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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道:“所以说莫测高深。”
八阿哥一定神道:“玉楼,你跟我来。”
他迈步往外行去,燕翎跟了出去,荣桂也跟了出去。
八阿哥走得很快,一路没说一句话,燕翎紧随他身侧,脑海里却在思忖着四阿哥的来意,
他觉得,不管这位四阿哥的来意是什么,这一着够高的。
一行三人,很快地到了前厅,厅门口站着几个精壮汉子,腰里都鼓鼓的,自然,那是四
阿哥带来的护卫,他们一见八阿哥来到,立即遥遥躬下身去。
八阿哥没看他们一眼,拾阶进了大厅。
美轮美奂、气派豪华的大厅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海青色的长袍,团花黑马褂,另一个只
穿了一件灰色的袍子。
长袍马褂的那位,看年纪要比八阿哥大两岁,很白净,长眉细目也很清秀,可是气度不
凡,隐隐有一种慑人之威,尤其眉宇间一股子阴鸷之气逼人。
穿黑色袍子的那位,有一付颀长的身材,比穿长袍马褂的那位高半头,国字脸,长眉凤
目,胆鼻方口,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典型的美男子,他的气度跟穿长袍马褂那位一般的
不凡,不凡归不凡,但却不一样,前者自然流露着一种雍容,加上那慑人之威,俨然鹰视天
下的一代枭雄,而后者却是英华内蕴,若渊停岳峙,显然内外双修的一流好手名武家。
燕翎一眼就认出那个以阴鸷著称的四阿哥胤祯,但是另一个他却不知道是谁。
八阿哥进厅一怔,脱口叫道:“怎么双峰也来了。”
燕翎入耳两字“双峰”,马上知道那位小胡子是谁了:心里不由暗赞:真不愧是一代虎
将大英雄。
小胡子站起含笑欠身:“好久没见您了,该来给您请个安。”
一双锐利目光扫向燕翎,两眼之中突然闪过两道比电还亮的精光!
燕翎看见了。
八阿哥却没留意,他转望穿长袍马褂那位,道:“四哥,今儿个是什么风?”
四阿哥坐着没动,一双目光也在燕翎脸上扫了一下,笑笑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帖子也似的东西,随手递给了八阿哥,道:“东西在门房,让荣桂叫几个
人抬进去吧。”
八阿哥伸手接过,却是看也没看,随手又递给了身后的总管荣桂,道:“自己弟兄,干
吗还来这个。”过去坐了下来。
四阿哥道:“礼不是我送的,不是普通的东西,普通的东西小年拿不出手,你也未必稀
罕,全是小年这趟进京从川陕带回的土产,我留下了几样,剩下的今儿个全给你带来了。”
八阿哥“喔!”一声转望小胡子,道:“敢情是双峰你的好意,我差点儿谢错人。”
小胡子含笑道:“不成敬意,您要收就是我天大的面子!”
八阿哥道:“收,我干吗不收,送上门来的不收那是傻子,没听人说么?官儿不打送礼
的,荣桂…… ”
冲荣桂一摆手道:“叫几个人把东西抬后头去,外头的弟兄们一个人赏五十两。”荣桂
答应一声施个礼走了。
八阿哥又冲燕翎一抬手道:“玉楼,过来见见四爷。”
燕翎过来躬身为礼,道:“白玉楼见过四爷。”
四阿哥指着燕翎问八阿哥道:“老八,这是…… ”
八阿哥道:“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江南第一好手,一手剑术尤其高。”他是意有所指。
四阿哥似乎没听出来,“喔!”一声道:“令人羡煞,什么时候也给我找一个。”
八阿哥道:“得了吧,你身边的好样儿的要多少有多少,一个双峰就是万人敌,你还不
知足。”
四阿哥倏然一笑,目光从燕翎脸上掠过,道:“在这方面我是求才若渴,贪得无厌,你
要不给我找一个,留神什么时候我把你这座白玉楼扛了去。”
八阿哥浅浅一笑,道:“对!扛得动你就扛吧,玉楼,再见见这位,朝廷的柱石,当代
的虎将,川陕总督年爷。”
燕翎转过来欠身,道:“对年爷我是仰慕已久,年爷马上马下万人难敌…… ”
年羹尧伸手抓住了燕翎的右臂,冷笑道:“白兄弟,我算得半个江湖人,我知道,江湖
上的英雄豪杰都有一身不服人的傲骨,年羹尧这三个字未必在白兄弟你眼里…… ”
燕翎含笑接道:“年爷只知道江湖人都有一身不服人的傲骨,孰不知江湖人服的是真正
的英雄豪杰,要不然四爷跟您身边那来那么多来自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一流好手?”
