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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麟异凤-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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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宏法,导我向佛!”
裘若兰不禁叹了一声说:“就是这样算了吗?”
蛮荒龙女微垂螓首,涩然说:“这样,我已心满意足了,一眨眼,已经三年了,也是我
自闭九曲洞的五年之限已到!”
银龙忙抢著说:“所以那般黑道高手,闻风都前去找你寻仇!”
裘若兰也插言问:“为甚么在五年之中他们没去找您!”
蛮荒龙女苦笑说:“五年之中,他们已不知找我多少次,都被你师父给打发走了,并且
言定五年面壁期中,任谁也不能在会仙峰找事,他们凛於你师父的功力,才能相安无事!”
萧银龙闭目沉思,像是在想甚么,脸上的神色不定。
蛮荒龙女一见,不由疑惑的问:“龙儿!你在想甚么?”
萧银龙睁著双眼,瞧在蛮荒龙女脸上,久久欲言又止。
蛮荒龙女急闻不解的问:“啊!你为何不说?”
银龙垂头丧气,无精打彩的说:“如此说来,我师父是前辈杀死的了!”
显然的,他已被蛮荒龙女的痴情所感,心中大为矛盾。
蛮荒龙女冷笑一声说:“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怎能下此断语!”
裘若兰应和著说:“前辈的话还没讲完,你急甚么?”
萧银龙不由玉面一红,十分尬尴,望望天色,搭讪著说:“月色偏西,怕是三更已过
了!”
蛮荒龙女依然自顾幽幽的说:“前洞来了马大刚等,後洞可来了更大的魔星!”
萧银龙倏的一惊,脱口问:“哦!是谁?”
蛮荒龙女不知是悲是恨,手中的“金弯匕”朝眼前一竖,抖的索索有声说:“就是持有
此刀的仙奴金蒂!”
裘若兰也是一惊。
蛮荒龙女侃侃的说:“她风闻我尚在人间,受了五年面壁之苦,你师父玉面书生宫子云
毫不回心转意,因爱成仇,逼我同她携手杀了你师父,你们想想,我焉能下此毒手!”
萧银龙不由一阵热血沸腾,手中握紧另一把“金弯匕”也抖得有声。
蛮荒龙女又紧接著说:“那时,龙儿你正在服用我的“毒龙丹”,我半步也不能离开,
要为你护法,仙奴金蒂,闪身抢出洞去,一个时辰之後,重回洞来,双眼哭得核桃一般,她
告诉我,她已把子云……子云……”
她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裘若兰也泪下如雨,哭泣不停。
萧银龙忍住悲凄,问:“难道我师父恁由她将‘金弯匕’插入丹田,让她得手?”
蛮荒龙女流泪说:“恰巧那天是十九日,乃是我与子云见面谈禅之日,你师父一见去的
是仙奴金蒂,也用对我的办法,来对付她,她………却不理会许多,反而劝你师父蓄发还俗,
同往苗疆,共渡晚年合籍双修。”
裘若兰黯然一叹,说:“这也是人情之常!”
蛮荒龙女泪流不停,继续说:“你师父素性耿直,焉能依她,仙奴金蒂因爱成恨,由恨
生仇,乘著你师父闭目诵经之际,将随身上的‘金弯匕’拔出,骤下毒手………”
哭得泪人儿一般,那还说得下去。
银龙若兰,悲不自胜,淘然泣哭。
蛮荒龙女断续流著泪说:“我听仙奴金蒂回洞说出你师父的死讯,怒火高炽,一时如疯
如狂,施用大力手法,竟将幼时的伴侣,义结金兰的仙奴………。”
萧银龙至此,才想到洞中所见的女尸,原来就是杀死师父的仙奴金蒂。
在他凝神沉思之际,蛮荒龙女早又凄凉的说:“我生成薄命,自幼无父,第一个爱人,
惨遭金匕穿腹,惟一的女友,又在我手下丧生,我还有甚么力量在芸芸众生中活下去,好在
子云留给我很多的佛门禅理,因果定律,我也悟透了,但愿你们………”
她说到这里,手中“金弯匕”一挥,直向自己头上削去。
“啊呀!”
萧银龙、裘若兰同时大惊失色,齐向蛮荒龙女的持刀玉腕扣去。
————








忆文《奇麟异凤》
第卅一章 五路灵官


萧银龙裘若兰双双扑至,探臂夺刀,也算极快。
然而,蛮荒龙女又怎能慢得了,呛唧!一声“金弯匕”落地,她的左手,己握著一大缕
乌黑光亮的青丝,泪水洗面,神情激动的有些战抖,苍白了脸色,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如痴如呆。
裘若兰借著一扑的馀势,抱紧了蛮荒龙女,哀痛欲绝的说:“前辈!前辈!你这是何苦
呀!”
