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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师爷拍胸脯道:“老弟你只管放心交给我就是,绝错不了,七少虽然还没进二阿哥的
门,但有这心意就该算是二阿哥的人,理应厚葬。”燕翎道:“那我就谢谢鲍老,别的不再
说什么了,一切偏劳您了,告辞。”他一抱拳,要走。
鲍师爷忙道:“老弟,二阿哥颁赏的事儿……”
燕翎道:“我现在没心情谈这个了,过两天再说吧。”
鲍师爷微一点头道:“那也好……”
谢蕴如突然说道:“还有位白六少……”
燕翎道:“办完京里的事之後,我会跟鲍老告个假去找找看的,不管找著找不著,这一
趟我总是要跑的,谢谢姑娘了。”他深深地看了谢蕴如一眼,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华筱红望著燕翎的背影不见,道:“这一下大阿哥那夥人可惨了!”
鲍师爷乾咳一声,冲眼前那名黑衣汉子摆手道:“去,吩咐他们赶快准备棺木去。”那
名黑衣汉子恭应一声走了。谢蕴如道:“鲍老,我告退一下。”她没等鲍师爷说话就走了。
出敞轩加快步履,她往自己的香闺去。
她一边走,一边留神听,後头没人跟她,她走得更快了。
她带著一阵香风到了自己香闺门口,娇靥上堆满了喜意,忙不迭地推开了门。屋里空空
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喜意在娇靥上怔住了,消失了,她快快地跨了进屋。
忽然,两扇门自动关上了,身後伸来一双手,拦腰搂住了她。
谢蕴如一惊转喜,娇靥上飞快泛起红云,轻叫道:“哎哟,快放手,你怎么敢这样。”
那双手松了她,她转过了身俊燕翎就在她眼前,满脸可恶的笑意:“我搂的是你,搂你的是
我,有什么不敢的?”谢蕴如嗔道:“贫嘴,你跑到我屋里来干什么?”
燕翎道:“等你呀,你跑回来不是为见我么?”
谢蕴如道:“才不是呢,见你干什么,我回屋来拿东西的。”
燕翎抬手指了指她道:“那就有毛病了,刚才你不先问是谁,既没挣扎,也没出手,只
说『快放手,你怎么敢这样儿』,我问你,你以为是谁?”谢蕴如娇靥一红,白了他一眼嗔
道:“别耍贫嘴,可没把我吓死,你怎么知道我准会回屋来。”燕翎道:“这就叫心有灵犀
一点通。”
谢蕴如道:“谁跟你心有灵犀一点通,不害臊。”
燕翎道:“谁准知道我会拐这么个弯儿,跑回屋来见我,谁就跟我心有灵犀一点通。”
谢蕴如道:“你好皮厚。”扬手就打。
燕翎伸手抓住了那只玉手,谢蕴如到了燕翎身边,低下了头,道:“刚才没看见你,我
还以为你没来呢。”燕翎道:“你不肯跟我,还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心里有气,本来是
不打算来的。”谢蕴如道:“那你怎么又来了。”
燕翎道:“扭不过那份相思,如之奈何。”
谢蕴如那欺雪赛霜,嫩白的耳根一红,低低说道:“讨厌,你就会耍贫嘴么?”燕翎道:
“蕴如!”
谢蕴如轻轻“嗯!”了一声。
燕翎道:“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少根头发,想让我数一数,是么?”
谢蕴如嫩白的耳根又一红,她拾起了头,她神情猛地一震,因为燕翎的脸就在她眼前,
好近,好近。她心头一阵小鹿般乱跳,她想躲,但是她没动,她看见了燕翎的两眼,只看见
燕翎的两眼,燕翎的两眼也正望著她。忽然,她觉得燕翎的两眼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也越
来越亮,跟夜空里的两颗星星似的。有光的东西就有热,恐怕星星也是这样,由於它越来越
近,越来越亮,谢蕴如觉得有一片热力也慢慢向她逼了过来,逼得她透不过气,烤得她双唇
发乾,心跳加剧。她想躲,但那热力似乎已经熔化了她,使她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终於,那热落在了她双唇之上,炙热,这股炙热像电一样,刚落在唇上就传递了她的全
身,她忍不住泛起了一阵轻颤,而且感到一阵晕眩……。良久,良久,她从晕眩中苏醒过来,
她觉得身上更热,脸上尤热,她不敢再接触那双目光,她低下了头:“你,你怎么敢这样?”