年羹尧双眉微轩,哈哈一笑道:“看来白兄弟在捧人一途上下过不少功夫。”
四阿哥的一双目光投向年羹尧,年羹尧冲他微一点头。
八阿哥茫然不觉。
燕翎胸中雪亮,年羹尧刚才暗中跟他较了劲,左手五指像五把钢钩,论内功,论劲道,
是他生平仅遇,但是他没让年羹尧讨得好去,年羹尧那只能抓折一根铁棒的五指,没能动他
右臂分毫,也就是说年羹尧的一身修为比起他燕翎来还要略逊一筹。
当然,这是经过四阿哥事先授意的,要不然他不会向年羹尧投过探询一瞥。
而年羹尧那一点头也自然表示这位“白玉楼”的确是个好样儿的。
年羹尧在笑声中松了抓在燕翎右臂上的左手。
燕翎接着说道:“四爷跟年爷都有用人之能,自也该有知人之明,应该知道白玉楼说的
话不是虚伪奉承。”
年羹尧唇边含笑,目光却紧紧凝注在燕翎脸上,道:“用人之能我没有,知人之明我多
少有点儿,八爷有了白兄弟你,其他的人大可以给他们几个钱,遣他们各回来处,这样也可
以给八爷这贝勒府省不少粮食。”
四阿哥笑了,接着两人对八阿哥道:“好家伙,听听,这要让你府里别的人听见,不吃
味儿才怪。”
八阿哥轻叹一声道:“玉楼,别光让咱们这位虎将站着说话了。”
显然,他是真怕燕翎跟年羹尧英雄惜英雄之下太亲近了。
燕翎焉有不明白的道理,马上告罪请年羹尧落坐,然后到了八阿哥身后。
四阿哥跟年羹尧那里飞快交换一瞥。
八阿哥又没留意,燕翎说他成不了大事不是没道理的,他又轻轻咳了一声,目光投向四
阿哥:“四哥刚才说今儿个到我这儿来有事儿?”
四阿哥本来满脸堆笑,一听这话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默然了一下道:“老八,咱们
是自己弟兄,可以无话不谈,要有什么顾忌,今儿个我也就不来了,昨儿晚上外城有几个地
儿出了事儿,闹了人命,听说那都是你的…… ”
这位四阿哥真厉害,燕翎打心里暗叫了一声!
八阿哥脸色一变,但刹时间也恢复了平静,道:“我的什么?”
四阿哥一怔,道:“怎么,那几个地儿跟你没关系?”
八阿哥虽然恢复了平静,脸色可有点发白,道:“四哥的意思我懂,我那来那么大胆子
敢在外头营党结社,设置秘密机关,这要是让皇上知道那还得了,四哥不是不知道,皇上最
忌讳这个。”
的确,康熙对这个深痛恶绝,这就跟一个做父亲的不愿让儿子们为遗产兄弟闹墙,手足
相残的道理一样,尽管这三十五个皇子为储位明争暗斗,各设秘密机关,养了不少死上,但
一旦闹出事来却谁也不敢承认。
所以,诸皇子敢于明争暗斗,也是看准了这一点。
四阿哥今天敢到八阿哥这贝勒府来当面挑明,也是看准了这一点,八阿哥他是吃定了这
个哑巴亏。
八阿哥尽管情愿吃这个哑巴亏,四阿哥他却不放松,道:“老八,我刚说过,咱们是弟
兄,可以无话不谈,要有什么顾忌,我今儿个也就不来了…… ”
八阿哥道:“四哥,我是真没那个胆。”
四阿哥吁了一口气,道:“要是这样的话,我的余话就不便出口了。”
八阿哥脸上掠过一丝狐疑神色,道:“四哥还有什么要说的。”
四阿哥沉默了一下道:“老八,为这个储位,咱们弟兄之间明争暗斗,这是公开的秘密,
谁是怎么个情形,彼此也心照不宣,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咱们往上看,那一朝、那一代没
有这种情形,对你我就不讳言,我设置了不少秘密机关,养了不少死士,前两天还让人挑了
一个,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打了人还能不许人家还手,我从不计较这些。”
八阿哥忍不住道:“四哥的意思究竟是…… ”
四阿哥一整脸色道:“我这个做哥哥的直说一句,你可别见怪,为什么我一听说你那几
处秘密机关全让人挑了,马上就跑来看你,一句话,我同情你,想让你跟我携手合作,有一
天我得了这个储位,做哥哥的我绝不会亏待你…… ”
