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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秦杏子愣一愣,丢下门口看了一半的对联也转身冲了进去。楼内慕名而来的四海游客简直太多了,满满四壁全挂遍了出色的珍奇妙联,“怎,怎么那么多?”秦杏子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头都有些晕了。
一楼坐满了品尝夏口美味的游人,秦杏子立在这一大堆人中几乎有些茫然了。
好在她一袭银白的素裙极为惹眼,老板立刻一脸堆笑的朝她走来,“这位姑娘,不是本地人吧?想来点什么?”
秦杏子皱眉,摇了摇头,“我是——在找一副对联,”她自己觉得这么说实在是太不具体了,扭头望向舞风铃,而舞风铃却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对联?”老板呆住,“对联,啊,这里很多啊,到处都有,你请,随便瞧瞧。”秦杏子下意识瞄了一眼,正见一青衫书生一脸陶醉地提着笔,在墙上乐呵呵地飞速写下一副对联:
仙楼一座胜却人间清暑殿,宝店几家赛过天上广寒宫。”秦杏子看得哭笑不得,“那是什么啊?还想当书生秀才?太辱没黄鹤楼的盛名了吧?”
老板习惯性地一笑,走进柜台拎出一块抹布,一把蘸了漆的刷子。他看着那书生前脚才踏出门,就开抹,那对联立刻被抹个干净,然后他极熟练地用刷子刷了刷赔笑道,“这种对联,嘿嘿,当然不会登大雅之堂。”
秦杏子白了他一眼,“不是的,不是那种对联。”
“那是?”老板继续问,蛮有耐心的。
一直赶在后面的阿风终于追到了楼内,一手撑在了柜台上扬一扬眉道:“是一副很特别的对联!对,一定很特别!”
老板恍然大悟,“喔——你们说的是那种啊,那要到三楼文老板的雅座去,那里头都是大诗人大学士,留的对联一定很特别!”
“喔。”阿风眨眨眼睛,转头看向秦杏子。
秦杏子客气地朝老板微笑一下,用力把阿风推上楼,在他背后又低低地埋怨了一句,“什么吗,他还是没明白。”
阿风轻轻掩住嘴,打一个无可奈何的呵欠道:“我们说的那么不具体,他能指点到这分上已经够对得起人了。对了!”他突然停下道:“风铃呢?她人呢?”
秦杏子一呆,“她不在我这里啊,她没有找你吗?刚才不见的,我以为她找你去了!”
“没有啊!”阿风皱起眉,“这里人这么杂,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秦杏子轻呼了一声,“她不会武功的啊,她该不会是上雅座去找对联了吧?”
阿风一动也不动,突然,他“呼”地撑着扶手跳下一楼,只听见“哧——哧——哧”几声,秦杏子心中纳闷着,却见阿风瞬间已将自己的衣衫撕成五六幅布条,然后他飞速转身,提笔在浅色的衣幅上铁划银勾地写下几个大字“夏口舞风铃速至黄鹤楼会面!风之笑!”写罢,香毫一甩,墨星四射,劲风动处,恰将那几幅布稳稳粘在墙壁上。
“喂,你怎么随便落名字啊?”秦杏子抓住阿风的胳膊低低地骂,“你想找架打啊?寻舞风铃也不是这么个寻法啊!”
阿风轩眉一挑,一把抓住秦杏子的手又向楼上冲,“上雅座找她!”
秦杏子跟着冲了上去,心里却酸酸地嘀咕着,“太不公平了!舞风铃走丢了阿风那么慌,倘若现在血月好好的,发现我不在他旁边缠着,他一定要快乐得翻跟斗了。”
雅座果真就是雅座,一点不夸张,连吃鱼的人都文雅得要翘着兰花指剔鱼刺。
阿风猛刹住脚,往日万事无所谓的眼光突然变得犀利如电一般,目光在楼上各座扫视一眼,失望立刻爬上了眉梢,但还是亮起嗓子喊了一声,“风铃!舞风铃你在不在?”
楼中品茶的雅士们纷纷抬头朝阿风望去。煮茶的文老板侧脸瞟向阿风,眼光正触到他那被扯开的衣摆,那老板皱一皱眉头,走向阿风,伸出精瘦的右手道,“要喝茶,点菜?入雅座可得先付费!”阿风甩出一个冷笑,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塞入那老板手中。老板低下头,这一低下头可就再抬不起来了,一颗瘦瘦的脑袋几乎要埋进掌心中,那掌中竟是一锭二两来重的金锭!老板半晌才抬头,颤颤道,“客,客官……”
阿风从唇缝中迸出一声冷哼,“你以为金子是用来买什么的?”
