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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被缪文白急急忙忙拍下了穴道,再这样讲下去,即使愿意和他交换的人也会改变主意了。秦杏子不同意的立场已经摆的再明显不过了,她说的虽然夸张了些,却还是很有可能的,已经有木侗族的人小声地喊不同意了。
缪文白脸色微变,盯着和血月并肩而站的沙夷,“你说呢,巫童大人?〃沙夷皱眉,脸色变得很难看,和他先前平淡寂静的表情大为不同。顿了片刻,沙夷终于转头向图拉真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请求放了他,否则我不参加今年的祭典!〃
不但所有的族人吓了一跳,连秦杏子都吓了一大跳。说实话,方才看过他和血月比剑后,她已完全认为这个沙夷其实是个又帅又善良又有性格又讲义气的人,可如今竟会这样偏袒缪文白而且神情又这么奇怪,难道真的有什么隐情?
图拉真人的脸色也变了,他当然清楚沙夷这样说是完全没道理的,但最后一句“否则我不参加今年的祭典〃这句话对他的震撼,恐怕实在是太大了,他抬起苍白的脸,面转向四下族人,低声道,“沙夷说要为缪文白求情……沙夷说的,沙夷……〃
人群中发出窃窃的议论声,终于有人用不大,但勉强可以听的到的声音说道:“去年的三位巫童都被魔鬼打败了。〃
“是啊……我们去年已经受了一年的魔鬼的报复了。〃有人迟疑地应着,这些话秦杏子是半懂半不懂,她知道有开祭典驱妖魔这回事,但她不明白被妖魔打败是什么意思,难道祭典时妖魔还会现身,来个人魔大战不成???再者,这祭典有那么重要?为了求沙夷参加祭典连全族的敌人都愿意放过?秦杏子不明白了。毕竟,她不是世代生在这山中的,倘若她从小就接受这种根深蒂固的妖鬼论,她恐怕会比他们还要激动。
她感到身后的缪文白长长地吐了口气,这表示他已经胸有成竹地肯定自己可以脱身了。可恶,这种人渣也可以有这么好的运气!秦杏子忿忿地咬着嘴唇,她看着族人们竟真的缓缓闪开一条路,还对沙夷谦卑地弯下腰,不由得想起了阿风,她转头望向舞风铃,不知一直跟在舞风铃身边痴痴地抬着阿风的棺材的周冰哪里去了。阿风,一个总也不按照老板要求杀人的杀手,一个总是带着微笑快乐的杀手,却这样不公平的被乱刀砍死……世界就是这样倾斜着的么?原来天与地不是同样大的。
“很好很好。〃缪文白诡谲地一笑,秦杏子肩头上微微一松,她终于摆脱了缪文白的束缚,转身甩手就是一耳光,“啪〃的一声脆响,她看见缪文白漂亮的脸上结结实实地印了一个红肿的指印,正要开心地笑起来,嘴被一只大掌猛然捂住,一粒圆圆的什么东西被拍入口中,腥得发苦。秦杏子几乎要作呕,偏偏那东西滑得可以,滴溜溜连半刻都不停留就滚下了喉咙,只叫秦杏子难受地卡着脖子,又是咳嗽又是呕吐了半天,却完全没有作用。
首先反应过来的却是血月,脸色沉沉的,“什么药?〃他盯着缪文白。
“你说呢?〃缪文白满意地看着蹲在地上的秦杏子,悠闲地甩开折扇,不作答复,只朝昏死在地上的刘义斯扬了扬下巴道,“你们的祭品,可别落下了,我还想仔细瞧瞧你们是怎么处理祭品的呢!〃
秦杏子捂着嘴,从指缝里挤出话骂道:“哼,也好,看看他们本来准备如何处理你的!当心今晚上做噩梦!〃缪文白扬了扬眉,瞧着秦杏子扭曲的脸无不惋惜道,“别生气啊,这样很难看的,要当心你肚子里的药啊!〃
“沙夷!〃图拉真人威严地朝垂剑而立的沙夷喊了一声,目光从他的脸上缓缓移向秦杏子,又威严地看向缪文白,这目光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缪文白这样猖狂,不可以再容忍下去了!
