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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拙夫英雄一世,威震宇内……”
“哈哈哈……”
“你笑什么?”
“笑你说这些欺世盗名的话,居然脸都不红大言不惭,尊夫如果是英雄,他用得着豢养这么多爪牙助威?璇矶城修建成金城汤池,是用来保护英雄的?尤夫人,不要再说那些自欺欺人的话好不好?赶快把在下的事了断岂不皆大欢喜?”
“你……”
“既然你不准备谈,而尊夫又不在,可知你没有谈的诚意,在下只好按自己的方式办事了。”
“你想怎样?”
“把贵城化为瓦砾场,让尤城主带人在江湖和在下玩命。”他脸色一沉,长身而起:“在下已经看过贵城的形势,绝大多数地方都可以焚烧,地底九宫的大部份设备,都禁不起火攻,贵城唯一的缺点是水源不足,而防火的设备却又不够,毁了贵城,尤城主便不得不站在明处,与在下公平地玩命,没有安全的庇护所让他躲藏了。为了找他,在下侦察了半载之久,始终不知道他何时离城,因此不得不冒险进城来和他了断。”
一座暗门无声地开启,鬼魂似地飘出两个黑纱蒙面仅露双目,黑衫黑裙又宽又长的女人,无声无息地飘至尤夫人友右,由左面的女人在尤夫人耳畔耳语片刻。
“你说了半天大话。”尤夫人冷静地说:“本夫人要看看你是否够谈的份量,阁下,先亮名号。”
“我说过,不要问在下是谁。”
他脸上神情如继,暗中打量这两个露了一手轻功绝学凌空虚步的神秘黑衣女人,油然兴起戒心。
从两个女人露在外面的双眼中,他知道年岁不会太轻,否则不可能练成这种须下半甲子苦功,方克有成的绝顶轻功绝技。
可是,那黑亮的宫装高髻,却不象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头发,除非经过漂染。
“你不敢亮名号?”
“这是见仁见智的问题,无所谓敢与不敢,其实,亮名号对在下大大的有利,可说一夕之间,名动天下四海轰转,三十年来毕竟没有任何一个高手名宿,曾经在进现城进出过。”
“这两位是本宫的护宫左右双星主。”尤夫人向黑衣裙女人伸手虚引:“你阁下神不知鬼不觉浸入本宫中枢,两星主护宫失职,不会放过你,你过得了她们那一关,才有与本夫人谈的份量。”
“哈哈!本来,我来了,应该由我选择谈的对手,居能还有人指我不够份量,好。”他解了两女的穴道推至一旁,将剑挪至趁手处:“反正那一关我都要过,早些过也好早些安心……来得好!”
他释放了两女,立即让这些娘子军士气大振。
那位右星主迫不急待地拔剑出鞘,银牙紧咬杏眼圆睁,毫不迟疑地冲上发剑抢攻,一招射星逸虹攻上盘,速度骇人听闻。
但见剑虹倏然出鞘,锋尖便已迫体,真象电光一闪,无铸的剑气排山倒海似的涌到。
谁也没看清他的剑是如何出鞘的,按理他绝不可能在对方的剑入体之前,能有拨剑的任何机会。
右星主本来就不打算让他拔剑封架,志在必得要出其不意贯穿他的胸膛,名家抢攻招发必中,他甚至连闪避的机会也没有。
可是,他不但剑能及时出鞘,而且神乎其神地搭住右星主的剑,对方的剑气突然无声逸散,劲道也倏然消失,剑身走偏自暴空门。
他的剑尖,点在右星主的右腮下。
“丢剑,你差得太远了。”他泰然地说。
所有的人,皆大吃一惊。
右星主象是僵死了,更象是突然中风,剑被搭偏在他的右外侧,如果存心挤命的话,可以拚命冒险反挥砍他的右背肋,挤个同归于尽。
当然,他的剑尖必定先一刹那贯人右星主的颈喉。
“妖术!”刚拔剑出稍,还来不及冲上联手的左星主,花容失色骇然惊叫,想冲上抢救却又不敢。
右星主象是麻木了,剑抓得死紧不愿丢弃,眼中惊怖的光芒中,有悲愤的神清流露,输得极不甘心,也象是震惊得失去反应力了。
