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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时被逼得手忙脚乱!
就在这时——盘膝调息的马脸老道,骤然睁开两眼,一声不吭,双手一扬——无数如线
银丝,挟著嗤嗤响声,向著闭目调息的小温侯和银龙,分别射来,快捷如电,一闪即至。
牟娴华,一声娇叱,闪身在小温侯身前,手中长剑立即舞起一道光墙。
萧银龙顿时大怒,一声暴喝,腾空而起,一跃数丈——身在空中,展臂挺腰,正待扑向
马脸老道……
突然……
牟娴华脱口发出一声惊呼!
当——的一声,长剑应声落地,娇躯翻身栽倒。
银龙一见,大惊失色,知道娴华被银丝般的暗器,透过光幕击中了。
於是,暴喝一声,展臂转身,一招“大鹏栖枝”,头下脚上,疾向娴华倒身之处,如飞
扑去。
就在银龙展臂转身的同时——一双星目,恰好接触到宝镜直射半空的强烈电光。
银龙心头猛的一震,双目一亮,眼前景物顿失,只觉头昏目眩,地面情形,再复不见。
心惊之馀,挺身凝气,拳腿坠身,缓缓飘落地面。
但,两眼一如瞎子,依然任何景物,不能看见。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嗤嗤响声,破风射来。
银龙知是银丝暗器,立即功贯右臂,力透剑身,红芒暴涨数尺,一声大喝,赤晶舞起一
团光幕,飞来银线,纷纷击落草中。
突然……
场外群豪,同时呐喊,欢声雷动,人群大乱,纷纷闪退,中间顿时让出一条道路来。
银龙心中一动,转首一看,一片模糊,视力依然未复,只能听到隆隆泻瀑声中的喧哗人
声,
和一阵隐约传来的衣袂破风声。
对方马脸老道,由於暗发牛毛银丝,真力消耗过多,再度震伤内腑,哇哇连声中,鲜血
狂吐不停。
这时,一声娇叱,摩天玉女调息完毕,纵身跃起,看了现场情形,顿时大吃一惊,蹲身
将娴华揽在怀里。
只见娴华,粉面苍白,杏目紧闭,柳眉紧蹙,显得极为痛苦。
仰首一看,芳心又是一震,只见龙弟弟转首望著喧哗人群,目光呆滞,神情如痴,正待
发问……
蓦见人群中,如飞奔来三个老人。
当先老人,年约八旬,短发长髯,霜白如银,浓眉虎目,面大如盆,一袭灰布大褂子,
直达膝间。
手中持著一根长约六尺的旱烟袋,袋锅如拳,金光闪闪,耀眼生辉。
左边老人,蓬头垢面,环眼薄唇,手持紫竹杖,一袭破长衫,两眼精光四射,看来疯疯
癫癫。
右边老人,年龄也近八旬,蓬头似霜,须髯如银,两眼眯忪,醉态醺醺,一张大嘴,一
直到了腮边。
一袭灰布长衫,直拖到地,背上三个酒葫芦,闪闪发亮,不停摇晃。
三个老人,并肩疾驰,如飞而来。
丽君芳心一动,顿时认出三个老人正是“雪天三友”。
於是,立即轻摇怀中的娴华,急声说:“华妹,华妹,快看,你的三位老哥哥来了。”
娴华听了,强自睁开杏目,看了一眼如飞而来的雪天三友,杏目接著又合上了。
这时,银龙目力已经恢复,已看清飞来的雪天三友,正越过群豪,如飞驰来,於是立即
大声焦急的说:“两位老哥哥快来!”
说著,举臂翻腕,立将赤晶收入鞘内。
盎多鹏,疯癫叟,两人一见银龙,立即愉快的哈哈笑了。
但,看到娴华倒身在摩天玉女的怀里,面色顿时大变,掠空扑了过来。
三友来至近前,慌忙蹲身察看,只见娴华柳眉紧蹙,杏目紧闭,粉脸显得异常苍白。
盎多鹏一脸焦急,不停轻呼著娴华,同时,发现娴华的右小臂已经肿了,分明是中了有
毒的暗器。
银龙立在一侧,看了娴华痛苦的情形,内心顿时涌起一阵愧意!
疯癫叟看罢,倏然立起,环眼一瞪,大声怒喝问:“是谁?是谁发的歹毒暗器。”
银龙望著疯癫叟,还没说话,牟娴华已强自睁开杏目,左手忍痛指了指马睑老道。
疯癫叟,顺势一看,蓬发飞张,顿时大怒,大喝一声:“那里来的老杂毛,暗招子胆敢
喂毒!”
大喝声中,双手高举紫竹杖,向著坐在地上的马脸老道,如飞奔去。
醉仙翁睁开眯忪醉眼一看,大吃一惊,不觉脱口疾呼:“疯子,打不得,那是邛崃派的
‘宇尘’长老。”
疯癫叟疯性大发,那里肯听,怒哼一声,不屑的说:“管他什麽派的长老,先打了再
说!”
