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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孙建清回来了。这里已经无路可走,几十个鬼子埋伏在前边的树林里,看样子已经发现了他们。
一个手提战刀的日本军官正耐心的等着几个人的到来。
两个人搀扶着韩敬天向小山包的北侧走去,单手举着三八大盖儿做好了射击准备。
小山包的外边响起了枪声,大约一支上百人的队伍突然向日本鬼子发起了进攻……
小山包上的鬼子被包围了,并很快被歼灭了。
李三爷他们得救了,是一支从李三店方向过来的队伍救了他们。不知道队伍的名字,只听说是一支地方武装;是专门打日本鬼子的队伍。
刘继业也在这支队伍中,是巧遇。
三个人把韩敬天背回了小城子。
韩敬天伤的很重,已经昏迷了。孙建清的大哥孙建国骑马到蘑菇气镇上接来一个大夫,大夫给韩敬天包扎了伤口,留下一些药,长吁短叹的离开了。日本人很快就会来到小城子,几个人必须马上离开。孙建国连夜用马车将三个人送到了蒙古屯包青格勒的家,包青格勒也跟了回来。
韩敬天昏迷了五天五夜,命还是保住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李三爷一直担心家人的情况。几次偷偷的回到东北沟,却没有一点关于父母和妻子的消息。只打听到表哥于国兴还在浩尧山,日本多次进入东北沟都是为了抓到于大河。
于大河杀死了很多日本鬼子,日本人在方圆几百里贴告示缉拿他。就在和李三爷分手的那年秋天,在刘窑被日本鬼子围住,被抓进了蘑菇气镇上的警察署。日本鬼子吃中饭的时候,他抢了两把“王八盒子”,打死七八个日本兵,逃了出来。几经周则,在牡丹江参加了抗联。后来他所在的抗联队伍被打散,又回到了家乡。在景兴县城南一个叫“头站”的小村子里参加了山林队,是一支专打日本鬼子的队伍。又因叛徒告密被日本鬼子围在“头站”屯子外的一片高粱地里。和他一起的几个山林队队员,在于大河睡觉的时候偷偷逃出了高粱地,把他一个人留下来吸引日本鬼子。逃出去的一个叫邓山的人进了石鹰沟当了胡子,后来被政府枪毙了。于大河左臂受伤,一只胳膊开枪,一只手装弹,一群小鬼子硬是没冲进这片高粱地。小鬼子用小钢炮轰炸和机枪扫射,把整片地的高粱扫倒,就像被人工割的一样。最后,于大河就躺在一个较洼的垄沟里,两只胳膊受伤,前胸也中了鬼子一枪,生命垂危。就在这关键时刻,抗联的五团从李三店及时赶到这里,打跑了小日本子,于大河捡回了一条命。日本兵死伤多少没人知道,当地人只看到小日本子是用三挂马车拉走的尸体。
于大河后来定居在内蒙古蘑菇气镇的一个叫杨树沟的小村子。一生两次婚姻,留下四子三女。特殊时期有人举报他当过胡子,被打成反革命收拾的够呛。后来被平反,国家每年发给他医疗补助和退伍军人生活补助等。八十年代末期离世,晚年生活非常幸福。
时间过得很快,北大荒又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李三爷望着漫天的白雪,思绪万千。父亲在哪里?爱妻在哪里?父亲真的会去朝阳山吗?现在看来,上朝阳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了,也是李三爷现在最希望的结果。他决定去朝阳山走一趟。李三爷把想法告诉了大哥和二哥。两位哥哥不放心,打算让二哥和老三一起去。
第二天早上,大哥刘继业发现三弟不见了,他的“三八大概儿”还在。
