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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少堡主也扑上了,剑挥向大荒毒叟的下盘,前后夹攻,形如疯狂。
大荒毒叟想挥袖,可惜已失去活动能力,袖底漏出一团毒雾,失去洒出的机会。
双剑一合,大荒毒叟的脑袋飞起,双脚也齐膝而折。
人影乍分,雷堡主父子俩同时飞退,以免被漏出的毒雾所沾。
“噗噗……”人头尸体先后坠下。
雷少堡主再进,厉叫道:“不剁碎了他,此恨难消。”
一剑大开膛,第二剑尚未砍下,右粯已飘然而至,沉声道:“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损毁尸体,你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你少管闲事。”雷少堡主怒叱。
“你父子的夹攻手段,委实够熟练,高明高明,可惜有失光明。好了,现在该由你我作一了断啦!”
雷堡主却抢先迫进叫:“你杀了老夫许多弟兄,老夫要与你了断。”
“在下正要领教阁下的霹雳剑术。快制止令郎,打消他重施故技的愚蠢念头,公平决斗,他最好退远些。”
“来吧,不是你便是我。”雷堡主怒叫,扑上了。
右粯却不拔剑,左手一拂,吐出青锋录交与右手,沉声道:“在下内力修为没有你精纯,因此不宜用长剑与你决死。一寸短一寸险,在下就用小匕首与你决斗。”
“不知死活的小畜生!”雷堡主咒骂,猛地疾进,出招,风吼雷鸣,剑吐十道长虹。以小匕首拼长剑,八寸封三尺,一寸长一寸强,这简直是自杀。
一阵狂风暴雨似的急攻,右粯在漫天彻地的重重剑网内八方游走,争取贴身的机会,短期间似乎无法突破剑网,快速绝伦神奇莫测的移位术,消耗了雷堡主不少精力,但仍然难以近身,姜是老的辣,黑道一代霸主果然了得。
雷少堡主紧张地随情势而移动,似在见机插手。小菁则监视严密,随着移动冷笑道:“你如果妄图加入,死路一条。”
雷少堡主不加理睬,阴阴一笑道:“看,追魂夺命霹雳三剑出手了。”
雷堡主的剑突然雷鸣,虹影化为重重剑山,罩住了右粯,其中一道剑虹,以全速吐出,在无数如虚似幻的快速剑虹中,并未显得突出,但却是真正的致命一剑,射向右粯的七坎要害,强劲无匹的剑气,足以震偏防守者封架出来的任何兵刃,让剑虹排空直入,行猛烈的雷霆一击。
八寸长的小匕首,根本不可能阻挡这威力骇人的绝着。
“哎……呀!”右粯惊叫,身形诡异地一扭。
雷堡主大喜过望,眼看剑尖及体,却发觉对方中剑之后仍能扭动身躯,颇感意外。但经验令他不假思索地拂剑,要将右粯腰部拂断。
已慢了一刹那,右粯身形如电,乘对方被惊叫声大喜分神的瞬间,抓住机会贴剑切入,近身了。
雷堡主大骇,侧射八尺。
右粯疾冲而过,也冲出八尺外。
雷堡主脸上变了颜色,沉声道:“醉里乾坤步果然名不虚传,确有鬼神莫测千变万化的惊世绝着,可是,在天下无双的霹雳剑术逼攻下,依然无所施其技……嗯……下一招,必定将你……嗯……毙于剑下。”
说完,迈进一步。
右粯将青锋录收入臂套,淡淡一笑道:“算了吧,你最好是先裹伤。”
雷堡主猛低头,脸色突然苍白如纸。右胁近腰带处,有两块卵大的血迹,血迹仍在徐徐扩大。
看到了血迹,便知挂了彩,吃惊地用左手一摸,突然哼了一声说:“小小创伤……嗯……”
话未完,迈出的一步似乎踏虚,膝盖一软,向下一挫,赶忙移动重心,总算站稳了。
右粯冷冷地说:“两处伤口,每处深入三寸整。你如果再迈出一步而不倒,便是名副其实的黑道霸主。”
“你……”
