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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敌人突然间已侵入此处,我已来不及布置,自然全无把握了。因此,关键就在你能不能早一点发现敌踪,让我们有下手布置的时间,你说这责任是不是在你一个人身上?”
吕杰无话可说,只好承认道:“好,在下负责查看敌踪,一有异动,立时发出警讯。但是……”他踌躇一下,才又道:“但是这么一来,在下就得走出走进,全力去做侦察之事,可就没法子老是陪着两位姑娘了。”
白瑶琴心肠较直,忙道:“那是最要紧之事,我们哪能叫你老陪着我们。”
吕杰点点头,扬长出去。
葛翠翠想了一下,冷笑道:“瑶琴,这家伙八成是在使坏,他一定是被我们收拾得走投无路,所以想出此计,好离开我们。”
白瑶琴泛起笑容,道:“不会吧?这家伙老实得很,恐怕也没有这个胆子敢伪造这种假情报骗我们。”
葛翠翠道:“这叫狗急跳墙,实属情理之中。我得想法子查一查,如若这家伙骗我,我定要教他缠绵床第三个月以上,以示惩戒。我如若不能使他睡足三个月,我从今以后,就不叫做毒姝。”
白瑶琴心中忽动怜惜之念,暗忖那吕杰纵使是伪造情报,但其情可悯,实在不必使他大病上三个月之久。
当下故意装出十分赞成的样子,但口中却说道:“虽说那厮可能使诈,但事关重大,王元度的生死安危,系于我们手中。因此小妹劝你暂时别管吕杰这一宗,先准备准备,以防万一。”
葛翠翠一听有理,便立刻动手准备各种毒物,以便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施展毒教秘传绝艺,阻止制人闯关。
白瑶琴等了片刻,趁她忙肆之时,才道:“翠姊你小心准备,小妹悄悄出去巡视一下,瞧瞧那吕杰的话是真是假。”
说罢,迅即出去,悄悄往四下查看。
忽然在一座院落中,见到吕杰四平八稳地坐在角落的太师椅上,双目半瞑,手中捧着一杯香茗,悠然自得地品味着。
白瑶琴冷笑一声,飘身落地,蹑足走过去。
到了他面前,突然哼一声,道:“你好舒服啊!”
吕杰骇得直跳起来,茶水洒了一身,样子十分狼狈,呐呐道:“在下……在下……”忽见白瑶琴噗嗤一声失笑起来,这才惊魂稍定,苦笑一下,道:“葛姑娘呢?”
白瑶琴笑容全收,冷冷道:“你在这儿等她么?”
吕杰又大吃一惊,道:“这是什么话?在下绝对没有等她。”
白瑶琴道:“哦,那么你是等敌人来告诉你说,我们来啦,然后你去转告我们,对也不对?”
吕杰被她挖苦得张口结舌,做声不得,一张俊面,忽红忽白。
白瑶琴面色一沉,声调转冷,道:“跟我去见翠姊吧,她料定你是胡说八道的诓骗我们,已发过誓定要惩戒你一次,你猜她打算怎样收拾你?”
吕杰倒抽一口冷气,道:“葛姑娘脑子里想些什么,在下打死也猜不出来。白姑娘你行行好,请告诉我吧!”
白瑶琴道:“告诉你又怎样?反正她是毒教高手,从无说过不算数之事,任你逃到天崖海角,也终被地抓祝她说一定要让你大病三个月,辗转啼号于床第之间。”这话自然加了一点滥醋,果然把吕杰骇得直发愣,人都傻了,闷声不响。
白瑶琴心中甚是不忍,当下放软声音,道:“你怎么啦?可有什么诡计没有?”
吕杰怔怔地摇头,苦笑一下,道:“我有什么办法?”
