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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可以向她下手。”
王元度想了一想,他深知白瑶琴武功高强而又貌美如花,鲜有男人不对她另眼相看,因此荀伯业极力保存她的性命,不难得到解释,亦不足为奇。
当下道:“好,兄弟如若试过诸位武功,实非王某人之所能匹敌,那时为了白姑娘着想,恐怕非接受你们的条件不可了。”
白瑶琴急得直叹气,心知王元度又上了太正直的当了。一元教之人虽然皆是名重一时的高手,但当他们并非以个人身份出现之时,即是奉命行事之时,则任何诡谋手段都使得出来。
但她又晓得王元度这人脾气倔强,假如他认定可以相信对方,任你怎样劝说,也是没用。
白瑶琴本来也不会轻易放弃而不去劝他,但突然想到假如他没有自己羁绊,则实在不难冲破埋伏。
当下竟闭口不言,任得他去决定。王元度问道:“贵教既然划下此道,想来不致于趁在下出手搏斗之时,使人劫走了白姑娘吧?”
白瑶琴听了这话,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心想:“向胡谏这般人谈到这件事,无异于与虚谋皮,结果如何,不问可知。唉,我的王大哥呀,你怎能相信他们呢?”
王元度自然没有听见她心中的说法,不过他倒是被她的叹气声所扰,低头瞧她一眼间道:“你不舒服?”
白瑶琴道:“是的。”
王元度大惊道:“什么地方不舒服?”
白瑶琴道:“心里头很不舒服,但却说不出来。”
王元度道:“暂时还熬得住吧?”
白瑶琴道:“暂时和永久都没有什么分别。”
这种哑谜式的回答,王元度一点也不明白。在他想来,白瑶琴如若认为对方的话靠不住,自会直接告知。
殊不知白瑶琴除了晓得他不易劝服之外,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想拖累他,让他空身对敌,自然不难逃出对方的天罗地网。以是之故,她便变成有口难言,此所以她回答时以心里不舒服,又暂时和永久都没有分别等话来暗示。
王元度只须确定白瑶琴并非毒性发作,以致痛苦难当,便已够了。他转眼向胡谏望去,等他回答。
胡谏道:“我们绝不趁机出手侵犯白姑娘,王兄大可放心信任我们。因为敝教深信还不难把你擒下。”
王元度颔首道:“好,以一元教的声名,谅也不致于做出这等毁诺背信的卑鄙之事,自然胡兄的承诺,乃是包括所有责教之人,皆不许侵犯白姑娘。”
胡谏道:“这个自然,不必细表。”
王元度打量四下一眼,但见这块地头的那边,没有敌人。当下抱住白瑶琴走去,胡谏等人竟不出声拦阻,任他从两角火炬之间走出去。
他到了尖端之处一看,再过去就是陡峭石壁,猿鸟难越,左方则是很陡的山崖,深浅未知。
大体上看来,这儿倒也安全,因为他动手之时,虽然远离此地,但任何人走向白瑶琴,都难逃过他的耳目,除非敌人已躲在陡崖之下,突然爬上来动手。但这可能性不大,因为敌方仗恃人多,假若真要趁机加害白瑶琴,只须分出一人即可。何须预先着人躲在崖下?再说对方怎知自己一定会把白瑶琴放在此地?
于是他回到火炬圈中,准备全力出手,试一试一元教到底有什么惊人之处。但自是不敢小觑对方,因为以对方这六七名高手,实力强大,比他当真只强不弱。
假如王元度一心一意只想逃走,则这胡谏、曹开庭、屠望以及三兽这六名高手,也未必能截得住他。但目下已不是一走可以了局面,此所以王元度提聚起全身功力,一面以坚毅的意志,激起强大绝伦的斗志。
他挺剑作势,但见对方则则散开,但每个人相距另有两尺左右,形成一个扇形的阵式,所有的兵刃都指向他。
胡谏位居当中,他右手提斧,左手已戴上皮手套,握住一把喂毒的铁砂,这等毒砂,体积甚小,通体皆是锋利凌角,但须划破一点皮肉,便足以使敌人昏死。由于毒砂体积很小,数量又多,是以必须贴近发射,方有奇效二他摊开左掌给王元度瞧瞧,才道:“兄弟除一毒砂之外,尚有两种喂毒暗器,此外,身上所带的各式暗器,多达十二种,特地先行奉告。”
王元度朗笑一声,道:“胡护法用心光明,实是可佩。不过兄弟还不把暗器之道放在眼中,胡护法即管施为,毋庸客气。”
胡谏面色一沉,其寒如冰,道:“王兄武功虽高,但假如你手中还抱住白姑娘,只不知你敢不敢说定可连白姑娘也保护周全,不会被兄弟的暗器所伤?”
