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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犹如葱根一样的玉手紧紧地握住莫苍凡手中的青玉拂尘,叹了口气,明媚的眼睛之中却有泪水流出来。
“铛—”
木桌之上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百药翁面色红润,将杯盖扣在桌面上。
“这女子当真好看。厄银子儿,等我们找到宝物,下山之时将这个女子带上,其他人给些银两就赶出去吧!”黄竹背对着莫苍凡等人,招了招手,厄银子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厄银子儿,我出门在外,最见不得血了,不可杀人性命!”
随着黄竹进门的随从连忙收回刀剑,整个狭小的草屋内又是一阵拔刀拔剑声。
“莫公子,你听…百老前辈…”
木桌之上忽然又传来一声。
“啪—”
百药翁抚摸着胡须,眯着眼睛,却将杯子狠狠地放在桌子上,含笑道,“阁下,既然来到我草屋之中,何不喝下这杯茶水,总是这么剑拔弩张怕是不好吧!”百药翁忽然犹如一道颠风,话音未落,百药翁竟然将茶杯放在黄竹的手中。黄竹诧异之时,百药翁爽朗的长笑三声,又坐回椅子上,“哈哈…老朽已经老了,身子骨实在不比年轻的时候,这件草屋乃是老朽的棺材本,还望黄竹少爷高抬贵手。若是茶叶不够,我这里还有些雪茶。”百药翁随手一泡,十多枚雪色溶茶泡入黄竹手中的茶杯中。
草屋之中忽然寂静下来,黄竹和随行都目瞪口呆的瞅着百药翁。
忽然沉寂下来,莫苍凡却也有些郁闷,连忙问道:“阿狸姑娘,这草屋之中发生了什么?”
阿狸轻声一笑,踮起脚尖在莫苍凡的耳旁轻声低语,“我师父只是给黄竹少爷敬茶了!”阿狸忽然走出来,站在百药翁的身前,却是妩媚的一笑,脸上凸显出酒窝,“呦,黄竹少爷,这雪茶味道如何?您还要让我再给您斟一杯么?”
血燕厄银子阴柔一笑,匆忙跪在黄竹的脚下,献媚道,“少爷,您看中的女孩叫做阿狸。对了,您先出去,我跟随从和他们好好聊聊。”
黄竹瞟了一眼阿狸,将茶杯递给血燕厄银子,挥手道:“如此甚好!厄银子,我出去等一下,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务必将他们赶下山去,切不可让他们告诉外人,说在山上见到我黄竹爷了。对了,这女孩的家人你且不可伤害!”
众位随从连忙跪在地上,喊了声‘少爷’。
“铛—”
桌面之上忽然又传来一声,众人诧异,连忙抬起头来。
百药翁扔出茶水,挥向空中,冷冷道:“少爷,这就要出去了?我还有一杯菩提白雪融化之后做成的茶水哩!既然您不远万里的来了,就要再喝一杯!”
百药翁从桌面上取出十多枚雪茶枯叶,轻轻一扔,茶叶透过茶水,却犹如十多道剑锋,“草屋难得热闹,来者有份!”百药翁爽朗一笑,身体外形成灵气屏障,体内灵丹迅速游走一个小周天,轻轻拍起桌面,桌面上的茶杯噌的一声飞出去,悬在每一个随从的面前,“喝吧~老朽请你们喝!”
众随从诧异之时,空中的茶杯竟忽然朝着随从的脸贴去。
那黄竹少年暗吃一惊,蓦然伸出右手,将面前的茶杯握住,顷刻之间面前的茶杯化作灰烬。
阿狸跃上木桌,纵身飞入哀嚎的随从之中,青眉谄笑,“呦呵,公子、少爷,还要不要赶我们出去?这茶水的味道如何?”阿狸扬起芊芊玉手,身后一道清风吹起,将众人拦腰吹出门外。“凭你们也敢打玄铁石的主意,再去修炼两年,重上菩提绝顶吧!”
莫苍凡叹了口气,将青玉拂尘放回怀中,在高人面前,也用不着出手,实在无趣。
“莫苍凡,再给老朽倒杯茶水来!这几条狗儿脏了我的茶水!”
