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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狗,你敢暗算老夫……”
看情形,他大有和铁牛一拼生死之势,孰知,他的目光望着铁牛,而右手五指,则强鼓余力,疾奔一边惊魂甫定的张玫瑛弹了过去。
此举大出龙寒秋和张玫瑛及铁牛三人意外。
一声惨叫,应着“无影弹指”疾奔之势而起,接着就见张玫瑛娇躯,向后踉跄几步,才“噗通”一声,跌倒尘埃。
“无影弹指”望着横卧于地的张玫瑛,伸首发出一阵狂笑。
笑声由高而低,由强而弱,渐渐的没有声息,同时他的身躯也随着没落的笑声,而萎顿于地。
一代枭魔,壮志未酬而惨死于此地,这也是他作恶多端应得的惩罚。
龙寒秋和铁牛,双双飞奔到张玫瑛的身边,俯视之下,只见她脸色如白纸,口角溢血。气息微弱得几乎可闻。
铁牛蹙眉微思,毅然地将张攻瑛抱在胸前,闭目盘坐,右掌紧贴在她的“命门”穴上,替他度力疗伤。
龙寒秋一言不发,伸手抽出背后的长剑,依立在两人的身后,目光炯炯的巡视周围,负起卫护之责。
时间一刻不停的溜了过去……
大地沉寂得如同死城,只有微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响声。
时间一久,龙寒秋的心情,就越感到紧张不安,她不时向铁牛和张玫瑛瞅视一眼。
良久……良久……足足有数盏热茶之久,张攻瑛的脸色才渐渐的恢复过来,气息亦由弱而强。
可是,铁牛的情形,可就惨了,脸色苍白如纸,汗流如雨,气息重浊而急促。
这时,他已经缓慢地收回右手,闭目调息。
大约过了半盏热茶之后,他的面色才恢复正常,双目一睁,望着紧立在身边的龙寒秋,道:
“龙姐姐,张姑娘的伤势已无大碍,不过,至少还得休养四五天,才能上路。”
龙寒秋苦笑一声,道:
“这就是所谓的‘欲速则不达’。”
说罢,还剑于鞘,伸手抱起张玫瑛,道:
“铁牛,麻烦你将黄奇的尸体,掩埋起来,我先将玫瑛妹妹,送回客店。”
说罢,径朝“隆瓦子”走去。
铁牛将“无影弹指”理好后,也返回了客店。
一场大战,起于刹那,而消失于顷刻,谁又知道,那堆新土之下,埋的是一代枭雄黄奇呢?
张玫瑛在铁牛和龙寒秋的悉心照料之下,不仅脱离了险境,而且伤势痊愈了十之八九。
只是她的真力尚未完全恢复过来。
不过,她不愿意为了自己,而延误三人的行程,所以,她在伤势好了十之八九之后,就已催着铁牛和龙寒秋上路。
铁牛和龙寒秋业已洞悉她的心意,遂借口他事,又拖延下来,一拖就是五六天过去了。
这一晚三人,进过晚餐,正在品茶闲淡时,张玫瑛对两人说道:
“龙姐姐,铁牛弟,我知道你们两人,顾念我的身体才借辞不走,在此拖延下来,我对你们两个人的盛情非常感激,但是,我不愿意因我之故,而延误了行程,再说我的伤势,可以说是,已经完全好了,所以我主张明天一早,我们就离此上路,否则,我不管你们,明早就束装返回北疆,免得再拖累你们。”
言词坚决,再无商量的余地。
铁牛和龙寒秋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同意的眼神。
接着龙寒秋一把将张玫瑛揽抱起来,笑着说道:
“好妹妹,你不要生气,依你就是了。”
张玫瑛被龙寒秋抱在怀里,虽然两人都女的,但她心里多少有一点,羞赧之感,双颊一红,挣离龙寒秋的胸怀,柔目一瞪,嘎声说道:
“你坏……”
铁牛见,在一边嘻嘻,傻笑不止。
张玫瑛转眼望着铁牛,嗔声叱道:
“不许笑……”
铁牛将舌头一伸,故意将两腮鼓起,装出忍止发笑之态势。
三个人,又聊了一阵,才互道晚安,各自就寝,一宿无话……
第二天,天刚破晓,三人就起来了。
铁牛,正准备唤店家打水梳洗。
蓦地!
