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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儿响叮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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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扯!”血月重重一拍胸口,“我当然敢。”显然,刚才那一下拍得重了点。秦杏子看着他拍胸自夸,又怕疼,哭笑不得地弯下腰钻向那狗洞。血月轻轻捂一下胸口,突然把秦杏子拽了出来,“你出来!”

  “干什么啊?”秦杏子莫名其妙,血月一掀衣摆,俯身钻了进去,里面传来他沉沉的声音,“前面一片黑暗,凶险恐怖,当然该男人开路了!你跟着便是了!”秦杏子无可奈何地望了一眼血婆婆,血婆婆正“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哩,“去啊,祝那洞长一点,窄一点,曲折一点,漫长一点!”

  “那会死的!”秦杏子带着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烈女一去兮不复还”的“大义凛然”,束起长发也钻了进去。

  “奶奶进来啊!”秦杏子清脆的声音也被捂得低沉沉的。

  洞外吹过一阵冷风,坟似的夜空中出现一个鬼魅般的身影。

  “他们进去了?”鬼影晃动。

  “一个功夫太差,一个重伤垂死,都进去了。”血婆婆的眼中闪过碧光。

  秦杏子又在叫了,“奶奶进来啊,里面很曲折,再不进来会跟不上的。”

  “你们自己去吧!”血婆婆突然甩出一道长练,一块巨石带风而起,“轰”然堵在了洞口,“好走啊!”血婆婆发出一阵沉沉的笑。

  洞被巨石堵死,里面的声音不能再传出。

  “你保证他们会死?”鬼影突的飘近,赫然就是九山剑客。“我好回去向圣巫交代”

  “我保证。”血婆婆冷笑,“因为那洞根本就没有出口!”

  九山剑客微笑了,突然伸手从双眼揭下一层膜,膜下露出他那双炯炯有神,目光逼人的眼睛。

  “死骗子,又装瞎子骗了一堆人。”血婆婆斜眼瞅着他,“圣巫的易目衣居然还有防光线的能力,骗子,倘若没有圣巫的易目衣,你这双眼可就被秦杏子的反光给射死了!”九山剑客的眼凝视着血婆婆的眼,“难道情姑娘没有骗人?情姑娘装血婆婆可是连他孙子都骗过了啊!”

  “同是圣巫手下的人,还恭维什么呢?”血婆婆诡笑。

  “是啊,”九山剑客突然上前一步,“都是圣巫手下的人,情姑娘就不肯让在下看一眼芳容吗?”

  “一定要看?”血婆婆的声音在刹那间便得梦一样迷蒙,雾一样温柔。

  九山剑客怔了许久,“死而无撼。”

  “死而无撼?”血婆婆轻轻吐出这四个字,仿佛黎明的露珠滑过叶尖。

  “能一睹雾之情的芳容,死而无撼!”九山剑客上前一步,握住江情的肩,好纤弱。九山剑客听见梦呓一样的声音轻吟在他耳边,“不行!”他腹上猛地一颤,雪白的匕首没入了他的身体中。

  “原谅我,九山。”江情的唇中含着不知几世的幽情。“圣巫不会让我被别人看到的。九山,是圣巫的命令,我不愿啊!”她扶着九山剑客,泪水落到他脸上,冰凉中泛着深情。“我不想失去你,九山,相信我,不要恨我!我害怕被恨,原谅我。”

  九山剑客轻轻擦去江情的泪,不停地摇着头,却轻声道,“原谅你,情儿,我怎么会恨你,不会恨你,不会!”

  生命顺着九山剑客的血逝去了。江情猛地推开九山剑客的尸体,眼中又闪过一丝碧光,“是圣巫的人又怎样?圣巫叫你杀了秦杏子,你竟然为了想借她,找到其它的铃还留她一命!你可得谢谢我让你痛痛快快地死掉,倘使落在圣巫手里,只怕你是生不如死呢!”

第四章 存亡扣问深窟石 生死拍喊长江浪

唯一的一线光随着一声巨响突然消失。

  “啊?”秦杏子惊叫,“奶奶,奶奶!怎么了?外面出事了吗?”

  “喂喂喂,怎么回事?”血月停下,也被突然而来的死黑吓了一跳,“奶奶呢?她进来了吗?”

  “奶奶!”秦杏子叫了一声,没有声音,她呆住了,“血月,奶奶没进来,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怎么办啊?”