蛮荒龙女泪眼婆娑的望著手上的青丝,喃喃的说:“斩尽烦恼丝,终身无牵挂,世事如
流水,恩情似落花。”
一字一泪,令人鼻酸。
萧银龙也自顾搓手说:“前辈!事情的真象大白,水落石出,何必如此伤心!”
蛮荒龙女像是幽幽梦醒,腮上泪水未乾,但却淡然惨笑道:“苗疆向来祗拜巫师,你师
父数年中对我讲经说法,我虽未大澈大悟,惟对佛学之道也小有所得,人生原如梦,四大皆
空,我已决心皈依我怫,返真还璞,遁入空门,长伴青灯,也算同你师父走上殊途同归之路,
也许尚有相见……之期。”
她说得声泪俱下,凄凉感人。
事已至此,银龙、若兰除了陪著垂泪之外,还有甚麽话可以安慰这个伤心至极的一代女
杰——蛮荒龙女哩!
草店鸡鸣喔喔,东方已微现曙光。
蛮荒龙女抹了抹泪水,把手上的长发裹了一裹,对银龙若兰缓缓的道:“龙儿!兰儿!
你师父在日待你们如子如女,我虽无恩无惠,但对你兄妹二人,也可说出自内心的爱护了!”
萧银龙裘若兰双双跪在她的面前,同声道:“前辈对晚辈恩重如山,与师父毫无二致,
大恩难报,晚辈等虽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蛮荒龙女抖了抖手中的长发道:“我与你师父十年聚首,别无可留,这一缕头发你二人
携回冷云寺,在你师父灵骨塔前多拜几拜,然後葬在你……子云的墓旁,也算我们……相
识……一场。”
她说到这里,把手上的头发向银龙怀中一塞,陡的衣袂一起,人已一射而起,凌空而哭:
“龙儿!兰儿!记住了!”
萧银龙倏的一惊,腾身追上,口中大声喊:“前辈!前辈!”
裘若兰也衔尾而追,娇呼:“前辈……”
蛮荒龙女天生奇秉,功力深厚,身法其快无比。
但见红线一缕,在蒙蒙夜雾之中,划出一道显明的痕迹,如同半条彩虹,一只血箭,快
逾追风,形同闪电。
萧银龙衔尾而追,如影附形,口中不断高喊,在夜风里声音凄楚。
裘若兰也是奋力而为,娇呼不已。
蛮荒龙女这时已穿越百数十丈,耳闻身後二人的喊叫,陡然一收势子,点地二次弹起,
翻身射回,形同一只彩凤,人在空中双臂分舒,左手抓住了萧银龙,右手抓著裘若兰,沉腰
落在一片草坪之上。
她泪眼模糊的看了看银龙,瞅了瞅若兰,叹了口气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们有你
们前程,我有我的去处,冥冥中自有安排,但愿你们二人,随时记取我同你师父的故事,好
自为之!不要再……”
她的神情虽然极力装成镇定,但究竟掩不住一股辛酸之情,最後只有连连摇头,双手用
力一推道:“我实在不能再留在这伤心的武林中了!”
语落人起,一射五七丈,似乎把所有的悲愤之情,都用在功力上使尽。
转眼之间,已消失在云海茫茫之中。
这时,鸡呜犬吠,东方已露出了鱼肚白。
萧银龙目送蛮荒龙女的身影,呆立凝望,如同一尊石像,久久不见动弹。
裘若兰何尝不心如刀扎,但她见萧银龙这等情景,生恐把龙哥哥急呆了,忙忍住悲凄,
上前劝慰道:“龙哥哥!老前辈已走远了。”
银龙如梦初醒,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无限怀念的道:“想不到我师父这等硬心肠,慧剑
竟能斩断情丝,但是,他老人家那知道龙女前辈此时的生不如死,心同古井呢!”
裘若兰本是女儿身,心肠更软,对蛮荒龙女也更加同情,然而,她心细如发,生怕话越
说越多,陡引起银龙的烦恼,因此,把话题岔开柔声的,道:“龙哥哥!折腾了一夜,我们
到镇上去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再走!”
萧银龙点点头道:“也好!反正此时也不急欲赶路!”
说完,捏唇打了个呼哨,高亢清越。
蹄声如豆,龙马长嘶。
乌骊带著枣红马,疾奔而来,到了银龙若兰身前,低声出气,鼻子不停在两人身上轻轻
的嗅著。
此时,萧银龙又触动了心事,拍著鸟骊的长颈,低声道:“马!马!这一路你算辛苦了,
等到我有了归宿,也还你自由吧!”
那马似通人性,头儿摇摇摆摆,前面两蹄在地上速踩几踩。
裘若兰已跨上枣红,催促道:“龙哥哥,快上马嘛!人都困死了!”
