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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拉着老儿子回到了房中,喊过老三老四:“今天咱爷们儿就给他来个鱼死网破,老三去后院,把伙计召集过来,大家死活都得捆在一起了。”
柳财主把女眷安置到后院,让十几个年轻的伙计守在门口,每人手拿铁锹木棍,保护她们的安全。
老爷子亲自带着三个儿子,每人手里拎着一颗猎枪守在正房里,枪筒从窗户伸出去,对准了大门。
“欢子,既然你不讲情面了,那就别怪柳大哥不客气了,有种你就进来吧!看看柳家大院儿是不是好进的。”柳财主说着对天“啪”的一枪,一只小鸟落在了欢子的脚下,老爷子这一枪还真就把欢子给震住了。
外边的胡子都听说过柳家大院儿“管儿硬”(枪厉害),谁都没见识过。前段时间欢子绑了柳财主的票儿,轻易得手,大家一致认为柳家大院儿徒有虚名了。看今天这架势,这柳家大院儿还真就不好惹。
尽管胡子都是不要命的主儿,面对这阵势一时间也没了吭声的,大家都看着欢子和邓山。
欢子这段时间没少吃亏,连吃败仗,手下弟兄们都没了斗志。自己也是刚刚才死里逃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现在仍然心有余悸,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听见柳财主的吆喝和枪声,看看落在脚下的小鸟儿,他也倒退了几步。
邓山看弟兄们被柳财主给震住了,心里不是滋味。今天不砸开柳家大院儿,以后没法在江湖上混了,绺子就得“散帮”(散伙)。
邓山大吼一声:“有什么可怕的,一个糟老头子领几个泥腿子,给我冲进去。哪个先进去,赏大洋一百块,烟土半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胡子开始用木头撞击大门。
大门被撞开了,胡子涌进了柳家大院儿。
上房里柳家爷四个的猎枪像长了眼睛似的,“啪啪啪”的撂倒好几个冲在前边的胡子。
胡子的枪法也不一般,不大的功夫,爷几个的枪都变成了哑巴,没了声儿。
胡子用的都是“三八大盖儿”,枪快,子弹装的多。爷四个用的都是猎枪,上子弹慢,枪里一次只能装两颗子弹。没几下,胡子就冲到跟前了。
就在这生死关头,胡子后边响起了枪声,清一色的“三八大盖儿”。
李三爷哥四个到了,在胡子的后边开了火儿。
欢子和邓山不知道什么来头,唯恐吃亏,一声令下:“扯乎!”这群胡子纷纷上马逃走了。
胡子的马队跑出柳条沟的时候,遇到了刚从蘑菇气赶回来的柳家老大老二和他们请回来的救兵,何老三的伪军小队二十几个人。这些人没有马,步行到这里,所以贪黑了。
何老三离老远就看见胡子的马队了,那阵势仍然很威风。吓得他急忙命令手下伪军躲在路边的林子里,不得出声儿。
这可气坏了柳家弟兄。
刚才听到柳条沟响枪,柳老大再三催促伪军加快速度,就是没人听他的话。现在,与胡子遭遇了,这帮家伙一枪没放,躲了起来。这算咋回事?柳家弟兄举起枪也被何老三制止了。
柳老二的马上路的时候已经归了何老三,柳老大一个人跳上马飞快的跑回家。
何老三带着伪军在胡子消失在土道之后,一路小跑也跟了上来,到了柳家这些人累的气喘吁吁。
尽管伪军一枪未放,也是贵客。柳家大院儿,上上下下忙活开了。忙啥?给这伙窝囊废做饭呢!
