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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了,王妈仍没有回来。所有人眼中都流露出悲伤的神色,好象王妈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敲门声起,清虹忙从屋中跳了出来,飞快地向门口冲去,接着传来一声尖叫。
王妈终于回来了,可是她再也不会说话了,因为死人是永远都不会说话的……
王妈的尸体被吊在门板上,死灰的双目露出绝望的神色。
一条细红的剑痕印在她的喉咙上,鲜血从里面汩汩淌出,浸红了她的衣杉,鲜血顺着她的脚尖滴在地上,血迹染红了整个台阶,一股浓厚的血腥之气随着门开一股脑涌进院来。
清虹掩面奔回院中,扑到嫜菲怀中痛哭起来,把小脸埋在嫜菲的怀里,身体不住颤抖着。
嫜菲咬着嘴唇,拼命不让眼泪流下,结果泪水还是不听指挥地顺着脸颊不住滑落,一贯女强人模样的她此刻亦露出悲伤的神色,而且在她紧锁的双眉中似乎还蕴藏着另一种无奈与悲伤。
清婉兮却没有哭,她坚强地抬起充满悲痛的俏脸道:“王妈也走了,我们却还要继续生活下去。清虹,你晚上和菲姐睡在一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家回去休息吧……”
嫜菲吩咐齐伯处理尸体,然后领着泪流满面的清虹回到住处……
看到众人各自离去,清婉兮才幽幽叹了口气,独自走回自己的房间。
我偷过窗户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众人的悲伤,清婉兮的坚强,清虹的恐惧,嫜菲脆弱的另一面,还有清婉兮最后憔悴的背影和那声满含着无数复杂情感的叹息。
齐伯并不害怕,我在他身上甚至感觉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还能如此坦然平静,他一定经历过比这更加惨烈、血腥的场面,这个整日劈柴看似平凡的齐伯愈发让我琢磨不透了。
我呢?我的心岂非也是异常平静,难道我曾经也……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柔和的月光如春水般洒在我记忆中唯一存在的院落,清虹与嫜菲哭得倦了,也沉沉地睡去,齐伯处理好血迹亦缓缓回到房中,没有半点声响,没有血腥的夜,一如昨夜般美好,印在心里的伤痛,却要如何才能消除?
一阵轻微的脚步打破了我的沉思,清婉兮缓缓从房中走出,先走到方才吊着王妈尸体的门板旁沉默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又走回院中的石椅旁独自坐了下来,月光照在她微闭双目的俏脸上,映出了两道晶莹的泪痕……
在别人绝望是时候带给他们希望,自己却在背后无言地承受着痛苦,我突然对窗外这个柔弱的女子涌起一股深深的敬意。想罢我轻轻推开房门,走到她身边无声地坐了下去。
清婉兮似乎知道是我一般,幽幽对我一笑,开始诉说她的往事……
从我醒来到现在从未开口说过话,他们想必早已把我当作哑巴,一个心境平和,超然物外,白皙帅气,甚至有些痴呆的哑巴。清婉兮心里堆积了太多的愁苦,我无疑是她最佳的倾诉对象……
※ ※ ※
从清婉兮的芳名被列入美女册那天起,厄运便开始降临在她的头上。
她身边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莫名死去,她恐惧着、心里无助地呐喊着……
她是一个孤儿,父母遗留给她很多财产,她用它们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们,他们就是她的亲人。
清虹也是孤儿,清婉兮始终拿她当亲生妹妹看待。
清婉兮用善良的心换回了他们的忠诚,他们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然后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他们并不怕死,因为他们的命本就是她救的,他们对她不离不弃。
她发誓自己一定要坚强起来,她唯一能带给他们的就是希望……
嫜菲与她有着同样的遭遇,她们相遇的时候,嫜菲身边只剩下那个劈柴的齐伯,其他人都跑光了。
从此以后,她们一同流浪,不停地更换住处,可无论她们走到那里,那恐怖的梦魇始终围绕着她们。
久而久之,她们惊喜地发现只要不离开院子,就不会发生任何危险,粮食总有吃尽的时候,所以悲剧一次次地重演着,看着身边的人不停地远离自己而去,清婉兮的心都碎了……
王妈死了,下一个又会是谁?