噗一声响,他一脚挑在右星主的右章门穴上。
右星主剑脱手,人也向后急倒。
“你,上!”他的剑尖,转而指向左星主。
左星主银牙一挫,徐徐逼进,剑尖升至待发位置,星目死盯着他,要看准了再发剑,定力够的人是不畏妖术的,寓快于慢妖术便无所施其技。
糟了,他反而抢制机先出招攻击,但见剑光一闪,便已排空直人射向右肋。
左星主意动神动,振剑急封。
剑挥动的空间幅度不足三寸,右肘便被他的剑所拍中,假使用的是剑锋,左星主的右手算是完了。
“哎呀……”
左星主惊叫,被拍得向左震出三步外,剑脱手抛出三丈,摔落在舞池中响声震耳。
这瞬间,可看到的三座宫门,已被一群娘子军所封锁,先前包围他的二十余名女郎,不约而同挥刀舞剑重新合围,呐喊着奋勇抢攻,没有两女做人质,这些娘子军不再投鼠忌器,争先恐后抢进。
他一声狂笑,左手飞出一根小指粗的蛟筋索,全长八尺,手一伸更可远及丈外,黑夜中,这种半透明的索不易看清,在下盘挥动有如灵蛇。
索本来是软的,但在他手中使出,却坚韧无比,弹力空前强劲。
砰砰匐匐一阵暴响,近身抢攻的九个女郎,摔翻了一地,跌得晕头转向,尖叫声雷动。
人影贯围而出,猛扑十条名女人保护中的尤夫人。
“铮铮……”一阵刺耳剑鸣传出,火星飞溅,六个出剑掩护尤夫人的女人,全被震得向两侧飘。
尤夫人骇然退却,心早已寒。
“夫人快由秘道退……”
左星主拾回剑冲到急叫,一剑急截他的双足。
他的身法怪得不可思议,上身向前一倾,双足已侧旋而起,侧滚翻而进,同时一脚将左星主扫飞出两丈外,眨眼间便到了尤夫人身后,快极。
尤夫人的武功相当惊人,及时自救招发回龙引凤。
转身反击势若奔电,按理即使无功,也可将他的身形阻在威力圈外。
一招落空,脖子突然被蛟筋索勒住了。
“谁敢再撒野?”他沉声大喝:“在下就勒断你们城主夫人的脖子。”
尤夫人心胆俱寒,其他的人悚然后退。
“如果你们这些人能唬住我,我怎敢深入贯城中枢和你们玩命?”他收回索,拍落尤夫人的剑:“现在,我够谈的份量吗?”
“你……”
尤夫人仍感到心头发冷。
“你最好叫你的人退远些。”他冷冷地说:“刚才我手下留情,不然,舞池里最少有二十具尸体。”
“你要谈什么?”
尤夫人强作镇定地问。
“三件需要答覆的事,也可以说是……”
“本夫人没有答覆的必要。”
“尤夫人,不把话听完便抢着表示意见,如果不是太过份了,那就是太过愚笨。”他不客气地说:“请注意,尤夫人,你最好要有耐心,你应该明白。就算你人多,能把我粉身碎骨,但所付出的代价,将会空前惨重,至少死得最快的人是你而不是我,请不要让我失去耐性,对双方都有好处。”
尤夫人心中明白,目下的情势是他所控制了。
“你说吧。”尤夫人不得不忍耐:“那三件事?本夫人不一定会答覆你。“
“我会有耐心地等候答覆。”他淡淡一笑,在上百女人的重重围困下,他的神色依然从容:“可以说,是三件要求其一,贵城有十路统领……”
“胡说!”
尤夫人老毛病又来了,不顾将话听完,这是那些权威性领导人物的通病。
“先木必急于否认。”他冷笑:“在下如果不深入了解,就不会深入虎穴孤注一掷。天下间知道贵城底细的人不多,但却不能说没有,任何事牵涉到两个人,就不能算是绝对的秘密,庚字号统领,今年正月里,是不是带了手下的煞神,在山东运河大埠济宁州活动?”
“这……本夫人怎么知道?哼!”
“绛宫中枢,保有贵城里外活动的档案,要说夫人不知,无人能信,哼!在下一定要肯定的答覆。”
一位宫女装的中年美妇,走近尤夫人身侧,附耳说了一些语音几不可闻的悄悄话。
“好,我答覆你,确有其事。”尤夫人大声说。
“这证实了在下的消息正确无误,谢谢。其二,从腊月至正月,两月期间,济宁州七家大户被劫,失踪七人,死伤二十六,都是贵城庚字号统领所为了?”