李三爷揣着那把使着太不顺手的“王八盒子”,骑上马,一个人去朝阳山了。他不想再连累哥哥了。许多天里,他一直挣扎在沉痛的悲哀和愧疚中。为失去几位好弟兄而感到深深的内疚。他始终认为几位弟兄是自己害死的。不去东北沟寻找父母,就不能被困大圆山。不被困大圆山,就不会失去这么多的好兄弟。
一幕幕往事不堪回首,巴特死无全尸,刘老四身中几十刀,还有刚认识不久的周伟大哥……
多么好的兄弟们,以往的朝朝暮暮,坎坎坷坷,悲欢离合,都已经永不复返……
太阳落山的时候,李三爷来到了朝阳山地界,这里是李三店镇的管辖区。偌大的朝阳山,去哪里寻找梁过子?他的绺子漂浮不定,这会儿在不在朝阳山都说不准。
李三爷信马由缰来到朝阳山下的一个小屯子,屯子东头儿有一户人家。房子很破,也没个院子。
走进屋子,一位老头儿正坐在炕上抽着旱烟,不大的小屋子里烟雾缭绕。天并不算黑,屋子里却很暗。李三爷向老人打个招呼:“老人家好,我是路过的,想找口饭吃。”老人没有回答,扔掉剩下半截的旱烟,直愣愣的瞅着他,没吱声。李三爷见老人没什么反应,可能是家里太穷了,不想赏给自己这口饭吃吧。转身想出去,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一颗放在炕头儿上的双筒老猎枪引起了他的注意。
李三爷随手拿起老人放在炕头儿上的猎枪仔细的看着。
猎枪的扳机与枪托之间用黑色的绑腿带子缠着,枪筒与枪身之间用铁丝缠完后,又用黑色的绑腿带子缠了一遍。黑暗的小屋看不清枪的本色,只知道这缠着的绑腿带子的枪和父亲的猎枪完全吻合。
炕上的老人一把抓住猎枪,急切的问道:“你是谁?是场子不?”
“场子”是李三爷的小名。
天下竟有这样的巧事,炕上的老人竟是李三爷的父亲,“李神炮”。
李神炮抱住儿子老泪横流啊!
梁过子救了李三爷,邀请李神炮去朝阳山,李神炮坚决反对。拍了拍梁过子的肩膀,留下一句:“你是条汉子,好汉该走正道!”转身离开了。
李神炮回到藏身的山洞,没告诉老伴儿和儿媳妇刚才发生的事。几个人吃了点东西,准备一下,连夜向沟外走去。
李神炮知道儿子会去浩尧山,于是,带子老伴儿和儿媳妇打算去浩尧山找儿子,一家人平安的生活在一起,这是老人最大的心愿。
山口的西山坡上有鬼子的兵营,几个人走的是东面山坡。按理说东山坡上树高林密,很难被对面的鬼子发现,从这里出山应该是很安全的。
可是,小鬼子的确特别的“鬼”。东山坡上有鬼子的暗哨,还带着军犬。
李神炮三口人,在离出山口不远的地方被鬼子的暗哨发现了。先是喊话,然后就开枪示警。
李神炮开枪打死了鬼子的军犬,拉着老伴儿向沟里拼命的跑。儿媳妇年轻腿脚快,跑在前边。
日本兵很快就追上来了。
儿媳妇停下了,对公婆说了句:“你们往山上跑。”她转身向山坡下跑去,边跑边喊着李三爷的名字。
日本兵被儿媳妇引向沟里了,李神炮带着老伴儿趁着鬼子追儿媳妇的时候逃出山口。
李神炮带着老伴儿来到被鬼子烧掉的家,在后山坡的林子里找了个地方让老伴儿歇息一下,自己扛着猎枪进山找儿媳妇去了。
第二天的上午,李神炮在一个沟岔子的树林里找到了儿媳妇。儿媳妇吊在一颗大树上……
至今,东北沟的北沟里有一个小沟岔子,仍然叫“吊死鬼儿”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贬义”的还是“褒义”的……
李神炮用一颗木棒挖土,将儿媳妇安葬在这颗树下。老人没有流泪,扛着枪朝着日本兵营走去……
第二十九回 父子重逢
第二十九回父子重逢
李神炮安葬了儿媳妇,扛着猎枪向日本鬼子军营走去。老人心里就一个想法,杀日本鬼子给儿媳妇报仇!