  血月慢慢倒退了回来,“杏儿,别怕,抓住我,先出去再说。”

  秦杏子不知所措地拽住了血月的胳膊,“怎么出去啊?往哪里?看不见哪,”

  “退出去啊,看是怎么回事。”血月开始退,“怎么会黑了呢?”秦杏子不再吱声,终于退到了洞口,伸手一摸,洞口竟被堵住了。

  秦杏子按住“扑通”直跳的心口,轻声问道,“奶奶把洞口堵住了,是不是九山剑客他们追来了?”血月握住秦杏子的手碗,“事情有变,走,先出城再说。”黑暗中传来血月沉闷的咳嗽声,她害怕地咬住牙,“你是不是要死了?”血月一边拉着秦杏子爬,一边惊讶,“我这样英俊潇洒的人会死?那一定是王母娘娘的女儿看上我了,走啦,笨蛋。”

  秦杏子忍俊不禁,又跟着爬了一会,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脆亮的犬吠。

  “喂,有狗啊!”秦杏子突然兴奋地揪住血月的衣领,“狗狗,有狗狗!”血月一脸稀奇,可惜四周一片漆黑秦杏子没能看见,“杏儿,”他伸手摸了一下秦杏子的前额——不热啊?“杏儿,狗洞里——当然是狗啦。”

  “可是”秦杏子越揪越紧,呛得血月咳都咳不出来,“那只狗狗叫得好可爱!它就在前面,前面一定就是出口了,他在给我们带路的!”

  血月勉强点点头,“爬了这么半天了,也该到了。”

  犬吠声越来越近,秦杏子瞪大了眼睛,“到了到了,狗狗就在旁边,血月,帮我找那只狗狗啊!我们该感激他,它叫得友好得很,肯定不会对我们有敌意,帮我抓住它啊!”血月“啊?”了一声,“还要抓狗?喔,好,你等着。”说罢血月便在黑暗中摸索起来,狗叫声就在耳边,仿佛就要摸到皮毛了,可就是抓不住。

  “啊——!”秦杏子突然惊叫一声,“人!有人!”血月一伸手,竟也触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人的皮肤吗?

  “血月,火折子,火石!”秦杏子声音响处传来“咔”的一声,一蓬金黄的亮光跳跃在她纤长的指间,洞内立刻明亮起来。血月和秦杏子的脚下躺着一个惨白的人——人已几乎死掉,只胸口还微微起伏着,火石和火折子就是从那人身上摸出的。秦杏子惊得一跳,脑袋重重撞在洞顶上,“嗷”一声犬吠,只见一只纯黄高大的狗突然从洞的一角轻盈跃出,伸出热乎乎的舌头,温柔的舔一下秦杏子被撞的脑袋。

  “好乖啊!”秦杏子兴奋极了,卧了下去,对着大黄狗黑油油的鼻子亲了一下,“狗狗,那个人是谁?他是坏人吗?”她瞥眼看见了那人喉上有两个明显的狗牙印。血月皱眉盯了那狗一眼,“杏儿,是公狗。”秦杏子抬抬眉毛,“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还吃狗的醋?”她伸手用力搓一搓黄狗头顶的毛,“说啊,狗狗,那个家伙是不是坏人?他欺负你所以你咬死他?”

  那只狗真的点点头,它轻轻抬起前爪,扒一下秦杏子的胳膊,然后向前跑去。

  “血月,它要给我们带路啊!”秦杏子扯住血月的衣袖就爬。血月张了张嘴,突然发现那奄奄一息的人的手下,紧紧地掩着一样东西,没来得及说什么,秦杏子便顺手拿了他手下的小物揣入怀中。两人又跌跌撞撞地往前爬了一段,“砰”的一声,血月一声惊叫脑袋撞在了洞壁上——洞的出口亦被堵住。

  “嗷——!”黄狗又发出一声轻唤,用鼻子拱了拱堵在洞口的石头。

  “啊,我明白了,”血月轻叹一声,“有人从那边把洞的出口堵死了,想困死我们,可惜这条狗也在,在石头堵完之前将封洞的人拖了进来,咬他个同归于尽,是不是?”

  “哼,哼”黄狗发出低低的沉吟,竟然又点了点头。

  “天啊,他不会是人吧?”秦杏子尖叫,“太可怕了,竟然听得懂我们说话!”那黄狗不再做声,低头拱了拱旁边的沙石,抬脚就开始刨土,灰黄的泥土刹那间就堆足了一大捧,坟似的立着。

  秦杏子恍然大悟,与血月对视一笑,原来这狗是想刨开洞带他们出去的。

  “唉,”血月居然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晚点碰到这狗就好了,”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杏子。

  “又来了。”秦杏子头皮发麻,“搞清楚,马上两个时辰就到了,你到时候又变了人,可别又对这话扯得不清不楚的啊!”身后突然射出一道亮光,洞开了!

