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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有了心事,凤九几乎是一夜无眠,躺在床上,睁大了双眼数床幕上的流苏,到后来,连红色的有几根金色地有几个,都一清二楚了。
可流苏好数,心事难言。
凤九一晚上都没合眼,辗转反侧,直到窗棂透进一点清晨的阳光,她才半闭着眼,迷迷糊糊的睡去。
感觉刚睡着,耳边就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声,还有一路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她虽然一夜没睡,脑子有点迷糊,可还是马上就意识到,恐怕是出了什么事了。
果然,接着,就听见有人在殿门前争执了起来。
“不行啊,太后尚未起身,奴婢不敢惊扰。”这是自己寝殿侍女的声音,压低了嗓子道。
随后响起的,是太子寝宫总管太监孙公公那苍老的嗓音,带着焦急。
“事情紧急,还请破例通报。”
“可是……太后昨夜也是很晚才就寝,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搅扰啊……”侍女还是犹豫着,迟迟不敢通报。
“事关太子,就破例一次吧。”孙公公哀求着。
“这个……”侍女犹豫不决。
凤九在殿内都听得一清二楚,叹口气,坐起身来,朗声道:“一大清早,有什么事这样急惶惶地?”
她一出声,殿外都安静了下来,殿内的侍女连忙上前替她更衣。
殿外,孙公公又禀报道:“太后,老奴有事禀告。”
“进来。”
宫人这才将殿门打开。
凤九此时已经穿好衣物,眯起眼看去,只见孙公公跌跌撞撞的进来,就趴在地上连声道:“启禀太后,太子他……”
“太子?”凤九闻言也是大惊,“太子怎么了?”
孙公公伏在地上颤声道:“太子他……病了。”
“病了?”
听见是元钧病了,凤九反倒放下一颗心来。
元钧毕竟是个小孩子,怎么会没有个头疼脑热地?这倒是正常。
凤九放心之后,笑着又道:“这孩子自己也懂医术,怎么说?”
“这……太子他根本就没来得及说什么……”孙公公怯生生地抬头看了看凤九,才吞吞吐吐的开口。
“哦?”凤九这时也听出一点诡异来,惊讶地看着总管,问道:“到底是怎么病地?”
“昨晚还一切照常,太子还吃了宵夜,按时就寝地,可今早,老奴和往常一样,去请太子起床,却发现他面红如火,竟然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老奴惊慌之下,立刻宣了太医,同时来禀报太后。”
“糊涂!”凤九厉声喝道,吓得殿内的人都纷纷跪了下来,胆战心惊。“你身为两朝老总管,这个时候应该是陪在太子身边,为何擅自离开?”凤九指着孙公公厉声道:“你跟随先帝那么多年,难道连这点应变都想不到?”
孙公公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颤声解释道:“老奴知道,可是事情怪异,老奴不得不前来向太后禀报。”
凤九闻言皱了皱眉。
孙公公是元彦地随身太监,做事稳妥细心,正因为如此,凤九才放心地将元钧也交给他照顾,如今他说怪异,难道在元钧身上,也有什么异样不成?
“到底是何事?”她厉声又问了一次。
孙公公这才回答道:“太子的病情,和先帝的病情,一模一样。”
玉京卷 第二十三章 扑朔迷离05
听见元钧竟然得了和元彦一样的病,凤九大惊失色,连忙急匆匆地赶到太子寝宫。
慌乱之下,她连头发都没束,只是随意地挽了挽,就一路急急忙忙地赶来。
刚迈进殿门,迎面就看见太医们正在议论纷纷,似乎正在商量医治之法,听见宫人禀报太后驾到,都连忙跪下迎接。
凤九几步就跨到元钧床前。
只见元钧面色奇异的潮红,像是浑身的血液都聚集到了脸上一般,甚是可怕,双目紧闭着,看起来已经完全陷入昏睡之中,发着高烧,双唇都干裂了。
凤九伸手在他额头上一试,旋即忙不迭地缩回手来。
怎么会这样滚烫?就跟火炉似的,难道是着凉了?可是看起来又不像啊……
她困惑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太医,沉声问道:“太子病情到底如何?”
