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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在翔。”南宫芊芊微笑着唤了一声。
寒在翔转过头来,没有哀伤,没有痛苦。却也没有了表情,看不出伤痛。
“你怎么了。”南宫芊芊笑容渐渐的黯淡下来,
“皇帝已亲自带兵击退了金军。你还对这事耿耿于怀嚒?”
“击退了又有何用,人死了已不能复生。”寒在翔冷冷的摇了摇头,随即径直向前方走去。穿过喧嚣的人影,身影更显得寂寞。
伤痛,深深。
南宫芊芊伫立原地,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怔了一刻,随即美丽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容。淡然一笑间,她追了上去。
街角。
夜游神石像前。小巧的鼎炉中,数支香火鼎盛的燃烧着,烟云袅袅,随风入夜。寒在翔伫立在小小的石像面前,怔怔的出神着。
“公子,上香吗?一文钱一支,团圆香。”一旁的小贩殷切道。
寒在翔面色萧然,摇了摇头。
“公子。难道你没有亲人吗?为亲人上一炷香吧。”小贩继续道。
听得此言,寒在翔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的,他缓过神来,收回目光。片刻之后,他沉默着,从小贩手中取过了三柱香。
微光亮,烟云起。
寒在翔一脸虔诚的蹲了下去,静静的将手中的“心愿香”一柱柱插在了炉鼎中。烟云在眼前缭绕,岁月,真情一去不归。
陆诗瑶。段溪风。寒在翔。
人生,再一次沦为了孤独。
他痴笑着,望着眼前三柱清香,在人声鼎沸的大街旁,孤单的燃烧着。
黑夜里,香火渐渐消失殆尽,唯剩一旁余辉,几许火光,微微闪烁。夜下徘徊,香火叹望。,风中唯留一屡哀伤。沉默着,寒在翔在一次站了起来,眼中带着几许凄凉,几分寂寞。转身欲走。奈何望到了一双美丽的双眸美到醉人。
“谢谢你,为我祈福。”南宫芊芊明眸中眼波如水,幽幽凝望道。
寒在翔脸色微变,嘴角冷冷一笑。南宫芊芊望着脚下,那三柱已然逝去的清香,兴致不减道:“你能告诉我,你这三柱香都许的什么愿嚒?”
寒在翔嘴角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向前静静一笑。
“好不好。寒在翔。”南宫芊芊忽然面色认真起来,浅碧色的双眸中,如月般忧伤,轻轻的她唤了一声。
寒在翔怔了一刻,望着那一张温柔的面庞,许久,他黯然一笑道:“愿诗瑶,来生嫁个好人。”
南宫芊芊神色一冷,心中登时有了一种莫名的心酸。
“我呢?”
寒在翔并未回答,只是自顾言语道:“愿大哥此生无憾,来世再做兄弟。”
南宫芊芊微笑着,摇了摇头。
“第三柱香。我呢?”
“祭奠自己。”寒在翔一脸平静道。
话音刚落,寒在翔又是踱步上前,走入这如水人潮,自我孤独。身后,南宫芊芊胜雪的面颊上,带着薄怒,恨恨的,她哼了一声,接着踱步追了上去……
片刻之后,南宫芊芊沉默着,伴在寒在翔身旁,却是一脸的不悦。
两人并肩齐行。
月下,寒在翔的身影依旧孤单。
两人前行……
忽然,在一处店铺前,寒在翔静静的停下了脚步。
神色欣然的望向了那地方。
南宫芊芊微皱眉头,顺着目光望了过去。
一间琴房。屋外红火的灯笼,分外撩人。伴随着屋外灯笼的映衬,屋内各色材质,古朴静雅的古琴,更显的尤为奇秀,动人心魄。
“噔噔噔……”
一阵轻妙的琴音随风如耳,悠扬动听。寒在翔若有所感的走了过去。琴房内。望着不远处那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专心致志的调音,弹曲。寒在翔冰冷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个难以琢磨的微笑。
那个魂牵梦萦的琴音,那位淡雅如水的女子,他怎能忘却。他怔怔的,听着耳畔的琴音,一动不动。身旁,南宫芊芊眉目如画面庞上,带着一丝黯然。犹豫中,她走向了那位琴师。
“可以让我弹一曲嚒?”南宫芊芊抿嘴道。
老者抬起头来,用手捋着冉冉胡须,欣然打量一番,见得是一位气质脱俗的少女,老者微笑着,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她低下头来,一双异域的双眸,神情专注的望着眼前的古琴……
那身影,如痴,如醉。
寒在翔远望,眼中有一丝讶色,接着,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南宫芊芊气呼呼的白了他一眼,脸有怒色,却似更美。随即她神情柔美,醉心抚琴。
“陆诗瑶”一席身姿绰约,柔桡轻曼,眼带笑意,抚琴而起。
寒在翔寂冷的双眸,在感怀中出现了一丝泪光。
他欣然的凝望着……
“噔~~~~!”
