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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凌霜听了梅三娘言语,一阵狂笑,令人也不知他是悲伤还是快慰,笑声一顿,对金巨喝道:“金巨金盟主,你还不是枉自多情,你虽然和这个贱人已有苟且之事,她还不是照样看你不入眼!”
金巨浑身衣衫无风自动,显是愤怒已极,脸色阴云密布,许久都未曾说话,眼睛却始终望着梅三娘,充满同情与祈望!梅三娘却仍就盯着鲁有能,既不看金巨一眼,也不看夏凌霜一眼,竟似这两个对她生命有过至关重要影响的男人都不存在!她盯着鲁有能,眼睛里充满仇恨,却一言不语,也不知她是无话可说,还是在等着鲁有能说话!鲁有能却对梅三娘充满仇恨的眼光浑然不顾,也不知他是满不在乎,还是不屑一顾!夏劲道见梅三娘竟然对夏凌霜之言,既不反对,也不争辩,竟似无动于衷,也不知是默认了,还是心中另有它想!夏劲道心中奇怪,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苟且”之事无论对男人和女人来说无疑都是奇耻大辱,更何况被人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提起,甚至可以说是“捉奸”,更是不能容忍,忍无可忍的了!
金巨终于道:“夏凌霜,今天无论于个人恩怨还是武林公案,我都要与你做个了断——!”说着将手提之人交给巫氏五鬼,郑重其是交代了几句。巫德乾面现悲容,点了点头!金巨将茶馆袍下摆撩起掖在腰间,道:“夏凌霜,金巨就来领教你的奴剑术,动手吧!”说着纵身形落到台中央空处!
夏劲道眼见两人便要一场生死决斗,不由黯然神伤。这两人都与他有八年养育之恩,但却都是杀人如麻、凶残成性的大魔头,心潮汹涌,一时起伏难平,欲待阻拦,却又无所适从,不由呆立当场!
夏凌霜正巴不得金巨出言挑战,心头窃喜若狂,面上却不露声色,转对鲁有能道:“岛主,属下仇人苦苦相逼,属下已是毫无退路,还请岛主收回成命,成全属下!”
鲁有能眼见金巨一掌将他的寒冰神掌冰甲破解,情知此人武功了得,不由好生为难!
金巨喝道:“夏凌霜,这是你我之间恩怨,与旁人无关,你再不动手,休怪金巨手下无情!”
夏凌霜轻啸一声,手中剑脱鞘而出,化作一道光华直向金巨胸前击去!金巨大喝一声,身形凝然不动,右手中指戳出,一道粗如鹅卵的白色劲芒射出,恰巧将那道光华阻住,但也只是挡了一挡,但见那道光华须臾之间光芒大盛,映着落日余辉,便婉若一个光球仿佛,刺的人双目难睁!巫氏五鬼大骇,齐声叫道:“金盟主快退——!”但已为时过晚,那个光球以凌厉无俦之势将金巨指力摧的四崩五裂,带着啸音从金巨胸前穿过从背后掠出,又化作一道光华飞回夏凌霜剑鞘之内!但见金巨胸脯洞开一个大洞,却无鲜血流出,情形当真恐怖异常!金巨面色惨白如纸,却是凝然不倒,道:“好厉害的剑术——!”顿了一顿,又道:“夏凌霜,你为何将那个孩子送我?”
夏凌霜见金巨竟然凝然不倒,饶他如何凶恶,也不由胆战心惊,毛骨悚然,往后退了一步,冷笑道:“我以为那个孩子是你与梅三娘的孽种,其料却是大错特错了!”说着叹了两声,也不知是因为他处心积虑布下的圈套没有得逞而惋惜,还是良心有所发现!
金巨听了夏凌霜之言,哈哈一阵大笑,笑的甚是欢畅淋漓,似是终于解脱苦海,了然再无牵挂,笑声中,扑通仰面跌到!夏劲道先前见金巨生死关头,仍不肯先行出手,英雄风范,磊落无疑,已是有所触动,恐怕是自己和游盛天真的误会了他!此际听的夏凌霜言语,登时明白夏凌霜的险恶用心,乃是要让他和金巨以父子身份相残,用心何其恶毒!夏劲道又悔又恨,再也抑制不住,扑到金巨身旁,放声大哭!此时梅三娘也尖叫一声,扑到金巨身上,,已是泪落如雨,泣不成声,道:“师兄,原来那晚、、、、、、都是师妹害了你!你醒醒——!”
夏凌霜面目狰狞,恶声道:“贱妇!好不知羞耻,眼见奸夫已死,终于原形毕露了吧!”
梅三娘腾身站起,浑身直抖,喝道:“住口!不许你污辱我师兄,师兄的金刚无极指,乃是至刚至阳的武功,师兄乃是童子之身!”