“哦~”莫苍凡转过身去,从身后的水缸中舀了一瓢水。
。。。
 ;。。。 ; ; “我已经和枯树老人立约,此生断然再无可能为莫苍凡诊治了!阿狸姑娘,念在你诚心照顾老朽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世界上,只有乌目才能治好莫苍凡的眼睛。你且记好了,乌目就在九转洞中。若与洞灵有缘,便能找到乌目;若与洞灵无缘,莫苍凡也只能另请高明了。”
莫苍凡不小心听到阿狸和百药翁的谈话,于是踮起脚尖,贴在土墙上。
内屋里传来一两声叹息,阿狸贝齿微启,清脆一笑。“白前辈,既然你有心帮助莫苍凡,您何不帮佛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呢?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取来乌目治好莫苍凡的眼睛,岂不是让莫苍凡重获生命。这于你、于我都是一件美事!”
原来阿狸半夜潜入百药翁的卧室,却是为了劝说百药翁为莫苍凡诊治。莫苍凡心中一喜,与阿狸虽然只是萍水相逢,她却如此诚心相待,若是百药翁同意为自己诊治,自己也趁机与阿狸结拜。莫苍凡浅浅一笑,剑眉微微竖起,耳朵抖动了两下,“哎…偷听虽然见不得人,不过这两人深夜交流却也是为了我!我当真听得!”莫苍凡安慰了一下自己,让自己沉稳下来,屏住呼吸。
“咳咳…阿狸姑娘,这愣小子是你什么人?大半夜的你不顾男女之别,跑到我卧室来,我若是答应你吧,便会违背老朽的誓言。我如果…”百药翁沉默了一阵,忽而又缓缓说道,“我…我如果贸然答应你,岂不毁坏老朽的名声。让我医他的眼睛,也不是不可能!阿狸姑娘,除非你找到枯树老头,将他带到菩提绝顶上,他若是同意医好莫苍凡的眼睛,到时我便能安心医他。”
内屋之中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
阿狸缓缓弯下腰去,将玉手放在腰中,浅浅施礼,道:“哦~老前辈,您这么说我便放心了!您在此处等我,明日我便下山去寻枯树老人。对了,枯树老人我要往何处去寻找?”
土墙之内传来一两声扣动烟斗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咳咳。…这就怪不得我了!不是我不想医治莫苍凡,实在是枯树老头行踪难觅,怕是你穷其一生也找不到这个老头的踪迹了。”
莫苍凡听到百药翁这么说,心头一乐,连忙推开草屋的卷帘,走了进去,轻声喊道:“百药翁,我晓得枯树老人的所在。前些日子我在青云观偶遇他的弟子二毛,二毛告诉我,枯树老头如今就在九转洞中。”
百药翁朝着莫苍凡招了招手,遂又想起莫苍凡瞎了,连忙从床榻上走下来,将莫苍凡拉了进去,低声问道,眼色飘忽不定,似乎有些不甘心,“愣小子,你所言属实?这老头又收徒弟了?”
莫苍凡将枯树老头在敬仰收二毛为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百药翁听,百药翁听完,眼目一阵眩晕,双腿发麻,坐在地上,口中还不断哼出,“莫非是老朽输了?输了?”
莫苍凡叹了口气,将百药翁扶起来。百药翁为了赌约在菩提绝顶中守了这么多年,足以见得是个实诚之人。
阿狸也走过来,搀扶着百药翁,让百药翁在椅子上坐下了。阿狸瞟了一眼莫苍凡,嗔怒的将莫苍凡推到一旁,“莫公子,你竟然偷听我和百药翁讲话!”
莫苍凡尴尬的点了下头,站在一旁,扭动着身上的长袍,献媚的憨笑着。
百药翁接过阿狸递来的镇惊茶,忽然双手将阿狸的玉手紧紧握住,含笑道:“当年舒心赢了冷凝,而我如今也解不出生死局!对了,阿狸姑娘,你可愿拜我为师?老朽知道你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灵狐,阿狸姑娘能够不生不灭、不老不死。你虽然灵力、**皆在我之上,不过这医术你绝不如我!若我有生之年,治不好莫苍凡的眼睛。阿狸姑娘,你也能学到我毕生医术,也能寻找诊治莫苍凡眼睛的方法。”
莫苍凡抬起头来,朝着百药翁的方向施礼道:“前辈,您所说的舒心,莫非就是躲在天地卷轴中舒心么?”莫苍凡曾与枯树老人有过数面之缘,也曾见过舒心从天地卷轴中飞出来。
百药翁点了下头,轻喘了两声,“咳咳…当年就是为了天地卷轴,我才让冷凝与舒心比试棋艺,不料冷凝始终不是舒心的对手,无耐两战败北。我只好将她灵力封存,弃她而去,让她成了普通人。”
百药翁说到冷凝的时候,犹如白霜一样的胡须猛烈颤抖,老态龙钟的脸上更是显现出沧桑的皱纹,早已经看遍世态炎凉的双眼却滴下泪水。
“或许是在绝顶上孤独了,才觉得当初的那场比试是多么可笑?我仅有这么一个徒儿,却让我负气之下,将她托付给莫姓人家。”百药翁忽然瞅了一眼莫苍凡,忽而摇了摇头,“不是你…泾阳城中还有第二个莫家么?”