※ ※ ※
我与清婉兮一同沉默了很久,我突然伸出手,握住她柔软嫩滑的玉手,莫名的真气听话般将她包围起来,祥和而温柔,我把从天敌间感悟到的博大的爱,连同真气一同将她包容起来。
漫漫星空之下,我们两人忘我地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感受之中……
她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我收回真气,她亦从刚才奇妙的感觉当中回过神来,娇躯微微一震,本能地睁开双目向我望来……
我终于得偿所愿,看到了她的眼睛。
我所看到的却不是星星一样动人闪烁的双眸,而是一对灰色的瞳孔,她竟然是个瞎子……
第四卷
第二章
错愕的表情从清婉兮的俏脸上一闪即逝,转眼化为惊奇,接着她用不可思议地语气问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我烦乱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下来了呢!”然后身体又是轻轻一震,“啊”地一声道:“我的眼睛……”
清婉兮这才想起从我手中抽回被我握了半天的玉手,神色一黯,慌忙起身离去……
她人已不在,其娇弱的身形、善良的性格和勇敢的精神却深深烙印在我的心里,我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与此同时,隔壁亦传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齐伯,难道是他一直在守护着她们?
虽然清婉兮的双眸并没有我所想象的那样美丽,我却没有丝毫后悔、惋惜,因为我在她身上发现了比这更加美好的东西——善良与坚强。
我体内流动的东西可以平抚别人的心绪,我想,我大概是一名医生,难怪看见血都不会害怕……
※ ※ ※
次日清晨,齐伯一如既往地劈着柴,我几乎可以听到清虹肚子的呱呱叫声,我们已经没有粮食了。
嫜菲咬了咬牙,拿了两块碎银子刚要朝大门走去,却被清婉兮拽住。
清婉兮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齐伯年纪大了,清虹年纪太小,自己又是个瞎子,我是个哑巴,整个院子只有嫜菲方便出去买粮食,自己又怎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姐妹出去送死?
齐伯也放下手中的柴刀,嫜菲是他的主人,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可他似乎又在犹豫什么,迟迟没有说话,一时间,整个院子僵化了一般凝固下来。
我悠然走到嫜菲身侧,突然开口道:“我陪你去。”
除了齐伯以外,所有人都露出惊异的神色。
嫜菲朱红的小嘴张大得可以放进一个鸡蛋,突然认识到自己的失态,左手急忙捂住紧紧闭上的小嘴,右手指着我,不可思议地道:“你……你……”半天才说出后半句:“你怎么会说话!?”
我笑而不答,清婉兮想起昨夜向我诉说的种种,羞得连忙将头低下。
清虹听见我居然会说话,小脸又红了……
齐伯空、空、空地继续砍起柴来,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嫜菲气我骗了她这么久,狠狠跺了跺脚,一甩头走出门去,忽然听得后面居然没有我的脚步声,吓得她急忙回头寻找我的踪迹,毕竟她一个人还是害怕得要命的。
她一回头就看见了微笑的我。
我终于走出了那个四方的院落,自己好象没有重量般脚步轻盈、意随心转,略一转念闪电般就跟上了她的脚步,我也不计较,以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想,我以前一定跑得很快……
清虹呆呆地看着门口,她竟然没有看清我是如何走出门的,只觉得一眨眼,我就不见了。
这是一个平凡的小村子,村民们都穿着质朴的衣服,的确是一个避难的极佳场所,她们的对头定然势力庞大、手眼通天,否则绝对不会轻易找到她们。
尽管我和嫜菲穿着与别人相同的衣裳,仍然成为众人的焦点,卓越的相貌使得我们两人鹤立鸡群,纷纷引起他们的赞叹,尤其我们独特的气质,醒目地将我们与他们分别开来……
市场离我们住的地方并不远,嫜菲故意不理睬我,赌气般飞快地购买所需之物。
一股使我十分不自在的气息逐渐靠近过来,是杀气;与此同时,寒光一闪,一柄长剑透过人群偷偷向浑然不觉的嫜菲刺去。
