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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小喵说得很诚恳。
可是楚修月却好似听不懂似的,非要将脖子扭出个幼稚的弧好好地看着她。
温小喵终于体会到什么叫鸡同鸭讲。
她放弃了:“算了,你爱怎么怎么着吧,别走远了就行,我们还不清楚这乌漆麻黑的鬼地方到底安不安全。”打了个呵欠,准备继续再睡。
可是——
楚修月突然张开了双臂,朝她扑过来,这一扑来得太热情太凶猛,温小喵的手背还掩在嘴上,还没来得及放来。它完完全全挡挡住了因惊吓过度而张得更大的嘴巴。
“这真是见鬼了,他知道我是个女的还扑上来?”温小喵的上下颌都脱离了它们原本的位置。
“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他紧紧地抱住了她,耳边呢喃轻柔温雅,听得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正想着要怎么将这些鸡皮疙瘩捡回来,他又猛地将双手穿过她肋下,架着她用力一掷,将她抛高了,她惊呼着坠下,却被他稳稳接住。
再后来,他竟抱起她兴冲冲地转了几大圈。
“砰!”姬冰玄受惊过度。一脸撞在石壁上,流了一脑门的血。楚修月这是不是被夺舍了!
“楚大哥,你……还好吗?”沈琅琅半天没找到自己的舌头。
“你叫我什么?”楚修月爽朗的大笑戛然而止,仿佛没听过这个称呼,转而傻乎乎地望向沈琅琅与姬冰玄,半晌。“你们又是谁?你们认识我?”
完了,楚修月完蛋了,不知道是不是温小喵的法术出了岔子,他好像失忆了,连铸心之剑什么的都忘得一干二净。满口都是什么剑心啊,剑魂,剑身,尽说得众人都听不懂的东西,温小喵查了一百遍《仙门奇葩传》,也没找到类似的半点记载。
一定是走火入魔造成的憶症,与她没关系。一定是这样。
据“楚修月”说,他是一抹剑魂,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剑灵,反正左右不过是个称法。
九百年前,他不幸脱离了剑身,丢失了剑心,沉睡了许久许久,直到如今。
他腻歪歪地说温小喵就他要找到的“剑心”,温小喵却坚持认为这货是装疯卖傻要占她便宜。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货从一醒来就把魔掌搁在了不该搁的地方。
还说什么天生讨厌女人,害怕女人,骗子!
看他那一脸幸福的小模样,不知道摸得几开心,她亏大发了。
不但被他啃了,还没他摸了,要是再这样发展下去,她不得嫁给他?
想起老龙说的“双修”什么的,温小喵就感到恶心。
渠冰峰弟子当中不乏双修道侣,但温小喵对这个真不感兴趣。
温小喵不记得自己拍飞过楚修月几百次,反正他总能准确地飘回来,后来的后来,温小喵真的困得不行,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情倒头睡去。
他爱摸就摸吧,摸了也不会掉块肉去,她豁达起来就不把任何礼义廉耻放心上了。
于是剩下楚修月和姬冰玄大眼瞪小眼。
沈琅琅则纯属于路人丁,远远地看戏。
楚修月很是出神地盯着姬冰玄,直到他全身发凉,寒气直冲太阳穴,他想起楚修月的元婴期修为,心里战战地有些怕,便是一迭声地说些没意义的话:“你、你想做什么?我现在打不过你,我、我我将来一定打得过的,你可别乱来。”
楚修月忽地眼睛一亮,丢开温小喵,一转眼奔到了他面前,这速度,竟比平时还要快上百倍,简直就不是人的速度。接着,楚修月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十分诚挚地道谢。
“这位兄台,谢谢你一直照顾她。”
兄台?好尊贵的称呼,这在姬冰玄有限的记忆里还是头一遭,受宠若惊啊。