那份颤抖已经传到了她心里,连说出来的话都带著颤抖。
“你说呢?”
她的颤抖似乎已经感染了燕翎。
“我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我说不出来。”
“用不著说,只听我一句,不许负我。”
燕翎的话声忽然不颤抖了:“你不该有这一句,你以为燕翎是什么人,贱骨头?登徒子?
蕴如,我这颗心唯天可表……”“别说了,我知道。”
燕翎没再说下去。
“燕翎……”
“那个『燕』字是我的姓。”
“翎。”这一声轻得只有她自己听得见,不过燕翎也听见了!
“你……”
“我怎么?”
“没什么。”
“是不是等我把它说出来?”
“你敢,我是说你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跟别的人……”
“跟别的人怎样?”
“跟别的人也这样过。”
这一句声音也够低的,但是燕翎听觉敏锐,又听见了,他想笑,但是他没笑!“别的人?
谁?”
“还有谁?你告诉过我谁了?”
“蕴如。”燕翎吸了一口气,道:“你是头一个,湘云的情形跟你不同,以前我们俩都
小,什么都不懂,现在懂了,可是前些日子那一向都来去匆匆,只是彼此在心里跟口头上有
了承诺。”“假如不是来去匆匆呢?”
“也不会这么快。”
“那么为什么你跟我这么……”
“我也说不出来。”
谢蕴如沉默了片刻,然後道:“我在没来京里之前,自己下过决心,我知道我是来干什
么的,我绝不说这个,绝不谈这个,可是见了你之後,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怎么也把持不住
了……”“或许你前辈子欠我的。”
“但愿我生生世世都欠你的。”
燕翎忍不住一阵激动:“我感激,蕴如。”
“我不要你感激,我只要你……”余话她没说出口燕翎道:“我知道,蕴如,比你所希
望的还多,还深。”
“翎,你知道,我不是贪婪的女儿家,但在这方面……”
“我知道,蕴如。”
谢蕴如没再说话,一时间这间香闺里好静好静。
燕翎平静了一下自己,道:“我这就走,记住叫弟兄们赶快找白老六的尸首。”谢蕴如
道:“我知道,刚才好险。”
燕翎道:“我本来不想多伤人,可是我不得不下煞手,其实,白家这弟兄几个就是都死
了也不算多。”谢蕴如道:“我只担心瞒不了白家,有一天他们会派出大批的高手……”燕
翎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到了那一天再说吧,我走了,有消息想办
法尽快通知我。”他可是说走就走,转身要扑向後窗。“翎。”谢蕴如叫了他一声。
燕翎收势转了回来。
谢蕴如道:“你害苦了我。”
“怎么?”
“我从没一点牵挂的。”
燕翎一阵激动,要过来。
谢蕴如忙道:“别过来,过来更难分难舍,你快走吧。”
燕翎跨步过来把谢蕴如拥在怀中。
谢蕴如不但晕眩,而且几乎要窒息。
良久之後,燕翎松开了她,转身扑向後窗,快得像电似的穿了出去。
谢蕴如没动,也没说说话。
她用不著说什么,她那双目光里流露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口 口 口燕翎离开「寡妇大院」之後,算算时候,他出来已经不少工夫了,所以他一
离开“寡妇大院”就急着往回赶!刚到“正阳门”,他一眼看见熟悉的身影匆匆忙忙地从一
条胡同里拐出来,五六丈外也往“正阳门”走。他再仔细一看,马上认出那人是白回回的第
十三个徒弟江汉武。
江汉武像是有什么急事儿要进内城去,一到“正阳门”边门口便跟守城的步军谈上了,
看样子守城的步军不让他进去,不耐烦地直跟他摆手。江汉武可真急,直跟那守城的步军指
手划脚的。
燕翎加快几步赶了过去,叫道:“江十三哥。”
江汉武扭头望了过来,一怔,旋即面泛喜色,一个箭步迎了过来,伸手抓住了燕翎,道:
“白爷我这就是进内城找您去,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您。”燕翎“哦!”地一声道:“十三
哥正要去找我?有什么事么?”