白瑶琴道:“假如你真害怕,那就得装出煞有介事之状,别让她瞧出了破绽,如若吃她瞧破了,我也帮你不得。”
吕杰差一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瑶琴温柔地笑一笑,道:“别跟呆子一般,还不快点布置一下?要不然等到她出来查看时,你就来不及了。”
吕杰向她感激无限地注视着,然后转身而去,竟没有说一句多谢的话。
但白瑶琴却觉得他眼中有种又感激又爱慕的意思,不禁怔了一会,这才慢慢地走回去。
她穿过两个院落,突然见到一条人影,恰好折入墙角,她一瞥之下,已断定此人决非观中之人。
当下双足一点地,飞纵向隔邻的房宇,奔入厅中,扯动角落的一条锦带。
在每座院子和厅房中,都有这个告警设备,但须扯动锦带,葛翠翠那边的警铃立响。
葛翠翠听到警铃之声,心中叫一声:“好厉害的敌人,但愿不是荀伯业就好了。”
心念转时,已奔出去布下最厉害的阵势。
在她布下的许多毒物之中,有一大部分是有时间性的,如若老早布置,药物见风太久,毒性渐渐消失,自然毫无用处。
这正是她何以要吕杰早一点通知之故。
不一会,院门外出现一个样貌十分丑陋的老头子,他探头探脑地向院中张望。
葛翠翠在隐处窥视着,她一见这老头子的丑相,就断定他定然不是好人。
那老头子看了一下,双眉皱了起来,说道:“奇怪?这儿竟有毒教之人,喂,是哪一个布下诸毒的?快出来,老夫要踢你屁股。”
葛翠翠乃是处子之身,哪里受得对方这等侮辱,恨得银牙连咬,玉掌迅快连搓几下,顿时发出一阵异香。
这阵异香一下子就弥漫甚广,丑老头用力嗅了几下,道:“啊,好香,还有什么玩艺儿,都拿出来瞧瞧?”
葛翠翠见这一阵毒香没弄倒对方,心中大为惕凛,忖道:“看来这个老魔功力深湛之极,幸好还不是荀伯业,如是姓荀的来到,也许就强行闯入了。”
正转念间,那丑老头想是见到无人出应,便提起一只脚,作出欲跨之势。
他如一跨而过,顿时陷身于诸般奇毒之中,即使是荀伯业这等一代高手,也未必就能完全若无其事。
如是比他差的人,当场就得倒下。
丑老头偏生作怪,那只脚欲跨不跨,使葛翠翠空自紧张得牙根痒痒地,却又不能不沉住气等待。
那丑老头捣了一阵鬼,这才当真跨步而入,若无其事地直走入院内,甚至在院内设置着毒物埋伏之处,多走几次。
接着转眼向葛翠翠隐身的柱后望去,面色沉寒,冷冷道:“我老人家平生别无嗜好,只有好色这一家毛病老改不掉,柱后之人,如是男子,定必一掌处死,即使是女子之人,但若是年老之辈,也一例扑杀。只有少艾貌美的女子,尚可保住一命,你给我滚出来吧!”
葛翠翠不知如何,竟觉得他的话字字真实,全无虚假。一时之间,真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她发怔之际,那丑老头又冷冷道:“我老人家乃是魔教长老身份,向来说一不二,如若你长得年轻漂亮,只须乖乖地顺从于我,使我欢悦,则不但可保汝一命,亦可救了王元度一条蚁命。”
葛翠翠听到未句,突然勇气一振,袅袅走出去,道:“我出来啦,你瞧着办吧!”
丑老头眯起双眼,使得那对本已肿胀的双目,更加臃肿难看。
他细细看完葛翠翠,才摇头道:“你不行,太嫩了,我老人家素不喜欢这等稚嫩的女孩子。”
葛翠翠平静地道:“奴家已是花信年华的人,如何能称为稚嫩?”
丑老人道:“花信年华么?那就是二十四岁了?不对,不对,你最多不超过二十一岁,但即使是二十四岁,也太嫩了,在我老人家看来,四十岁左右,方算是年轻之人,二十来岁的,只是小孩子而已,况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乃是处子之身,这又是老夫最不敢领教的。”
葛翠翠感到不服气,反唇相讥道:“笑话,女人到四十岁之时,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更况凡是充作炉鼎的,总是童男童女才合用,你简直是一派胡言。”
丑老人咧嘴一笑,道:“奇怪?难道你很愿意服侍我老人家么?若是你看中了我,那也就勉强将就一次。”
葛翠翠怒道:“岂有此理,凭我毒姝葛翠翠这等人才,还算得勉强将就么?”