这一下,夏凌霜如遭五雷轰顶,不可一世之气概荡然无存,便宛若一只狼狈不堪的落水狗仿佛!这时日落西山,惊心动魄、血腥恐怖的一天终于快要过去了!落日的余辉透过群山大壑的罅隙中透射过来,群山暮霭,氤氲袅袅,苍茫凝重而又美丽壮观!台下的人们仍在忙着抢救伤员,汇拢集合寻找自己的门派。一天的血战,竟没有让人们忘却饥渴疲劳,活着的人仿佛都有钢铁般的意志!
夏凌霜呆立片刻,会过神来,道:“贱妇,亏你说得出口,总之你是个无耻淫妇!”
梅三娘惨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容,淡淡的道:“夏凌霜,可惜你机关算尽,到头来一无所获!我本来是要将武林盟主令交给你的,可你却逼得太紧,让我起了疑心,所以就没告诉你。师兄说的没错,他早就说过你心术不正,对我也是假情假意,可惜我没有听师兄的话、、、、、、!”说到这里,又是一串眼泪掉落,显是伤心欲绝!
夏凌霜闻听此言,又惊又骇,不由恼羞成怒,喝道:“贱妇,你敢骗我!”声音几近咆哮!夏劲道听到此处,不由怒不可遏,方要起身斥责夏凌霜丧心病狂,无耻之极,却被金巨一把抓住。夏劲道不由喜极而泣,悲声道:“义父,是我、、、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我记着呢!”金巨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费力说道:“劲道,我不该对你不好,你其实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义父很喜欢你、、、、、、!”夏劲道又悔又恨,激动难抑,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金巨忽然一指梅三娘,道:“劲道,梅三娘是我的师妹,虽然她盗了武林盟主令,而且还派了许多人来刺杀我,实在是她受了难以申白的奇耻大辱、、、、、、”夏劲道忽的心中一动,道:“义父,在贤武镇客栈讲给我听故事的人是你——?”金巨道:“不错,我是怕你日后听信夏凌霜蛊惑,甘心受他摆布、、、、、、不过看到你现在能够明辨是非,一身正义,我很高兴、、、、、”说到这里,忽的身躯一挺,提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劲道,你要替我保护梅三娘,不要让夏凌霜这个畜生、、、、、、畜生、、、、、、伤害她!”言罢,双腿一伸,阖然长逝,面上挂着一丝笑容,看去十分的安详欣慰,毫无一丝痛苦之情!
梅三娘见金巨一死,尖叫一声,号啕大哭:“师兄,你为什么要死!该死的是我啊!”夏劲道悲痛万分,却是欲哭无泪,他对梅三娘极为厌恶,虽有金巨临终遗嘱,仍是抑制不住,腾身站起,戟指怒斥道:“义父英雄一世,云天高义,却落此悲惨下场,皆被你这个无情无义妇人所赐!你岂非太没良心——!”梅三娘哽咽道:“我的确、、、、、、是良心不好!”声音忽的一顿,突然向夏凌霜扑去,双手箕张,目中凶光暴射,便似一个择人而噬的恶鬼仿佛,口中道:“夏凌霜,你还我师兄命来!”
夏劲道见梅三娘拼了性命要替金巨报仇,不由又惊又骇,叫道:“快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氤氲身法展动,掠到梅三娘身后,右手一探抓住梅三娘后衣襟,向旁边一带,幸好夏凌霜惊骇于梅三娘的凶恶神态,尚未回过神来,梅三娘得以逃过一劫!
巫德乾沉声喝道:“劲道,到为师这边来,休要莽撞!”夏劲道撒了梅三娘,道:“义父已经惨遭毒手,他以死以示对你深情,你难道还不明白,希望你好自为之!”梅三娘面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显见心情起伏不平,却咬紧了牙关,不发一言!夏劲道身形一晃,掠到巫氏五鬼身旁,当头一拜,对巫德乾道:“五位师父,请听劣徒一言,夏凌霜这厮凶残恶毒,毫无人性,五位师父请退到台下,与徒儿观战,看徒儿如何收拾这恶徒,以匡正义!”
巫德乾道:“徒儿,为师知你迭获奇遇,武功已到深不可测虚怀若谷境界,但奴剑术威力实是非同小可,千万小心!”巫德坤道:“大哥,你难道不相信劲道,咱们徒儿可是得天独厚,天赐神武,小小的奴剑术岂在话下!”夏劲道情知巫宝绅故作旷达,心头掠过一丝悲伤,强颜笑道:“二师父,多谢你的苦心,你不用激励徒儿,徒儿都明白!”巫胜己偷偷道:“徒儿,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大不了从头再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巫宝绅和巫空放两人望着夏劲道,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夏劲道又向五人拜了一拜,道:“五位师父,你们请放心,徒儿一定会没事的!”巫氏五鬼点了点头,提着金巨交与之人,飘身退到台下!
