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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剑凡道:“那好!姑娘请跟我来!”
转身往前行去。
欧阳媛在后面拧身迈步跟了上来,道:“我还没请教……”李剑凡道:“不敢当,我姓李,李剑凡。”
欧阳媛道:“原来是李大哥,敢情李大哥也认识家父?”
李剑凡摇头道:“不!我对令尊仰名已久,却无缘拜识!”
欧阳媛道:“那么李大哥跟这位柳老先生是……”李剑凡道:“我跟这位柳老先生也是初会。”
欧阳媛“哦!”了一声,看了看他,香唇敢动,欲言又止!
李剑凡道:“姑娘可是觉得我跟柳老先生仅初会,柳老先生不该把欧阳家的事告诉我?”
欧阳媛赧然一笑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李剑凡道:
“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得清楚的,等到了柳老先生的‘太白居’后,我自当详细告诉姑娘!”
欧阳媛道:“我听说家父要到‘开封’来跟一个朋友会面,莫非就是这位柳老先生?家父来了没有,柳老先生有没有见着家父?”
说话间两个人已然绕到了“大相国寺”前,李剑凡抬手一指道:“姑娘请看,那就是‘太白居’,等到了‘太白居’见着了柳老先生之后再说吧!”
两个人正往“太白居”走,忽听一阵急促的钟声从“大相国寺”里响起,“大相国寺”前一带的人都纷纷望“大相国寺”望了过去,李剑凡心知那瘦小老和尚七孔流血暴毙事已被寺中僧人发现了。
心念转动间,已到“太白居”门前,他带着欧阳媛直行进去。
一名伙计迎了上来,哈腰陪笑刚要说话。
李剑凡已然开口说道:“我找柳老先生,我刚才来过。”
只见另一名伙计跑了过来,正是李剑凡刚刚头一回来,招呼李剑凡的那名伙计,他一躬身,陪笑说道:“客官是不是要找我们掌柜的,我们掌柜的临时有急事上山东去了!”
李剑凡听得怔了一怔,暗叫道:“糊涂!我怎么忘了……”柳晓彤既不在,李剑凡也没有多说什么,当即谢了一声又偕同欧阳媛出了“太白居”!
欧阳媛讶然说道:“这位柳老先生怎么突然上‘山东’去了?”
李剑凡迟疑了一下道:“待会儿我自会告诉姑娘,大街上谈话不方便,咱们找个地方坐坐,让我详详细细的告诉姑娘!”
欧阳媛道:“咱们上哪儿坐去?”
李剑凡沉吟着道:“开封我初来,不知道那儿较为清静……”欧阳媛美目转动,四下观望间忽然抬手一指道:“李大哥!那儿有个茶馆儿,咱们到那儿去坐坐好不?”
李剑凡转眼望去,只见对街不远处,离“大相国寺”约莫五六丈远近的地方,有两棵大树,树荫下有个小茶馆儿,看样子相当凉快,当即一点头偕同欧阳媛双双走了过去!
这个茶馆儿不大,桌子也没几张,可是挺乾净,外头枝叶一劲,清风满座!
在这么个热天有这么一个地方坐坐,砌壶好茶喝上两杯,倦来时靠在椅背上打个盹儿,确实是人生难得几回的舒服事儿。
两个人进了茶馆儿,要了一壶“龙井”,在临后窗一付座头上坐下。
欧阳媛看了看李剑凡,含笑说道:“李大哥!这儿不错吧?”
李剑凡点点头道:“的确不错,幸亏姑娘看见了这么一个好地方,要不然真不知道要跑多远呢!”
欧阳媛含嗔的看了他一眼道:“李大哥!你这么姑娘姑娘的,不觉的别扭么?”
李剑凡笑了笑,没说话!
欧阳媛接着说道:“我都叫你一声李大哥,你难道就不能叫我一声小妹?”
李剑凡迟疑了一下,道:“姑娘!可否等我把要说的告诉姑娘之后再改称呼?”
欧阳媛微愕说道:“李大哥这话什么意思,称呼跟你要告诉我的有什么关系?”