沙夷眼中映出银剑古韵,剑吟陈曲,曲尾之时,剑锋已压在了缪文白的颈项上。只把秦杏子看得一呆一呆的,她实在是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剑速,连血月也怔了怔。
“缪文白,〃沙夷看着缪文白,还是如同看尸体一样,确然,他有剑在手的时候,任何东西在他眼中都与尸体无异,“你太过分了!〃而这句话出口时,他的语气中明显的带着感情色彩,甚至可以感到,他的语音在微微地颤抖。
秦杏子没太听明白,她以为沙夷终于良心发现要出手对付缪文白了。
然而,缪文白嘴角毫不在意,竟伸出两只手指捏住剑锋,一字一顿地说道,“别忘了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手指在剑上用力一按,沙夷的剑竟也就跟着颓然跌落,跌落的如此狼狈。
秦杏子站起身失声叫道,“你少装神秘好不好?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又到底是什么人?〃缪文白若有所思地瞟了秦杏子一眼,转身潇洒地掠向祭台上,往方才图拉真人那只宽大的椅子上一坐,说:“我是什么人?我是给秦杏子吃药的人,我是送祭品给你们的人,我是要坐在贵宾席上看祭典的人……你们的祭典拖了这么久,也该开始了吧?〃
秦杏子开口又要骂,谁知腹中一阵怪怪的疼,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血月远远瞟了她一眼,甩过去一只小瓶,沉声道,“吃一颗。〃秦杏子接了瓶,从瓶中倒出几颗碧绿清香的药丸,药丸在掌中滚动的煞是可爱,取了一颗放入嘴中,肚子立刻就不痛了,她转脸朝血月一笑,然后利索地将那小瓶掖入怀中。血月也不出声,看了秦杏子这么久,也大约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既抛了瓶去,早就做好了不收回来的准备。
沙夷默默地从地上捡起剑,歉意地看了秦杏子一眼,秦杏子怨恨地瞪着他。肚子不痛了,精神也来了。秦杏子鼓着眼睛朝沙夷丢白眼,本来与血月的那一场比剑给秦杏子留下了不少好印象,现下这出怪戏叫她好意全无。沙夷却也不再理她,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族人,然后转脸向图拉真人道,“祭典可以开始了。〃
图拉真人重重地吐了口气,指着台下最近的几把椅子对秦杏子血月抱歉地说,“你们就先坐在这里吧,一会祭典开始了,你们就知道为什么巫童对我们来说那么重要了。〃
秦杏子对着血月叫了声:“坐吧。”转身朝一直木立着的舞风铃走去。
舞风铃被秦杏子一拍,竟柔声道:“阿风没有死。〃
“什么?〃秦杏子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
“阿风没有死,周冰还有棺材都不见了。〃
秦杏子失望地“啊〃了一声,她以为阿风真的是复活了,原来只是棺材不见了。她哭笑不得地看着冷酷得近似痴迷的舞风铃,当然不忍心对她说什么,只回了句,“那你一定可以再见到他的!〃便拉她往椅子那边走。这句话似乎有着奇异的魔力,舞风铃的面上竟似乎掠过一丝久违的温柔,然后顺从地与秦杏子在椅子上坐下。抬头之际,四个强壮的木侗汉子架着刘义斯,将他绑在了竖立的木棍上。图拉真人捧着一只暗灰的皮布袋,小心地解开了系口。
刹那间,全场的呼吸声明显急促起来,毫不知情的秦杏子也莫名地紧张起来。口袋轻轻地蠕动,一只五彩斑斓的蝎子扬着刺眼的毒尾从袋中爬出,傲气地爬上了刘义斯的脖子。此时刘义斯恰好转醒,刚一睁眼,就看见那只蝎子在离他的脸不到一寸的地方转动着一双邪恶的小眼睛,“喂!不要啊,什么东西啊!〃一阵嘶喊,那蝎子似乎被吓着了,立刻扬起尾巴朝他的脖子上一刺……
“啊!〃刘义斯发出一阵凄厉的嘶叫,只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秦杏子皱着眉头,又想吐了。她转身问身后一个大眼睛的木侗少女,“他……他怎么叫的那么恶心啊?〃少女闭着眼睛,轻声道,“这种蝎子叫撕心狼,被咬了之后像是被狼生生地撕扯了心脏一样痛苦的……不过也好,死得比荆棘娘痛快,立马就咽气……图拉真人真是算够仁慈的了。〃身后突然传来另一个女孩的声音,“哈妮,别说了,轮到巫童了。〃
“啊?〃那个被叫做哈妮的大眼睛少女惊叫一声,抱紧了她那根褐色的枯枝,眼眶中竟已是泪汪汪的了。秦杏子被搞了个莫名其妙,觉得这少女也不像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女人样,竟不知所措起来,“哈妮,巫童怎么了?〃