“是……是……”他害怕正视阿风冷得怕人的眼神。
“你当然不知道!”他随手从火炉上提起一壶准备泡茶的开水,“不是用来买茶的,是用来买你这种人的脸皮的!”他一招手,壶中的水开始流出,“你就和你的钱一样脏,这里的雅座怎么能用被你玷污过的水泡茶?”
秦杏子一伸舌头,“原来他发起火比我还来劲。”想着秦杏子已步入正座,四下张望着,希望能发现什么舞风铃的痕迹。
阿风甩下战战兢兢的老板,一转脸突然换了满脸和气又阳光的笑容。他一把拎起另一壶冷水,一掌拍向壶底,刹那间,在座的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水在壶中沸腾的声音,随后,烟也冒了出来。
突然,走到窗边的秦杏子叫了起来,“阿风!阿风你看——舞风铃!”
“哪里?”阿风匆匆搁下茶杯奔向窗前,顺着秦杏子指着的方向看去,窗外是滚滚长江,江边一群小孩子跳着叫着,追闹着玩球,玩踢毽子,而舞风铃那淡青的长裙就在其中——显眼极了。
阿风长吁一口气,猛然抬手一按窗台,身子便轻盈地飞出了窗外,只留下一丝风吹着秦杏子,吓她个半死。
“阿风啊,你未免也太谦虚了吧,还说轻功会不如舞风铃?”秦杏子探头看了看好深的楼底,脚下一软,缩了头在满座惊嘘中“噔噔噔”的跑下楼去……
转了好大一圈才到江边,待秦杏子气喘吁吁地赶到那一群孩子身边时,她却呆住了。
方才阿风一直紧张得要命,这会却一动不动雕像一般,立在离孩子们十步开外的地方,认真地看着他们。
秦杏子一肚子的莫名其妙,“风……”“铃”字尚未出口,她只觉得一阵冷风刮过,阿风的手已经将她的嘴死死捂住了。
“不要乱叫!”阿风压低了声音。
秦杏子吃惊地瞧着舞风铃,“她怎么一动不动?是被点了穴吗?那你要快去解穴呀!”“什么啊?”阿风又将她嘴捂住,“叫你不要乱叫的,没看见她一副神情专注的样子吗?她一定是在想什么很重要的问题!”
“是吗?”秦杏子扭头再望,果真看到舞风铃正微微皱着眉,认真地盯着那一群小孩子看,天与地,都仿佛在她心中消失了似的。
突然,舞风铃轻轻张了张嘴,眼中闪出一丝快乐的光。她微微弯下腰,向几个正拍手的小孩子亲切地问道,“小妹妹,你们的游戏好好玩喔!可以把你们方才唱的歌谣再念一回吗?”
秦杏子一脸诧异,“她在干什么啊?”
阿风扯过秦杏子道,“叫你不要乱嚷啊,自己过去看就是了。”
孩子们立刻停了游戏,抬头看向问话的舞风铃。
“好不好?”舞风铃的笑容伴着柔柔的风儿让人觉得甜丝丝暖洋洋的。哪个小孩子会不喜欢这样漂亮亲切的大姐姐呢?
“好呀好呀!”其中一个小女孩仰脸笑道,“那是我们最喜欢的一首歌谣了!”说着便和着念声拍起手来,“碎星星,眨呀眨。梦悠扬,飘呀飘。乱了发,理呀理。逐落花,跑呀跑。飞上飞下,一三一三八。”
“还有吗?”舞风铃的声音激动起来,“应该还有第二段是不是?”
女孩子惊讶地眨了眨眼道,“姐姐好聪明啊!是啊,还有一段的!”说着又拍起手来,“闲妹妹,笑啊笑。魂漂泊,流啊流。直腰板,挺啊挺。随流水,走啊走。绕东绕西,一三一三八!”
“是了!就是这个!”舞风铃清脆地叫起来,高兴得几乎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们谁知道这首歌是谁教给你们的吗?”
“我知道!”一个男孩子一下子挤到前面,“是去年一个叔叔在这里教给我的!”
舞风铃张大了嘴,“真的是去年?叔叔,什么叔叔?”