说著,高举紫竹杖,依然直奔宇尘老道。
盎多鹏听了,心头也是一震,立即转首,大声阻止说:“疯子……”
疯子两字刚刚出口,呼的一声,叭的一响,接著暴起一声惨叫,脑浆四射,盖骨横飞,
疯癫叟的紫竹杖,已打在宇尘的脑袋上。
盎多鹏、醉仙翁,面色同时一变,觉得这个祸闯大了,如此一来,邛崃派势必纠众北来,
大兴问罪之师。
银龙看了老哥哥的面色,心中甚是不服,星目扫了一眼地上横陈竖卧,死在四个老道手
中的十几具尸体,正待说什麽……
蓦见疯癫叟,双目圆睁,大喝一声说:“这里还有一个老杂毛。”
说著,双手高举紫竹杖,再向与黑衣大汉死拚死缠的瘦削老道奔去。
盎多鹏倏然立起,怒声大喝说:“疯子,那是崆峒派的静真长老……”
话声未落,打斗中的瘦削老道,顿时惊觉,大喝一声,跨步闪身,转首一看,大惊失色,
手中银丝拂尘,反臂挥了出去。
疯癫叟哈哈一笑,大声喝“好”,紫竹杖招式不变,依然是打狗的架子,直向静真老道
的头上打下。
静真老道,见是疯癫叟,面色早已大变,知道疯癫叟这招“棒打莲花”,变化无穷,神
奥诡异,大喝一声,一式“就地十八滚”,直向三丈以外滚去。
疯癫叟没有再追,转首又对著有些发楞的黑衣劲装大汉,怒声说:“你在此打架死拚,
定也不是什麽好东西!”
说著,手中紫竹杖,顺势一扫,向著黑衣大汉拦腰打去。
黑衣大汉一定神,仓促间,挥刀封了过去。
银龙一见,顿时大惊,不觉脱口急呼:“疯哥哥,他不是……”
银龙的呼声未落,当的一声,大汉手中的大砍刀,应声飞向半空。
疯癫叟听了银龙的急呼,立即停身收杖,望著大汉,无可奈何的嘿嘿两声,转身掠至娴
华倒身之处,立即蹲下身去,神色间,充满了关切,焦急。
这时,醉仙翁已在马脸老道宇尘的尸体上,搜来一个白玉小瓶,立即倒出一粒蓝汪汪的
小九,放进娴华的嘴里。
这时,小温侯已将伤势控住,缓缓起身走了过来,但精神仍有些不振。
盎多鹏命银龙见过醉仙翁,银龙也将摩天玉女,小温侯介绍给雪天三友,并将与娴华离
开老哥哥的经过说了一遍。
相谈之下,才知雪天三友,与银龙是同一天早晨上船,三友的船先开,但因人多船重,
航行较慢,因此,晚到了半个时辰。
这时,各路群豪越集越多了,俱都立在二十丈外,暗暗指点,窃窃私议,有了雪天三友
在场,更没人敢向前了。
盎多鹏,游目看了现场一眼,霜眉一皱,望著银龙问:“那位老人呢?为何不见在此?”
银龙望了一眼潭中滚浪中的宝镜,也不解的说:“我们来时,也没看到那位老人!”
疯癫叟扫了一眼附近横陈竖卧的尸体,不觉也奇怪的问:“这些人是谁杀的?”
银龙剑眉一蹙,顿时想起马大刚的死因,立即说:“可能是死在那四个老道手里!”
雪天三友一听,似乎颇感意外,不觉脱口“噢”了一声,俱都转首去找静真。
只见静真老道,抱著静玄尸体,神色慌急,向著谷外,如飞驰去。
疯癫叟立即怒哼一声说:“今天便宜了这个老杂毛。”
话声甫落,娴华已由丽君怀里站起来。
雪天三友,顿现笑容,三人几乎是同声关切的问:“怎麽样?小臂还痛吗?”
娴华见三位老哥哥都到了,顿时展颜笑了,立即摇摇头说:“一丝也不痛了!”
说著,举手翻开衣袖,露出一段白如凝脂,洁似玉藕的皓腕。
众人趋前一看,只见一根细如牛毛的银丝,长约八公分,已有一半进入娴华的雪肤中。
醉仙翁立即拉过背後酒葫芦,滴在银丝上一滴酒,两指一夹,银丝立被取出。
摩天玉女立在娴华身侧,似有所悟的说:“所幸宇尘老道,内腑已被震伤,真力已经不
足,否则,这根银丝,一定深入骨内了。”
盎多鹏立即拂髯点首道:
“赵姑娘说得极是!”
醉仙翁眯眼一睁,也似有所悟的问:“宇尘老道是谁震伤的?”
