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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听涛看着她,沉默片刻,转身离去。夏荷衣叫了他几声,他也没有理会,背影消失在玄珠心境的幕中。她站在那儿怔了一会儿,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却有一丝倔强之,从绝望的脸上升起。
第三卷·万里西风瀚海沙 第三章 玉梳曼,画舫云仙
冷脆的马蹄声在枯树下得得而去,几个玄珠心境弟拙在山庄门外目送双骑背影,他们并不挽留,因为这些离去的人都有不得已的缘由,整个玄珠心境的存在亦与这些缘由密不可分,相四目光之中,说不清是感叹还是羡慕。
林道旁,素衣子掩身枯树后,直到两乘骏马已远得炕到,仍是不愿离去。那个男子她曾经等候十年,从垂髫幼等到信年华,寂寞心境之中却总是孤单只影。柳底燕子,焉与大漠飞鹰为伴?她凝凝的双眸中有不甘之,远处却有焦急的喊声传来:“荷衣!荷衣!快回来!……”
夏荷衣回头,玄珠心境弟子拼命地向她招手,在她的记忆之中,师门里从不会有什么事值得他们如此急迫,隐隐的不安让她暂时放下了离愁别绪,向着那几个弟子跑去。素衣裙在白亮的冬日阳光中飘动,淡得有些不真实。
自那一日见过罗境主之后,楚玉声觉得叶听涛始终有些不对劲。虽然他平时话就少,但两人在一起也偶尔说笑,这一路离开太岳山脚,却接连几个时辰听不到他的声音,神也是郁郁。楚玉声只柔顺相待,不多疑问,到了檀州后走水路往汉水流域而下,船中行客数十,嘤熙攘,楚玉声有些气闷,便走上船头迎面吹风。只见靠舱之处有个汉子低头坐着,嘴唇乌青,好半晌没动弹一下。
这时叶听涛便在舱门附近,舱外却是楚玉声与那汉子两人,船直又行了半个时辰,那汉子仍无动静,也不像是睡着了,头耷拉着。楚玉声心中疑惑,走近几步,船正遇一个浪头,晃动了一下,那汉子“扑通”一声滑倒在地上。楚玉声一惊,退了几步,舱中有粗衣刀客便走出查看,一人翻过那汉子身体,探了探鼻息,道:“这人还没死,大概是伤了。”他回头看看楚玉声,“姑娘,不是你伤的他吧?”
楚玉声有些莫名:“我出来时他就在这儿了。”叶听涛也已闻声而出,走到她身边:“怎么了?”楚玉声指指那汉子:“这个人受了伤,晕过去了。”此时那些刀客正七手八脚地掐人中,打穴位,过了片刻,那汉子“啊”了一声,醒转过来,望着四周,不明所遥
“可醒了?兀那汉子,你怎么会昏在这儿?是不是那姑娘弄的?”先前那人犹自怀疑楚玉声,问道。楚玉声皱眉不语。
那汉子看清了眼前之人的容貌,这才喘了口气道:“……不是。”他动了动,却立刻按住胸前,脸露痛苦之,“昨天在路上叫一个黑衣子伤的,她和一个公子哥儿打架,我见她额头上带了块宝石,只看了一眼,就……”楚玉声闻言一惊,与叶听涛对视了一眼。
“什么租么凶蛮?使刀使剑?叫我遇上了,倒要会会。”刀客中一人愤愤,话中满是不屑之意。
那受伤汉子喘了几声:“使刀的,那刀快得跟飞镖一样,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着道了……”众刀客议论间,都说那子太过狂妄,倘若自己遇上,必要叫她看看厉害,那受伤汉子头晕眼,众人将他扶到舱里,一路仍说个不休。
船妥板上冷风刮来,虽然刺骨,却也让人清醒。楚玉声看着叶听涛:“……你看他说的那个子,是萝吗?”
叶听涛走到船沿,望着涛涛汉水:“不离十,她如此张扬,真不像是重天冥宫的行事风格。”楚玉声走到他身边:“杀机毕露,派她出来或许也是此意。”叶听涛一凛:“你是说,她这个棋子也是有意排布的?”
楚玉声道:“那时候断雁还只能背着易楼约你出来夺剑,现在情势似乎完全不同了,易楼已倒,重天冥宫会做些什么呢?”
叶听涛沉吟不语,片刻道:“我在想,刚才那个汉子所说的‘公子哥儿’是谁。”他这一句被秘撞在船头的浪之声盖没了,楚玉声没有听见。她的脸被寒风吹得有些木,于是用手捂住。
“那天我们走的时候,我看见夏姑娘了。”她闷闷地道。
叶听涛“嗯”了一声,似乎漠不关心。楚玉声有些奇怪:“她一直盯着我们看,好像想跟来的样子,你不担心吗?”
