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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知他们来了几人?”
耸眉老者道:
“以笑弥陀为首,即是来的再多,想来有你老爷子在此,余下的我江麒也尽够对付了!您说是不,老庄主?”
原来此人正是南江府的大爷江麒,看来老府主江洋是真的退休了,不用讲那红面老者,正是他的二弟江麟了!
中原一剑原厚,一闻此言,清癯脸上,露出了一股豪气,但却谦逊的道:
“大庄主可别捧我老头子!现在可是年轻人的天下,笑弥陀虽不可惧,但却难保他们来人之中没有一个像蓝少侠那样的呢!”
大庄主江麒一愕,旋即道:
“不太可能。东海双仙可以调教出那么两个徒儿,还是合三人之力,再加上天赋异禀,才有此成就,世上再哪里去找那么三个顶尖异人与奇才?”
原厚同意的点点头,但却诧异的道:
“三人?除了两仙佛还有谁?”
“鬼影子!”
江麒轻轻的道。
“噢!”
中原一剑似且恍然大悟般道:
“怪道来去如此之速!在江边时……”
“好大的架子!在佛爷面前摆臭排场!”
一声暗哑而粗沙的声音,自大门前传来!
紧随着声音,—个全身大红色袈裟的和尚,眯着那自然生成的笑眼,挺着个坦露的大肚皮,走进门来!
身后跟着高矮不等的五人,前头却是刚刚出去的青年人,在引导着向厅门而来!
江麒一见,向前抱拳宏声道:
“大师驾临敝庄,江麒事先不知,望恕怠慢之罪!”
笑面弥陀一看,不屑的道:
“哪敢扰您大庄主的驾?咱们是明人不说假话!请向江老头儿讲一声,就说我和尚来请他将那马骅骝叛徒给放出来!”
江麒一听,面色一肃,亦甚是不满的道:
“和尚你可讲理?”
“嘿!到贵宝地敢不讲理?”
笑弥陀竟亦是一副不满之容,怒向江大庄主瞪视着。
江麒道:
“既然讲理,马大侠来到敝庄,即是客人,何况他人病了,怎可如此待客?”
笑弥陀满面突现笑容,嘻嘻的道:
“马小子会是病了?嘿!呵!在前面不到半日路程的地方,他还用他那鬼车子的削器毙了佛爷五个手下,看到佛爷的影子,这才没命的逃到这儿!哼! 病了?骗鬼啊,大庄主!”
一旁的中原一剑原厚,一见笑弥陀突现笑容,前跨一步与江大庄主站了个并排,暴提真力,笑弥陀话声甫落,即闻他洪声道:
“老朋友,少待!”
笑意现即动身,这是笑弥陀的习惯,本已话落身起的笑弥陀,突闻此喝,蓦然停下,双目眯眯的望着中原一剑原厚端详了一会,突地似是恍悟般的敞声笑道:
“吆,吆!看不出来,真是老朋友呢!只不知十余年不见,你那支破竹子,可进步了,真是幸会,幸会!阿弥陀佛!”
笑意更浓的笑弥陀,满脸肥肉也不知是为喜逢老友,喜极而颤,抑足气得心急而颤! 满身肥肉配合着那大肚皮也一抖一抖的鼓胀着!
中原一剑原厚,知道这是笑弥陀运功至极限的现象,故而更形凝重的,向笑弥陀注视着,口中答道:
“人老了,哪还有什么进境,大和尚的修为,可较往日强多了!”
“当!当当……”
突然,一连串钟声响起,声震全庄,嗡嗡余音不绝于耳!此时,厅中已走出了红面江麟,趁机向江麒点点头,示意全庄已准备完毕!
笑弥陀突闻钟声,神情一愣,旋即恢复本来的浓浓笑意,向江大庄主道:
“贵庄敢情是与佛爷赌定了?好,好!既然你敢收留叛徒,那么佛爷就不客气了,找江洋老儿出来吧!”
江麒整容道:
“家父已出外云游去了!南江府由兄弟主持已是许久,大和尚有事,一切冲着在下来吧!”
“孙子也不要啦!”
大和尚意有所指的满是不屑。
“哈哈!你笑弥陀可真是个糊涂蛋!江少爷早回来了,你还认为你们的恶头陀很自在的在江心岛吗?”
中原一剑原厚,突地哈哈大笑,揶揄的向笑弥陀讥刺着!
笑弥陀一听,面色陡变,旋而狐疑的望着中原一剑原厚,心内忖道:
“他们既知恶弥陀及江心岛,看来老儿所说,是真非假!怪道未闻恶弥陀之消息许久了!”
想至此处,笑意更浓,全身的颤抖,业已停止!双眼眯得更小更细,一步步向前踏出,口中却沙哑的道:
“怪道你们江原二府对佛爷敢如此强硬,原来如此!”