他有点被雷劈着的感觉,可又有些三魂七魄出窍而去的飘飘然,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才好。
可转眼,楚修月又抽风似地转向了温小喵,痴痴地道:“不过以后也不用麻烦这位兄台了,我已经决定,这一生一世都不离开她,我是剑灵,她是剑心,本就该在一起的,我想麻烦这位兄台做个见证……”
“见证?啥见证?”姬冰玄还在云里雾里穿行。
“我要娶她为妻。”楚修月绝美的脸蕴出一抹自豪。
“哈?你说你要……他?可他是个男人啊!”姬冰玄刚睡醒就被雷劈了多次,终是里嫩外焦。
“不,她是女的,不过对于剑心而言,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吧。”
楚修月笑得温柔多情,骨子里轰轰烈烈地炸出些媚意,勾起了姬大公子许多不美好的回忆。
他依稀记得年幼时,家仆带着自己去弱月国的边境试炼,他骑着一匹小狻猊在草地上飞奔,远远地看见另一支队伍打马而来,为首的孩子一袭月白华裳,唇红齿白,美得难辨雌雄。
当时有人指着那白衣的孩子小声道:“少主,那位就是弱月国黎安族的圣使……”
这么漂亮的,一定是女孩子,第一眼,姬冰玄喜欢上了他……
ps:
修月哥哥双重人格,就素这样。。。
第114章 眼缺公子泥嚎
说起姬冰玄的恋爱史,也称得上是一把血来一把泪,确实有蛮惨的。
这孩子生在帝王家是不错,但却是摊上了个修仙的帝王家。
家族里什么权谋权术帝王术都没教,动不动就拿修为来说事,跟大部分的修仙门派一样,轩辕家也是建立了一个强者居上的用人准则,与朱周家不同的是,他们对嫡庶的要求并不那么分明,就好像姬冰玄这样的庶出,一样能得到同等优待,一样能养出骄横无比的性子。
在年幼的姬冰玄眼中,别人都是下等人,是渣滓是走狗是败类……惊鸿一面的楚修月却是天上明月,心尖尖上跳动的血肉。
什么叫一见钟情?嘿嘿,那都是看脸。
名字那么好听的,一定是女孩子。姬小公子痴心向往之。
第一次从丞元国越境到弱月国,他便做了一件让轩辕帝非常不好交代的事儿。
没错,他把人家弱月国黎安族的小圣使给抢了。
姬冰玄小时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不,强抢民女的戏码演起来还真是行云流水,一点岔子也没有,爽快到没边。
心眼再瓷实的孩子到底也还是孩子,在他的印象里,抢强普通女子,那叫胜之不武,以强欺弱,但是抢圣使这个就不一样。
要是能把小圣使娶回去当道侣,哇哈哈,那才叫脸上有光。
被强抢的小圣使不哭也不闹,模样安静,性子温柔,看见什么人都会笑,有点儿傻。但是傻子怎么可以当一族圣使,所以姬冰玄误会了,他以为自己英俊潇洒,丰神如玉,朗如明珠。皎如满月,是上天入地难求的一美男。他忘了,就算再好看,他也只有五岁。
抢楚修月的心情。与抢仙仆养的阿猫阿狗没两样,单单只是因为喜欢的占有罢了。
五岁的小姬哭着赖在大殿上,硬逼着轩辕帝下旨赐婚。
而另一边,弱月国大军压境,各种高矮胖瘦的修士在两国边境飞来飞去,要求交回黎安族的圣使。
姬冰玄顽固,竟然当着轩辕帝的脸把父母定婚时用的一对鸳鸯剑细水和长流都拿出来,非要送给楚修月。
轩辕帝把后宫妃嫔全请来,反复地游说,告诉他“轩辕家的男人不可以娶男人”。可他就是不信这个邪。
他认定了楚修月是个女娃娃,楚修月也没否认,只是笑得眼眉弯弯,小模样特别挠心挠肺。人人都感觉到楚修月这孩子不正常,除了实心眼的小姬。帝王家不好做得太无耻。总不能把楚修月扒干净了给他验是伐?就一直将这事情拖下去了,轩辕帝听之任之,就是不允之。
这事闹得有点久,原本交好的邦国还因为这孩子开了两次战,不过都是小磨擦。
后来弱月国的王朝垮了,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便也没有人再管这档子事。圣使什么的,就好比喇叭教里的小活佛,没做活佛前,不也是个普通小娃娃?楚修月的事情终于没有人问津了,姬冰玄也没终于没再骚扰他,因为小姬同学被师父带上山去修炼了。