夏劲道盯着夏凌霜,伸手将面上面膜揭下,露出一张英气勃勃,秀气俊朗的面孔!夏凌霜见夏劲道目光凌厉如刀,他从未见过如此阴沉冷峻的目光,不由暗暗胆寒,强装镇定,冷笑了一声,喝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怎么,你也要和我为敌不成?”夏劲道此时心如止水,淡淡的道:“你杀孽太重,天地不容!我今日要除魔卫道,为武林除害!”说着身形展动,左手封住门户,右手径来夺拿夏凌霜手中宝剑!
夏凌霜见夏劲道身法快若电光石火,简直不可思议,他连个防敌御地敌的念头都还未起,已被夏劲道逼到身侧,手中宝剑如若被夺,后果不堪设想,立时惊出一身冷汗!迫得左手出掌和夏劲道对攻,只盼能将夏劲道挡的一挡,自己身形后退,便可施展奴剑术!夏劲道早已窥破夏凌霜心思,哼了一声,左掌竟不与夏凌霜手掌相碰,在两涨相交之际,微移寸数让过夏凌霜手掌,易掌为指,反戳夏凌霜手腕关尺穴,同时右掌不变,照势夺拿夏凌霜右手宝剑!夏凌霜不料夏劲道掌法变化精妙如斯,竟然在极不可能之下突生变化,当真神惊鬼泣之能!他和夏劲道贴身肉搏,只这一招,便已处败势,不由骇得魂不附体,狂喝一声,将头一甩,头上发髻散开,宛若万缕钢丝抽向夏劲道面门!那头发本是极柔软之物,此时竟挟带风声,嘶嘶作响,骇人心魄之极!
台下巫氏五鬼看得真切,齐声惊叫:“劲道小心——!”台上梅三娘、鲁有能也是骇得齐声尖叫!鲁有能惊的心弦欲断,但两人贴身紧靠,也是无计可施,身形一垮,登时失魂落魄!
夏劲道不料夏凌霜竟有如此惊人手段,当真凶狠霸道之极!面容被毁事小,一双眼睛被弄瞎,可是大为不妙,好个夏劲道,在这生死存亡、千钧一发之际,突生急智,腹中丹田较力,一口真气从口中啐出,竟将那万缕钢丝吹的四下散开,与此同时撤身形向后退移三丈!这一下当真惊心动魄,精彩异常!台上梅三娘、鲁有能,台下巫氏五鬼竟然忘了方才凶险万端情势,齐声喝彩!巫氏五鬼雀跃不止,梅三娘激动不已,鲁有能却是泪流满面!
夏劲道虽然逃过一劫,暗叫侥幸。但被那发髻劲风一扫,仍是有些头晕脑涨,双眼发花,面庞火辣辣作痛!但他先发制人的打算既已落空,情知危在眉睫,当下强自镇定,急思对策!夏凌霜也不料夏劲道竟在生死一线之隔突出奇计破解他苦练多年的“发稍剑”,全身而退,毫发未损,呆了一呆,也不由好生钦佩,冷笑了一声道:“这一次被你侥幸逃脱,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夏劲道也冷笑一声道:“未必——!”夏凌霜道:“这一次你若能破解奴剑术,夏某就自刎在你面前!”说着,轻啸一声,手中剑脱鞘飞出,化作一道光华向夏劲道当胸击去!那美丽而又恐怖的光芒再一次照亮山野,那晚霞满天的灿烂瑰丽都为之黯然失色!这一剑的威力,已使天下所有生灵都为之震悚,为之目眩,甘愿束手待毙!
鲁有能骇得浑身直抖,怒喝一声,一记寒冰神掌发出,将夏凌霜牢牢困在冰甲之内!透过冰甲看去,夏凌霜面上带着一丝奇特而又邪恶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仍就盯着夏劲道,似乎是要亲眼看着这个自己苦心带大终又背叛了自己的小子终究难逃自己掌握,死在奴剑术下!夏劲道眼见这道光华朝自己击来,欲待施展氤氲身法避开,但身心俱为这一剑威势所束,竟然动转不灵。就在这时,只听得七声宛若龙吟般的啸音响起,那被夏劲道搁置台上的绝情七剑竟然奇异般的弹起,飞至夏劲道身旁,剑剑直立,围着夏劲道绕身疾转,情形古怪骇异,蔚为奇观!那道光华面对绝情七剑围成的光栏,竟似有灵性的生物一般,突突跳跃闪动,却始终不敢逾越半分!
这一下,非但夏劲道惊的目瞪口呆,所有人都是目眩神摇,为之震撼不已!不