“如果在下不用点而用拂,阁下不断腰也将肠断腑流。你我并无深仇大恨,念你成名不易,放你一条生路。”右粯大方地说。
“我不信。”雷堡主厉叫,迈出一步。
“砰!”有人倒了,是雷堡主。
雷少堡主大骇,蓦地大吼一声,旋身挥左手,三把飞刀分别袭击右粯与小菁小祥姐弟,同时以奇快的手法急拔另三把飞刀。
来不及了,右粯右手一挥,青锋录入手,轻轻一拨,拨落了射来的飞刀,怒豹似的扑上了。
小菁小祥不接飞刀,向侧移了半步,飞刀便呼啸而过,飞出六七丈外去了。
雷少堡主不敢再拔飞刀,大喝一声,洒出重重剑网,阻止扑来的右粯。
右粯这次不再取守势,从剑侧无畏地急闪而入,青锋录骤吐。
雷少堡主骇然收招闪避,岂知右粯又吸住他的左侧,如影附形捷如电闪,冷锋彻体,锋尖射向他的左胸胁。
雷少堡主心胆俱寒,旋身后退剑向上挑封架。
右粯再次闪身切入,“铮”一声轻响,青锋录拂过雷少堡主的剑锷,剑锷断了一块下端护锷,吹毛可断的青锋录,几乎连带伤到雷少堡主握剑的右手中,无名,小三个指头。
雷少堡主再飞退,惊惶地挥剑护身。
右粯毫不放松,紧逼进攻不让对方喘息,更不许对方脱离圈子,如同附骨之蛆,连攻七录之多。
雷少堡主疯子般闪避旋转纵跃,只想摆脱对方的逼攻,只要能拉远双方的距离,长的剑便可发挥威力了。
但一切徒劳,只看到右粯像影子般附在他身侧,忽前忽后如同鬼魅幻形,只急得心胆俱寒。
他以为右粯身法快,故能紧随在身左右,摆脱应该不会有困难,原地转身应该快极,绕着转的人再快也决难跟上。其实,他神智已乱,恐惧令他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右粯并不完全的附着他逼攻,更不是避实击虚绕着他转攻偏门,而是快速绝伦的青锋录吞吐如电,逼得他本能地躲闪移位,反而绕着右粯旋转逃避,只要慢一刹那,便会血溅青锋。
右粯的手长,青锋录又短,虽面对面站立,青锋却可侧攻他的左胁背。等他扭身右闪,右胁背便自然而然地撞向右粯了。
等到右粯再攻他的右胁,他便以为右粯已绕到右方来了,其实右粯并未移动,移动的却是他自己。
双方贴身,长的剑反而无用武之地。加以心中恐惧,灵台不够清明,自陷危局而不自觉,双方交手生死须臾,心怯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一声怒吼,他终于被逼急了,不顾一切旋身一剑猛地反挥,不理会光临右胁的青锋录,挥向右粯的肩颈,横定了心要拼个同归于尽。
右粯向下一挫,剑呼啸着拂过顶门,青锋录却无情地向上举。
“嚓”一声轻响,雷少堡主的右上臂挥过锋尖,右臂整齐地应锋而折。
断臂仍紧握着长剑,飞出丈外跌落在草丛中。
右粯长身暴退,收了青锋录,沉声道:“你父子不是罪魁祸首,在下饶你们不死,走吧,回雷家堡闭门思过吧。这是解蛊药和解毒药,但愿你们能平安返回西安。”
他丢了四颗丹丸给已坐起的雷堡主,挥手赶人。
雷少堡主左手握住断臂创口上方,厉声道:“姓印的,我毒剑雷奇峰今天栽了,山不转路转,咱们后会有期。”
“在下随时恭候迎客。”右粯冷冷地说。
雷少堡主突向奄奄一息的妖道太玄子走去,提腿向妖道的小腹猛踩。
“你敢?”右粯怒吼,声如雷震。
雷少堡主大惊失色,腿无力地移开说:“在下要向妖道讨公道……”
“不行,妖道是印某的,血债血偿,穷儒的血债须由妖道偿还,你们快滚!”右粯厉声赶人。
提起穷儒,雷少堡主打一冷战,目光移向乃父。
雷堡主脸色一变,站起说:“走,儿子。”
两人踉跄而走,居然甚快。
妖道突然吃力地撑坐而起,虚脱地大叫:“拦住他们,他们……”
右粯走近,咬牙道:“拦住任何人,也救不了你的狗命。他们恨死了你,你还想要他们替你卖命?”