姬冰玄想把楚修月也带上。可规矩上说不过去,这次修炼闭关对他来说很重要,说什么也不能带个外人去闹腾。
可是姬冰玄不放心,这么漂亮的小伙伴放在宫里,要是被别的兄弟姐妹叼走了怎么办?想来想去。他还是坚持把楚修月安置在离自己不远的一座小村子里,楚修月起先还有些抵触,但看他连着传音符传信兵什么的使用方法都交了出来,便也没再反对,可没想后来还是出了事……
温小喵衣不解带地照顾楚修月,承受着这个变态的虐待。
楚修月温柔的时候就连睡觉也要死抱着她不放,暴戾的时候……二话不说,一脚把她踹去山洞顶挂着当风干蝙蝠。
另一个被连累的人是姬冰玄,每天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冷一时热一时,就像看变脸。楚修月不正常的时候可称得上是风雅有礼,温文可人,一口一个“姬兄弟”叫得姬某人心都快化了,正常的时候……就像小时候一样,爱理不理,但小时候还可爱些,至少还会笑,现在不一样了,你要去理他,少不得被他一场好打。
姬公子想起那段难以启齿的往事,心都碎了。
姬冰玄挽着袖子“强抢”民女时,楚修月也才五岁,两人解不开的怨仇也源自于五岁,反正玩大发了。
姬冰玄跟着师父修炼自然无遐顾忌太多,好不容易偷偷溜出来见楚修月一次,却发现他安排落脚的小村庄已然化成飞灰,什么都没有了。
村人不见了,楚修月也不见了。
再见面时便已经到了灵鼎山,楚修月还是那样不爱说话,但是性子却暴戾许多,看谁都是一副看二百五的样子。
姬冰玄缠着他,死皮赖脸要他跟自己回去,楚修月不答应,还打他,打得满头包才肯罢手。姬冰玄不能接受那么娇娇柔柔的人居然会有这样高深的修为,但却总算接受了楚修月是男孩子的事实,剩下的就只有拿回细水长流剑了……他指鹿为马,他雌雄不分,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算得是天经地义。
可是楚修月不还,不仅不还,还一口咬定那两把剑是他的。
第一次,楚修月展示了强大的控制之能,若不是姬某人尚且存着一丝理智,差不离就妥协了。姬玄冰不服气,长得没楚修月好看是一回事,修为没他高是另一回事,拿不回细水长流剑才是头头等的大事。
从那以后,姬冰玄每天都要上山找楚修月的晦气,吵吵嚷嚷地要他还剑,一次输两次输,输成习惯,倒不记得是不是为了剑而来了,直到那把长流被楚修月转借给温小喵。
“龙老头,念烛,你出来啊,我跟你说哈。你教我的法子我都用了,楚修月是活过来了没错,但是他疯了……”温小喵一有空就把青罡印弄出来,一个人背对众人坐着兀自喃喃自语。
老龙睡着了。或者根本不想理她。疯了就疯了,它仁至义尽了,剩下的和它几文钱关系?它是龙,又不是大夫!
“你说谁疯了?”一把躁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温小喵一个机灵,第一个反应就跑,可一想到楚修月对她无比厌恶的表情,她又决定留下来膈应他。
她还就不走了怎的?你越是讨厌我,我越是让你看个饱,看到你吐为止!她将双手一叉,像个茶壶似的站起来。
“没说谁。我跟自己说话好玩呢,你不知道啊,一个人长久不说话,以后就永远不会说人话了。啊对了,我现在已经是筑基前期的修为。要怎么继续进阶?要不还是你陪我……”她龇起牙齿笑,几许爽朗,几许狡狯,几许看不清意味的妩媚。
楚修月的媚态轻盈,总令人感到一种捉摸不定的孤高,但温小喵不一样,她的笑容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就连媚意也一样,那是女子独有的媚意,却比之寻常女子浓郁了许多。
换上女装,就是活脱脱一狐媚子,可惜她从小被糙养坏了,没那个格。
“做梦。”楚修月睨向她。隔几尺绕着她走,仿佛生怕踩着狗屎似的,红果果地嫌弃。
“不教就不教,前几天还嚷着要非我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