王元度道:“那样当然又不相同了,假如对手只有胡护法的话,在下尽展所能,亦不致很忌惮你的暗器。”
胡谏道:“王兄自信之强,倒是少有,假如兄弟不是奉有军师严令,定必要单独出斗,瞧瞧王兄手中带了一个人之时,还有什么绝艺身法,竟能抵住兄弟一十五种暗器的夹攻?”
第三十章 醋火升毒姝验处子
他停顿一下,又道:“但目下既然形干势格,无法一试,这话不必再说了。”
王元度道:“很好,在下已候诸位赐教啦!”
胡谏道:“别忙,敝教姜军师的指令,命我奉问王兄一声,那就是:你早已出了敝教势力范围,如若趁机逃走,毫不困难。因为那边的陡崖只有十多尺深,下面便是可以奔走的陡坡,假如王兄疾跃而下,我们这一班人也只好瞪眼了,但你为何不那样做呢?”
王元度毫不迟疑,慨然道:“我既然已答应放下白姑娘之后,便向诸位讨教,岂能食言而肥?”
胡谏道:“姜军师料中王兄必是如此回答,因此他命敝座告诉你说,既然王兄是这等英雄豪杰,咱们今晚便无须动手啦!”
王元度讶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谏呵呵一笑,道:“这是说你已陷于必败之地了,根本无须动手。”
王元度瞠目不解,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胡谏举斧一指,道:“王兄但看便知。”
王元度随着斧势望去,目光到处,但见两个骠悍大汉,站在白瑶琴身边,各以刀剑抵住她的要害。
他心头大为震惊,只因对方兵刃一沉,顿时可以杀死白瑶琴。因此他武功再高,也无法蹈险营救。
他一则震惊,二则大怒,厉声道:“你不是说过绝不侵犯她么?”
胡谏冷冷道:“兄弟奉军师之命,身不由己,只好让王兄上当了。”
王元度仰天长啸一声,剑气拂拂涌出,对面的六名高手,尽皆被这阵森厉剑气,迫得挥动兵刃抵拒。
他并没有出剑攻去,又厉声喝道:“你们以为王某不能击败你们,把白姑娘夺回来么?”
胡谏道:“姜军师说,如若王兄乃是那等英雄豪杰之士,便可利用白姑娘的性命,对你加以胁持,谅你决计不敢鲁莽出手。”
王元度怒道:“那厮算什么军师?不过是一个反复背信,见利忘义的阴险小人罢了。”
胡谏道:“王兄最好别出口侮辱军师。他的指令中说过,假如王兄肆意辱骂的话,就命孩儿们修理白姑娘,以作报复。”
在他口中,似乎那姜军师真有前知之能,事事都在他的算中。王元度不是不知姜石公的厉害,心中大为焦灼,一时筹思不出对策。
曹开庭突然插口道:“王兄可也别打一走了之的主意,姜军师说,假如王兄要走,我们只好想法子糟蹋白姑娘,至于此举是否于事有补,亦是在所不计。”
王元度顿时被他们弄得进退不得,宛如跌在浆糊中的苍蝇一般。正当此时,忽听白瑶琴高声道:“大哥尽管走吧,谅他们也不敢把我怎样。”
胡谏冷笑一声,道:“她的师姊甄红袖嫁与钱万贯,竟妄想背叛教主,现下已遭了报应,哼!哼!兄弟想不出白姑娘还有什么靠山,能使她逃过受辱之厄。”
白瑶琴惊叫道:“我红姊姊怎样了?”
胡谏道:“背叛本教的惩戒规条,你竟忘记了么?”
王元度大惊道:“他们的话不必相信。”
胡谏接口道:“信不信都与今日之局全无影响,现在王兄或打算听一听我们的条件?”
王元度实是被迫无奈,剑眉紧皱,长叹一声,道:“你说来听听。”
这正是龙困浅水,虎落平阳。
王元度的声音表情,都充分表露出英雄末路,无可奈何的心情。
连胡谏等人也觉得很内疚,歉然地望住他。
胡谏道:“第一个条件,王兄参加本教,充任副教主的尊崇高位。”
王元度淡然一笑道:“甄红袖姑娘何尝不是当过副教主呢?”
