刀刃碰上了他挥舞的宝剑,剑断,刀平推,他的喉咙立断。
我转向那两个挟持着小蝶的士兵,他俩怪叫一声,放开小蝶的胳膊,撒腿就跑。我快步奔到小蝶身边,她的眼睛很大很黑,充满了恐惧,身上仅挂着几缕碎布。我抓起她的手就跑:“快!赶快躲起来!”她痛苦地叫了一声,仿佛胳膊断了似的。我这才发现她的身子上满是大大小小的淤青和齿印。我心中腾起怒火,把泥浆一般的衣服裹到她身上,撒足狂奔。
“小杂种!往哪里逃!”那两个逃跑的士兵折返回来,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鲜卑男子。小蝶惊叫:“慕容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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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2)
慕容坚身上看起来很干净,似乎刚才的杀戮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游戏,而现在,正餐才刚刚开始。他的眼睛里燃烧着喜悦,言语也很轻松:“上去,杀了小杂种,本将军要品尝张知的女儿。”
两个士兵拔出佩剑,也许是有了靠山,他们的畏惧之色全消,一脸得意。我拉着小蝶连退十来步,退到一棵杀人树前。杀人树的枝叶正不耐烦地摆动,如果不是我抹了荷包中的异香,早被树枝缠住了。我把小蝶移到身边,刀尖垂地,看着两个士兵步步逼近。慕容坚在不远处站着,脸上堆满了让人恶心的笑意。
我出刀,刀锋锐利,杀向左侧的士兵,他剑走偏锋,刺向我的肋下。我忽地弯腰,从他的胯下滑出,回身一刀,右侧的士兵猛地把自己同伴向前一推,他堪堪避过我的刀锋,却撞到树干上。枝藤哗地从上面弯下,眨眼间,他被吊到树顶荡来荡去,发出恐怖的尖叫。剩下的那个士兵吓了一大跳,我的弯刀已经逼到他胸前,他连着几个跟斗,退回慕容坚身旁,紧张地说:“将军,杀人树!”
慕容坚飞身而起,宝剑一挥,藤蔓尽断,那个家伙从半空中落下,面色发青,翻白的眼睛鼓得极大。慕容坚突然抓到他的胸前,刹那之间,一颗心脏已经从胸腔中揪出。小蝶哇地一下就吐了,我和那个士兵也吐了,只有慕容坚镇定自若地将心脏破开。墨绿的血液涌出,他把剑尖反复地在上面涂抹,嘴角含笑:“这个药引不错,终于不用担心这见鬼的杀人树了。”
他起身,慢慢逼近我。我的腿有些轻微的颤抖,手中的刀横在胸前。他微微一笑:“不错,连干粮都准备好了。”我狂挥手中的弯刀,只愿拼得一刻是一刻。他忽地反手一掌,正中士兵的胸膛。那士兵倒下的时候还在哭喊:“将军!为什么!”
他笑了笑:“没办法,那些死人都中了杀人树的毒,只有你的肉新鲜一点。”
我把小蝶抱到怀中,不让她看慕容坚的利剑。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不要生而为人,不要遇到这样的魔鬼。他的剑风迫近眉梢,我的刀锋奋力挑向他,剑折。他咦了一声,手腕伸进刀光,只一拍,我已经瘫倒在地。弯刀落入了慕容坚手中。
他一手搂住小蝶,一手握刀,细细打量,连连点头:“好刀!好刀!有新鲜干粮,又有美人相伴,连带赠我名刀。张知以为引我进魅林,就能置我于死地,哈哈,大大失算了。”
我深知此刻就是生死一线之间,便用鲜卑话道:“将军如果想出魅林,恐怕还需要我罗艺效劳。”
他微微一愣:“鲜卑人?小杂种?”
我继续用鲜卑话道:“我是幽州大旱逃难到这里的,对魅林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所以张知雇我做他的向导。将军要想走出魅林,只怕用得着我。”
慕容坚看向我,第一次认真地打量我:“证明给本将军看。”
。。
梦魇(1)
我们在魅林里穿行,越走越深。慕容坚受了伤,可我仍然不是他的对手。我不停地为他寻找食物,否则我和小蝶就会成为他的食物。小蝶几乎变成了一个木偶娃娃,一个破烂的木偶娃娃。她的下巴越来越尖,眼睛早就失去了神采。前几日,慕容坚办事时还会制住我的穴道。渐渐地他看出了我的怯懦,根本不再避开我。
又是一个午后。
我吞着残羹冷炙,大树旁边照例传出小蝶的哭泣。
我看着那个男人,不,那只禽兽,他正裸着身子趴在小蝶身上,疯狂蠕动着。我屏住气息,慢慢拿起一块尖利的石头,悄悄走到他的身后。我刚举起石头,他忽地转头瞪着我,眼睛血红,尽是杀气。我的心漏跳了半拍,露齿一笑,带些天真地说:“大爷,您看,我们又有好吃的了。”
慕容坚冷冷地看着我手中的石块。“什么好吃的?”他嘿嘿一笑,“大爷吃了你!”
我镇定地指着石头上的泥土,几条蚯蚓正在其中蠕动:“地龙!我们家乡有种烧地龙的方法,听说吃了对男人是大补。”我甚至对着他胯间那已经有点耷拉下来的东西挤了下眼睛:“大补啊。”
小蝶仰躺在地上,身上很脏,脸上是绝望的泪水。我不敢长久和慕容对视,目光便自然地转到小蝶的身体上。慕容坚爆发出一阵狂笑:“小杂种,没开过荤吧。等大爷把这小娘们玩够了,会给你这兔崽子尝尝鲜的。”他伸手捏了下我的下巴:“还是童男子?”
我后退几步。我听说有些家伙无论男女都不放过,老子长得这么帅,可不想和这只禽兽扯上什么关系。我瞪着他,一言不发。
慕容坚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阴险地笑道:“小杂种,大爷现在有这只小雏儿,对你还没什么兴趣。等到了有泉水的地方,先把你这小杂种洗剥干净,大爷要看看货色。”
又是一日。时间是那么漫长。
“小杂种,手艺不错啊。”慕容坚吃着我烧的蚯蚓,一条条吸进嘴巴,“再去给大爷挖些过来。”
我起身,慢吞吞走开了。我这里挖挖,那里挖挖,渐渐走出了慕容坚的视线。前面有一片沼泽,我暗暗欢喜。这几天来,只有此刻慕容坚对我的监视才放松了一点。我慢慢靠近沼泽,装成在水坑里寻找鱼虾。一步一步地踏入了沼泽地。我像猫一般匍匐在地上,仔细观察沼泽的地形。我知道一旦进入沼泽地,慕容坚决计不敢追进来,我手中的木棍探测着泥地的松软程度,辨别着任何一个可以判断的兽印。
“小杂种,你死在水里了?”身后传来慕容坚的怒喝。他已经起疑了。我没有回答,还是在泥地里挪动。他的声音暴怒起来:“你敢逃走,老子砸死你!”我微微侧头,看见他正在周围寻找石头,就是不敢跃入沼泽地抓我。
森林里破碎和腐烂的树叶不少,石头却不多。要么就是那种特别大的岩石,他根本无法挪动。我移动得不快不慢,渐渐深入沼泽腹地。他终于找到了石头,用力向我掷来,我左躲右闪,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