中原一剑原厚,冷冷的—笑道:
“贼秃你不自己想想,无能控制消息,无力保护部属,还来此地施横,哼!”
笑弥陀一听此话。面色微变,即又浓笑着前踏一步,“呼”的一声,一股排山倒梅的猛烈掌风,向中原一剑原厚,与江麒停身之处袭到!
中原—剑原厚,早有准备,踏前一步,双掌猛推,独立接下了笑弥陀的一掌!
“噗”然一声,两人身形各自摇晃一下,都立于当地,但却见中原一剑原厚,清癯的脸上,略显苍白,而笑弥陀的胖肚子,更是大起大伏,显然两人都是大为费力,可也看出两人正是功力悉敌,锱铢并称!两人同时惊望着对方,甫要再击,突见笑弥陀身后,闪出了一个中年汉子,粗壮的身影,向前一站,鹰鸷般的一双三角眼,看了中原一剑一眼,向笑弥陀躬身低声道:
“杀鸡子哪里用得着打虎刀,属下向旗主请令,擒下这叛徒!”
笑弥陀一看,道:
“副使刚来,就要麻烦你,这可不太好意思吧!”
三角眼中年汉子,恭声道:
“就算是卢刚的进见礼吧!”
说罢撒手向前一站,面对中原一剑道:
“闻听老鬼昔年中原道上的顶尖剑手,本使今天领教老鬼几手!”
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只气得中原一剑原厚,怒哼一声,不理中年汉子,反而向笑弥陀道:
“大和尚十余年下来,别的没进境,这畏惧可大有进境呢!”
中原一剑这种不屑理会中年汉子,与讥刺笑弥陀的话,同时间,激怒了两人!
只见笑弥陀,挺身而出,一记迅猛的掌风,扑向中原一剑原厚,同时口中道:
“老鬼让佛爷超度你,也是一样!”
而那中年汉子,却也阴险的同时一指点向中原一剑原厚,竟是连吭也未吭一声!
中原一剑原厚,同时受两人袭击,豪情顿发,长笑一声,大喝一声:
“来得好!”
右掌挺伸,迎着笑弥陀击来的猛恶掌风,同时,闪身避开了中年汉子袭来的一指!
更不屑的嘲笑道:
“不懂道理的也配在江湖上走动?”
显然是指那自称卢刚的中年汉子,不吭声的偷袭。
一掌对过,中原一剑原厚,身形一歪,向旁横跨两步,始能站稳身形,而笑弥陀却踏前一步!显然笑弥陀这夹怒一击,对中原一剑来说,是吃了点以一敌二分心的亏!
中原一剑老脸倏红,双目一瞪,白眉一耸,怒哼一声,蓦地踏前五步,五指如钩,迅捷如鹰爪般,挺身抓向笑弥陀的面门!
神州五府世家,中原府以剑爪威震江湖,笑弥陀与中原一剑原厚,在江湖上正是黑白两道的一对活冤家,两人生平不知打过几次,谁都赢不了谁。可是谁有多少杀手狠招可说是知道得甚为详实。如今中原一剑原厚,突然打出了真火,蓦地使出了中原府的绝艺怒龙爪,当顶向笑弥陀攻来!
笑弥陀胖大的身形晃动,躲过正面,挫身一掌击向了中原一剑原厚的肋下!
中原一剑原厚,爪势突变,右爪下击,左臂一伸,五指如怒龙出洞,倏忽递到笑弥陀刚刚移动的挫矮身形面前,右爪堪堪亦抓向笑弥陀击来肋下的一掌掌背,同时随着爪势,连挫两步,面对着笑面弥陀,形成居高临下之势,控制住对手的活动范围。
笑面弥陀威震黑道数十年,为黑道中有数的魔头之一,岂能任中原一剑控制局面。突见他大肚一挺,收掌进身,右掌回击中原—剑左爪手腕,胖大的肚腹,突似风鼓般的膨胀,“咚”的一声,生生受了中原一剑一爪,爪印肚皮上,仅见五道白白指痕略现即隐!
同时间,笑弥陀的身形,突地又是一挺,挺前两步。左臂顺肚腹而下,攻向了中原一剑的下部!
刹时间中原一剑原厚,身形连晃,双脚挪移,避开笑弥陀来招,然却也顺势递出子杀手!
笑弥陀趁机却亦施出了浑身解数,连连与中原一剑硬碰硬,实对实,虚找虚的干了起来!
清癯的瘦长身影,与矮胖的笑弥陀,恰成了对比。
—个似蹲地葫芦,立于中心旋转不一,一个却似蚊蚋逐臭,缠绕不休。
两人旋转缠绕中,爪嘶掌风,鼓荡飞扬,狠辣凶厉,无与伦比。这是一场罕有的激斗,就连那奋勇出场的副使,也看得忘了自己插手的事!愣愣的立在当场,注目不瞬,似是忘记了他身在战场!
