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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尚志目光一扫那块“入谷者死”的木牌,话归正题道:“大师是否有意人谷一行?”
“了禅大师”面色一沉,好半响才道:“当然!”
“在下有句放肆的话,大师不要见怪!”
“请讲?”
“以大师和贵门下一行,要入谷向‘寰宇一怪’师徒寻仇,恐怕会牺牲更多的门人,而且不一定能达到目的!”
“这是实情,凭众僧之力,根本谈不上寻仇两个字。”
群僧起了一阵轻轻的骚动。
人,多少总有些自私,韩尚志说这话的目的,当然是希望少林僧知难而退,他好独自闯谷索仇。
冷傲成性的他,不愿意任何一人介入他索仇的行动之中。
“了禅大师”面色又开始变化,他面临重大的抉择。
韩尚志一顿又道:“目前,大师最好是先把贵派被害门人的尸体,予以善后,以免曝露!”
“了禅大师”点了点头道:“施主之言甚是!”
说着,向众僧道:“收尸,就地火化!”
“遵佛偷!”
轰应声中,一个虎面憎人,迫不及待的,越过木牌,向一具悬尸走去……
一声凄厉的惨嗥,震惊了所有的人。
虎面僧人,杖地而亡。
这名憎人,究竟是如何死的,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看得出来。
所有僧众,为之骇然怔住,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了禅大师”袍袖一拂,弹身就向那僧人倒地之处扑去……
“大师且慢!”
一股劲风卷处,“了禅大师”被硬生生地迫落地面,这出手阻止的,是“冷面人韩尚志”。
“施主为何阻住老纳?”
“大师可曾看出蹊跷?”
“这个……”
“谷口之内,显然布有剧毒,这并非凭功力所能抵挡!”
众僧不由齐齐倒抽了—口凉气,如果谷口真的布有剧毒,再多些人也是白白送死。
“了禅大师”红润如婴孩的脸,一阵抽搐,骇然道:“毒?”
“不错,在下自信除此之外,任何人暗中出手,不能瞒过在下之眼!”
“了禅大师”不由默然。
韩尚志又道“收尸—节,在下略效微劳如何?”
“了禅大师”激动无比的道:“难道施主不畏剧毒?”
“这个,倒是难不了在下!”
“老纳衷心感激!”
“如此请传令贵门下稍向后退!”
“了禅大师”一声令下,众僧向后退开三丈,所有目光全集中在韩尚志身上,看他到底如何下手。
韩尚志自经‘黑谷毒池’洗礼之后,本身已具备抗毒的潜能,当下一闪身进入木牌之后,大步走那最靠谷内的一具悬尸,果然,毫无异状,他闭止呼吸,以对抗那腐尸恶臭,心念一转,已想到了收尸之法。
左手弹出一缕指风,割断悬尸的绳索,右手同时一挥,一道劲风托着尸体,轻轻飘送五丈之外,立即有僧人上前接住。
众僧不禁齐齐宣了—声佛号,
蓦地——
—阵阴森的冷笑传处,四个黑衣人幽灵似的现身出来。
韩尚志恍若未觉,指掌互施,把尸体一具接一具的注外送。
“住手!”
四黑衣人齐齐厉喝一声,分四面把韩尚志围住。
谷外群僧,一个个目瞪如铃,紧紧注视着现场。
韩尚带煞的目芒一扫四个黑衣人,冷冰冰的道:“余丙南是否已回到谷中?”
四个黑衣人齐齐面露骇然之色,各向后退了一个大步,其中之一道:“阁下是冷面人?”
“不错!”
这一问一答,证明了那蒙面女子所言非虚,谷中是‘寰宇一怪’师徒无疑。
“上!”
四个黑衣人,淬然发动攻势,出手之奇诡厉谏,堪称武林罕见,四人联手,封闭了韩尚志所有门路,根本连闪身的余地都没有。
韩尚志冷哼一声,一式“魔火撩原”,挟以十成功劲施出,劲浪向四周猛卷,势道之猛,令人咋舌,四黑衣人同时被迫得招式一窒……
就在四人一窒的电光石火之间,韩尚志双掌已告第二次劈出,分攻其中二人。
这一击,他用足十成“须弥神功”。
惨嗥暴起,两条人影飞泻向谷口之上。
另两个黑衣人,亡魂入冒,转身就朝谷内射……
“那里走!”
