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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微一摇头道:“姑娘错了,我生得太晚,展禽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是不是真能坐
怀不乱,我不清楚,姑娘该知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始风流这两句话,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夫子尚且说食色性也,好好色,恶恶臭,这是天性,尽管英
雄本色指的是豪迈不羁,名士风流并不全关男女相悦,但古来英雄名士绝大部份好色风流,
只不过英雄好的不是俗脂,名士爱的不是庸粉而已,试想英雄迟暮日,温柔不住任何乡,大
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三国周郎是一个风流人物,铜雀春深锁二乔,曹孟德也算
得风流人物,曹丕、曹子建也是风流人物,这几位有的是英雄,有的是名士,他们所眷恋的
那一个是俗脂庸粉,锦镫张宴韩熙载,红粉膺狂杜牧之,再看那些风流冠盖,古今文豪,那
一个不是跟醇酒美人结下了不解缘,而那些美人也都深具才慧,胸蕴极丰,琴棋书画,诗词
歌赋,无一不精,有的甚至于使那些文豪自叹不如。”
姑娘截口说道:“您别说了,我懂了,白爷您来自江南,六朝金粉地,您阅人良多,在
您眼里,我是个俗脂庸粉!”
燕翎道:“姑娘有很高的天赋,倘能舍下乘而取法乎上,绝没有人敢把姑娘当俗脂庸粉
看待白玉楼也非醉倒在姑娘的石榴裙下不可。”
姑娘道:“说了半天,您还没告诉我什么是上乘呢?”
燕翎道:“姑娘是个聪明人,这还用我说么。”
姑娘沉默了一下,没趣的吁了一口气:“看来今儿晚上我是碰上高人了,行了,
我听您的,从今后要在上乘上多下工夫了。”
她挺腰坐起,一边掩胸拙扣子,一边摇摇头又道:“我奉命而来,在您这儿讨了一顿没
趣,明儿个八爷那儿也少不了一顿骂,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我这是图什么许的。”
燕翎道:“姑娘放心,八爷那儿我自有说话。”
姑娘道:“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人,八爷他就该挑一个您看得上眼的来。”
燕翎笑道:“所以我说八爷没有知人之明,还不了解我!”
姑娘一脸无可奈何的神色道:“好吧,您喝了这杯茶吧,这杯茶是我倒的,您要是连这
杯茶都不喝,那我就更交不了差了。”她端起了那杯茶,双手递给燕翎。燕翎笑笑接了过去,
道:“姑娘既是这么说,它就是杯穿肠毒药我也要喝个点滴
不剩。”
姑娘脸色一变,燕翎举杯就唇。
姑娘一双眸子里射出了异样的光采。
突然,燕翎目光一直,落在姑娘左手的无名指上,姑娘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个镂花的
戒指,镂花处鼓鼓的,有大姆指甲盖儿那么大,手工细致,相当精美。燕翎放下茶杯抓起了
姑娘的左手,道:“姑娘这个戒指好美,那家银楼打的,拿
下来我看看行不行。”
姑娘一惊缩手,旋即一脸孔怒色道:“我们是俗脂庸粉,戴的还不是庸俗玩艺儿,不敢
让它冒渎您的高明眼法。”
燕翎笑道:“姑娘可真是小心眼儿啊,我又不要姑娘的!”
姑娘道:“我知道,您白爷是位高人,那看得上我们这庸俗的破烂玩艺儿。”
燕翎大笑道:“姑娘这张嘴可真厉害,好了,好了,别得理不饶人了,这样吧,
这杯茶敬姑娘算我给姑娘赔罪!”他端起那杯茶递了过去。
姑娘脸色又一变站了起来,道:“哎哟,您这是干吗呀,这不是折我们么。”
她转身要走,燕翎探左掌掀住了她的右腕,端着那杯茶站了起来,笑吟吟地道:“这杯
茶姑娘说什么也得喝了它,要不然我会不安,今儿晚上就别想睡了。”
姑娘堆上了一脸笑,笑得却不自在,道:“白爷,您这不是存心跟我们过不去么,要是
让八爷知道…… ”
燕翎道:“姑娘放心,我不说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姑娘摇头道:“不,白爷,说什么我都不能喝您这杯茶…… ”
燕翎目光一凝道:“姑娘,这是杯茶,又不是穿肠毒药。”
姑娘笑容微敛,道:“白爷,您怎么好这么说,我虽是这么个女人,可是府里的礼数规
矩我还懂,我不当喝的就是玉液琼浆我也不敢碰…… ”
燕翎道:“当喝的呢,”
姑娘道:“它就真是杯穿肠毒药,我也照样暍它个点滴不剩。”
燕翎笑问道:“那么姑娘看这杯茶谁当喝?”