“这……这……”
一干太医支支吾吾半晌,片刻之后,太医院院令才吞吞吐吐地开口。
“启禀太后,太子病情……病情怪异,看似风寒引起高烧,却又并非风寒所致,病因……病因……”他说到此处,支吾了许久。
凤九听的不耐烦起来,厉声喝道:“病因怎么了?”
“病因……病因不明……”太医院令一个激灵,连忙将后半句话说了出来。“病因不明?”凤九扬起眉来,讶异地想了想,就连忙转头看向床上躺着的元钧。
身旁,孙公公靠近她耳边,小声说道:“太后。太子的病情,和先帝是非常相似的。”
“相似?”凤九皱着眉,喃喃反问了一句:“有多相似?”
“九成以上。”孙公公回道。
“九成?”凤九闻言。心中惊疑不定,又连忙低头看向元钧。
只见他虽然意识朦胧。可还是皱紧了双眉,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两片干裂地唇瓣间偶尔溢出一声低弱的呻吟。
凤九心疼地看着。
看元钧如此痛苦的样子,凤九伸手握住了他地小手,同时。也不由自主地想起元彦来。
如果孙公公说的是真地,元钧的病情与元彦那么相似的话,岂不是说,元彦当初这是这样高烧不退?也是这样痛苦不堪?
可恨她当初正在边关,代替国君犒劳三军,根本不知道元彦的病情那么严重,以至于在他临之前,自己身为妻子,竟然没来及赶回来在他身边。每每想起,都是她心中一道难以弥补的遗憾,如今见元钧也身患不明病症。心里不免惶惶不安。
身后,孙公公又低声问道:“太后。可要让其他人退下?”“……”凤九闻言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也好。”
孙公公这才转身。将拂尘一挥,扬声道:“太后有令,众人退下。”
殿内,一干人等唱了声诺,就纷纷鱼贯退出,最后退出地两人,反身将殿门关上。
空荡荡的寝殿内,就只剩下凤九、孙公公,还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元钧。
凤九坐在床边,一声也不出,只是低头看着元钧,间或伸手摸摸他滚烫的额头,许久,才缓缓开口问道:“孙公公,可是有话要说?”
没料到她话刚一说完,孙公公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
“奴才护主不力,疏于职守,还请太后严惩。”
凤九皱着眉看了他片刻,才一挥手,道:“孙公公,起来吧。”
她低头看了看元钧,继续说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细细说来。”
孙公公这才站起身来,神色忧虑,却踌躇不语。
凤九心知他定然有话要说。
孙公公虽然是奴,但一直跟随元彦左右,兢兢业业尽心服侍,也从不仗着自己得国君信任就仗势欺人,为人敦厚老实,一向深得宫内上上下下敬重,不然凤九也不会放心将小太子元钧交给他照顾,如今见他神情异样,也不由得纳闷,连忙问道:“孙公公,有话就请直说。”
孙公公这才犹豫着,往凤九身边靠近,压低了声音,缓缓开
“太后,小太子的症状,和当初先帝发病时候一模一样。”他说的很慢,像是一边回忆,一边叙述。
凤九并没有催促他,而是认真的听着。
“当初先帝……也是全无征兆,头天晚上就寝之前还好端端的,第二天一早,就高烧不退,只是他神智还清楚,还要老奴将奏折全数拿来寝殿,病榻之上,犹自批阅。”
“……当时太医怎么说?”凤九隐约从孙公公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对劲,连忙问。
“也说像是风寒,可又不像风寒。”孙公公回答道。
“像是风寒?又不像风寒?”凤九喃喃地重复了一次,心中越加困惑,“后来呢?”
“后来……后来,陛下本以为只是小病,并没怎么在意,只吩咐太医煎了几帖药服下,还是照旧处理国务,一切如常,后来,病情越来越严重,连日高烧不退,人也开始神智模糊了,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到后来,就昏迷不醒,药石无效,不久之后就……就……”
孙公公说到伤心处,禁不住老泪纵横,想到是在凤九面前,又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继续道:“陛下刚驾崩,西炎就攻来占了玉京……”
“……哀家知道。”凤九抿着唇,低低应了一声,
说也奇怪,西炎的军队奇兵突起,占了玉京,却并未对玉京造成什么损伤,百姓生活一如从前,皇宫之内,也一切如故,以卫螭素来地手段来说,算是奇特之极。
卫螭为什么如此手下留情?难道他的目地,并不是青泓?