叶听涛道:“师父不会让她出来,但她若一定要来,也只有自己吃了苦头才会回去。”
楚玉声望着他:“先前你不是还想让她出来走走吗?现在倒又希望她回去?”
叶听涛沉默了片刻:“……玄珠心境,至少是个安全的地方。荷衣没有江湖经验,让她出来,却也是轻率了。”
楚玉声便不再说话,关于夏荷衣的事她总是适可而止地不多说下去,她隐隐觉得叶听涛这么急着离开太岳山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又或是知道了什么。但他不说,也就无可查证。反正他们只是在遥远的路途中回了一次起始之地,该做的仍旧要继续做下去。
这天晚些时候,那受了重伤的汉子被人送上了岸,持刀黑衣子也成了船中人谈论的话题,渐渐有人说到近来频现于江湖的黑衣怪客,再牵扯到几年间诸多变故,易楼倒毁、鸣风山庄二公子神秘失踪、蜀中侠盗销声匿迹,议论得不亦乐乎。所幸楚玉声和叶听涛已随那汉子一道上了岸,不必再行掩耳。
江南的冬仍是极冷,下一艘渡船之中,一个素衣子背着包袱坐在众渡客中,神忐忑,清秀的脸紧绷着。她腮上犹有未干的泪痕,江水拍打着船身,摇晃中周围的人都昏昏睡,唯独她长久地端坐着,幽幽的双眼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入之后的应天府已然宵,灯火渐熄,家家闭户,除了来回巡逻走动的差,却还有些红妆子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嘤嘤笑语,差见了她们如视无物,并不阻拦。楚玉声关上窗,回头向叶听涛道:“这地方真是奇怪,难道差见了子都会变成瞎子吗?明明宵了,还有这么多姑娘在街上走。”
叶听涛放下手中茶盏,道:“听说近几年汁大湖泽之中兴起了一个子帮派,叫做云仙画舫,应天府玄武湖,也是她们的势力范围。这些差或许已被她们收买了,不敢得罪吧。”
“云仙画舫?”楚玉声在他身边坐下,“那我们去玄武湖查探,也要与她们打交道吧?”
叶听涛道:“不错,这个帮派以画舫为平素运营之地,玄武湖上除了她们的船,已没有别家可行,我们只须不动声查看便是。”
楚玉声点头道:“嗯,玄武湖藏剑的事应该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如果我没猜错,风年和萝也该到应天府了。”
“也许。”叶听涛摇晃了一下青瓷茶杯,“走,先出去探一探,萝再大胆,也不会在应天府大开杀戒,但要查湖底藏剑,一定会露出行踪。”两人跃窗而上屋顶,避开了巡逻差,往玄武湖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只见大街小巷约有数十个红妆子走动,脚步轻捷,显是会武,在一些高墙大户间来往,出入俱有迎送。
行不多时,玄武湖已然在望,湖上画船数十艘,红烛摇曳、人影晃动,仿佛丝毫不受宵影响,仍是歌舞升平。湖中有环、梁、翠、菱、樱五洲,长桥相连,房屋灯火隐隐,俨然自成一派,楚玉声道:“瞧这玄武湖,再加些守岸的士兵,就像座水城了。”
叶听涛观望了片刻,道:“先前也只是听说,没想到云仙画舫在此当真作大,想来因帮派尽是子,又只占湖泽,所以才能几年间发展到如此规模。”
“……也不知这湖有没有什么关窍之处,若剑在湖底只是字上的意思,找起来可就难了。”楚玉声说完这句话,忽然转过身来,只见三个人影已到了他们背后四五丈之处,借着附近宅院灯火,依稀可见便是那些画舫红妆子。
“……两位可是初来应天府?府宵,何以仍是在外走动?”当先一个子上前曼声道。
叶听涛见三人并无敌意,拱手道:“确是初来乍到,见玄武湖景,多留连了些时候,稍顷便回,几位姑娘亦早些回去吧。”
那子微笑道:“咱们在这儿走走是无妨的,不过你们二位让差瞧见了可不好,我看你带着剑,也是江湖人士吧?不如上画舫一叙,舫主最爱结交武林中人,若有遇到,都嘱咐我们要好生款待。”