说著,眯忪醉眼望了丽君、银龙、和小温侯一眼。
银龙立即接口道:“是小弟震伤的,因为他出掌震伤了德俊扮。”
说著,指了指面色仍有些苍白的小温侯。
醉仙翁听了,立即“噢”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太相信银龙会有如此高的功力,於是霜眉
一蹙,又问:“静玄老道是谁震毙的?”
银龙依然毫不迟疑的说:“也是小弟震毙的,因为他向人发掌偷袭。”
醉仙翁听得心头一震,一双眯忪醉眼一直望著银龙,神色显得极严肃的说:“小兄弟,
你初离师门,即已树下两派强敌,你今後行道江湖,恐怕要危机步步,劫难重重了。”
银龙听了,神色自若,淡淡一笑,说:“小弟跻身武林,只知除恶务尽,见义勇为,济
弱扶危,消灭强梁,自身安危得失,小弟从未想过。”
醉仙翁听得一楞,醉脸又增加了些许红晕,心中暗暗赞佩银龙的豪气。
疯癫叟,蓬头一晃,连声喝好,伸出满手油泥的瘦手,重重拍著银龙的肩头,连连赞声
说:“好好好,不愧是我疯子的小兄弟,有胆识,有志气,不畏强,不欺弱,做事顺天,於
心无愧,我疯子有了同志人!”
说罢,高兴得仰面一阵哈哈大笑。
银龙被他拍得肩头微微酸痛,剑眉只皱。
摩天玉女,小温侯听了疯癫叟的这套话,觉得他宛如常人一般,但看了他这时的神态,
觉得又有些疯疯癫癫。
牟娴华见银龙剑眉微蹙,芳心微痛,立即有些不高兴的说:“疯哥哥,你一高兴,手拍
的就那麽重,也不管人家痛不痛。”
疯癫叟一听,顿时大悟,立即望著娴华,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
盎多鹏,一拂银髯,也快意的哈哈笑了。
就在富多鹏,快意大笑之际……
一声清越长啸,由远处群峰间响起。
银龙几人,心头一震,富多鹏立停笑声,谷内群豪,俱都面现惊容,转首望著啸声传来
的天空,每个人心中,都在轻呼,又来了高人。
啸声不高,清越悠扬,直达宵汉,响彻长空,全山满谷,到处响著嗡嗡不绝的震耳回声。
啸声,愈来愈近了,似是向著狭谷飞来。
这时,二十丈外,蓦然响起一声惊呼:“快跑,带镜老人来了!”
这声惊呼甫落,谷内群豪,顿时大乱,个个面现惶急,纷纷夺路狂奔,争先恐後,宛如
大难临头。
萧银龙看得剑眉一皱,心说:这些人千里迢迢,翻山渡海,不是来看带镜老人的吗?如
今带镜老人来了,反而逃命般的跑了。
心念间,啸声渐渐停了。
跑到前面峰角转弯处的群豪,有不少人又停身止步,转首望著潭边,在惶急的神色间,
显得有些犹疑……
蓦地——一声沙哑怪诞的厉啸,在银龙的耳边响起。
银龙心头一震,转首一看——只见疯癫叟,蓬发竖立,环眼微合,仰面张著大嘴,伸著
脖子,正发著凄厉刺耳的怪啸。
小温侯伤势刚刚控住,听了这声怪啸,俊面愈显苍白,冷汗顿时流下来。
银龙,丽君,身形一闪,已至小温侯身边,两人几乎是同时将手抚在小温侯的左右“命
门穴”上。
盎多鹏,醉仙翁,俱都神色凝重,仰面望著方才清啸的空中,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回应。
银龙游目一看,停身峰角处的群豪,一个也不见了,想是听了疯癫叟的怪啸,吓跑了。
疯癫叟一声啸毕,环眼睁开了,寒光闪闪的望著前面峰顶……
突然——清啸再起,就在前面数百丈高的峰巅之後。
紧接著——两道相并灰白人影,宛如两颗弹丸,在前面数百丈高的峰顶上,掠空一闪,
向著峰下如风驰来。
雪天三友,萧银龙几人,看了来人这种炉火纯青,已达化境的轻功,俱都心头一震,面
色微变。
清啸一停,两道相并的灰白人影,已到达半峰,但那声清啸馀音,仍飘荡在群峰之间,
直上苍空!
这时,银龙已能看清灰白人影,是并肩飞来的一男一女。
於是,心中一动,不觉脱口说:“来人并肩飞驰,是一男一女!”
雪天三友,听得心头一震,因为他们还没看清来人是男是女。
尤其醉仙翁,不觉脱口“噢”了一声,他一直想不透这位小兄弟,为何有如此强的目力。
这时——如风飘下的两道灰白人影,已达峰底,向著谷中缓缓驰来。
雪天三友看得出,这种轻功,看似缓,实则疾!
突然——萧银龙星目冷电一闪,接著脱口惊呼:“师妹,仙长——”
呼声中,黄影一闪,势如脱箭般,向著飞来的灰白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