李剑凡道:“姑娘听听看就知道了……”他把他的身世,他跟关奉先夫妇的关系,在“普济寺”废墟中所见,以及他上“济南”“大明湖”走访“铁嘴君平”
陆三白的经过,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静听之后,欧阳媛脸色连变,她有几次想插嘴,可是每次都香唇动了一下之后又忍住了。
等到李剑凡把话说完,她圆瞪了一双美目,急急说道:“有这种事儿,难不成李大哥怀疑我爹……”李剑凡道:姑娘原谅!在我查出真凶之前,我怀疑任何一个跟这件惨案有关的人,但那仅只是怀疑,在我没有掌握到明确的证据,没查出真凶之前厂,我也绝不敢仇视这些人之中的任何一个。”
欧阳媛道:“我懂了,李大哥的意思是说,目前你我敌友未分,不便过于……
过于……”不便过于什么,她一时却说不上来。
李剑凡没让她说下去,他微一点头道:“事实如此,姑娘!”
欧阳媛没话说,沉默了半晌才道:“李大哥!我是我爹的女儿,倒不是我这个做女儿的帮自己父亲说话,而是我知道我爹绝不会是个害人的人,李大哥请想,我爹号…巧手鲁班’,他的手艺天下皆知,关将军夫妇要是他老人家害的,棺材里有那么一具关夫人塑像,岂不是不打自招么?”
李剑凡道:“话是不错,只是姑娘有一点没有想到,杀害闯将军夫妇的凶手,并没有想到当初关将军在战场救了一个孤儿,如今会有个李剑凡出面追查这件事,为关将军夫妇报仇雪恨,而且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有别人看见关夫人那具塑像,他们以为那具塑像在很短的时间内会溶化消失,不留一点痕迹,即使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有人挖开那堆废墟,在那具空棺里发现些什么,也绝不会想到那具空棺里,当初有一具关夫人的塑像!”
欧阳媛道:“这么说,李大哥还是认为我爹……”李剑凡道:“姑娘!我还是那句话,我怀疑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任何一个,但在没有明确证据之前,我绝不敢指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是凶手!”
欧阳媛微微点了点头道:“李大哥的意思我懂,虽然我绝不以为杀害关将军夫妇的是我爹,但李大哥对事的这种态度,我却认为是对的……”李剑凡道:
“谢谢姑娘曲谅。”
欧阳媛目光一凝,道:“李大哥!我总以为你我之间是友非敌,至少在目前你我是朋友,即使将来万一李大哥发现杀害关将军夫妇的确是我爹,我也不会怪李大哥!”
这位姑娘深明大义,十分难得。
李剑凡由衷的道:“谢谢姑娘!”
欧阳媛道:“我已经这么说了,要是李大哥还不愿意改口的话,那也只有任由李大哥了,我不能勉强!”
李剑凡双眉微扬道:“姑娘都有这种胸襟,李剑凡昂藏七尺,何独不能有,我叫姑娘一声小妹就是。”
欧阳媛一双美目中飞快掠过一丝异彩,道:“谢谢李大哥……”顿了顿道:
“我不瞒李大哥,虽然我自小跟着我娘长大,虽然听我娘说,是我爹遗弃了我们母女,可是毕竟父女天性,这种亲情不能抹煞,要不然我也不会跑到‘开封’来找寻他老人家了,我仍然关心他老人家的安危,以李大哥看,我爹会不会是出事了?”
李剑凡道:“铁嘴君平陆前辈也这么想,可能是令尊落入他人手之后,又逃了出来,要不然,那‘虎牙狼心断魂手’索步高,不可能连令尊跟姑娘的生辰八字都知道,要不然,索步高也不可能跑到‘大明湖’去找陆前辈要人。”
欧阳媛点点头道:“这也是让我这个做女儿的稍微放心的地方,只是我爹现在在哪儿呢?他老人家既然已经脱了险,为什么不到‘大明湖’去见陆前辈呢?”
李剑凡道:“假如令尊是从索步高那班人手中逃脱的,他当然想得到索步高那班人一定会到处搜寻他,他也不能不防着索步高那班人知道他跟陆前辈订有‘大明湖’之约,会跑到‘大明湖’等他去。”
欧阳媛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只是他老人家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李剑凡道:“这就是你我都急需知道的……”顿了顿道:“或许小妹不希望我找到令尊。”
“不!”欧阳媛摇头说道:“李大哥错了,我巴不得李大哥能赶快找到他老人家,只有这样才能洗脱他老人家的嫌疑,只有这样才能很快的找到那杀害关将军夫妇的真凶,也只有这样才能使他老人家摆脱那班人的追杀。”
李剑凡道:“小妹以为索步高到‘大明湖’找寻令尊,是为追杀令尊?”
欧阳媛道:“索步高既是这么个出了名的大凶人,他找我爹还能有什么好事?