他突然发现桌上放着一张雪白的信笺,上面墨迹殷然,写着两行字,他心里不由一惊,忖道:
“这定非张龙二姑娘所为,难道说,昨夜会有不速之客,降临此间……”
思忖中,伸手将信笺抄了起来,注目一望。
只见上面,有两行龙飞凤舞,刚劲挺秀的字迹。
汝三人所寻之人,如今身陷魔掌,岌岌可危,尔等快速于本月望期之夜,赶列昆仑下院,营救贵友。
这封笺上,就是这么寥寥可数的几句话,无落款,令铁牛莫测高深,纳罕称奇。
龙寒秋和张玫瑛,这时,也发现了铁牛手中的信,两人不由向信注视一下。
两人的脸色,都为之一怔,龙寒秋激动地问道:
“铁牛,这张信是来自问处?”
“就放在桌子上。”
三人一连串信中语句,重复看了几遍,最后经过一阵商讨,认为,信中所谓的身陷魔掌之人,定是指曲玉枫而言,同时,认为留笺报讯之人,是友非敌,笺中均非无的之矢。
再者,三人也认为,与其盲目毫无目的的寻找,倒不如冒险走一遭,也许不负此行,再入关也不为晚。
三个人又计算了一下,赴昆仑的行程及时间,认为依三人的功力,若全力施为的话,望期之夜,定能赶到昆仑。
三人为了把握时间,结清帐目,即刻打马上路了,在三人距离“隆瓦子”约百丈左右时,突从路边的树林中步出一个年约四旬左右的中年文士。
此人,剑眉朗目,神采飘逸,目光向三人,稍一张望,即跟随在三人马后,走了下去。
“昆仑派”第十八代掌门人就职大典那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又是不胫而走,很快的传遍了江湖。
传说中,将余生大师渲染得神乎其神,功力之高,为当今武林所罕见。
可是,竟有人与余生大师约定望期之夜,在昆仑下院比武以定掌一职谁属,而与余生大师约期比望之人,却是一个花信之年的美妇。
当时,并没有认出,那个美妇是谁。
事后,才经人认出,那个美妇离远在十余年前,已成名远播的金眼神姬祝千芳。
人们都怀着探奇的心情,不远千里而来。
所以,通往“昆仑派”的每一条古道上,无论是“白天”或“晚上”都不断有行人。
而这些人的目标,却是指向“昆仑派”。
“昆仑派”为了尽地主之谊,就地取材,架盖了无数间木屋,以供与会者休息之所。
并且,招待茶水素菜。
但是有一样,无论任何人,在正期“望日”未临之前,不许登临昆仑山,原因何在,无人了解。
这一天已经是十四日了,离着比武之期,仅有一天之隔,人越来越多,情形显得格外热闹。
中午时分——
官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接着,就见漫天黄雾中,裹着三骑骏马,风驰而来,而马上的三个人,正是日夜兼程赶来的龙寒秋,铁牛,张玫瑛等三人。
三人在离着一排排的木屋,仅有数十丈左右外,才挽缰顿马的放慢下来,缓慢向前走去。
三人在看清眼前的情景时,脸上不由齐齐展露出,惊疑之情,相互一望,不知何去何从。
这时,突然看到一个小和尚,步至三人面前,单手打稽,道:
“三位,请随贫僧来。”
三人又互望一眼,才下了马,随在那名小和尚的身后一直朝前走去,来至一间木屋前。
那位小和尚,再度冲着三人打稽,道:
“三位请在此屈息一晚,明日午时,贫僧再来迎接诸位下山。”
说罢,即自行离开。
三人又将木屋四周打量一眼,遂顺着山脚向前慢慢走去,看情形是在游览昆仑山的风采。
数日来不断的有人赶来此地,所以,龙寒秋等三人的出现,并未引起先来诸人的注意。
这时!
距离三人约数十丈左右的一株老松下,突然传来一声惊喟。
接着即听那人一声惊讶地说道:
“神尼,你看那位少年极象令孙女寒秋姑娘。”
“柳老前辈,你仔细看看,她是谁?”
原来此两人,正是东海神尼和柳四,这两位老侠,都是最近两三天,才赶来的。
柳四凝目一望之下,笑着说道:
“我说呢,天下哪有这般相似的人,原来此人正是女扮男装的龙寒秋姑娘。”
“柳大侠,另两人,你可认识?”