大院儿里摆了六桌子酒席,周围拢起几个大火堆,柳家老老少少加上伙计都掺加了,这场面那叫个热闹。
何老三在蘑菇气没人看惯着他,平时在日本人手下竟当狗了。今天这么多人抬举他,频频敬酒,竟捧着他说,实在让他有些吃不消,有点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几杯酒下肚晕乎乎的,兴奋劲儿上来了。竟忘了遇到胡子不敢开枪的茬儿了,“玄天霸地”的吹上了。
“柳老爷子,何某在,不要怕那几个小毛贼,老子有枪有人,身后还有皇军撑腰杆子,怕啥?”这小子闭目哈眼的吹着吹着还站起来了。
“朝阳山梁过子咋了?欢子咋了?东北沟还有个李三爷,都统统的废了吧!”提到李三爷,他想起了石鹰沟围李三爷弟兄那天,日本鬼子被“五团”打败的惨象。睁开眼睛看了看下边,见没什么动静,也许这些人还不知道吧!接着吹:“蘑菇气方圆百里,没有人敢惹何某,没人敢和皇军做对……”
这小子正白话的起劲儿呢!正房里走出一个人。
“何老三,可认得东北沟李三爷?”李三爷背着手站在了房门前,火光映着那张满脸络腮胡子的脸,瞪着两个大眼睛,凶神恶煞一般。
就这一句,桌上的伪军都傻在那儿了。
何老三酒劲儿一下子全没了,连枪都掏不出来了,说话也磕巴了,这熊样了还给伪军打气呢!磕磕巴巴的喊:“李。李三爷?胡。胡说!李三爷怎么会在这里。吓唬人的,弟兄们别怕,他。他是……”这小子想说他是假的,没等他说出来,后脖颈子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给顶上了。
韩敬天的王八盒子顶在了何老三的后脖颈子上:“老实点,规矩儿的叫声三爷,饶你不死。”
大门口进来两个人,刘继业和高海,两个人手里端着“三八大盖儿”。高海过来下了何老三的枪,对伪军说:“弟兄们,大家都是中国人,日本鬼子马上就完蛋了,不要再给日本人卖命了,大家都回去和家人团聚吧!冤有头债有主,何老三设计害死了我二哥孙建清,今天我们就要何老三一个人,与大家无关。”
这些伪军还真就没动,不是听高海的话,平时何老三为人“不咋地”,没交下这帮人,关键时候都瞅他的笑话。再说了,这可是要命的事,谁愿意白白的把命搭上啊!
柳财主也懵了,这场面是他最怕出现的。柳老大回来时告诉他伪军马上就到,当时老爷子就傻了,他早就知道李三爷和日本鬼子之间的事。李三爷是一家人的救命恩人,何老三是儿子请来的帮手,两伙又是死对头。这该如何是好?
老太太办法多:“死老头子,把这哥几个让到后屋,不让两伙人见面不就得啦。”
高海笑着对柳财主说:“没事的,我们有事,先走一步,不打扰您老了。”说着示意让几个人离开这里。
李三爷站那儿没动,韩敬天看三哥没有走的意思,他也没动。
高海知道李三爷想干啥,对柳财主说:“老三最近身体不适,有点累了,就让他去后屋歇息一会儿吧,我和大哥出去,人少不显眼,不会给您带来麻烦的。”
高海和刘继业出去了,李三爷和韩敬天被让到了后房西边一个小屋子里。前院开席后,哥俩坐在后屋也喝上了,和前院儿的酒菜一样。两个人吃个五饱六足,信步来到了前房,坐在屋子里透过窗户看着外边的何老三白话。
四兄弟把何老三捆上,没急着离开柳家大院儿。刘继业和高海还没吃饭呢!两个人坐下来吃过饭,四个人才带着何老三离开柳家大院儿。
柳家弟兄这回可见识到李三爷的厉害了,柳老大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胆量无人能比呀!就这长相也让人“慎的唠”的。
天亮的时候,哥四个把何老三带到了孙建清的坟前。何老三跪在那儿给孙二爷和众位死去的弟兄烧完纸,被李三爷一刀砍下头,用石头埋在了兄弟坟前的一颗歪脖柳树下。
至今,东北沟大圆山兄弟坟前扔有一颗歪脖老柳树,树下有个挺大的石头堆,传说那就是大汉奸何老三的坟。不过,这些都是传说了,是不是坟,没人打开看过。
这天晚上,兄弟四人住进了李神炮留下的老房子。半夜的时候,李三爷一个人骑上白马,拎着他的三八大盖儿,奔龙头山走去。大黄狗悄悄的跟在主人的后边……
第七十六回 李三爷家住进了胡子
第七十六回 ;李三爷家住进了胡子