哈妮没有回答,只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
秦杏子真的被弄傻了,只得转了身朝台上看。却见图拉真人身后不知何时竟依次站了三个身材颀长的少年。
银灰,银白,银黑三色。
莫非这就是图拉真人说的阿打,孟加,沙夷三巫童。顺势看去,站在最后一身银黑的少年果真是沙夷没有错。那么灰衣的便是阿打,白衣的就是孟加了。
号角如山神呜咽,图拉真人默默地等待号角声的停止,一阵长长的尾音后,四下归于寂静。图拉真人的眼角冷冷地扫过身边的缪文白,最终停留在已死透了的刘义斯尸体上。图拉真人伸手,有老人颤颤地将敞口的碗递入他手中,酒红似血,碗里洋溢着残淡与诡异。
碗微微倾斜,血红的液体化为一柱红流,优雅地溅落在刘义斯的尸体上,水声,如同垂死者的呻吟,在格外寂静的半空中刺耳地弥漫。
“呵,原来是给死人喝。”秦杏子撇撇嘴,气氛这么凝重,她倒真想看看这场祭典究竟是什么样的了。
图拉真人缓缓走近了阿打,伸出手温柔地放在他的额前。那是一张英俊刚毅的脸,结实高大的身体在银灰的衣服下微微地起伏,一个满脸写满忠诚的少年,阿打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从腰间解下长剑,恭敬地递向图拉真人。
秦杏子看得有滋有味,而下一秒她便惊叫起来了,那图拉真人竟迅速地抽出剑,剑鞘磨擦,发出一声清啸,剑锋便乘着这一声动人的清啸,干脆利落刺入了阿打的胸膛,没入,再从后胸穿出。
“喂!〃秦杏子惊叫,这家伙有没有常识啊?一剑穿胸,虽然是正胸前不是心脏,可无论是谁,胸前被捅个前后通的大窟窿都会送命的呀,还有这个阿打,干吗要把剑恭恭敬敬地递上去,找死啊!他看起来不那么像先天愚蠢的儿童啊,红丝如涛涌,急速从秦杏子两臂飞出,透着她平生几乎最大的真气直逼图拉真人。“哧〃的一声,红丝陡停,一股冰冷得怕人的剑气不仅截断了丝线,还逼得秦杏子不由自主地退了好几步。
又是沙夷,秦杏子愤怒了,吼道,“你想他死?〃这一声惊动了四下的人群,却都只看了秦杏子一眼,便都扭头向台上的阿打望去。
沙夷转身,道:“我们都不想他死,但要刺三剑。这是巫童的职责,每个巫童的职责。如果阿打死了,孟加也死了,那么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为什么?〃秦杏子惊叫,把一柄长剑刺入一个人的胸膛三次,连血月都不一定能活。她转头望血月,血月看着捂着胸前的阿打,唇角上是一丝无奈与落漠。
沙夷的声音仍是平静的,“因为我们不死,魔鬼才会死。就如同比剑,高手比剑,如果没有被剑刺中,那么被刺中的就是我的敌人。〃
“放屁!〃秦杏子下一句话还未出口,听到一声悲哀的呻吟,她转头,图拉真人已将阿打胸前长剑拔出,剑身发出一道亮光,还未刺出第二剑,血如喷泉般射向半空,阿打咬着牙,还是倒下了。
秦杏子捂住了眼睛,但方才那残留的血红的影像仍啃噬着她的大脑,红的,她想到了那碗殷红的酒。她领会到了什么叫残酷,甩开手一把抓住沙夷的衣领疯狂地叫骂,“你们愚昧!什么高手比剑,根本没有什么魔鬼,想比剑时,根本没有对手,你们却假想了一个对手,结果你们就自己刺自己一剑!愚昧!〃
沙夷推开秦杏子道,“不是愚昧,是信仰。我们都有自己的信仰。〃他转头望向阿打冰凉的尸体,一直冰冷的瞳孔仿佛反射不出影像的黑洞,而今,其中却多了些什么。是为了阿打悲哀,还是因危险即将逼近自己的恐惧?都不像,但具体是什么,秦杏子却又说不上来。她只觉得沙夷不像是属于木侗族的人,而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她还是说不清。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绝对不是好人。
“好吧好吧。〃秦杏子甩手转身走向椅子,“去坚持你的什么破信仰吧!〃而猛然间,她的目光落在了身后那个大眼睛少女哈妮的身上,释然。原来哈妮的泪水是因了沙夷吧。
一片失望的叹息,阿打死了。这表示着他们失去了第一次机会。关切中融入了浓浓的悲哀,“阿打!〃一个凄厉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叫响,惨艳的少妇疯狂地拨开人群冲上祭台,紧紧地抱住阿打已经冰冷的身体,头贴着他洒满热血的胸膛,“我的儿啊!〃
“安息吧,你为族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