数缕指风,已随着这一声冷喝疾射而出。
两黑衣人身手煞是不弱,指风啸处,各各朝旁侧一闪,竟然避过了穿胸洞脑的一击,也就在两人闪身之际,韩尚志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截在两人头里,指风再度射出,分袭左右。
黑衣人功力再高,也无法躲过这倾古凌今的闪电攻击。
又是两声惨嗥破空而起,两个黑衣人胸背洞穿,仆卧血泊之中。
韩尚志弹身回到原处,照前施为,眨眼之间,已把全部少林僧尸,送到谷中之外,口中高叫一声道:“大师,后会有期!”
一闪身,朝谷内射了进去。
“天绝谷”,地如其名,入谷五十丈之后,寸草不生,左右干丈绝壁夹峙,谷宽不及十丈,嶙峋石笋,密密麻麻的布满谷道,锋利如刃,不育刀山剑林。
韩尚志提气轻身,奔驰于石笋之上,速度不减。
正行之间,一条人影,迎面飞泻而至。
刹势易处,来的正是那丁红的爱人,白衣人踵彬。
白衣人踵彬惊呼一声,同时收势停身,待看清眼前人之后,俊面立笼杀机,目中尽是怨毒之色,咬牙道:“冷面人,想不你会到这里来?”
韩尚志冷冰冰的道:“你应该想得到的!”
“韩尚志,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你竟然伤我师父,摧毁天齐教……”
“住口,我还要血洗天绝谷!”
“你在做梦!”
“你可以等着瞧,看在丁红的份上,我不杀你,识相的,走开!”
“可是我却非杀你不可!”
声落,双掌一错,一取面门,一劈当胸,迅猛厉谏,的确不可轻视。
韩尚志左掌一划,消解了对方攻势,右掌同时疾劈而出。
踵彬一闪身,横移三尺,双掌又凌厉无比的攻出。
两人在石笋之上,展开了一场凶险的博斗……
转眼之间。十招已过。
韩尚志——心一意要找余丙南索取血债,不耐久缠,他一再按捺杀机,而锺彬却形同拼命,攻势益疾。
“锺彬,你真的要找死!”
“冷面人,有你无我!”
韩尚志再按探不住,大喝一声,连击九掌,这九掌一气呵成,击向九个不同方位,势若奔电,劲可排出……
就在韩尚志九掌击出之后,锤彬惨哼一声,血箭射处,人也随着飞栽……
韩尚志伸手之间,已把他抓在手中,圾两颗石笋之间的空隙中一塞,道:“锤彬,你师父与我有杀父屠庄之仇,这仇,非报不可,看在丁红份上,我再一次饶你不死,现在我点上你穴道,明天此时,穴道它解,你可以到苍山雪洞去找你的爱人,不过,话先说明,下一次如果再与本人为敌的话,我不会再放过你!”
说完,伸指凌空连连虚点,然后划身再朝前奔。
越尽石笋林,前面现出一段平坦的谷道,但也到了尽头。
谷底,迎面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韩尚志目光一扫洞口,弹身扑去……
“什么人!”
随着喝话之声,一条人影,从洞口纵出。
韩尚志凌空劈出了一掌,把那人影当头罩落。
惨号声引起四壁回应,那人影可能连来人的面目都不曾看清,便已气绝身亡。
韩尚志飘落洞口……
数条人影,疾奔出洞。
韩尚志满怀杀机,双掌运足十二成“须弥神功”,猛然迎着来人报去。
撼山栗狱的狂随卷处,响起一片惨啤之声。那奔出洞来的数条人影,被卷得向洞内倒飞回去。
韩尚志一弹身,进入洞中。
洞径宽阔两丈之间,在洞顶珠光映照下,纤毫毕现,洞径中静静躺着七具尸身。
五丈多外,是一问宽敞的石室,远远望去,陈设颇为豪华。
一个独臂人,从石室室内急步走出。
韩尚志顿时双目喷火,仇恨,在血管里奔流,杀机冲胸而起,厉笑一声道:“余丙南,你想不到吧?”
“天齐教主余丙南”目中闪射出怨毒至极的光芒,面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那神情,令人见了不寒而栗。
“冷面人,本教主不把你挫骨扬灰,难消心头之恨:“
“余丙南,此话你来生再说吧!”
“小子,你进入谷中,就等于在阎王殿里挂了号……”
“少废话,纳命来吧!”