我以为一定是他们借重我爹的手艺塑了那么一肆关夫人像,用以蒙骗关将军,导致关将军悲痛自绝,后来我爹逃脱他们的魔掌,他们又怕我爹泄密,所以才派出索步高来追杀他老人家灭口。”
李剑凡道:“这么说令尊一定知情。”
欧阳媛摇头说道:“要说我爹知道是谁让他塑的关夫人像,那我无从辩驳,要说我爹知道他们让他塑这尊关夫人像何用,那不见得,我爹那么大年纪了,尤其他老人家并不是糊涂人,好人坏人还能分辨不出来?道不同不相为谋,也许由于这一点,我爹悄然离开了他们,他们做贼心虚,却怕我爹泄密,因而派出索步高来追杀我爹,李大哥!我无意偏袒我爹,我这是以事论事,不能说没这种可能,李大哥以为然否?”
李剑凡点点头道:“我不能不承认小妹说的是理,只是有一点我不大明白,他们为什么连令尊跟小妹的生辰八字都知道?一般人了解某一个人,是用不着知道他的生辰八字的,尤其小妹自小没跟令尊在一起,他们要知道小妹的生辰八字,令尊的朋友处是打听不出来的,他们非从令尊口中打听不可,只是他们打听小妹的生辰八字干什么,令尊又怎么会把自己女儿的生辰八字随便告诉人家?”
“对啊!”欧阳媛道:“他们怎么会连我父女的生辰八字都知道,正如李大哥听说,一般人了解某一个人,用不着知道他的生辰八字,要生辰八字也没有用啊,这一点实在令人费解!”
李剑凡苦笑一声,没说话。
欧阳媛忽然目光一凝道:“李大哥!知道我爹跟我的生辰八字的,并不只我爹一个人!那位‘铁嘴君平’陆前辈也知道,要不然不可能索步高让那个庄稼人一提,他马上就知道那庄稼人找的是谁。”
李剑凡道:“小妹!他们绝不可能是从陆前辈那儿打听的吧,再说他们也没这个必要……”欧阳媛道:“李大哥!我爹的朋友可不只那位陆前辈一个啊!”
李剑凡道:“小妹!事不在朋友的多寡,只在他们没有必要打听这个。”
欧阳媛道:“李大哥!毕竟他们还是打听了,要不然他们不可能知道我爹跟我的生辰八字,我以为他们打听这个必有深意。”
李剑凡呆了一呆,皱眉沉吟未语!
欧阳媛香唇启动了一下,一付欲言又止模样,可是最后她突然说道:“李大哥!你可知道江湖上有个‘修罗教’?”
李剑凡一定神,道:“‘修罗教’?我不知道,我初入江湖,也没听人说过。”
欧阳媛道:“这跟进入江湖的早晚没多大关系,这个‘修罗教’刚自江湖中崛起,我也是才知道的。”
李剑凡“哦!”了一声道:“是么?小妹跟我提这个‘修罗教’是……”欧阳媛道:“据我所知,‘修罗教’是一个神秘组织,它的教徒遍及各阶层,什么样的人都有,也就由于这,一般人很难发现他们,凡是加入修罗教的人,在入教之初必须沥血起誓,而且必须在一张黄纸上写下他们的生辰八字存入‘修罗教’内,‘修罗教’也就用这个控制他们的教徒,听说他们有一种法术,要是有某一个教徒叛了教,他们就把上书那教徒生辰八字的那张黄纸供在法坛上,咒以七七四十九天,那叛教的教徒非死不可……”李剑凡道:“我倒听说过‘白莲教’会这个,不过我并没有亲眼见过有谁被咒死,小妹以为他们知道令尊跟小妹的生辰八字,跟这个‘修罗教’有关系?”
欧阳媛点点头道:“我怀疑索步高是‘修罗教’中人,杀害关将军夫妇的,就是这个‘修罗教’!”
李剑凡道:“那么他们知道令尊跟小昧的生辰八字,又是……”欧阳媛道:
“那有可能定我爹因为某种原因,逼于无奈,有一度加入了‘修罗教’,之后我爹又逃脱了,而那生辰八字却落在了他们手里!”
李剑凡摇头说道:“小妹这说法有两点不合理的地方。”
欧阳媛凝目问道:“我这说法怎么不合理了?”
李剑凡道:“第一,即使令尊曾经加入过‘修罗教’,那是令尊一个人的事,令尊断不会把小妹的生辰八字也告诉他们,由是他们当然也不可能知道小昧的生辰八字……”欧阳媛道:“这……这我倒是想到。”
“第二,”李剑凡道:“要是令尊确曾加入过‘修罗教’,在当初入教的时候,沥过血、起过誓,把生辰八字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