叶听涛正有入湖一探之意,当即道:“如此甚好,多谢姑娘,请带路。”那子见他生得颇为英俊,与另两个同伴互相瞧瞧,在前走着,不时轻笑两声。叶听涛与楚玉声便随她们来到湖岸边,当先那子回过头来:“咱们的规矩,画舫从来是不靠岸的。”她指指五六丈外,一座画舫停在那里,“须客人自行施展轻功过去,请了。”说着与另外两个子一跃而起,在荷叶飘荡的湖面上平掠而过,上了画舫。
“船不靠岸,里面干些什么,府是永远也查不到的吧?”楚玉声微微一笑,也如那三个子般轻飘飘地跃出,在荷叶上借力几下,落于画舫。叶听涛望着她的背影,有一刹那他忽然觉得他无法跨过那短短的五六丈距离。抬步很容易,但追上溶难。楚玉声在红烛旖旎的画舫中回过头来,叫了一声:“叶大哥!”她向他招了招手。
叶听涛惊醒过来,提气一跃,落到楚玉声身边时,那三个画舫子拍手赞道:“好俊功夫!”为首那子又道:“看来咱们没有请错人,我是此船的主人菱叶,今日有幸,两位里边请吧。”说着抬手将两人迎入,画舫中乃是精致宴厅,有十余席,五六个江湖豪客坐在靠窗一席上,亦有三两个妆容丽的子陪坐着。
菱叶画舫缓缓往湖心而去,与分布湖面的另数十艘遥遥相望,却闻樱洲附近传来些嘤之声。叶听涛原打算于席间探问玄武湖之事,不料尚未入席,那几个画舫子神一变,叶听涛向湖面上望去,只见一个子身影踏着粼粼波光而来,到了船中,向船主菱叶道:“有个姑娘闯入了玄武湖,在樱洲附近的萦波画舫上,现在已被捉住了。”
叶听涛心中一动,楚玉声拉了拉他手,虽没有说话,但他却明白她眼神之中说的是“萝”二字。菱叶道:“是什么子?禀告舫主了吗?”那子道:“已派人去了,那姑娘不肯说自己是谁,身上功夫却像是太岳一路的,只是经验不足,几招就被萦波船主制服了。”
太岳一路。叶听涛猛然一惊,手上也颤动了一下。楚玉声望着他,只这间,两人却都已明白,她握着叶听涛的手,有力地握了一下。菱叶道:“现在人还在萦波那儿吗?太岳一路只有紫霄玄真派还未消亡,不知他们的人来这儿干什么?”
那子道:“或许是紫霄派的吧,人还在萦波画舫上,请菱叶船主过去看看,有事相商。”菱叶点点头,向叶听涛道:“这位大侠,我先失陪一下,稍后再回来,这儿自有招待你们,请见谅。”
叶听涛尚未回答,楚玉声便道:“我们两人与紫霄玄真派曾有些来往,不如同去,或许那姑娘并非有意来犯,船主觉得怎样?”
菱叶看了看他们,一丝疑忌之浮起,楚玉声又道:“我们是这儿的客人,并没有其他用意,倘若能化干戈为玉帛,也是好事。”菱叶一思量,点头道:“好吧,就请两位随我一同去,但若那姑娘真是来玄武湖上有所图,舫主面前,还请两位不要插手。”
楚玉声道:“紫霄派与各派来往都不密切,想阑会有什么利益冲突,多半是场误会,船主带路吧。”菱叶便走到几个画舫子中间吩咐了间,舫中酒席如旧,并不以此为意。
三人出得舱来,菱叶道:“我们云仙画舫平素各船联络,靠的都是湖上所打的绿荷桩,但布线岔路甚多,踩错一个便难回头,请两位跟紧我。”楚玉声向外望了望,果然有绿荷疏落分布,但有些并不随湖水漂浮,仔细一看便可分辨出是供来往之用的绿荷桩。当下由菱叶先行,楚玉声、叶听涛跟随其后,往樱洲方向踩桩而去。待得靠近萦波画舫,却见舫中有些乱,侍跑来跑去,如临大敌,楚玉声不心中一紧。
湖面风吹来,红烛抖动,三人上了画舫,远远的只见舱中倒卧着一个子,被几个侍围着,只露出一片衣摆。叶听涛急步走近一看,那子胸口插着一柄长剑,已无生气,然是夏荷衣。
“萦波……萦波船主被那人杀了!”一个侍悲声向菱叶道。菱叶大吃一惊,急忙俯身查看,唤道:“萦波,萦波!”地上子毫无反应,菱叶伸手探她鼻息,过了片刻,不跪坐在地上。
叶听涛心中暗暗着急:“那姑娘在哪里?”侍指了指身后不远处,只见富丽廊柱边捆坐着一个素衣之人,尚自喘气,惊魂未定的模样,他快步走到那人身畔,俯下身:“荷衣!”
夏荷衣抬头看见他,呆了半晌,眼泪直流下来:“师兄!”叶听涛想扯断她身周的绳索,楚玉声却一拉他:“这里是画舫,先别着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