於是,二人策骑缓行。
到了柳林,但见鸡声茅店,只有数十户人家,强似荒村少许而已。
这里本不是大的驿站,也不是宿头,因此,并无起早赶路的客商,店家都还没有开店门。
两人叫开了一家客店。
店小二睡眼模糊,闪开了一条门缝,在内张望,半晌才道:“干甚麽的?”
萧银龙上前陪笑道:“小二哥!我们是错了宿头,赶了一夜的路,可有上房,我们憩息
半天再走!”
店小二的眼睛眨了几眨,打量了一阵,见萧银龙气宇昂昂,仪表不俗,裘若兰秀丽不群,
谅也不是歹人,呀!的一声把门打开。
不料,他看两人都佩著一柄长剑,不由舌头一伸,又把门掩了起来,口中连道:“没有!
没有……房子!”
萧银龙焉能看不出来,含笑道:“不要怕,这长剑不过是行路防身用的,我们多给你钱
就是!”
说完,从身上摸出一大锭银子,怕不有五两多重,向门缝内一塞,又道:“来?拿去!
人的茶水,马的草料,有多的赏你吃茶,不够的临走再补!”
黑眼珠就见不得白银子,何况野店的小二,自然见钱眼开,忙不迭吱呀一声,把两扇板
门大开,笑的眼睛成了一条线,一面伸手接过马缰,一面嘻嘻的道:“谢谢!二位随我来!”
裘若兰看著不由好笑,向银龙做了个鬼脸,相率进店。
店面虽小,房屋倒称得宽敞清爽。
银龙与若兰要了两间一明一暗的房子,店家送来了热茶自管又去睡了。
若兰饮过茶後,也自进暗间套房安憩。
萧银龙盘膝跌在床上,打算运功调息,不料思潮起伏,心乱如麻。
想到恩师当日威震苗疆,扬名立万,可说是少年得志,何曾想到到头来落得如此的悲惨
下场,情之一关,可说误尽苍生。
又想到蛮荒龙女老前辈,姿艺双绝,偏生“红颜薄命”,今後一段日子,少不得古佛青
灯,终老泉林,与草木同朽,宁不使天下有情人同声一哭。
这时,套间里的裘若兰,想是疲劳极了,已传出了鼾声。
萧银龙由裘若兰,想到赵丽君、牟娴华、冀秀娥……
不由心头一懔,福州荒村借宿的一幕,不由又映入脑际。
那是多麽荒唐的一刹那,虽说是受了“虚幻仙子”的“迷魂香”,但大错铸成,又何以
善其後呢?
天下事就是这等奇怪,越是想,便越发放不下。
萧银龙人在床上跌坐调息,一颗心几乎没有半刻安静过,人心里一烦,索兴不睡了,由
床上下来。
此时,天已大明,满天的彩霞,映在窗子上。
院中,已有人在纷纷攘攘,想是客人起身上路,银龙均并不为意。
忽然——一个回音,似乎有些熟悉的叫道:“各位!今天我们可得多赶一程,不然赶不
到福山,岂不叫我大哥空等一场,也便宜了那点子!”
又听一个十分尖锐刺耳的声音不男不女的道:“三当家的,你老板放心,我弟兄论交情,
这档子事也要伸手,再说,看在那匹老马的财产上,我们也不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听口音,这是黑道上的………………(原书就是如此,好像是用大量省略号代替部分缺
失的文字)
萧银龙打量著这拦路的毛贼,无心打算多事。
院子里的人,似乎………………,喊店家算账。
饼了片刻,又听那尖叫………………
“三当家的,你们老大是打算明里拜庄,还是暗里淌进去?”
似乎在那儿听过的口音冷冷的道:“点子扎手,讲不得只好暗中进他的窑口!”
说著,正由窗外经过。
萧银龙这时恰好站在窗子下,不由就窗子缝内向外面张望。
但见——走在前面的是三个两高一矮的中年汉子,身後各背著一个长长的黄色包袱,想
是各人的兵刀。
三个人都是雄赳赳的,双眼棱光外露,太阳穴鼓起老高,估量全有著不低的修为,走路
虎虎生风。
萧银龙可都没见过,不知是那一路的角色。
走在後面的一个,也是三十以上,四十以下的年纪,姜黄瘦削无肉的一张脸,尖嘴缩腮,
一袭长衫,外罩一件黑底白花的褶子散披著,如同披风似的,背後隐隐露出一截燕翎刀的刀
柄,也是精光碌碌,惟一使人感觉奇怪的,是少了一只左耳,显得十分不是味道,对他的一
股煞气,大大的打了个折扣。
萧银龙虽然觉得这人有些面善,可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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