八阿哥笑了,笑得好难看:“多谢四哥,四哥这份好意太让我这个做兄弟的感激了,只
是我这个做兄弟的不知好歹,不识抬举,我对这个储位不感兴趣,也从不敢设置什么秘密机
关…… ”
四阿哥道:“老八,我是真心诚意,要不然我不会承认我自己…… ”
阿哥道:“我知道四哥是真心诚意,只是四哥这份真心诚意我只有心领。”
四阿哥沉默了一下,一摇头道:“那是我弄错了,那些秘密机关不是你的,既是这样我
就用不着心疼了,也好,或者你是对的,置身事外,不参与这个,眼前乐得不愁不烦不费心,
将来不管谁坐上那个位子,都是照顾你,宗籍爵位是稳可保住,不像我有这些个,眼前拚命
似的争,拚命似的夺,将来一旦对手坐上了那个位子,别说宗籍、爵位,恐怕连这条命都保
不住…… ”
八阿哥越听脸色越白,四阿哥话说到这儿,他霍地站了起来,抬手指着四阿哥就要说话,
但是他张嘴说出来的不是话,而是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子一晃,也又坐了下去,当即昏倒在
椅子上人事不省了。四阿哥看着他,一动没动。
年羹尧站起来,一双目光紧盯着燕翎。
燕翎的神色很平静,出手点了八阿哥几处穴道,而后一笑道:“杀人不用刀,四爷可真
高明啊!”
四阿哥抬眼望向燕翎,道:“跟你一样,我这是为他好,奈何他执迷不悟。”
燕翎道:“既是如此,四爷现在何不杀了他,眼前就是最好的机会。”
四阿哥微一摇头道:“这种傻事我不干,我可以毫不留情地摧毁对手的势力,但绝不伤
对手毫发。摧毁对手的势力,对手得忍气吞声吃哑巴亏,要是伤到了对手本人,我自己也完
了,因为我还没坐上那个位子,懂么?”
燕翎一笑说道:“四爷别把白玉楼当成三岁孩童,四爷懂的我也懂,我懂的四爷您未必
懂,四爷您在一夜之间挑了八阿哥所有秘密机关,第二天一早带着几个人又到八阿哥这贝勒
府来一套,是料准了白玉楼不会出手,还是欺八阿哥这贝勒府无人?”
四阿哥道:“我是料准了你不会出手。”
燕翎目光一扫年羹尧道:“既如此年爷还紧张什么?”
年羹尧吁了一口气道:“你的确不错。”
燕翎道:“年爷夸奖。”
四阿哥目光忽地一凝道:“慢着,你怎么知道老八的几处秘密机关是我挑的。”
燕翎道:“‘四川唐家’那位姑娘,不是差八阿哥这贝勒府的大总管荣桂禀报您了么?”
四阿哥脸色一变道:“可是你怎么知道是我…… ”
燕翎道:“四爷以为那份抄本是谁送去的?”
四阿哥霍地站了起来:“是你?”
燕翎笑笑道:“四爷,我那笔字还差强人意吧。”
四阿哥道:“何止差强人意,本朝的几个名家都不如你…… ”
燕翎笑道:“四爷太夸奖了。”
四阿哥脸色一寒,霎时阴鸷之气逼人,冷然道:“告诉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翎道:“四爷已经知道了,我是一番好意。”
四阿哥道:“再告诉我,你是谁的人?”
燕翎道:“八爷的人,信不信由您,我不忍见八爷异日落个悲惨下场,只有这个办法能
让他收手抽身。”
“你以为他会就此收手抽身?”
“我可以担保。”
“他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
“八爷又不是小孩儿,摔到了岂能喊疼,他要是能喊一声疼,也不至于羞怒攻心的喷出
这口血了。”
“他要是能就此收手抽手,我担保从今后绝不动他。”
“也没动他的必要了,动了他反而会给自己惹麻烦,那是不大智。”
四阿哥脸色为之一变,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深深看了燕翎一眼,道:“虽然你是为他
好,但等于帮我去了一个对手,告诉我,你要什么?”
燕翎微一摇头,道:“谢谢四爷,我什么都不要,唐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