“俊的一个是北疆‘莫愁堡’的张姑娘,曾于我有一面之缘,而另外的一个我却不认识。”
东海神尼轻“噢”了一声,而她的两道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铁牛身上,打量不已。有顷才听她低声说道:
“柳大侠如我老眼不花,此子别看他生相憨厚威猛,其实,此子不仅聪明过人,颖悟绝伦,内力修为已经达到返璞归真的上乘境界,为当今武林中,罕有鲜见的内家高手。”
柳四轻“嗯”一声,道:
“我也有此感。”
他语声至此,心里一动。突然郑重地对东海神尼问道:
“前辈,你还记得八年前,于‘洛水’之滨的一座峡谷之内,你曾对我说过,日后我有一极亲之人,将死于玉枫之手。虽然事隔八年,我却始终未能悟出个中原因,我有如水中之萍,何来极亲之人呢?”
东海神尼立即作答,深叹一声,缓慢而语道:
“此人不仅与你关系密切,而与我之关系,还在你之上,四先生,你想想看,当能悟出我言中之人?”
柳四苦笑摇头道:“你越说越令我迷离难测讳莫如深。既知前因,为何不设法弥补。如此说来,你将在任其发展,而不设法弥补。”
“唉,尽人力而听天命。”
东海神尼虽是与谈笑书生谈话,而那两道灼灼生寒的目光,却始终投注在龙寒秋,铁牛,张玫瑛等三人的身上。
一直到龙寒秋等三人的身形,被一叶树木隐没之后,她才缓慢收回目光,沉思不语。
谈笑书生柳四见状,遂低声说道:
“神尼前辈,你是不是又有发现?”
东海神尼答非所问:“一切尽在因果中。”
柳四闻言,脸色一怔,疑惑地望着东海神尼,他感到东海神尼的一字一语,深奥难测。
这时,东海神尼忽然抬起头来,望着他语含深意说道:
“听其自然,克免麻烦……”
微顿继续道:
“贫尼有事,要暂时离开,明晚‘昆仑下院’再见。”
说罢,冲柳四双手合稽,转身离开,她这种突然的离去之举,今柳四更感到困惑不解。
他双唇翕动,几度欲询又止,他望着东海神尼的身形,完全消失后,才缓慢地站起身形,怀着满腹困惑及微微不安的心情离开了老松之下。
晨光微曦,大地复苏。
从大江南北来的各路英豪,在十余名小沙弥的接引下陆续登上了“昆仑山”。
余生大师以暂代掌门的身分,伫立在“昆仑下院”
的门之外,对英豪们表示欢迎。
登山人群,由晨至昏,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一拨过去,又是一拨。
而余生大师,一直伫立在道旁,未曾稍动,不分尊卑,对每一位与会的客人都是那么的有礼。
人数越来越多,到处部晃动的人影,这种盛况,恐怕是“昆仑派”自开派以来第一次绝无仅有的。
日薄崦嵫,微弱并已经呈现昏暗的余辉,犹恋恋不舍的,自西山背后,照射在林梢山顶”
但是,这微弱的余辉,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从四周涌起的夜幕所吞噬。
这显示出黑暗的来临人间了。
随着黑暗的来临,距离金眼神姬与余生大师,约斗而决定掌门一职谁属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今夜的比斗和与会的各路英豪,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可是,每一位与会人员的心情,随意时间的消失,而渐渐紧张起来。
这时,“昆仑下院”山门外,那广场两侧,已点燃了数十枝松油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昼。
在广场的上首正对着山门相距约十丈左右,放着一长案,那柄碧玉如意,就端端正正地放在中央,在火把照耀下更闪闪生辉。
与会的群豪,已陆续来到广场,排立在左右两侧。
只有竖立在广场两侧的火把,不时发出毕毕剥剥的声音替这如同死域的广场带来一丝生气。
此刻,天空中浓云密布,四下里漆黑如墨,放目远眺。除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座耸立如削的山峰外,再就任什么也看下到了。
蓦地——
“昆仑下院”的后进,突然传来一声钟声万山回应,余音缭绕,历久不绝。
钟声甫落之际,肃立在广场两侧的群雄之中,陡然起了一阵极其轻微的骚动。
就在这个时候——
余生大师,在十余名身披黄袈裟,年约十四五岁眉清目秀的小沙弥拱拥之下,合十顶礼,缓慢地从山门内,走了出来。
气氛庄严而肃穆,适才那阵骚动,立时平静下来,数百道目光,投注在余生大师及十余名小沙弥的身上。
那十余名小沙弥,距离长案一丈之左右,即止步不前。自动的列立正两边,只有余生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