其实我此时所感觉到的已经算不上是杀气了,那人自信可以将杀气完全隐藏起来,这一剑自然十拿九稳,可他做梦也想不到,我的灵觉已经到了超出他想象的层次,他虽然把杀气隐藏得很好,杀意仍然不经意地流露出来,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我悄悄伸出两指,准确地捏住剑尖,那人见偷袭居然受阻,心下大惊,急忙加大力度,勿要嫜菲死于剑下,哪知无论自己如何用劲,力道都仿若石沉大海一般,此时方知遇到了前所未见的强大对手。
他刚要撤剑,为时已晚,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真气如洪水决堤般想自己涌来,浑身剧震之下,长剑脱手,另一只手紧握的剑鞘也落在地上,慌忙隐入人群之中转眼消失不见。
我顺手拣起地上的剑鞘,换剑入鞘,随手把玩起来,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觉涌入脑际,或许我曾经是剑客也不一定……
嫜菲仍不知自己已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回头“咦”了一声道:“你手里怎么多了把剑?”我微笑不语。
她嘟囔了一句“装神秘”后又继续开始采购……
※ ※ ※
安然回到家里,我们又面临了一个极大问题,居然没有人会做饭……
焦虑之时,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一把轻柔洒脱的女声道:“老公!我终于找到你了……”
※ ※ ※
很久以前,有这样一个传说,没有朝代,没有记载……
中原有一位有名的文士叫做艾喜心,他见到妻子已经风烛残年,不复当年风采,便产生了嫌弃之心。
有一天,他灵机一动,于是写了一副上联置于案头:“荷败莲残,落叶归根成老藕。”
他的妻子亦是冰雪聪明,一见上联立时猜出了夫君的心意,大笔一挥对出下联置于上联旁边:“禾荒稻熟,吹糠见米现新粮。”
下联不仅对仗工整,比喻贴切,“新粮”更是“新娘”的谐音。
妻子爱夫之情尽数体现在这点点珠玑之中,艾喜心看到后不仅拍案叫绝,更佩服妻子的才思,回想夫妻恩爱几十年,怎能如此对不起深爱着自己的人儿,于是便决定痛改前非,与妻子长相私守,直到终老……
兰心慧智的妻子亦感到他的决心,又写道:“老公十分公道。”
艾喜心喜出望外,对出了下联:“老婆一片婆心。”
这便是老公、老婆的传说,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像清婉兮、嫜菲等博古通今之人,自然深知其意,不知为何,我竟也十分清楚来人语中所指。
这两个词汇此时并不常用,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流传开来……
※ ※ ※
院内几人寻声向门口望去,只见一美丽少妇俏兮嫣然倚在门旁,双拳紧握,似是非常激动,动人的眸子中好象被一曾薄薄的水雾覆盖,我见尤怜,边走边吟道:“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清婉兮与嫜菲俱是浑身一震,这少妇所吟乃从李白所作的两首《长相思》中截取而来,尤其这三句乃诗中精华,将相思之苦跃然纸上,使人柔肠百转,加之少妇神情凄然,语声幽怨,立时成功赢得了院中众人的同情。
数道目光齐齐向我望来,我猛然意识到,老公!?该不会是指我吧……
我环伺了一下四周,好象只有我符合条件,还未来得及反应,香风忽至,少妇已经轻轻靠到我的怀里,缓缓伸出颤抖的玉手轻抚我的脸颊,深情地道:“赵郎,奴家终于找到你了……”话未说话已经哽咽起来,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我软玉在怀,呐呐道:“你……”
“记得那日我们遇到强盗,混乱之中失去了你的踪影,你又得了失忆的怪病,真是急死人家了,现在好了,看到你安然无恙,奴家这颗悬在半空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来了……呜……”她接道,说完又伏在我怀里啜泣起来。
看着怀中喜极而泣的泪人,我不禁想道,或许我真的是她老公……
嫜菲干咳一声,破坏了我们夫妻团圆的和谐气氛,少妇这才轻轻从我怀中挣脱(其实我根本没用力抱她),拭干了眼泪道:“是两位妹妹救了丰哥吧?奥,对了,他姓赵名丰,奴家叶百合。”
叶百合本身的相貌极具少妇风韵,嫜、清二女初闻叶百合吟诗时就对她生出好感,声情并貌的言行更加让众人对她的话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