  “好棒啊狗狗!”秦杏子一下子拥住黄狗,“你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她扯扯血月,“走啦。”血月盯住黄狗不清不白地瞪了一眼,那黄狗却一龇牙,挑衅似地跃近了秦杏子的怀中,一双爪子亲热地搭在她肩上。

  “喂,连狗也和我抢?”血月从洞里爬出,一把拉出秦杏子,打开了她怀中的黄狗。

  “喂,连狗的醋你也吃?”秦杏子笑,一边的狗也嘲笑似地发出了一阵“哧哧哧”的鼻息声。东方已发白,秦杏子已听到有脚步迈向城门,她突然看见血月猛地弯下腰掩住嘴,血,又顺着他的指缝流下。

  “血月。”秦杏子伸手抓住血月的肩。

  “走!”血月猛然抬头,逼人的目光让秦杏子打了个哆嗦,秦杏子竟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血月伸手推开了秦杏子,向远方走去。秦杏拧起眉,看着他冷冰的背影不由得黯然了。难道这个人,只因为一个辣椒,就有这样的差别吗?

  血月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递来一样东西,冷冷道,“洞里死人身上的。”他的手上躺着的是一只质量极佳的小编织袋囊。

  那是一只青灰色闪着忧郁色彩的织囊,织得极精细,但只是工整,仿佛缺了织女的温柔——秦杏子的感觉告诉她——这是男人织的。她感到这袋子似乎很重要,也感到了血月的眼正严肃地注视着这织囊,她立刻将袋打开,里面竟有一封折得很小的信和一块令牌。令牌是青灰色的,信封也是青灰色的。青灰色的令边雕着浮水生月,亭台楼阁的淡纹,乍看颇平常,可细看,一切景物竟似在令面上幻影幻现,着实精妙,而那令牌正中雕着三个字体诡异生动的大字“闲魂令”

  “闲魂令?”秦杏子抬头疑惑地望向血月,“什么东西?”

  血月摇摇头,眼光射向那封青灰色的小信封,正中排着一列笔划极有力的行楷“速交由梦夫人亲启”封口还被青灰的火漆封住,并未开过口。

  “梦夫人!“秦杏子一脸疑惑,伸手就要拆信,却被血月一把夺了去,从牙缝中忽地又丢下一个字“蠢!”轻轻抖一下信封,提一口气按掌向火漆,冷却的火漆被血月炽热的掌力烤软,信封口便翘开了。秦杏子瞪眼骂道,“你功夫好,当然能烤软火漆,我又不会,你又不教我,我怎么会知道有这种方法?说到底还是你的问题!”

  “进去。”血月突然把秦杏子推进路边的林子里。两人刚隐身林中,一匹白马便卷着小路上的尘土飞奔而来。天刚亮没多久,城门也不过开了不到半个时辰,居然有人这么早就出城了。那白马近了,那马背上坐的竟赫然是血婆婆。

  “奶……”秦杏子一个字没说出口便被血月捂住了嘴。“蠢!”血月的声音压得很低,可听起来还是冷得怕人,“假的。”假的?秦杏子一愣,仔细望去,只见“血婆婆”竟是极“优雅”地跨在马背上,虽然一脸“沧桑”,但那双眼中射出的幽然之色让人分分明明地感到,这人决不会超过三十岁。“驾——!”“血婆婆”口中飘出一声轻喝,白马撒开蹄子,奔向远方山路,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洞是她堵的!”秦杏子看着“血婆婆”远去终于爆发出一声大叫,“有人冒充了你奶奶,把我们骗到洞里,又堵起来,天哪血月,你太笨了,你居然连有人冒充你奶奶都不知道。”

  血月侧过脸不做声,抖开了信封。

  “让我看!”秦杏子发现看过了信的血月一脸惊讶,这种表情出现在血月脸上极少见的事。“梦夫人:得此信后速来夏口黄鹤楼会面,去年一案出叛徒,将碎闲楼机密隐于一对联中,置于黄鹤楼,速来查明!闲魂草。”

  “碎闲楼!”血月一字一顿道。

  “密函哪!”秦杏子夸张地喊,“而且是碎闲楼的!那传函的一定是碎闲楼心腹了。武功怎么会差到被狗咬死的程度?”血月一掌按在信封处,炽热的掌力再次融化了封口的火漆,他轻轻一按,信封又重新封好——天衣无缝。秦杏子用力扯血月“不去看那个碎闲楼的心腹吗?”

  血月拧着眉看了一眼秦杏子,傻子都能从他的眼光中读出意思“为什么老是缠我?你知道你有多讨厌吗?”可惜秦杏子偏偏不吃这一套,索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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