登时之间,美人玉琴,琴音如风,打破死寂,绕梁三尺,直上云霄。
不是一声佳音,而是一声脆鸣。
窈窕身姿,温柔玉手,
干干脆脆,扶断琴弦。
好一双纤纤玉手!
“好听嚒?”南宫芊芊俏脸在这夜色之中,意外的温柔如水,望了过来。
寒在翔望着那一张美丽的面庞,嘴角冷冷一笑,毫无羁绊般“难听至极。”四字脱口而出。
南宫芊芊哼了一声,站起身来。眼前。南宫芊芊伸出手儿,脸有薄怒,但依旧压声,柔声道:“我的手不美嚒?”
寒在翔望着那双白皙秀美的双手,皱了皱眉道:“美,又有何用。”
听得此言,南宫芊芊脸上登时一阵绯红,她咬着唇,低低的,一声不吭。
“木头!”
南宫芊芊走过寒在翔伤心的唤了一声。浅碧色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黯然。望到令人心碎。登时之间,寒在翔觉得心中有了一丝异样。
她,怎么了?
夜深了。
望月楼。两个人伫立在一间客栈中,面有难色。
掌柜连连歉意道:“今日客满,真的只剩一间厢房了。”
寒在翔径直道:“我睡马棚。她睡厢房。”
“带我去……”言语间,寒在翔扔下银子,拉着掌柜,面如止水道。
掌柜的慌忙道:“客官。客官,这,万万不可,这有失身份,也对小店今后的名声不会。不可,不可啊。”
寒在翔皱眉道:“也罢,我走便可。”
“寒在翔。”身旁,南宫芊芊忽然静静一声道。
寒在翔转过头来,是一双浅碧色的双眸,温柔如水。
“我不介意。”南宫芊芊淡然一笑,摇了摇头。
寒在翔沉默着,“相公。”南宫芊芊轻轻道。
相公。寒在翔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位少女,忽又关切的神情,心中有了一丝温暖。他深深吸气,黯然一笑。
一对“夫妻”,步入厢房。
厢房之内。寒在翔低声道:“我睡在了桌上便可。夜深了,你睡吧。”
南宫芊芊沉默著,面上忽有痛苦之色,低低地道:“为什么不愿和我,一起呢?”
寒在翔沉默一刻,对道:“男女有别。”
南宫芊芊浅笑了一声,道:“我不喜欢欠人人情,你先睡两个时辰啊。”
寒在翔摇了摇头。
南宫芊芊不闻不顾,踱步坐在了木桌之旁,不在言语。
窗外如水的月光,洒了下来,寒在翔望着那个难以捉摸的美丽少女,冷冷一笑,关上了窗户……
片刻之后,寒在翔怔怔躺在床上。
黑夜里,屋内一片漆黑。仿佛永远都看不见光明。没有希望。一片漆黑中,无人知晓。寒在翔蜷缩在被窝中,寒冷的悲伤在喉间猛的一凉,全身都觉的冰冷,泪水在黑暗中无声的落了下来。滴滴的落在了棉被上,黑夜里,无人望的英雄的落寞。背后的哀伤。
冷漠,赫然崩塌。
孤独,令人窒息。
世人永远都不会知晓,深夜里的在白昼时还坚强冷漠的寒在翔,却在此刻悲伤的像一个孩子。
人心,终究会有悲伤。
落寞与孤独。
深夜中,寒在翔紧紧的依偎在墙壁,闭上了眼睛,泪水却没有止住,依旧顺着眼角落了下来。他希望能有一个人能真真真的关心他,落寞的时候,给他安慰。孤独的时候,给他擦干泪水,不会笑他痴,不会笑他狂。
可是,没有。
寒在翔紧紧的眨着眼睛,瞪大的眼睛,想要逼退泪光,可是却止不住心中的孤独,泪水依旧泛滥,浸湿了衣裳。
他蜷缩在被中,懦弱却又坚强的流泪着……或许,是夜里他太多悲伤,亦或许是她本就如此的温柔。
黑夜里,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声轻轻的笑声。
“寒在翔。”南宫芊芊静静的笑着。
“我要睡在床榻上。”寒在翔沉默着,他闭上了眼睛,咬着牙,身子却在发抖,生生的,他逼退了眼中泪光,转过身来,依旧是往昔自己,冷冷一笑。
“…………”
这一刻,两人陷入了沉默。
他的眼睛望到那一双异域的双眸,浅碧如海。咫尺之间,传来一缕淡淡清香,美人如水,令人窒息。
她没有笑,嘴角似笑微扬。她没有哭,眼神却温柔到令人心疼。
“公子。你没事吧。”
寒在翔沉默着,微微变了变脸色,随后,他摇了摇头道:“时辰到了?”