江汉武左右看了一眼道,道:“这儿说话不方便,咱们那边儿谈去。”
拉著燕翎,把燕翎拉到了附近一条胡同口。
一到胡同口,江汉武便急下可待地道:“白爷,我们小师妹让人弄走了。”燕翎为之一
怔,道:“怎么说,郭姑娘让人弄走了,是谁,弄那儿去了?”江汉武苦笑道:“要知道不
就好了么?”
燕翎道:“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江汉武道:“可不是么,昨儿一天还好好儿的,昨儿晚上人就不见了,一夜没回家,大
哥我们急得跟什么似的,满处去找,只差翻北京城的地皮了,到如今还没见个人影,大哥他
们认定是胤祯老四的人干的,打算今儿晚上潜进内城闯『雍郡王府』找他要人去,我拦不住,
只好跑来找您,求您想个法子帮个忙了。”
燕翎道:“铁大哥他们人呢。”
江汉武道:“在家,今儿个歇上了,没到棚子里去。”
燕翎反手抓住了江汉武,道:“走,带我见铁大哥去,咱们边走边谈。”他转身要走。
江汉武忙道:“等等,白爷。”
燕翎回过身道:“怎么,还有事儿么?”
江汉武迟疑了一下,然後陪上一抹勉强窘笑,道:“我大哥知道您忙,不愿意麻烦你,
不让我找您去,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您不知道我大哥的脾气,要让他知道是我把您找去
的……”又一抹勉强窘笑,住口不言。燕翎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容易,十三哥前头走,
我後头跟,咱们保持个距离,等你进了门,过一会儿之後我再敲门去,我就说今儿个得空出
来玩儿,特地到『天桥』看诸位去,那知扑了个空,後来一打听才知道诸位今儿个没到『棚
子』里去,所以才又找到了家里,十三哥看,这样行吧。”江汉武口齿启动了一下,欲言又
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处,旋即说道:“行,那我就前头带路了。”他一抱拳,转身往胡同
里行去。燕翎迈步跟了过去。
两个人距离十来丈,江汉武在前头疾走,燕翎缓步在後头跟著,尽管是缓步,却始终保
持这么一个距离。拐弯儿抹角儿一阵走,两个人前後到了“天桥”,江汉武从一排棚子边穿
过去,又走了一阵之後忽然停了一下,然後迳直往一排平房走了过去。燕翎知道到了地头了,
他停了步,看著江汉武敲开第五家的门走了进去,开门的是老七李志勋,他没瞧见十几丈外
的燕翎。门关上了,燕翎抬眼打量这一带,这一带离“天桥”不远,是个住家集中的地方,
有点破落,恐怕是靠“天桥”那些棚子维生的人住的地方,有两家门口还放著几具石担、石
锁。看了一阵之後,燕翎约摸差不多了,这才迈步向著江汉武刚才进去的那一家走了过去。
到了门口,他刚要敲门,只听一个怒声怒气的话声传了出来,一听就知道是铁明:“我为什
么不让你找他,下错,咱们欠过他的,他对咱们也不错,可是咱们当时不知道他是怎么个
人……”原来如此,怪不得江汉武像是有什么难言之处。
只听江汉武急急说道:“大哥,我求您,别说了行不行?”
铁明道:“我别说了,我愿意说?当初是你提的头儿,刚才一进门又跟我提,汉武,我
还是那句话,老爷子英雄一生,咱们个个也都挺得起胸,拾得起头,宁可都躺下,也绝下能
沾姓白的那种邪道儿上的人物。”江汉武叫道:“大哥,请您别说了,告诉您好了,我已经
把白爷请来了,就在外头。”刹时一片寂静,没听铁明说话。
旋即一阵风声响起,门闩一声响,门开了,开门的是戴著孝的柳瑶红。
显然她没想到燕翎就在门口,吓了一跳,马上怔住了!
燕翎平静泰然,一抱拳,含笑说道:“二嫂,好久不见了,您好。”
柳瑶红定过了神,唇边浮起一丝强笑道:“白爷,真是稀客,请进。”
她侧身让开了进门路。
燕翎又一抱拳,谢了一声,迈步走了进去。
一个小院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东西两厢关著门,听不见人声,铁明师兄弟几个都
在堂屋里。江汉武迎了出来,很窘,很尴尬,很不安地叫了一声:“白爷。”
燕翎摆摆手,含笑道:“在意我就不会进来了。”
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