厉喝声中,韩尚志弹身便朝石室门边的余丙南扑去……
“锵!”的一声巨响,眼前一黑,一道铁闸,封闭了进路,韩尚志猛一刹势,栗米之差,就要和铁闸相撞。
又是一声“锵!”,由身后传至。
韩尚志不由心头巨震,回顾之下,进口处也同样被一道铁闸封堵。
两道铁闸,把他堵在洞里之中,顿时成了笼中之囚。
一股怨气,几乎冲破脑门。
双掌一场,向前面的铁闸劈去——
“隆!”然巨震之中,劲力回撞,震得他踉跄退了三大步。
就在此刻——
格!格!之声震耳,两道铁闸,竟然向中门缓缓合拢。
韩尚志不由惊魂出窍,如果双闸合拢,他势必被挤成肉酱不可,惶急之下,用手去推那迎面而至的铁闸,竟然无法阻止移来之势。
危机已迫眉睫。
他做梦也估不到洞内会有这等巧妙的布置。“天齐教主余丙南”功力本来就逊他一着,在“连环套”总坛令厅暗门之中,被箍去了一臂,当然更非他的对手,可以说只有待死的份儿。
然而现在,情况竟然出乎意料之外,韩尚志反而进了死神的掌中。
在恨毒与求生之念的支持下,韩尚志身形曲成弓形,双掌紧抵迎面的铁闸,运集了全部内力。
铁闸的进势被阻遏了。
但,身后的铁闸,已压体而至。
生死只在呼吸之间。
韩尚志身形陡地一佃,双掌左右分开,各抵住一道铁闸。
两道铁闸前挤之势,有万钧之重。
韩尚志把“须弥神功”提到了极限,勉强抵住了两道铁闸。
额上青筋暴露,汗珠滚滚而落。
他知道,这并非掌法,只要真力稍微一懈,立时就得被挤成肉酱。
蓦地——
铁闸之上,露出了一个拳大的小孔,一阵狂妄,得意,阴残的笑声,从孔中阵阵传来,他当然知道发这笑声是人是谁。
“小子,滋味如何?你能支持一个时辰吗,哈哈哈哈,一个时辰,足够咀嚼死亡的滋味,体会一下生命是如何的消失!”
韩尚志一阵急怒攻心,手劲微微一松,铁闸前进了半尺。
忙凝神静气,死命的抵住。
一柄长剑,从孔中伸了进来,抵在韩尚志的腰眼上。
“小于,比如说,这柄剑前进两寸,你猜结果是什么?哈哈哈哈,血,慢慢的流,铁闸不能压死你,我要让你在咫尺之地,活活地饿死,渴死,我要看着你慢慢的死,哈哈哈哈……”
压力愈来愈重。
韩尚志感到真元已在开始丧失,头晕耳鸣,眼前金星乱进。
完了,他体察到自己正步向死亡,生命在一点一滴的消失。
难道我韩尚志就这样含恨以终?
“不!”
他歇斯底里的狂叫一声,一股不知何来的气力,使他把铁闸推开了将近一尺。
但,这只是瞬间的现象,这一振之后,内力更加不济了,铁闸又慢慢向中央合来……
眼角,惨出了血水,怒恨怒毒使他目眦尽裂。
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他已万无生的指望。
韩庄,遍地白骨。
母亲为了家仇,师仇,忍辱改嫁,自号“失魂人”,其内心的痛苦不亚于死。
于是一一
又一股无名的力量,使他把铁闸再一次推开。
‘须弥神功’到了极致,周身都被白气围饶,他每激动一次,白气剧烈的波动,力道何止万钧,尤其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激撞的力量,更是非同小可。
“轰隆!”洞壁的岩石,经不起这绝世神功所产生的倾轧力的波震,竟然碎裂了下来,狭窄的空间,顿时被填塞了一半,而壁间,却呈现出一个凹槽。
这是奇迹,韩尚志做梦也想不到的奇迹。
一声惊“噫!”从孔洞传来……
韩尚志双掌猛地一收,身形电也似地射向那洞壁的塌槽。
铁闸缓缓合拢,堆积其问的塌石,被挤成了粉末。
奇迹,使韩尚志从死神手里夺回了生命。
轧!轧!声中,两道铁闸迅快的迟开,随即隐去,剩下洞径中一堆石屑。
“天齐教主余丙南”幌身到了石屑之处,口里发出一声:“噫!难道他没有死?”
“我如果死了,岂非是天地不公,鬼神有私!”
余丙南亡魂皆冒,猛一退身,但,迟了,一支独臂已被扣牢。
转面之间,四日相对。
韩尚志目中闪射的森森煞芒,使余丙南全身起了一阵痉摩。
“余丙南,你作梦也想不到吧?”
“小子,本教主……”
“拍!”的一响,余丙南面上清晰的现出了五个指印。
“哈哈哈哈……”
那笑声是疯狂的,充满了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