他手一翻,一杯茶倒在了地上,茶水溅得到处都是,那一股水柱不像是茶水,倒像是铁
锤,铺地花砖“叭”,“叭”一阵响,一连裂了好几块。
姑娘花容失色,脸色大变,左腕一翻,从袖子里掣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照准燕翎的心窝
就扎。
她忘了右腕脉还在燕翎手里,燕翎的五指只用了三分力,她立即血脉倒流,混身酸软,
眼看就要扎着燕翎心窝的匕首无力的垂了下去,“当!”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燕翎放下茶杯,脚尖一挑,那把匕首飞了起来,燕翎左手一伸,正好接住,灯下再看,
那把匕首尖后锋刃蓝汪汪的。
燕翎摇摇头笑道:“姑娘可真毒啊,不但戒指里藏有穿肠毒药,就连这把匕首也淬了毒,
姑娘该不是‘四哥’唐家的人吧?”
姑娘娇靥煞白,没说话。
燕翎用匕首指了指那只空茶杯,道:“这,姑娘该不是奉了八爷之命吧。”
姑娘煞白的娇靥上掠过一丝狠毒之色,道:“你说着了,是…… ”
燕翎笑道:“姑娘不但媚术是下乘,就连说谎的本事也是下乘…… ”
姑娘道:“你不信。”
燕翎道:“当然不信,姑娘你要是奉了八阿哥之命,绝不会一问就承认。”
姑娘冷笑道:“那你错了,既然落在了你手里,反正我迟早得告诉你我是受了谁的指使,
既是这样我何必非吃苦头才说不可。”
燕翎道:“没想到姑娘是位识时务的俊杰,知进退的高人,只是,姑娘,要不要我去问
问八阿哥。”
姑娘道:“你去问吧,没人拦你。”
燕翎道:“想不到姑娘不但是位识时务的俊杰,知进退的高人,而且还是位豪气干云,
不让须眉的女中丈夫,姑娘,你要三思啊,你要是跟我说了实话,也许今儿晚上这档子事,
永远不会有第三者知道。”
姑娘阴笑道:“别把我当三岁小孩,告诉你是八爷就是八爷。”
燕翎看了她一眼,倏然一笑:“姑娘的是位豪气千云,不让须眉中的女丈夫,那么姑娘
能不能告诉我个理由,我有功无过,八阿哥为什么派姑娘来毒害我。”
姑娘道:“八爷就是这么个多疑嫉才的人,他怕你有一天会背叛他,所以他要先下手除
了你,他留不住的人,别人谁也别想要。”
燕翎笑了,笑着他突然松了姑娘的右腕脉,一摆手道:“行了,夜已深,我要睡了,姑
娘请吧。”
姑娘怔住了,瞪圆了一双妙目,道:“你,你放了我?”
燕翎笑问道:“姑娘想得出我有别的意思么?”
姑娘突然脸色一寒道:“你别想在我身上动手脚,让我死在别处。”
燕翎“哈!”地一笑道:“姑娘门缝里瞧人,把白玉楼看扁了,我有理由这么做么,姑
娘何不运气试试呢?”
姑娘真听了燕翎的,忙暗中运气一试,居然血脉畅通,元气无阻,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
有,她又瞪圆了美目,道:“你,你真放了我?”
燕翎道:“姑娘要是刚才走,现在已经出这间屋老远了,是不?”
姑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翎道:“一句话,因为我知道姑娘是谁的人,是奉了谁的命来毒害我的。”
“你知道我是谁的人,是奉了谁的命来毒害你的?”
“不错。”
“我是谁的人,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毒害你的?”