南宫芊芊默然不语,半晌才微微一笑道:“还没呢。”
“那,你走开。”寒在翔脸上忽现薄怒道。
望着漆黑中,眼角那一滴滴,悲伤的泪光,难道我看错了嚒?南宫芊芊脸色一变,哼了一声,回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扉,望起了月亮。
寒在翔低下了头,依旧沉默。
一片沉默中,寒在翔疲倦的,望着远方那个楚楚动人有些恍惚了,倦了……
夜凉如水,洒在牙床上。疲惫中,他望了一双温柔的笑脸躺在自己身旁。她笑着,伸出了手儿,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水。
“你没事吧?”她嘴角带着笑。
寒在翔静静的望着眼前,那一张关怀的目光。“谢谢。”言语间,泪水却落了下来。
南宫芊芊静静望着寒在翔,美丽而带着些许苍白的脸。心疼的,嘴角牵动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夜深了。睡吧。”
言语间,她伸手擦去了寒在翔眼角的泪水。寒在翔眼中出现了一丝欣慰目光。
南宫芊芊淡淡一笑,睁了睁眼睛。美人一笑,牵住繁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悲伤,成为过往。若初见、爱无伤,只恨正魔不两立,少年壮志凌云,命运难随真心去……
寒在翔却伸手推开了南宫芊芊,他不能对魔教中人,有何眷恋,魔终究是魔。寒在翔心痛着,可是,真的是为入魔心痛吗?
他苦笑着,下了床榻,少年笑饮断肠水,眼中带伤。一片死寂过后,寒在翔酣然入梦。枕边,南宫芊芊侧身凝望着那一个身影,笑中带伤。
屋外,风声轻轻,月色正浓。伤心花,孤独凋零,随风而逝,悲伤叶,飘落浮云,落叶归根。
屋内慢慢的进入了沉默的温馨。繁华如水,回忆皎洁烟云遮现,狼牙月,望眼欲穿,繁华过,醉酒只为梦红颜,眼中泪,忆红尘,世间沧桑如何圆?
英雄如月。
月圆,更寂寞!
第九十二章 凤凰古城
三日后。
大宋古镇,凤凰城。
这座小城,静默深沉,历史悠久、风景秀丽、名胜古迹甚多。城内石板小街,厚重城楼,气势宏伟,深宅古院;宁静而道远。
城外沱江蜿蜒,河水清冽,浆声舟影,山歌互答。
凤凰城分为两个地域,老城依山傍水,清浅的沱江穿城而过,红色砂岩砌成的城墙伫立在岸边,南华山衬着古老的城楼,艳阳余辉,洒在墙上。波光粼粼的河水,映照在一旁。
远远的,依稀可见几位侍卫威武的模样。
北城门“碧辉门”下宽宽的河面上横着一条窄窄的木桥,以石为墩,两人对面都要侧身而过这里便是出城的唯一通道。
好一派宁静安祥的小城风光!
“到了。”一个人伫立在船边,清澈的水影着一个美丽的面庞。寒在翔望着远方,那宁静安逸,又气势宏伟的小镇。如何都无法将其与魔教联系在一起,但事已至此,他唯有沉默蜿蜒曲折的碧水幽幽,一座拱形小桥,自岸边,延伸入城。
“虹桥”。只有进路,退则难回。
渐渐的,小船靠岸了。南宫芊芊轻轻一跃,跳下船来,淡然一笑。寒在翔怔了一刻,飞身下船。
凤凰城以古街为中轴,连接数个小巷,沟通全城。古街是一条纵向随势成线、横向交错铺砌的青石板路,周遭店铺罗列,大街便是热闹的集市,如今中秋刚过之时,更加生机勃勃,人潮人往。
两人穿梭其中,好不热闹。
“饿了吧。”南宫芊芊低低的念了一句。
寒在翔应了一声:“好。这里,我不认识。你……”
“呵呵,你随我来。”南宫芊芊幽幽道。
片刻间,两人步入了一间食客泛泛的酒家“盛世楼”。这时候,寒在翔还惊疑这是否为魔教分舵时。鲜香可口的饭菜已然上桌,南宫芊芊执起筷子,夹了一块饭菜……吃着,吃着,或许是客栈人多,气氛太过喧嚣,滴滴汗水顺着额角,落了下来,滑过渐渐苍白的面庞,滴在了碗中。这一幕,寒在翔却看在了眼里,他吃了一惊,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