夜深了,李三爷无法入眠,杀父仇人就在龙头山,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总感觉自己已经不久于人世了,欢子和邓山不除死不瞑目。半夜的时候,看看几位弟兄都已酣然入梦,李三爷一个人悄悄的起身,来到外边骑上白马,拎着“三八大盖儿”,朝龙头山走去。大黄狗看主人走出围栏,也悄悄的跟在后边。
迎着小北风踏着一尺多深的积雪,李三爷骑着白马艰难的向北沟里行进。
这里没有路,落雪后几乎没人走进北沟,一个人走进漆黑的深山老林让人有些发憷。远处的狼嚎和夜猫子嘎嘎的叫声,把北大荒的冬夜塑造的无比神秘和恐怖。
大黄狗冲到前边给主人探路,偶尔停下来仔细的听着周围异常的声响,对着草丛和林子“汪汪”的叫几声。李三爷知道山里夜晚的凶险,打开枪的保险,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此时的李三爷,心里掠过一丝孤独和悲哀。
走进北沟深处的时候,后边传来了马蹄踩雪的声音,是刘继业哥三个赶上来了。
“三哥,干嘛呀?总独来独往的,咱们还是兄弟不?”韩敬天的口气里带着不满。
“三哥是一个人来北沟散散心的,呵呵呵。”高海打趣的说。
望着几个好兄弟,李三爷心里莫名的激动。
哥四个又一次扑空了,龙头山那个沟堂子里只有那个木刻楞房子,空空的,没有人影儿。看马蹄子印儿,欢子的人应该是向东翻过了“叫唤岭”。胡子已经“断顿儿”(没粮食)了,窝里竟然没有留人看守。
“叫唤岭”?
翻过叫唤岭就是许家街,从许家街去东北沟只有不到三十里的山路。那条路要比翻过龙头山进北沟去东北沟的路好走的多,只是远了些。欢子会不会又去东北沟了?李三爷的后背冒出了凉风,“激灵”一下打个冷颤。看马蹄子印,胡子刚刚离开。
欢子真去东北沟了。李三爷又一次唱出了“空城计”。
欢子这次没有得逞,在小城子遇到了强烈的抵抗。
孙大业和刘建刚组织了几十个年轻人,十几条枪,利用土城墙和胡子进行了殊死搏斗。胡子从东城墙没攻进来,改道西城墙的时候,安家围子的马队到了。几十条快抢打的胡子逃进了东北沟的东沟里,翻过东大岭逃走了。
李三爷回到东北沟的时候,孙大业和巴彦兀立来了,告诉了他今天上午发生的事。
“除掉欢子和邓山不是着急的事,你先歇息一下吧。即使遇到了。也不是探囊取物那么容易的。复仇的事要从长计议才行。”高海显然看出了李三爷的神态。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了。
李三爷躺在炕上,倒头便睡,鼾声隆隆,一觉睡到下半夜。
北大荒的冬夜特漫长。高海和刘继业天没亮就起床了,两个人走出围栏,扛着枪来到了山坡的林子里,找了两个树墩子坐下。
“大哥,我给三哥下的汤药用完了,今天该去景兴县城买药了。让六弟去吧!”高海的表情很沉重。
“好吧!他一个人去我有些不放心,让建刚和他一起去。”刘继业想了想,好几次没有说出来的想法,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高海老弟。你说实话,老三这病是咋回事?还能好不。”
高海摇了摇头:“没希望了,我摸到了他的三阴脉。过度的忧虑和憔悴导致积怨成疾,再加上严重的旧伤复发。一直是复仇的精神撑着他的身子,说不定哪天撑不住了。就倒下了。咱们弟兄心里要有这个准备,把这事告诉杨秀英吧。”
“能那么严重?好好的人能说倒下就倒下?不就是咳血吗?”刘继业真的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是真的,大哥,这事该不该告诉他本人呢?我一直在犹豫。我感觉他自己已经有了预感。”
“那太残忍了吧,先别告诉他了,找机会告诉杨秀英,让她心里有个打算,依我看也许会好起来的。”刘继业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天渐渐的亮了,无风无雪,干冷干冷的,两个人站起身向土屋走去。
就在走近土屋围栏的时候,沟口公路上传来了马蹄声,声音很杂,像是有马队跑过来。
刘继业急忙跑回屋子叫醒睡着的李三爷和韩敬天,高海在外边关好围栏的小木门,向公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