胡谏道:“既然王兄不肯屈就,那就只好谈谈第二个条件了。”
他忽然住口,十分疑惑地向曹开庭等人望去,而其他的人亦都疑惑对觑,原来这刻,忽然随风飘来一阵奇异的香气,甚是浓烈刺鼻。
他们都是极老练的江湖道,一嗅到香气,立即闭住呼吸,并不继续嗅吸,同时努力分辨这是什么香气。
正因如此,他们六个人都一齐疑惑对觑。而且由于他们只吸入少许香气,这会已感到有点晕眩,是以更加凛然警惕。
说时迟,那时快,白瑶琴身边的两名大汉最先跌落了兵器,各自摇晃了两三下,扑扑响处,先后跌倒。
紧接着两名手持火炬的教徒也摔跌在地上,其余两人大概由于风向地形的关系,还没有事。
胡谏大喝道:“快走!”当先转身飞奔,顺便把后面那两个手下抓起拖走。其余曹开庭、屠望以及三兽,分头疾窜。
霎时间,这块草地中,已找不到人影,那两个举炬昏倒的教徒,也被另两人带走,只剩下两名教徒,还在白瑶琴身边。
王元度跃到白瑶琴身边,连飞两脚,把两名教徒踢落崖下,是否跌死,他也懒得查看。
他抱起白瑶琴,但见她双眸紧闭,显然也昏死过去。由此可知,那一阵异香,竟是含有一种令人昏迷的毒素。
想到了“毒素”两字,王元度突然如有所悟,转眼四望,并无人影。他想了一想,才沉声叫道:“敢是葛翠翠姑娘驾到么?”
他连叫两声,草地右上方的山坡后面,传来一阵冷笑之声,接着葛翠翠的口音,果然传入他耳中,道:“是又如何?你可准备迎驾么?”
王元度道:“在下极想能与姑娘讲几句话。”
葛翠翠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不爱跟你这种骗子讲话。”
王元度苦笑一下,道:“在下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是骗子呢?”
葛翠翠的声音又从黑暗中传出来,说着:“你要说的就是这几句么?”
王元度重重地咳了一声,才道:“自然不是啦!在下想请问姑娘一事,那便是今宵的局势,在下分明已一败涂地,不难被对方步步进迫,取了性命,如此结局,岂不正合了姑娘心意?又何以出手相助,解此重围?”
葛翠翠道:“问得好。”
只答了这么一句,便寂然无声。等了好一会,仍然没有开腔再说。
王元度狐疑不定,忍不住问道:“葛姑娘,你为何不说了?”
葛翠翠道:“我正在自问为何要出手救你,本来当我得知你另有一个女伴之时,心中实是妒恨已极,巴不得见到你受尽折磨痛苦而死……因此,我也在问自己,为何施放毒香,赶走了你那些敌人?”
王元度耸耸肩,心想:这个问题你如果无能回答,而我就更弄不懂了,任谁也无法越俎代庖,为你想出答案。
两人沉默了一会,葛翠翠突然尖声说:“也许是我想要亲手杀死你们之故。”
王元度心中一寒,想道:“这答案未始无理,假如她心中竟是那么地恨我,则她坚决要亲自下手,也大有可能。”
只听葛翠翠又开口道:“王元度,你的女友怎么啦?为何失去了行动之力?”
王元度道:“她中了令师姊的暗算,据说还有好几天不能复原。”
他忽然掠过一个奇异的念头,竟没加多想,冲口道:“姑娘你索性替她解去此毒,岂不更妙?”
葛翠翠大概是怔住了,歇一会儿,才道:“你可是说要替她解毒么?”
王元度话一出口,才晓得大没道理,但话出如风,驷马难追。
因此,他只好硬住头皮道:“是!”
葛翠翠冷笑一声,道:“你猜我怎生回答?”
王元度道:“老实说,在下打心里头不相信姑娘会答应这个无理要求。”
葛翠翠道:“既是如此,你何以开口求助?”
王元度道:“在下一时糊涂,这话就冲口而出。”
葛翠翠道:“为什么你不糊涂得要我杀死她呢?可见你是真的糊涂,抑是假糊涂,还待事实证明。”
王元度无言可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