丑老人眼皮一睁,面寒如水,双目射出凶光杀气,冷冷道:“老夫本来就没看中你,嘿,嘿,待我老人家先弄死王元度,才慢慢地收拾你这放肆丫头。”
他一晃身,已到了台阶上,当真是双膝不变,脚不扬尘,速度逾于闪电。
这一手极上乘的移形换位功夫,葛翠翠瞧了,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心想本来尚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那就是希望他只是身怀异宝,能抗千毒。
然而他露了这一手绝顶功夫,足见实在已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当真无法抗拒。
丑老人突然侧耳听了一下,道:“你的援兵赶来啦,但等到你收起诸毒埋伏,让他们进来之时,他们只好赶上替王元度收尸了。”
话声甫歇,人影一闪,已到了房门口,但见他伸手一按,那道本已闩上的房门,应手而开,竟然全无声息。
这又是像神话一般的绝世奇功,敢情此老的掌力,已达到了锋快赛似刀剑的地步。是以焉能阻挡此老?
不过她还是随着老人的身形冲入房内,放眼一看,但见那丑老人已站在榻前,注视着方在定中的王元度。
葛翠翠一横心,柔声道:“老人家且慢出手,待我变个戏法给你瞧瞧可好?”
丑老人回头道:“这敢情好,变什么戏法?”
葛翠翠道:“你老既是魔教长老,那我就献一宗法术,我只要念动真言之后,我往地上躺,你也身不由自主地跟我躺下。”
丑老人大感兴趣,道:“这倒是从来没听说过的法术,但假如我不倒呢?”
葛翠翠道:“如若您老不跟着躺下,这结果很简单,我只好永远不再来了。”
这意思无疑是表示假如法术不灵,则她须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丑老人道:“我明白了,假如我不躺下,你非死不可,但假如我随你躺下,则你一日不起来,我也一日不能起身,对也不对?”
葛翠翠道:“正是如此。”
丑老人自言自语道:“这么一来,你只要一直赖死不肯起身,王元度就不会有性命之虞了,嘿,嘿,嘿,这小妮子倒是精灵得很,想出这等绝招。”
他虽然在自言自语,可是双目光芒四射,锐利如刀,一直盯着对方,毫无片刻松驰。
在他目光之下,葛翠翠完全不能施展任何瞒骗他的手法。
不过葛翠翠却没有任何动作,丑老人泛起难色,道:“假如你当真有此本事,为何不趁这刻施展?”
葛翠翠正要答话,只听院门外吕杰叫道:“葛姑娘,你在哪里?”
紧接着是白瑶琴的声音,说道:“翠姊姊,你在房间里么?我们能不能入院?”
葛翠翠但见那丑老人目露杀机,竖食指按唇,示意她不许作声,当下真怕他回手一掌就劈死了王元度,假如她违命出声的话。
可是假如她不回答,吕、白二人势必冲了人来,目下埋伏未撤,毒力正盛之时,他们如若硬冲进来,非中毒身亡不可,就算他们武功精妙,抗力特强,最多也不过暂时不死,还须从速抢救,不然的话,仍然是非死不可。
这等左右为难的情况,使葛翠翠全然无从指手,但觉那颗心宛如被两块巨大的铜板压扁了。
她一时之间,脑中空空洞洞,忽然听到白瑶琴惊叫一声,宛如被毒虫螫咬着一般,跟着吕杰也痛哼一声,一听而知,必是白瑶琴先陷入埋伏,吕杰赶快抢救,亦遭波及而不免于难。
其后就是人体坠地之声,传入耳中。
葛翠翠恨得银牙差点儿咬碎,双目喷火,怒声道:“好,好,他们都完蛋啦,你何必害死这许多的人?”
丑老人邪恶地笑一笑,道:“老夫平生除了善事之外,什么事都做,害死两个小孩子,何足道哉?现在你还变不变戏法给我看呢?”
葛翠翠努力抑制住心情的波荡,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心中拼命对自己说道:“我得保持冷静清醒,方能运足全力,对付这个恶魔,假如我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绝技还不能得手,那么王元度的生死祸福,我也无能为力了。”
这念头在心中转了几转,顿时激起了有生以来最强的斗志。
不过表面上丝毫不动声色,道:“罢了,罢了,反正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两条人命,又算得什么呢?不过这床上的王元度,与我关系不同,所以我仍然要尽力救他一命。”
丑老人道:“只要你的法术灵验,老夫躺在地上,既不能起身,也就只好干瞪眼了,自是无法杀他。”
葛翠翠道:“那么我念咒施术之后,你只要站着不动,让我在你面上吹一口真气,法术是否灵验,立时可知。”
丑老人道:“假如你这口其气,乃是含有至剧之毒,老夫岂不上当?”
葛翠翠心中大急,面上却堆起了笑容,道:“别开玩笑了,除了法术之外,天下间还有什么物事,能使你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