日本军营就在西山坡上,五顶帐篷搭成个梅花形。帐篷周围是用木头围成的三角形障碍。军营一千米之内没有任何树木和可以藏身的大块岩石。四周都有哨兵,周围的林子里也有巡逻队不停的巡逻。想袭击军营十分困难,根本就无法接近。
李神炮没有直接靠近日本军营,而是来到离军营不远的山梁子上。在这里透过树枝可以清楚的看到军营里发生的一切。
下午的时候,三个日本兵出了军营,向沟外走去。李神炮知道,这几个鬼子一定是进屯子了。这群“恶狼”经常进屯子抢老百姓的粮食和鸡鸭猪狗,回来给士兵改善伙食。
李神炮沿着山梁子悄悄的绕过日本军营,向沟口的小树林接近。准备在小日本鬼子返回的途中,打他个伏击。
山梁子另一侧是陡峭的悬崖,想绕过日本军营,只能从山梁上过去。山梁子上没有多少树木,十分不利隐蔽,李神炮经过山梁的时候被日本哨兵发现了。
日本哨兵没有惊动李神炮,唔嘞哇嘞的对下边喊了半天。
一个手拿战刀的日本军官,带着十几个日本鬼子端着“三八大盖儿”,向李神炮藏身的小树林悄悄的包围过来。
李神炮进了小树林,发现里边有人,是梁过子。梁过子是从“朱家坎子”回来的,特意绕道来这里,就是想看看这里的日本人走没走,他一直担心李神炮一家人的安危。梁过子是早上到这里的,都说“贼不跑空”,不能白来一趟,也想找机会打死几个小日本子。
梁过子的人已经发现日本鬼子向小树林围过来了,各自找好位置,做好了战斗准备。
十几个日本鬼子没等接近小树林,就被几十条猎枪打的抱头鼠窜。扔下七。八具尸体,逃回去了。
日本军官气的哇哇暴叫,竟然被一个中国老头儿给“算计”了!他重新带领几十个日本兵冲进小树林的时候,小树林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找到……
那几个进屯子抢粮食的日本鬼子,也被梁过子的人顺便把头给拿走了!
打那以后,“小鬼子”就没再进屯子抢过粮食。
梁过子知道了李神炮一家的遭遇,把李神炮和老伴儿接上了朝阳山。他知道老头儿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留在绺子里的。当晚就派人把这个很久没人住的空房子收拾一下,让两位老人住进来。
失去儿媳妇的悲哀,让两位老人饱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折磨。老伴儿病倒了,水不喝,饭不吃,整天躺在炕上,嘴里念叨着儿子和儿媳妇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叨咕:“孩子,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妈不该往你的碗里放荤油,妈知道你爱干净,不该强迫你喝家里不干净的水……”
梁过子从";李三店";请来大夫给老太太看病,老太太这病非常难治。忽好忽坏的,维持了几个月,这几天又犯病了。整天不吃不喝往山上跑,手里拿件棉袄,说儿媳妇在山上,没穿棉衣。今天早上,梁过子亲自带人赶马车送老太太去";朱家坎子";给老太太看病。临走老头儿告诉梁过子:“回来走关家街(现在的龙江县济沁河乡会兴满族村),那里有个狐仙洞,听说洞里的狐仙挺灵验,求一下,也许会好些。”
李神炮没陪老伴儿去看病,他想趁老伴不在家办两件事。回东北沟打听一下儿子的消息,也想到死去的儿媳妇的坟上看看,顺便给可怜的儿媳妇带件棉衣……
李神炮准备晚上动身,刚擦完枪儿子就进屋了。
爷俩见面真是悲喜交加,有说不完的话。
李三爷知道爱妻吊死在北沟,心如刀绞,把抓柔肠一般。自从结婚,爱妻没享过一天的福,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这个出身富贵的大家闺秀,在李家尝尽了人间的苦难。到最终死的如此凄惨!
李三爷这个从风雨和坎坷中闯荡过来的汉子,迈出房门向后山走去。
李三爷万万没有想到,日思夜想的爱妻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再也无法忍受内心深处的无尽思念和哀痛,放声大哭。那声音就像一只发疯的公豹,震得林中小鸟突突乱飞……
李神炮远远的望着儿子悲痛欲绝的哀嚎,没有走过去安慰,也找不到安慰儿子的语言,只远远的看着,也在不断的流着眼泪……
夜已经深了,李三爷走回那个小屋子。父亲端上了做好的饭菜,他没有吃。坐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
爱妻一个人留在了北沟那个冰冷的山坡,她怕黑天,她怕山里的风,她怕冬天里的寒冷,她怕一个人留在火炉旁……
夜已经深了,爱妻一定没有吃饭,她吃不下落过苍蝇的饭,她吃不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