“本夫人拒绝答覆。”尤夫人暴怒地叫:“你这是无凭无据,空口说白话的无理指控。”
“好,你有理由拒绝。其三,济宁州行三大武林世家,在江湖颇有声望,其中的刘家流云剑客刘安邦全家金银财宝一空,与他的妹妹刘玉蝉同时失踪,是被庚子号统领掠走的,有人在州南的芦湾,亲见他俩被责城的黑衣煞神押上船的。”
“你带了证人来?”尤夫人冷笑问。
“不需要带来,尤夫人,把流云剑客兄妹,交给在下带走,在下欠贵城一份情,不然,咱们只有放手各干各的,强存弱亡,生死各安天命。”
“阁下,流云剑客还不配在江湖叫字号,本城用得着在他身上费工夫?你太抬举他了。”’宫装美妇替主人打交道:“他是你的什么人?”
“别管他是我什么人,我只要把他兄妹带走。”
“我要知道……”
“你什么都不必知道。”这次轮到他打断对方的话了。
“多知道一分底蕴,便多一分制胜的机会,是吗?我不会多告诉你半分消息,现在,请派人去把流云剑客兄妹带来好吗?”
“他兄妹对你有那么重要吗?”尤犬人仍打算多探出一些口风:“你能把他们带出我这天险璇玑城?”
“让我来耽心吧!尤夫人,请把他兄妹带来好吗?”
“我郑重的告诉你,我不清楚本城的人,在外面带了些什么人回来,事实上我也管不了外面的事。”
“夫人既然推得一干二净,那么……”
“你要怎么样?”
“那就各干各的,一切后果由贵城负责。”他声色俱厉:“这不是上公堂打官司,唯一解决之道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和平解决无望,在下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外面带回来的人,都囚禁在玉房宫。”先前被他出其不意制住,后来又加以释放的一位美丽少女说:“至于是否有流云剑客兄妹在内,本宫的人的确不可能知道,家父一代之雄,江湖之王,扬威天下,雄峙鄱阳,所作的威加江湖大事,怎会谋及妇人女子?阁下找我们强索,是不是找错了对象?”
“小姑娘,那是你单方面的说法。”
“这样好了,我带你到玉房宫地牢看看,如果有刘家兄妹在,我负责让你把他们带走,如何?”
“晤!这……”
“但话必须挑明了说,人可以让你捞走,但以往的恩怨必须就此勾销,不论是刘家兄妹或你,都不能再前来寻仇报复。”
话说得坦率,要求也合情理,他对这位尤城主的女儿,油然生出三分好感。
“好,一句话,但我也得挑明了说,刘家兄妹如果受到残害,那就没有什么好说了。”
“你确实知道,是本城的人把刘家兄妹,远从山东把他们带回来的?”
“不错,在下花了半年时光详加调查。”
“那就好,只要人进了玉房宫,保证不会受到残害,养了五十个永远见不了天日的囚犯,浪费了不少粮食,更不需要再加重肢体的残害,现在我领你前去,你准备好了吗?”
他游目四顾,四面八方两百多双眼睛杀机炽盛。
尤夫人淡淡一笑,举手一挥。
片刻间,厅中只留下十一二个人。
“请跟我来。”少女领先向东面的廊墙举步:“我叫尤瑶凤。”
“哦!令尊到底有多少儿女?”
许彦方信口问问,紧随在少女身后举步。
“想探口风吗?”
尤瑶风扭头向他黠笑,笑容极为明媚动人。
“有那么一点点意思。”
“刘玉蝉是不县很美?”尤摇凤继续往前走:“所以才值得你冒险。”
“鬼话!我还不知道刘玉蝉的眼睛鼻子长在那里!”
“嘻嘻!你要我相信吗?”
“信不信由你。”
“是不是她的眼睛长在头顶上?””
“那岂不成了妖怪?”
许彦方笑笑说。
他与流云剑客刘安邦,有一段颇不寻常的交情。
三年前,他途经济宁州,被邻船的泰山双雄堵在舱内要用火烧他,恰好碰上流云剑客在码头送客,打抱不平率领地棍们出头,无意中替他解围,后来他回程重临济宁州,赶上微山湖水贼首领七水怪,率众大闹济宁州,明火执仗夜袭刘家,被他奋勇击毙三水怪替刘家解危。所以在心理上,他认为与流云剑客有生死交情。
流云剑客年纪比他小,口头上称他为兄,武功拳剑火候难登太雅之堂,在济宁州还算得上人物,但在江湖道上,还轮不到流云剑客这种地方世家子弟叫字号。
至于流云剑客的妹妹玉蝉,那时还是十四岁的黄毛丫头,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