男孩子摇摇头道,“去年那时我在这里和哥哥比谁会的歌多,结果走来一个叔叔,他突然对我说他有一首最好听的歌谣教给我,一定可以胜过我哥。可是他有一个条件,就是要让所有在黄鹤楼附近玩的小朋友都学会唱。还有,他说了,如果有人问起这首歌来,就对人说‘这就是你想找的东西。’姐姐,那个叔叔说的你吗?”
“是啊!就是说的姐姐!”舞风铃简直要快乐死了,突然她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糖果塞进男孩手中,“给,你们大家分着吃!谢谢啦!你们帮姐姐找到了最重要的东西!”她刚把糖递出去便转身扑向阿风,一把搂住他开心地说道:“找到了!对联找到了!”
秦杏子听得心中一动,“什么?你说对联。”
阿风轻轻拍了拍舞风铃的肩头问道,“是不是——碎梦悠扬乱逐落花飞上下,闲魂漂泊直随流水绕东西?”
舞风铃看一下阿风面上亲切的微笑,用力点了点头,“是啊,你聪明死了!只听了一遍儿歌就发现了!”
阿风转脸向秦杏子,“儿歌里一三一三八指每句话的前一字,前三字前一字前三字,共八字,加上末尾的飞上飞下,绕东绕西,就正好是碎梦悠扬落花飞上下,闲魂漂泊直随流水绕东西了。”
“啊!是的!肯定没错!”秦杏子猛的从怀中抽出那封密函,怔怔地看,“啊,梦夫人?阿风你又有碎梦令,信的末尾恰好是对联的开头耶!”
“还有,”舞风铃拿过那封密函道,“又有碎梦令,又有闲魂令,一定是非同一般的信物。而且又都与碎闲楼有关!”
阿风点头道:“那碎梦和闲魂应是碎闲楼的首脑人物的称呼。”
舞风铃“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上下、东西都是方位词,这么长的对联不可能就只是想说碎梦和闲魂,一定还暗示着一个和碎闲楼有关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秦杏子兴奋极了。
阿风挥挥手道:“你们不会吃饱了再想吗?饿肚子想问题可想不好!”
舞风铃抬首嫣然一笑,“好!”三人便朝楼边的一家客栈走去。
夏口沿江的岸边一条街上都开着客栈,而这家“听江酒家”恐怕是这许多店中最好的一家了吧。
虽说时值阳春三月,游人颇多,可舞风铃那一张甜死人的嘴和美得叫人要流泪的容貌,足以说服老板弄出几间上房来。住房再顺利不过了,老板呆呆地望着两位绝世美女和一位旷世帅哥长长地叹了口气,“若真是没有房了,把我的房让出来给姑娘们也可以呀。”
刚进屋,秦杏子就从桌上抄起笔,将那一副对联写在了纸上,“会是什么地方呢?”她瞧瞧舞风铃。
舞风铃使劲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我一向不会猜字谜的,我只是知道许多资料,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我,猜这个我不懂啊。”
“那你呢?”秦杏子扭头向阿风。
阿风皱了皱眉,“我猜这对联四个部分,碎梦悠扬,乱逐落花,闲魂漂泊,直随流水分别代表着什么,既然在黄鹤楼,总该与黄鹤楼或者这夏口有什么关联吧?再加上上下什么,东西什么,合起来应该就是了。”
秦杏子撇撇嘴靠在窗边,“可是那四部分到底是什么呢?”晚风从窗缝轻轻吹进,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银白的裙子道,“你们都——蠢!要是血月在,哼,他肯定一下子就明白了。”
舞风铃撑着脑袋不紧不慢地说道,“他行找他去呗,”
秦杏子晃一晃头,“那得先解开这个字谜才找得到他啊。”
“是啊!”舞风铃要跳起来了,“所以他还是没办法一下子明白,还是得先靠我们嘛。”
秦杏子红了红脸,赌气推开了窗子。
突然她尖叫一声,“血月!”
漆黑的夜下,几点灯光射在廖落的街心,一个孤寂颀长的侧影被微光投出淡淡的影。影子手上提着一把锋利的斧,背上竟背着一捆柴,但那侧影竟是如此熟悉。
秦杏子一声尖叫,让那背柴人步子微微顿了一顿,但那人却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秦杏子一扬眉,脑海中刹那间闪出过念头:他若是血月,定是因为听到了我的叫声才停步,他若不是血月,一个普通的樵夫怎么会听到这么夸张的尖叫声,连头也不仰一下,眼角都不曾抬一抬?未必也太镇定了吧。
血月!血月!”她边喊边撑了窗台,直接跳了下去。
秦杏子的轻功虽不比阿风,可从黄鹤楼跳下是不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