莫苍凡双手合十,将拂尘挥在掌心,叹了口气,心中却有些不忍了,眼目之中也有些湿润了。莫苍凡忽然想起家中的儒父,孩儿如今被柳门逼上绝顶,何时能得见儒父都已经是遥遥无期了!莫苍凡如此一想,竟然哀声痛哭起来。
百药翁忽然愣住了,怔怔地望着莫苍凡,道:“你哭丧什么?”
莫苍凡挥了挥手,道:“老前辈说起冷凝,你这般想她…呜呜…我都想起家中的儒父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柳门不让我下山,夫人也被抓了去…呜呜…老前辈,不瞒你说,泾阳城中莫家当真不止一家。他年我若能回到泾阳,就一定帮你找出冷凝来。”
百药翁抚摸着莫苍凡的额头,微微一笑,脑海之中却萌发出要收莫苍凡为义子的打算。
阿狸却是一笑,将百药翁搀扶起来,跪在地上,行了拜师之礼,“百药翁,阿狸愿意跟随您学医术。”阿狸瞅了一眼莫苍凡,心中却惆然若失,如今在青云观守了百年,而莫苍凡却始终不及青门子的十之一二,青门子的预言当真准确么?菩提乃天赐福地、福地…
百药翁匆忙站起来,将阿狸扶起来,算是收阿狸为徒。
莫苍凡本想趁机提出和阿狸结拜,却不曾想,草屋之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
 ;。。。 ; ; 莫苍凡不晓得百药翁的来历,但也能猜得出来,能和枯树老人盟定赌约,在这寒冷的雪顶生活了二十多年,绝对是个高人。莫苍凡心中已经渐渐拿定主意,等找到玄铁石,就悄悄下山。
百药翁是个医家大夫,整日里在雪顶上研究药理、病纹,不过被枯树老人带上菩提绝顶之后,再没有给人瞧过患疾。百药翁最大的痛苦,就是每一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用针灸刺进身上的一百零八个穴位,然后尝遍雪顶上的各种药草。
“阿狸啊,你可知道,老头子我此生最大的悲哀是什么?”百药翁浅浅一叹,望着窗外白茫茫的雪景,抚摸着洁白无瑕的胡须,眯着眼睛,仿佛若有所思,“我一身治春回天之术,如今却不得已在绝顶上荒废了二十年。当年我和枯树老头立下赌约的时候,也才四十多岁,如今却成了斑斑老者。”
莫苍凡听过之后,却有些可怜这个独自守在菩提绝顶的老头儿了。
莫苍凡抬起头来,站在窗户的另一侧,开口问道:“老前辈,二十年来,您就没有想过下山么?”莫苍凡天性好动喜游,绝对不会再一个地方待上二十年。若是让莫苍凡一辈子守在一个地方不出来,那么除非是他死了,被葬进棺材里。
百药翁只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缓缓地坐回椅子上。
百药翁的旁边有一张用木头劈成的桌子,桌面上却躺着一把颇有些年头的短刀,这短刀已经钝化了,手柄外缠着一圈圈纱布。百药翁忽然将短刀提起来,递给莫苍凡,“小子,这把短刀便是陪同我一起上山的,二十年了,刀钝了,我也老了。”
莫苍凡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一张阴暗的画面,每一个傍晚来临,百药翁总会坐在椅子上和一把钝化的短刀说话。人与刀、刀与人,这二十年来,也只有这把钝刀还陪伴着百药翁。一不小心,莫苍凡的左手就刀柄之上的纱布扬掉,刀柄之上隐隐射着幽深的光芒,短刀体内却有一股寒气。莫苍凡曾经吃过骨肉,这材质却如骨头,心中一惊,贸然问道:“老前辈,这把短刀的刀柄是用人骨做的么?”
百药翁诧异的望着莫苍凡,眼目之中微微流露出一丝赞扬,胡须微微颤动,谄笑道,“小子,你怎么看出来的?这把短刀的刀柄确实是用人骨做成的。”百药翁顿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