激斗中的两人,突然间,由快转慢,一爪爪,一掌掌,结结实实的对了起来。十掌下来,两人身形都已矮得与地齐!双双似斗鸡般的目住对方,尤其是那笑弥陀,看来双腿已无,活脱脱似以腹着地,挺着个大圆肚皮与支撑着个光头,挥舞着两臂,直似个玩偶!
蓦然!笑弥陀双眉扬处,一缕金光,夹着呼呼风声,旋向了中原一剑原厚!
金光到处,一线乌光,随手而起,中原一剑成名竹剑已点向了金光,“当”的—声,喑哑的金鸣,金光旋向左方,折回到弥陀身前!
同时间,两人长身而起!
中原一剑手中多了一支尺许竹剑!
笑弥陀手中多了—面黄澄澄的铜钹!
剑自原厚腰际而出!
钹由笑弥陀僧衣下摆中飞起!
“当!当!”竹铜相击的暗哑声不绝于耳!
两人又以兵刃双双腾身动上了手。
金光闪闪,乌光黝黝,人身晃动间,再无刚刚爪嘶掌风的鼓荡汹涌,澎湃激荡的声势,但却更进入了一种轻灵中带诡谲,步步都可致敌死命的险境之中!
正在此时———
“当……”
一连串劲疾的钟声响起!
刹时间——
激斗中的两人,豁然跃开,诧异的同时望向江大庄主江麒!
扛麒亦正疑惑的,但甚为凝重的向江二庄主道:
“老二看是何人闯庄!”江麟焦急的腾身而去!
中原一剑原厚,却是甚为奇异的道:
“闯庄?”
江麒老脸一红,双眉大耸,满面露出了一股愤色道:
“南江府近年流年不利,竟然连遭不幸。今日更是二三十年未曾有过的事情,都发生了,哼!”
双目向笑弥陀一瞪,沉声道:
“大和尚即未将我南江府放在眼中,那就莫怪江某心狠手辣了!”
只见他轻飘飘的向笑弥陀拂出了一掌!
从旁看来,似是毫不起眼,但在笑弥陀这久走江湖的老魔头眼中,却满不是那回事!
南江能与中原北河,东海西岳,齐名江湖,就是靠他江家的掌劲阴柔专克阳刚,江湖上谁不知南江的阴绝掌之武林奇学?
江麒是现在的庄主,没有二下子能够顶得下这五府世家的偌大声名吗?
笑弥陀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江麒那凝重的面色,与及恶毒的目光,使这老魔头提高了警觉,未待掌风近身业已向旁挪移身躯,斜刺里横截一掌!
但他身旁的那个三角眼中年汉子,却已不管这些,一抬臂,一股猛烈的掌风,迎着江麒击来的掌风硬击而去!
三角眼汉子猛恶的掌风,似并未遇任何阻挡,即袭向了南江庄主身上,然而南江庄主却浑似未觉般,依旧怒目注视着笑弥陀,只是轻蔑的飘了一眼三角眼汉子,鼻中微哼一声!
本是一脸刚悍之色的三角眼汉子,蓦地似被针刺般全身感到刺痛,如万蚁爬行周身,痒麻疼酸,齐齐袭来!
只见他双掌齐抡,无目的的在全身抓挠。刹时间,三角眼中流出了急怒的泪珠,而每一掌落下后,均都是渐渐加重,最后竟然是—掌下去,衣衫撕裂,掌掌划出五道血痕。不多时,已是体无完肤,人亦近于全裸!
看在笑弥陀眼中,大为惊懔,不知是何原因!
三角眼中年汉子,可是心里明白,嘴上讲不出来,全身已至血渍斑斑,犹是麻痒不止。只见他强忍这种通体麻痒,瞪着那血红的三角眼,颤抖着全身,向江大庄主一步步走去!
“卢刚,止步!”
一条硕大无比的身形。蓦然腾落卢刚身前,一指点中了他的昏穴,卢刚在万蚁爬身的滋味中,跌倒在地,昏迷不醒,亦暂时解除了痛苦!
硕大无比的人影,一回身.转向南江庄主!
江麒一看,突地心弦一紧!
只见来人除掉奕奕有神的锐利目光以外,全身自顶至脚,均裹在一个似钟形的斗篷之中,看不出肥瘦,一身黑色的斗篷,就是他的外表!
倏听他阴阴的向江麒道:
“南江阴绝掌,哼!”旋即打量了全场一眼,向笑弥陀道:
“就凭南方旗主亲临,竟然让卢刚为人所伤?哼!”
呵!好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