“他们是……”
“在下放他们一条活路了,你……”
“他们该是杀穷儒的元凶,你找错贫道了。”太玄子绝望地说。
“该死的东西!你竟敢……”
“你听我说。贫道与穷儒无冤无仇,只不过应火眼狻猊的请求,派人设伏狙杀穷儒而已。引诱穷儒入伏的人,是雷堡主派的人。火眼狻猊知道他自己的人全被穷儒摸清了,因此接受雷堡主所献的计谋,由雷家堡的人故意布下疑兵之计,吸引穷儒的注意,暗中散布消息,说在蒋王祠商量以作决定。穷儒果然中计,独自到蒋王祠探听消息,自投罗网送了老命。因此,这该是雷堡主一手造成的错误,他才是杀穷儒的罪魁祸首。”
小样怒形于色地说:“佩哥,我去追他们回来。”
右粯的神色不住在变,久久方摇头道:“言而无信,何以为人?算了,日后我到雷家堡找他,暂且让他返回雷家堡。”
“可是……”
小菁哼了一声叫:“小祥,不许你多嘴。佩哥决定了的事,你不必乱出主意。”
小祥岔然地说:“纵虎归山,智者不为。等他回到雷家堡,召集天下黑道群魔与佩哥为敌,哪会有好日子过?”
右粯吁出一口长气,说:“祥弟,江湖道卧虎藏龙,明辨是非的人多的是,讲利害的人也不少。我相信有人会出面主持公道,认为我对付雷家父子理直气壮。更相信那些不讲道义只讲利的人,不会去帮助众叛亲离的丧家之犬来对付我。”
妖道不知趣,哀声道:“印施主,本来,贫道也曾派了不少人找你商谈,希望你能加盟敝教……”
“你少废话。”右粯不耐地叱喝。
“贫道愿将教主的名位让给你,咱们……”
“你的如意算盘不用打了,因为在下要为穷儒报仇。”右粯恨恨地说。
“你……你要……”
“你得死。”
“施主,贫道在天风谷,埋藏有巨万金珠,愿用来交换贫道的性命。”
“是你早年在山东造反掳来的?”
“这……”
“你以为印某会要这些血腥钱?留下你那些不义之财吧,我只要你的命偿穷儒的血债。”
“施主……”
右粯抓起一根树枝,冷笑道:“在下不杀没有抵抗力的人,你不会挨刀的。”
“噗噗”两声轻响,他敲碎妖道的一双膝盖,骨碎而皮肉不伤,丢下棍说:“留你在此地自生自灭,你最好向上苍祷告,但愿有人经过此地救你就医,不然你就得曝尸此地了。”
“天哪!”妖道仰天狂叫,叫完说:“我太玄子也曾英雄一世,怎料得到今天这般下场?罢了,天绝我也!”
右粯举手一挥,偕小菁姐弟扬长而去。
妖道昏厥了,静静地躺在红日下。
右背被刺深抵肺部,双足又废,督脉被雷少堡主拍毁,即使有脚也寸步难行,除了等死,别无他途。
不久,妖道痛醒了,发狂般厉叫:“补我一剑,补我一……一剑……”
苍松下,男女老少席地团团坐。
上首是酒狂,池福夫妇。依次是池英华夫妇、右粯、左婷、小菁姐弟。中间有花叶盛的菜肴,有酒坛。
酒狂抹掉嘴角的残酒,向池大嫂说:“池大嫂,老朽深领盛情,大德不言谢,老朽记着就是。当年穷儒救了佩儿,与火眼狻猊周旋,事后,穷儒对你不伸手管事深为不满耿耿于心。没想到你为了他,仍然出手管了这档子闲事,穷儒地下有知,也该谅解了。大嫂,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池大嫂困惑地问:“做好人做到底,你有何用意?”
“我是个天不收地不留的疯子,这几年,为调教佩儿,像是上了链的猴子,别扭透顶。反正池老弟已经接手调教他一月之久,你们就留下他吧!”
池福笑道:“老哥,你知道我是不收徒的……”
“呵呵!不收徒,收个孙女婿岂不更好?”
小菁羞得像是喝了十斤酒,左婷却脸色苍白。
池大嫂哼了一声说:“你叫我把婷丫头往哪儿放?”
酒狂一蹦而起,大笑道:“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从没答应过什么事,你公母俩还怕办不了事?哈哈!我得走了,后会有期。”
声落,人像一阵风。
右粯蹦起叫:“师父,师父……”
酒狂的身影已消失在下面的树林内,但语音却传到:“山长水远,后会有期。孩子,跟了福慧双仙,保证你有好处,哈哈哈……”
小祥一把拖住右粯,附耳笑道:“佩哥,咱们也开溜。”
“什么?溜?”他讶然低声问。
“是呀!溜出江湖逛逛,你带着我……”
池大嫂脸一沉,喝道:“小祥,你满肚子坏水,坐下!上次你转眼就跑掉了,还没有抽你的皮呢!”
“奶奶……”小祥苦着脸说。
“没话说,回去关你一个月。”
右粯讪讪地道:“祥弟偷跑,都是佩儿不好……”
小祥的母亲徐玉芝笑道:“佩儿,不关你的事,你就不必袒护他了。他遇上你之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