燕翎含笑伸出四个指头,道:“这位,对么。”
姑娘脸色陡然一变,退后半步道:“你,你胡说。”
燕翎笑着摆手道:“就算我胡说吧,我仍是那句话,夜已深,我要睡了,姑娘请吧。”
人就是这么怪,刚才她要走,燕翎不让她走,现在让她走,她反倒不动了。
她一双妙目紧紧地盯着燕翎,目光里充满了狐疑神色,道:“这我就不懂了,你既认为
我是四阿哥的人,为什么还放我走。”
燕翎笑笑坐了下去,道:“我不怪四阿哥,也不能怪四阿哥,因为我挑了‘龙虎镖局’,
废了白龙道人一身武功,他自然要采取报复,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姑娘她抬了头,道:“这不是江湖,这种说法江湖也少见,你是八阿哥的人,你绝不会
容一个四阿哥的人潜伏在八阿哥府。”
燕翎道:“事实上,我没有把姑娘怎么样。”
姑娘道:“也许你自己不愿沾血腥。”
燕翎道:“我要是现在把姑娘扭呈八阿哥,我照样不会沾一点血腥。”
姑娘道:“你一定有别的用意。”
燕翎微一点头含笑说道:“姑娘这倒是说着了,我的确别有用意。”
“什么用意?”
燕翎道:“告诉姑娘,姑娘未必相信。”
“说说看。”
燕翎道:“八阿哥快垮了。”
“八阿哥快垮了。”姑娘一双妙目又瞪大了,道:“谁说的?”
燕翎道:“我说的。”
姑娘直直地望着他道:“你听谁说的?”
燕翎道:“干吗听谁说,放眼这座八阿哥府,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姑娘道:“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刚进这个门儿还没几天。”
燕翎道:“知道这种事与否,不在进这个门的时间长短,姑娘看不出么,八阿哥身边这
些个人都是庸才,一天到晚懞懞懂懂,一个个都是混饭吃的,他们能知道什么,又能看出什
么。”
姑娘道:“那么你又知道什么,你又看出了什么?”
燕翎目光一凝道:“听姑娘的口气,姑娘是不相信我的话。”
“那倒不是。”姑娘道:“而是你的话难以让人信服,说这种话需要凭据,也该有能让
人信服的理由,事实上这么些日子了,我没有发觉一点征兆。”
燕翎道:“姑娘是跟我要凭据,想听我说说理由。”
姑娘道:“当然,要不然你应该让我相信。”
燕翎微微一笑道:“我有足够的凭据,也有足够的理由,但是现在我不能告诉姑娘,我
并不在乎姑娘信不信,姑娘尽可以拭目以待。”
姑娘沉默了一下道::“这件事八阿哥自己也不知道么。”
燕翎微一摇头道:“我要直说一句,他不是个能成大事的材料,他跟他身边的这些人一
样的懞懂。”
姑娘道:“你怎么敢这样说他。”
燕翎道:“连姑娘这么个人我都敢放,别的还有什么不敢的。”
姑娘道:“你不怕我去密告。”
燕翎道:“姑娘会么,姑娘敢么,别忘了,姑娘你的把柄还抓在我手里,一旦翻开来,
我大不了一走了之,而姑娘你,不但八阿哥饶不了你,甚至连四阿哥也饶不了你。”
姑娘道:“四阿哥也饶不了我,你这话…… ”
燕翎道:“姑娘是个聪明人,怎么连这道理都想不通,在这场争逐中,无论少了那一个,
对任何一个来说都是少了一个对手,拿四阿哥来说吧,八阿哥要是垮了,不管是怎么垮的,
四阿哥就减少了一个对手,可是要是姑娘在八阿哥要垮的时候扶了他一把,那就等于是为四
阿哥增加一个对手,等于是跟四阿哥作对,偏偏姑娘你又是四阿哥的人,你想四阿哥会饶得
了你么?”
姑娘道:“八阿哥真要垮了!”
燕翎道:“我仍是那句话,姑娘何妨拭目以待。”
姑娘面泛狐疑之色,道:“这我就不懂了,你是八阿哥的人,既然发现这种危机,为什
么不告诉八阿哥,反而告诉我。”
燕翎道:“很简单,姑娘,我这是为他,他要是在现在垮了,所损失的顶多是些来自江
湖的亡命徒,混饭吃的庸才,充其量储位落空,可是他要是这么撑下去,我刚说过,他不是
个能成大事的料,迟早会垮,要苦撑到最后才垮的话,到那时候他损失的就不止这些了,休
说他的爵位宗籍保不住,就是他的性命恐怕也要交在人手里。”
姑娘矍然说道:“你是这么想的么?”
燕翎道:“不错,可惜姑娘看不见了,因为八阿哥不出三天,必定会垮。”
姑娘道:“那么他这垮我看得见,是不。”
燕翎道:“不错,这个姑娘一定看得见。”
姑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一点头道:“好吧,听你的,我拭目以待了!”
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