可如果不是为了青泓,他又为何出兵青泓?为何联合北夜,将父亲地兵力牵制在北疆?更为何要突占国都玉京?
而且,他口口声声说目的是为了青泓玉玺,但从他地所作所为来看,又全然不像是为了玉玺了……
一会儿可着劲的和自己作对,甚至掳走元钧;一会儿又明里暗里地帮助自己,他到底是敌是友?
凤九皱着眉思考半晌,也依旧不得其解。
卫螭,你到底在想什么?
玉京卷 第二十四章 混乱01
许久,凤九才低下头去,看了看床榻上犹自昏迷不醒的元钧,沉吟了片刻,才再次看向孙公公。
“孙公公,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实话。”凤九低声道。
“太后请问,老奴不敢有丝毫隐瞒。”孙公公连忙回答。
“好。”凤九点点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盯着孙公公,炯炯有神。
“太子的病……不,先帝的病,可是无药可治?不治身亡?”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问道。
话音未落,孙公公已经泪流满面,怕哭声惊扰了元钧太子,死死咬着唇,哽咽着点了一下头。
“怎么会这样?”凤九颓然叹了一声。
“元彦已经离开我了,难道连元钧也要离开我不成……”看着床榻上昏迷的元钧,凤九低声喃喃道。
元彦这样,元钧也这样,难道元氏血脉有什么隐疾?可是除了他们两人,其他人又全然无恙啊……
凤九心中疑团越来越大,可看着高烧不退的元钧,又毫无办法。
说是病,但那么多太医,却都找不出病根来,更遑论对症下药!
难道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元钧就像元彦一样,不治而去?
也许是因为对元彦之死的无能为力,所以对元钧,她已经暗地里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治好,绝对不能让元钧也离去!
可说起来容易,对元钧着突如其来的怪病,她要如何着手呢?
正在心神慌乱之极,殿外。突然传来宫人的通报声。
“启禀太后,楚羽求见。”
“楚包子?”凤九倒是一怔,连忙朗声道:“宣他进来。”
楚羽独身进来。见元钧躺在床上,也是一惊。顾不得行礼,几步迈上前来:“小元钧真的病了?”
孙公公见楚羽冒失,正要呵斥,凤九连忙举手阻止。
反正私底下也不拘礼节,如今殿内又没外人。更没必要拘礼。
“是的。”凤九见楚羽靠前,连忙让开点距离,让楚羽能靠到床边来。
“怎么会这样?昨儿个不是还好端端地么?”楚羽伸手去摸元钧额头,又连忙缩了回来,惊讶道:“好烫。”
“一直这样,高烧不退。”凤九叹口气,道。
“着凉了?”楚羽摸了摸元钧的小脸蛋,见他昏迷不醒,皱起一双眉来。看向凤九:“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看似风寒,却不是风寒。”凤九回答。
“这可真是怪了。”楚羽叹口气:“今天一进宫。就听见宫人纷纷传言,说太子病了。我才连忙赶了过来。”
他说着。一双眉越皱越紧,看向凤九的目光中。也越来越困惑。
“如今听你说来,这病,竟甚是怪异?”
凤九点头:“太医连病因都找不出来,如何医治?”
楚羽听了,眉头都快拧成了麻花。
他和元钧关系向来很好,再加上能自由出入宫廷,更是经常与元钧在一起,教习武功,读书识字,半师半友,如今听见元钧得了怪病,怎么能不关心?
楚羽伸手摸住元钧脉门,凝神探了半晌之后也是叹口气,对凤九道:“要不要请他地师傅隐鹤老人来看看?”
凤九刚才慌乱之下,竟然彻底忘记了元钧的医术来自隐鹤老人,如今楚羽一提醒,立刻想了起来,连忙叫道:“对啊,我怎么把隐鹤老人给忘记了?”
可随后,她看看元钧又看看楚羽,踌躇起来。
“派谁去请隐鹤老人呢?”她问楚羽。
“我去吧。”楚羽回答道:“我亲自去请隐鹤老人来。”
“也好。”凤九想了想,也点头道。
楚羽身子动了动,像是要起身地样子,却只是回过头,一双桃花眼难得眼神严肃,看着凤九,低声缓缓问道:“阿九,你觉得……”
他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才再次问:“你觉得……元钧真的是生病了吗?”
凤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